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鬼河
因為我迷糊中好像看見絲絲怨氣在江面浮遊，整個江面都是，我忍不住皺著眉頭。我心裡猜想可能是江里的屍體太多了吧，恐怕走近一點，會臭氣熏天。
我望著江面，心裡有些抵觸，這個霉頭我不能觸。
我轉而看著小亮，小亮也盯著我，看的他的眼神，像是要是我敢說一個不字，他立刻就會把我給撲倒在地上。
我又看了眼那個婦女，只見她面露凶光，像是隨時做好抱住我大腿的準備了。
我思量再三，終於問道：「你能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們在這裡等我的。」我心裡驚疑不定，對這個問題我還是比較擔心的。要是真的有人在算計我的話，那我恐怕是凶多吉少。
小亮聽到我如此問，面露難色。
「對不起，如果你不說，我不能幫你們。」我這次直言道，我已經做好跑路的準備了。
小亮估計也聽出了我話里的決心，終於不再隱瞞。
我期待著他的答案。
他直說了一句：「是一個老頭。」
「什麼老頭？現在他在哪？」我忽然有些激動的問道。
小亮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其實是我們請的上一個道士，他現在已經沉江死了，可是死之前給我們算了一掛，說：要是我死後，有人坐在青石上，又說了這樣的話，那肯定就是道術本領的。」
我正疑惑著。
小亮接著道：「這不大師你恰好符合這些條件，不知道大師怎麼稱呼？」
聽到他這麼問，我心裡一頓，望著小亮的目光變的有些深刻，隨即道：「我姓馬，你們叫我小馬就好了。」
小亮道：「大師麻煩您能不能說全名啊？」
「為什麼？」
小亮差點就要脫口說出：等你沉江之後，我們好為你弄個衣冠冢。因為這兩年來被他們請來的道士，神婆，和尚，算命師等無一不身死沉河。
所以小亮其實對眼前這個毛都沒怎麼張全的傢伙也不是很信任，但是心想有總沒有好。
要是我此刻能聽見小亮心裡的旁白，我非要衝上去揍他一頓，喊老子大師，什麼都沒幹，人還活著，你就想著給我挖坑填土了。
我還在等著小亮的回答，小亮思襯了會道：「沒事，馬大師你不說也可以。」
我也沒有深究下去，因為我不能對外人說出自己的全名，牛頭馬面可謂是眾人最忌諱的兩個人，要是我告訴他們自己叫馬面，難免他們不會想入非非，給自己增添一些橫禍。
我望著小亮道：「你要我為你們做什麼？」
小亮道：「以前的法師說江底沉了一個惡鬼，馬大師你看……」
我知道了他的意思了，收服惡鬼，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師父的那本舊書里倒也有一章是說惡鬼的。
書里說：惡鬼者，怨氣加身，千年不散，而且如果任憑惡鬼越積越厚的話，終會成為禍患，書里寫此種惡鬼要葬，應該用千年「棺土」壓起身，散去它的怨氣，才能絕後患。
雖然書里是這麼寫，但是我從來也沒嘗試過，更何況去哪裡找千年「棺土」，我心裡沒底，沒底的事我可不敢應下來。
「大師……」小亮叫了我一聲。
我回神，面目有些陰沉。
「大師，你看怎麼樣？今晚上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這時候感覺有些口渴，低頭想去取放在包里的水壺喝水，可是就這麼一低頭，小亮突然大喊起來：「大師，答應我們今晚上去河邊看看了。」
我一聽這話，剛喝進口中的水當即噴出來了。
我無語的看著小亮，心想這傢伙真是個王八蛋啊，見風就是雨。
不過這次我也沒有解釋，我知道就算和這群人解釋了也還是沒用的，所以我索性不說話了。
站在我身前的幾百號人見我不說話了，也全部當我默認了，立馬歡呼起來，我有點無奈，突然我感覺我的腳被人抱住了。
我低頭看去，只見那個年輕的婦人抱著我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大師，你一定要為我丈夫報仇啊！」
說著又號啕大哭起來，我有些受不住了，急著道：「你放心，我爭取幫你丈夫報仇，那麼你能不能放開了我了。」
那婦人聽到許下承諾后，鬆開了抱著我腳的手，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好景不長，那婦人又突然抱住的腳，這會不是號啕大哭，而是抽泣起來，她斷斷續續的道：「大師，我那可憐的丈夫死的慘啊！年紀不到二十歲就死了，真是可憐啊！死了連個葬身的地方也沒有，大師，你看你今晚上反正要去河邊，那能不能幫我把我丈夫屍體給撈上來，好讓我給他一個安身之所啊！」
還沒等我說話。
小亮就開口道：「二嫂子，你這就為難大師了，大師已經答應我們去收服惡鬼了，你怎麼還要大師幫你背屍體啊！大家可都有親人在河裡面，可沒誰提出這樣的要求啊！」
那年輕婦人本來還一副楚楚可憐哭的傷心的樣子，聽小亮這麼一說，頓時爬起來罵道：「好你個小亮，當初你二哥在的時候，可待你不薄啊！現在你嫂子我提這麼一個簡單要求，你也要反駁我。」
小亮繼續道：「這哪是簡單的要求，這簡直是要人命的要求。」
「好你個小亮，見你二哥不在了，就欺負我這個寡-婦了，遲早你也要沉江死……好你個小亮……」
我聽他們吵的頭都要炸了，又聽到年輕婦人要重複了那具罵小亮的話，心都一截一截的在顫抖著，簡直不堪入耳啊！雖然小亮這傢伙該罵，真的很該罵，但是我現在實在不想聽了。
於是插話道：「你們別吵了，嫂子你先起來，要是我晚上去河邊了，我就幫你把二哥的屍體給背上來。」我幾乎是硬著頭皮說完這句話的。
我本來以為我說完這句話，其餘的人也會立刻爭搶著要我幫他們背屍體，可是這次他們出奇的沉默。
我也沒有細問。
我對那婦人道：「那你等下把二哥的照片給我。」
二嫂子當即收住了哭聲，一嘴的答應了我。
此時陽光正烈，事情弄的差不多了，我對小亮道：「你讓大家先散了吧。」
說實話看著這麼多人站在這裡，我心裡壓力好大。
小亮聽我一口答應下來了，就跑過去對一個老頭耳語的一番，然後那老頭站出來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回家吧，大師說晚上九點就去河邊去看看，等晚上九點的時候，大家來給大師送行加油。」
終於我忍不住咳嗽起來，心裡積壓的那一口氣，終於噴薄出來了，我壓住那口老血，強行吞回肚子里了。
我看了眼天色，時間應該快下午兩點了，正好我肚子有點餓了，心想這趟去河邊走一趟肯定是少不了的了，不管了先吃飽再說，於是我對小亮道：「能不能給我弄點東西吃。」
此時的人群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老一少，老的就是剛才那個發話的人，少的就是小亮，還有二嫂子才剛走不多久，而且還是一步三回頭，生怕我跑了一樣，那眼神哀怨的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師父對我說的那句話，女人的滋味啊……
「那大師走吧。」小亮道。
「嗯」，我失神的應了一聲。
「小亮，大師就交給你照顧了。」說完，那老頭就走了。
「好的，大伯。」小亮在身後應了一句。
我看著那老頭的背影，心想：這老小子也不是一個什麼好人啊！收回目光又看到了蔣鴻亮頓時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既然我已經答應他們晚上去河邊看看，也答應二嫂幫他背回二哥的屍體，那我就得做好相應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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