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一百四十九章 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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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星閉關出來得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師父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寵姬,不知為何,他心中竟隱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白澤便是蹲在他的肩頭,時不時從打在他肩頭的小布袋裡摸出一粒瓜子,抱著嗑了:「你小子不是擔心了你師父好長時間了,如今人安然回來了,你怎麼反倒是愁眉不展了。」
帝北流在青丘留了神識,他有沒有出事,只需回到青丘查看神識牌即可,白辰星也早就習慣了自家師父神出鬼沒的習性,得知他平安無事,自然就放下心來,至於姬小井,生死有命,他再怎麼擔心也是沒有用的。
「你說我師父會從哪兒給我拐一個師娘回來?」俊秀的少年眉心輕蹙,單手從白澤身前的布袋裡掏出一粒瓜子往嘴裡送,抬頭目光幽幽望天,喜憂參半。
白澤爪子中捧著的瓜子落地:「不會吧?該不會是……」
「是不是去看看便知了。」白辰星化為一道白光直奔狐帝居住的山谷,成功的當了第一隻出頭鳥。
「帝北流,你這個大騙子,虧你還是萬民敬仰的大國師,青丘之國的狐帝,你連我這麼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都坑,你好意思嘛你?」瀑布之上,一抹纖纖白影漂浮著,隨著她的嬌喝掀起白浪衝天。
這也是她變成鬼魂之後多出的一點微末法力,但所謂微末,就真是微末到可憐,帝北流絲毫不將其放入眼中,意念一動,漫天的水花四散濺落,回歸深潭,唇角依然勾著一抹完美到不可挑剔的弧度:「乖,別鬧,要說騙也是你騙我,我何時騙過你?」
「你就沒告訴我你是小流兒!」姬小井握著小拳頭,氣呼呼的漲紅了臉。
「我告訴過你我是北流,是你自己沒認出我來,頂多,也就算我瞞著你,算不得欺騙。」帝北流狡辯起來也面不紅心不跳,正經得很,哪怕他的確一直騙著姬小井,以大國師的名頭讓她對自己敬畏有加,瞻前馬後,他抬眸戲謔的凝著她,「倒是你,騙得我整整等了你二十年,你可知我那二十年過得有多辛苦,時時刻刻都活在被你欺騙而不敢相信別人的陰影中呢。」
帝北流說得很是可憐的樣子,姬小井唇瓣蠕動了兩下,竟然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的好,當年那件事的確是自己的不好,北流當時又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若是當真給他心中留下了心理陰影,也不是說不過去的事。
只不過,她鬱悶的盯著此時孤傲似梅,清冷儒雅的帝北流,望進了他深邃腹黑的眸子,不由得對他的話持了深深懷疑的態度,這種人要說心理那般脆弱,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的。
「那你答應我的身體呢?」來了這邊都快一年了,莫說沒見著任何肉身的影子,就連她想自行找戶人家投胎,都被他給硬行抱走了。
她可不想一輩子就當只孤魂野鬼啊!
「我這不是還未曾找到合適的么?」帝北流有些無奈,伸手去牽她,姬小井順勢牽住了他的手,討好的撒嬌道,「我不挑,真的,就算路邊隨便撿回的一個乞丐屍體我也能接受。」
帝北流唇角抽抽,手一翻,從潭底撈上來一物:「乞丐沒有,王八倒有一隻,你要將就將就嗎?」
攤開的手心豁然翻著肚子躺著一隻青殼烏龜,無辜被撈起來,小烏龜探頭出來望了一眼,直覺情勢不對,又把腦袋給縮回去了。
姬小井氣得吹鬍子瞪眼,抓起他手心的烏龜就往他臉上砸:「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帝北流頭一偏,烏龜就被拋出去,掉進了水中,發出一聲清脆的叮咚,他捉著她的手,寵溺的彎唇:「你還沒看出來?我是狐狸,我的全家也只能是狐狸。」
修長瑩潤的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勾勒起她的唇線,目光灼灼耀眼,好似要將她烤化成他手心的明珠,姬小井甚至覺得他說這話的意思是要將她也給變成狐狸!
雖然變成狐狸也沒什麼不好,又萌又軟,沒事可以玩玩自己的尾巴,就是有會掉毛這麼個小毛病,另外狐狸還是三界眾生之首,可……她覺得她應該適應不了四腳著地的走路姿勢……
「我不管,我要一個人族的身體!你不給我找,我自己去找!」姬小井擺擺手就想甩開他,往外飄,奈何胳膊拗不過大腿,她一小小的鬼魂跟拗不過帝北流了,帝北流不讓她走,畫地為牢圈地成陣,她是怎麼都轉不出去的。
他倒不是不想給她一個合適的身體,整天抱著一個沒有重量沒有溫度的魂魄,自然沒有肉身實在,只是她跟別人不同,適合她的身體恐怕除了花娘那一個,三界上下再也難找出第一個能供她使用的肉身了。
但他卻絲毫不後悔將奇靈果的肉身讓給了鏡華,哪怕姬小井只有一個鬼魂留在他身邊,叫他看著心痒痒,他也甘之如飴。
白辰星過來的時候,恰好正撞上姬小井窩在帝北流懷裡,不依不饒吵著鬧著要肉身的一幕。
「……現在這樣有何不好?你能看得著,摸得到,連路都不用自己走了,豈不便宜?還有我這樣的美男能叫你時時刻刻的看著,又給摸又給抱,佔盡了便宜,你有什麼不滿足的?」這話說出來,姬小井瞪圓了眼珠子,而門外的白辰星卻是險些一個踉蹌,約莫也是對素來清冷少言的狐帝說出這番厚顏無恥的話大跌眼鏡。
「究竟是誰摸誰?誰抱誰?」姬小井狠狠的磨牙,明明就是他每天把自己當抱枕一樣抱著,親的時候也不打招呼,怎麼就變成她占他便宜了。
帝北流風輕雲淡的挑眉:「我有肉身,你又沒有,哪兒來的便宜能給我占?」
姬小井噎了噎,她的確沒有肉身,可因自己有了些微薄的法力,她完全可以碰到東西,加之帝北流不是凡人,帝北流也能碰到她。
脫去了那具發育不良的軀體的束縛,姬小井魂魄本體可謂是相當有料,該凸的地方凸,該細的地方細,加上這張臉,她自我感覺都不比他帝北流遜色一二了。
至於帝北流那張臉么,她雖不想承認,卻不得承認,除了一個鏡華能勉強與他平分秋色外,這世間怕是再也尋不出第三位能與之匹敵的俊美男子了。
因而,說他長得比女人更好看,一點也不為過。
「那你以後別碰我,看到我自動閃避三米!」姬小井爭不過他,氣勢洶洶就想摔罐子不幹了!
當個鬼魂還好?
好個屁,被人佔了便宜都不能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
帝北流哪能讓她得逞,伸手就把魂兒給撈了回來,姬小井忿忿的掰著手指數落給他聽:「你說我如今這副模樣好?上次出去被一陣大風吹到了風箏上下不來,上上次出去差點被人當惡鬼給打得魂飛魄散,還有上上上次忘了自己是鬼魂,結果穿牆而入就撞見你……」姬小井突然話語一頓,調轉了話茬,「最主要的是,我再也吃不到好吃的東西了!」
她揪著他的衣領,淚花攢在眼眶一閃一閃,可落不下來,鬼是沒有眼淚的。
一聲聲控訴悲天憫人,聲淚俱下,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股勁頭簡直比竇娥都還冤了。
「上次撞見我怎麼了?」帝北流摟著她,眸光深了深,有點危險的意味在裡面。
姬小井縮了縮脖子,水靈的美眸骨碌碌亂轉,回想起某位衣冠楚楚的男人一絲不掛的英姿,的確很有料,很誘人,但是她絕逼不能承認啊!
「不不!沒什麼!」她把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換來某男鳳眸微眯,灼灼逼視。
恰逢外面的人聽不見裡面的動靜,往門上進一步一貼,身子一歪,徑直就滾了進來。
兩雙眼睛斜了過來,白辰星一個翻滾利落的站了起身,直挺挺的站在竹屋正中,與那軟榻上一卧一坐的二人面面相覷。
白澤被滾落在地,圓鼓鼓的自動抱成團,圓潤的滾到了姬小井的腳尖前,撞到軟榻的腳才停下,來不及多看,灰溜溜的竄回去,沿著白辰星的衣服麻利的爬上了他的肩頭,統一戰線。
以前它跟姬小井一塊時,都沒見得它這般有義氣,果然她沒喂熟,白辰星給喂熟了。
想來,它也是知道自己偷聽了誰的牆角,萬萬不敢獨自承受那人的怒火,投機取巧也沒用,只得期待頭上有人頂著,自己不會死得太慘。
「咳咳~」白辰星瞥見自家師父那不明神色的臉,以及他懷中親昵摟著的陌生女子,那女子也是極美的人,依偎著他師父懷中,竟然分毫也不曾被比下去,他尷尬的低頭咳了咳,「我再出去重新敲門。」
姬小井仰頭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帝北流唇角嗜笑,春風溫柔:「來了有一會兒了。」
「你是故意的!」姬小井狐疑且震驚的壓低低語。
後者不做置否。
白辰星出去了一趟,像模像樣的掩好門,再重新敲門進來,彬彬有禮的垂首行禮:「徒兒見過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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