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情煞

99. 情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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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到處都風平浪靜,沒有陽光的洗禮天空中層層疊疊積滿了烏雲,氣壓低得人心慌,也許不出多久又會是一場暴雨。

遠處凄厲的剎車聲打破原本靜謐的陵園,黑色的賓利停在大門前,葉隱冷著臉走下車,用力甩上了車門。

他穿著深藍色西裝外套,黑髮遮住眉眼,眼神里縈繞著冰冷決絕的氣息令人生畏。

粗暴地將郁婉秋從車裡扯下來,他用那雙受了傷的手緊緊箍著她纖細的手腕。

「你不是一直想要見葉梓梵嗎?我今天就帶你來見他。」

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彷彿瞬間就能凍結一切,葉隱拉著婉秋大步向陵園深處走去,婉秋一路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眼前的景象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這條路或許他早就該帶她來了,如果悲痛是必然,那就在今天,把所有的一切都做一了斷吧。

穿越過層層疊疊的墓地,眼前忽然變得開闊起來,葉氏的墓區,兩塊白色的大理石墓碑映入眼帘,一塊葬著葉聖歐,另一塊,是葉梓梵···

「看吧!你心心念念的葉梓梵就在這裡!」

鬆開郁婉秋的手,葉隱轉過身,指著身後那新刻的墓碑朝郁婉秋低吼,他沙啞著嗓子,聲音里彷彿壓抑了萬千痛楚。

郁婉秋怔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她精緻的面孔恍然變得蒼白,明亮的雙眼緊盯著不遠處,漸漸濕潤了眼眶。

小梵?

是你嗎?

真的,是你嗎···

郁婉秋難以置信地搖著頭,沉寂的悲傷被揭發,淚水早已止不住地滾落在臉頰,她艱難地邁著步子,一步一步,像走過自己的生命一般向著葉梓梵的方向而去。

墓碑上篆刻著葉梓梵的名字,黑白色的照片里他穿著白襯衫,眼神純凈溫柔,淡淡揚起嘴角。

是你,真的是你····

當這一切真真切切擺在眼前的時候,那一直以來縈繞在郁婉秋心頭的夢,終於無聲無息地碎了,那些曾以為她還在身邊的幻覺,那些把葉隱當做葉梓梵的錯覺,此刻也終於有了結果。

原來,所有的祈願都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還有什麼能悲哀至此,這薄涼的人世間最後一個至親至愛之人,他就在咫尺間,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最後一絲堅強破滅,就好像靈魂忽然出離了身體,郁婉秋倉惶跪倒在墓碑前。

眼前的一幕幕如期上演,葉隱的心像被千萬把刀剮一樣,她的痛他統統知道,然而他無可奈何,甚至連一個擁抱都無法給予,他緊緊咬著牙,強忍著心底的痛走上前去。

「你要說什麼,現在可以一句一句說給他聽了。你不是要去陪他嗎?他就在這兒,把你心裡所有想說不敢說的,統統告訴他吧!」

望一眼那墓碑,碑上的照片是那麼的熟悉,如今竟透著淡淡的陌生。

不是別人,是自己。

可自己,卻早已不再是自己。

「小梵···你怎麼就真的走了呢,你怎麼狠心讓我一個人···」

天空忽然飄起了小雨,郁婉秋跪在葉梓梵的墓碑前聲淚俱下,字字句句錐心泣血,她顫抖地伸向手他的照片。

可指尖的碰觸為什麼只有冰冷,冰冷到連心臟都忽的一顫。

你一定很冷對不對,你在這裡躺了這麼久,我竟然都沒有來看過你···

淚水模糊了視線,他卻依舊只是微笑著,連弧度都不曾改變。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對你說的話嗎,你不會出意外的,都是我,讓你帶著怨憤離開···」

郁婉秋哽咽得無法再說下去,她彎下腰,輕輕顫抖起來,悔恨著,遺憾著,然而這些都無法改變現實。

你一定恨死我了,你一定不會原諒我了···

為什麼死的是你,為什麼要用我的錯來懲罰你,為什麼,不是我···

「小梵,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雨水敲打著她的身體,她毫無知覺,和淚水混在一起悄然劃過唇角,心底一陣陣窒息般疼痛,太多太多的話梗在喉頭卻不知如何開口,或許心死,也不過如此的感覺了吧。

「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這麼走了,你還說要帶我離開這裡,你在哪兒,你回來啊···」

「他已經死了,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你連他最後的心愿都做不到嗎?」

瞬間傾盆的大雨淹沒了葉隱的聲音,婉秋跪在冰冷的墓碑上,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話,雨水沾濕了她的長發,葉隱皺了皺眉,悄然地脫掉了外套。

雨水順著他的髮絲靜靜流淌,他悲傷地凝望著婉秋顫抖的背影,薄唇緊抿,那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撕裂了,然而他卻只是站在她身後默默為她遮風擋雨,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

他知道,這條路縱使艱辛,也必須婉秋自己忍著痛走完,誰也幫不了她。

「為什麼你不帶我一起走,生生世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郁婉秋悲傷地哭訴著,一句句彷彿葉梓梵可以聽到一般。

是,他的確聽到了,可他已經變成了葉隱。

而葉隱,卻化身成了儈子手,宣布自己的死亡,扼殺過去的一切,斬斷了退路,可前路又是什麼呢?

他站在她身邊,如此近的距離卻彷彿變得那麼遙不可及···

「對不起,對不起,小梵···是我不夠勇敢,是我太懦弱,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你是不是為了報復我,要我一輩子記住你,所以你用這樣的方式···」

大雨滂沱,雨滴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悲哀的水花,在葉家僕從的帶領下蘇羽舉著雨傘匆忙趕了過來。

雨地里,素日里優雅溫婉的郁婉秋撕心裂肺地哭倒在墓碑前,她是那麼的絕望,在她身後,葉隱撐著外套為她遮雨,渾身都濕透了,蘇羽心如刀絞。

雨水打濕了墓碑,流過葉梓梵的照片,漸漸在地上彙集成小小的水窪。

郁婉秋渾身冰冷,嘴唇漸漸泛紫,她強忍著顫抖,吃力地抬手去擦拭葉梓梵的照片,他那麼好看,那麼乾淨,不能讓雨淋到了。

小梵,你還沒有聽我說過那句話,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會回來。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郁婉秋呢喃著,眼底忽明忽暗地燃起希望,她緊緊盯著墓碑上的照片,一聲一聲,她說得那麼悲傷,一句一句,她念得那麼無助。

拚命拚命地祈禱著,為什麼照片上的他只會傻笑,他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動呢?

「婉秋姐,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快起來,你起來啊。」

蘇羽扶起郁婉秋,緊緊摟著她輕顫的身子,她已經濕透了,臉上混雜著雨水和淚水,雙眼一秒都不曾離開葉梓梵。

「小梵,你回答我啊,你說話啊···你說你葉梓梵生來就是為了守護郁婉秋的,你說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你說過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我不要你守護我,我也不要你在我身邊了,求你活過來,我只要你活著,求你···」

郁婉秋痛哭得幾乎斷氣,葉隱揮開身後僕從舉著的雨傘,轉身走進了蒼茫的雨中,任憑蘇羽和僕從在身後怎麼呼喊他,他沒有回頭,直到他蒼涼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墓園盡頭。

不是不愛,只是,愛卻不能說出口,我也愛你,可我不能再是葉梓梵了。。。。

澳洲的夜晚,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燈火闌珊。

機場中幾個穿著黑色衣服帶著墨鏡黃種人站在角落裡明目張胆地抽著煙,引得本就不多的人群紛紛側目。

「好久不見,刀疤。」

「顧老弟。」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顧言楓陰沉著臉,沒有任何錶情,聲音冷冰地像從外太空傳來。

眼前這個人粗聲粗氣的人綽號刀疤,一臉的絡腮鬍子,總是瞪著眼睛,他穿著黑色的緊身背心,身材壯碩,左邊的肩膀上一道駭人的刀疤長長的向後背延伸。

「沈恪已經打過電話給我了,沒想到他這麼著急,這麼快就派你來了。」刀疤冷笑道。

「什麼時候動手?」顧言楓背了背肩上的包,邁開步子朝航站樓外走去。

「別著急,先好好休息,等我的電話。」

「你們打算怎麼做···」

「顧老弟,沈先生辦事的風格你不是不知道吧,斬草,當然要除根。」

忽然斂住腳步,跟在身後的刀疤險些撞上來。

顧言楓側過臉,刀疤眯著眼幽幽對著他吐了口煙,朦朧中,那閃爍著刀鋒般寒光的眼神令顧言楓心頭一緊。

他萬萬沒想到,沈恪說的接頭人竟然就是刀疤,那次在酒吧街里見到和vicky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如果有一天,沈恪讓刀疤去對付葉隱···

恍惚間,刀疤重重地拍了拍微微出神的顧言楓,輕蔑地笑著。

「行了,老規矩,出了事我擔著,沈先生出錢我出人,先去酒店吧。」

濃濃的夜色隱藏著某種未知的恐懼,不知何時,誰的性命又將終結在誰的手裡。

顧言楓抿緊了嘴唇,扭過臉闊步前行。

如果這是一場傾注生命的賭博,我會拼了命守護葉隱他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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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豪門盛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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