第176章 九個月
韓軒怒火騰騰,居高臨下的凝視商公子。--
商公子笑意昂然,雲淡風輕的掃視韓軒。
兩種人,截然不同的氣勢,就這樣平靜的互相對視,但越是這般平靜,越能讓人感受到風平浪靜后的滔天海嘯。
「有種單獨交手。」韓軒沉聲道。
韓軒很桀驁,曾經一度目空一切,但這不代表他傻。時下包括唐斬,王束在內至少有五人對他虎視眈眈。他若強行出手,未必能討到好處。
論單打,韓軒不怕任何一人,但若果群毆、
所以,按照他個人的意思是,要跟商公子一對一的較量一場,畢竟此人給他非常不舒服的感覺,韓軒要試試對方的身手。
孰料,商公子依舊搖頭,「我有種,但還是喜歡群毆。」
「再說本公子是文雅人,講究誠信,既然說了群毆,那就絕對不會單打獨鬥,不然有失誠信。」商公子言辭鑿鑿道,「你懂?」
「你。」韓軒氣得咬牙,這什麼人?怎麼給人感覺很賤的味道?一場比試竟然牽扯到誠信,敢就敢,不敢就不敢,何須如此廢話?
韓軒冷笑,「你不敢。」
「我敢。」商公子搖頭,「但,只會群毆。」
韓軒詞窮,一度準備先打再說,但看向商公子平靜的眸子,他終究收斂自己的氣勢,轉身即走。
「哎呀,怎麼不打了?」商公子故作驚訝的出聲挽留,奈何韓軒越走越快,隨即留下一句話,「我會在南荒等蘇陌,正式一戰。」
商公子搖搖頭,「無趣,實在是無趣。」
「你都把人家嚇跑了,還說無趣。」獨孤瑾美目一瞪,笑眯眯道。
「這位姑娘說話我喜歡。」商公子淺笑,沖著獨孤瑾點頭,「不知道姑娘高姓大名?」
「獨孤瑾。」獨孤瑾回復道。
「我看你應該叫唐瑾吧。」商公子眼睛眯成一條縫,習慣性的搖搖頭,故作唉聲嘆氣道,「你看你,也不誠實了,剛才還在誇你。」
「咔哧。」唐斬全身突然外放森寒殺氣,擋在獨孤瑾面前,質問商公子,「你到底是誰?」
獨孤瑾亦是俏臉剎那凝重,眸子中閃爍異樣的光澤。
唐瑾,這個名字對於唐斬來說是大忌,因為獨孤瑾就是唐瑾,唐瑾便是獨孤瑾。
此些年唐斬帶著妹妹行走大陸,從未公開獨孤瑾的真正顏面,而獨孤瑾也正式改名,取復興獨孤,為的就是避嫌,以免遇到難以想象的危險。
但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能一口報出獨孤瑾真正的名字。
這讓唐斬心頭湧現不好的預感,他甚至下定決心要留下此人,「你究竟什麼身份?」
「怎麼?緊張了?」商公子搖動羽扇,嬉笑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嘛,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你看看你,眼睛都紅了,皮膚更白了。」
唐斬,「、、、」
無良,王束,王恩不明所以,但也不準備插話,只是齊齊的形成犄角形勢,將商公子控制在中間。一旦爆發戰爭,他們能在第一時間制衡此人。
商公子眼光移動,笑而不語。
唐斬和獨孤瑾神色凝重,針鋒相對,滾滾殺氣聚而不散,籠罩全場,若是有外人在場,肯定難以承受這股訝異的氣氛。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唐斬一字一句道。
商公子終於笑了,唇紅齒白,「我叫商公子啊。」
「你的來歷?」唐斬沒有理會商公子刻意的調侃,繼續追問。
「有些事情你沒必要問的這麼仔細,因為我不會說。」商公子搖搖頭,終於一改先前調侃的作風,沉聲道,「我只告訴你一句話,你父親死的冤,你兄妹能活下來不容易。」
「你。」唐斬面色變得越來越煞白,他太震撼了,此人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商公子雖然沒有提出他父親的姓名,但後面一句話等於側面印證了他的話,商公子必然知道更多的細節,甚至是關聯至深的秘密。
唐斬五指捏的咔哧作響,一度準備出手拿下此人,但看到商公子誠摯,甚至真誠的目光,他直觀的感覺到,這個人沒有任何圖謀不軌的目的。
「請保密。」唐斬終於道出這樣的一句話,源自真心,同樣真誠。
「嗯。」商公子點點頭,「如果有一天需要幫助,儘管說,我商靖仇萬死不辭。另外提醒你一句,有人在查你的背景和家世,往後小心一點。」
「你不是叫商公子嗎?」獨孤瑾瞪大眼睛,好奇道。
商靖仇哈哈大笑,笑的差點眼淚都流出來,「傻妹妹,你還真是傻得可愛,迷人。」
獨孤瑾反應過來,大眼睛一瞪,惡狠狠的瞥視商公子,以宣洩自己心中的怒氣。
商靖仇擺擺手,看向唐斬,「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的。而我,到了必要的時候,會告訴你我的來歷。」
「告辭。」商靖仇微笑,轉身離開。
「呼呼呼。」數人長出一口氣,無良道士看向面色恢復正常的唐斬,「就這麼讓他走了?會不會有麻煩?」
「我感覺不到他的敵意。」唐斬搖頭,心中思索,商靖仇看似莫名其妙的幾句話,對他內心造成嚴重的衝擊。
尤其是那一句,有人在查他的來歷和背景。
這背後到底預示著什麼?
「阿瑾,我要先走一趟,替我向蘇兄告別。」唐斬急忙回復,然後看向無良數人,「日後再見。」
「你小心一點。」
獨孤瑾一句話還沒說完,唐斬剎那消失,去無蹤影,像是一陣飄渺的風。
「你兄妹二人的身份還真是神秘啊。」無良道士齜牙咧嘴道。
「死胖子,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獨孤瑾氣呼呼的警告道。
「我胖嗎?」無良很聰慧的揭過這個敏感的話題。
獨孤瑾笑眯眯的齜牙,「在我眼裡你非常胖。」
數人僵持一陣,靜默的等待蘇陌的出現,時下各路高手都破關,僅差蘇陌,還有另外一位,執天教的教女冷清秋。
「繼續等待吧。」無良道士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靜心凝神。
獨孤瑾也百無聊賴的尋找一個地方,王束兄弟二人亦是如此。
烈焰神爐中,蘇陌全身被金色的繭包裹,不聞一點動靜,他像沉默的化石,連呼吸都似乎禁止。但若是仔細查看,會發現他的血液在流動,並且放射出金色的光澤。
是的,他的血液中有斑斕金光閃縱,宛若暗夜中的星辰,非常明顯。
「咔哧咔哧。」
蘇陌的根骨在重組,在凝聚,一切留下的傷疤痕迹都在消逝,轉瞬包括肌膚在內,通體白嫩,彷彿初生的嬰兒般,掐一把似乎就能逼出水分。
漫長而孤寂的突破,在寧靜中緩緩流逝。
外圍巨大的火焰在燃燒,烈焰神爐開始沉陷裂隙,並且再也無法彌補,已經全部出現裂縫,宛若虛空大裂斬,明顯而可怖。
而烈焰神爐的另外一側,一位安靜的女子背負兩柄劍,橫浮在虛空,雙劍為床,將她托起。周邊一切寧寂,唯有劍器偶爾發出爭鳴。
冷清秋是除卻蘇陌意外,唯一一個還沒有破關跡象的人,而且是唯一的女子。
「咔哧。」
絕艷女子的眉心突然開出一道聖光,隨即綻放出花痕,宛若一朵美艷的花蕾,迎著輕微,炙熱綻放。太神聖了,將她襯托的宛若仙子,又加上天生的冷艷,更增添了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時光流逝,轉移又是三月。
天地由動入春,大地一片春意昂然,即使在道宮中,不甘寂寞的鮮花,綠草,在極限溫度的熏烤下,依舊不屈的綻放。
漫山遍野的花,隨風搖擺的草,令人艷羨。
「三個月了,怎麼還沒出來?」沉默等待的無良道士數人,終於坐不住了,心生焦急。
早期破關的人,都是三個月為節點,全部出現,但蘇陌又經歷了三個月,統計半年,毫無動靜。無良道士老話重提,「會不會出事了?」
獨孤瑾沒有及時的呵斥他烏鴉嘴,面露憂色。
「這樣焦急等待也不是辦法。」王束打破死寂的氣氛,「要不我們回石城等吧。蘇陌只要出來,肯定會去找我們的。」
「如此漫無目的的等待,實在吃力不討好。」
無良道士率先認同,獨孤瑾也沒有異議,隨即四人轉身行動,漸行漸遠,直至走出道宮。
巨大的道宮懸浮在石城外,雲層般噴涌的白光,依舊永無停歇,即使在黑夜中,也是煥發出神聖的光芒。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春去夏至。
「他不會是死在了裡面吧?」這一日,石城開始有傳言在散播,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擴散,蘇陌戰死道宮,再未出現。
畢竟已經過去九個月,自起始蘇陌大範圍的征戰,到後期好無徵兆的消失,然很多人猜測,蘇陌早就身死道宮,不會出現了。
「可惜了這麼強的一個年輕人,終究還是跨不過藏兵的門檻。」
「南荒早就傳言蘇陌被天道不容,現在這般落幕,雖然蒼涼,但也無奈。」
石城外,石城內,這樣的傳言越來越光,被更多的人默認,坐實。
也許,那個人,再也出不來了。
...極道神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