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撫平傷口
楊子文剛說完這句話,方黎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當視線最終落在閨蜜那腰間的腰帶上的時候,捂著額頭,帶著不忍直視的心情把頭轉向了一旁。
本來方黎聽著楊子文在電話里說話的口氣,還以為是個不懂風花雪月的冰山呢。敢情這不是不懂。而是所面對的人不同,悶騷男一旦拿出他風騷的一面,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反正這枚傳說中的妖孽方黎是見也見著了,看兩人這相處模式,像是也插不下其他人了。當即決定還是先去盡一點醫生的本分吧,就故意咳嗽了好幾聲,「那什麼,你們先聊著,我過去散會兒步。」
方黎走的時候,也沒人搭理她,她便訕訕地離開了。朝著藥店的方向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好像她昨天還在勸喬靜跟大叔好了算了的。這會兒把這兩人又弄到一起,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等方黎走遠了之後,喬靜就低頭看了自己的腰帶一眼。笑著解了下來,一圈一圈地認真地纏繞在楊子文有些流血的手背上,用一派輕鬆的口氣說道,「沒想到咱兩隔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一見面就見血了,聽起來怎麼覺得這麼的不吉利呢?楊子文,我要是你的話,就離我遠點!」
喬靜在一邊做著動作,一邊說話的時候。楊子文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等她纏繞好了之後,他便把外套繼續搭在手上,說道,「我沒有開車過來,是去你車裡聊還是找個地方坐坐?」
楊子文說完,就徑自地朝著喬靜停車的方向去了,看著他的背影。她有些失笑地搖了搖頭,剛才這話問跟沒問到底有什麼區別?
喬靜拾步就跟了上去,同時給方黎發了條簡訊:叛徒的下場就是自己想辦法回去,放心,你那身福爾馬林的氣味肯定沒有人敢招惹你!
方黎這人安全意識特別地強,但凡是覺得當天的手術做的累了,她是鐵定不會開車回去的。正好今天喬靜約她一起出來,她就更有理由搭順風車了。
但是,這會兒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方閨蜜的內心其實還真是崩潰的。因為她對楊子文強烈的好奇心作祟,還想再當會兒電燈泡,探聽點消息呢。
方黎只好氣呼呼地回了喬靜一句話:你別再酒後亂性了,到時候要是真懷孕了,連孩子他爹是誰都不知道!
「也不見得,要是生出來你拍他屁股,他都一聲不吭。那肯定是楊子文的。要是你拍他,他還對你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那肯定就是大叔的,這就是小蝌蚪跟小蝌蚪之間的區別!」喬靜打完這串字之後,自己都笑了。
方黎看完了之後,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感嘆道,「果然是幾千年才出一隻的妖孽啊!」
上車之後,楊子文沉默地扣上了安全帶,喬靜看著他單手有些困難的操縱,心想真是不會利用時機的男人啊!這事要擱那位沈大叔的身上,一準會說,「喬小姐。我這都為你受了點傷,想必你肯定樂意為我把安全帶繫上的吧!」
「怎麼了?」楊子文看喬靜有些愣神的模樣,便悶聲問了句。
回過神來之後,喬靜便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果然是一點都沒變!」
楊子文難得地勾了勾嘴角,但是,下一秒就沉了下來,反問道,「那麼你呢?你變了沒有?」
聽著這飽含深意的提問,喬靜在踩著油門的同時,就歡快地應道,「你說呢?別忘了,我可是百變女王,最討厭的就是一成不變。」
楊子文沒再吭聲,只是眼神不曾離開喬靜,她被他看的久了,突然覺得向來得心應手的方向盤也有些不聽使喚了。一個沒注意差點闖了個紅燈,楊子文適時地拉了她一下。
喬靜猛地踩下剎車之後,發現楊子文拉著她的手並沒有立刻鬆開。她怔了一下,就想不著痕迹地躲開。
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抬手,楊子文就先鬆開來了,靠回座椅上的時候,說了句,「放心,我不會把你放在你不想成為的那種人的位置,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到現在都沒有來見你的原因。還有,藍雨凌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很快會讓她回安城去的。」
喬靜明白楊子文是個做事穩紮穩打的人,從來不會給別人許諾什麼。但只要他應了的事情,他一定會做到。所以,聽到他這麼說,喬靜心裡舒坦了些。畢竟,她也不希望類似於今天發生在鄭宇身上的事情,再發生在她身邊其他的親人或者朋友的身上。
「那就最好不過了,什麼時候離開北城,記得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在安城那麼些年,那麼得你的照顧,這會兒怎麼著也要讓我儘儘地主之誼了!」話音剛落,綠燈就亮了起來,喬靜慢慢地把車子開進了她平時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喜歡待著的一家咖啡廳。他頁叨才。
不過,當她下車之後,楊子文卻沒有跟著立即下車。
她有些好笑地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問道,「幾天不見,沒想到我們楊總倒是變的矯情了,現在可以下來了吧?」
楊子文以前就是個喜歡生悶氣的人,喬靜有時候都搞不明白她的那句話得罪了他。但他這人生氣的時候,往往是一種自傷的行為。他會悶悶地待在一個角落裡,或狠狠地抽著煙,或靜靜地閉目養神,或扛著她直奔卧室,直到悶氣被發泄掉之後,才會開口跟你說話。
這次也一樣,楊子文悶聲不吭地跟著喬靜走進了咖啡廳。點單的時候,喬靜問他要問什麼,他依舊沒說話,但眼神卻在說:我說過,我從未變過!
喬靜也不惱,隨手就幫他點了杯清咖。
那會兒時間不早了,咖啡廳里也沒什麼人,所以,咖啡送上來倒也挺快的。
就在喬靜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的時候,對面的那尊金口終於開了,「當年的那三個人有兩個我都找到了,他們說當時雖然就快要到最後一步了,但最終還是沒碰到你。那麼,在安城的精神病院里,為什麼要做傻事?」
楊子文說著話,就伸出手,摩挲著喬靜的左手腕上那塊從未在外人面前脫下來的手錶。
一下一下地,像是想把那張開嘴的傷口給抹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