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以心相守
黑鬼張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殺氣騰騰的女人。--
帥鬼明顯的一愣!獃獃的看著她,「你,你——」
夜無憂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愣住的大叔。她漾起一臉的真摯笑意,蠱惑的嗓音在空氣中盪開,「大叔,告訴我,好不好?他們在哪裡?」
那位大叔怔了怔,而後才開口,「他們,他們在風神醫那裡!」
「帶我去!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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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大叔告訴夜無憂。他和村裡人在海邊發現他們時,夜無憂被兩個男人緊緊的抱著。他們一個奄奄一息,一個深受重傷!當時,風神醫正在海邊。不知什麼原因,他竟然自願救那兩個男人。而夜無憂則被大叔的妻子帶回了家裡休養。因為風神醫說她沒病沒傷,不收!
至一斷崖處,大叔指著對面的斷崖,說:「風神醫就在對面。我只能把你帶到這裡了。」
一條粗粗的鐵鏈由斷崖這邊連到對面的斷崖。底下,是萬丈深淵,雲霧繚繞,一眼望不到底!一股陰冷的風由下面吹來,看得人心驚膽戰!
除非是武功高強之人,才能一口氣的踏過鐵鏈飛到對面。但是,夜無憂此時卻偏偏沒有渡過鐵鏈的那個本事!她的傷勢還沒有恢復!
隔著一道懸崖,她的愛人和朋友,明明觸手可及,卻偏偏又遙不可及!
對面,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喂!對面的,有人嗎?有的話就吱個聲!喂——」夜無憂大喊,然而『咻』的一聲,一隻袖箭由她的頭頂飛過。她不由得瞪大眼,不搭理就算了,居然還搞突襲?丫丫個呸的!
他風神醫很了不起嗎?牛逼什麼呀!
她騰的往前一步,準備再喊個幾句,又一隻袖箭『咻』的一聲射了過來。看著袖箭來襲的角度,夜無憂微微眯眼,挺著胸膛,不閃不躲。不偏不倚,袖箭插在了她的腳邊。那為大叔卻嚇得『啊』的驚叫起來。
「風神醫不喜歡吵鬧!我們還是走吧!要是他發怒了,殺了你也說不定!」大叔臉色忐忑,勸道。
「我不走!我一定要過去!」夜無憂倔強的站著,抿了抿唇,忽的扯起喉嚨喊道:「蕭痕,蕭痕,蕭痕你出來!我是——」
夜無憂忽的頓住,看見對面飛來一片的袖箭,她不由得嘴角抽抽,連連後退!
尼瑪,這回來真的了!
就在夜無憂在心裡問候著風神醫的祖宗十八代時,那個帥鬼忽然出現在她的身邊,他及時的擋開那些袖箭,而後回頭看她,一臉擔憂,「沒事吧?」
夜無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哈哈哈......」一聲怪笑由對面傳來,同時,一個白鬍子老頭站在對面,背著雙手,笑嘻嘻的看著夜無憂。
夜無憂勾唇冷笑。他就是風神醫?
誰知風神醫沒理她,對著帥鬼笑著說:「小子!加油啊!這丫頭的兩個男人就快死了!到時,她就是你的了!」
夜無憂頓時大驚!
先前的怒氣不能發作,只得咬了咬牙,扯起一抹微笑,「風神醫!我想見見他們!」
「好啊!你自己過來!」風神醫仍舊笑嘻嘻的。
「可是,我過不去啊!風神醫,你行行好!放我過去吧!」夜無憂敢肯定,一定有別的方法過去。就一條鐵鏈,他是怎麼把蕭痕和白玉堂帶過去的?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過來的!我等你啊!」風神醫笑著轉身,留給他一個瀟洒的背影。
丫的!夜無憂嘴角狠狠抽抽,低咒一聲。要是能夠過去她早就過去了,還用等到現在?既然不幫她,她就自己想辦法。等她過去了,一定一把火燒了他的醫廬。
哼!夜無憂恨恨的跺了一下腳——
「啊——」她鬱悶的大吼。尼瑪,她要恢復功力,殺過去!然後狠狠的揍那老頭一頓!揍得他滿地找牙,連他媽都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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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憂在懸崖上站了一會,最後在帥鬼的勸說下離開,跟隨他到了他所謂的山寨。山寨很普通,就幾間木屋。如果硬要說這山寨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就是木屋后那一片醉人的海棠花,又嬌嫩,又鮮艷,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彩緞。
不得不說,幾個男人住的地方竟然種出了這麼嬌艷的花,不得不稱之為驚奇。夜無憂又恍然的記得,幽冥宮裡好像也有大片大片的海棠花。
帥鬼叫杜子謙,是武當的大弟子,由於不想捲入門派的紛爭,而來到了這個遠離塵世的僻遠之地。由於看不慣一些地痞*的行為,所以時常出手。最後,被他打得連連叫饒的那些地痞*乾脆跑到山上死皮賴臉的不走,要拜他為師!
後來,來了一個武藝高強的少年。就是那個黑鬼——田豐。
田豐是青城派的弟子,生性放蕩不羈。與杜子謙大戰一天*后,仍不分勝負。兩人惺惺相惜,成為了朋友!
田豐經常帶著一幫嘍啰出去玩!說是玩,其實是帶著一幫人攔路搶劫什麼的。說是攔路搶劫,其實就是搶一點碎銀子。遇到困難的,還倒貼人家。
遇到夜無憂的那天,是聽說村裡救了一個美艷天仙的女人!——就是夜無憂啦。
田豐說要看看美若天仙的人到底啥樣。杜子謙說不看也罷!———因為他心底的人是全世界最美的!
在他們撞開門看到夜無憂的時候,還以為遇到了一個傻子。
「原來,你是在耍我們!」田豐嘴裡叼著一根狗尾草,靠在門柱上,懶懶道。
夜無憂乾笑兩聲!總不能說,她以為自己死了吧?那還不笑掉他們的大牙!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們該如何稱呼你?」杜子謙淡笑,看夜無憂的眼神總有那麼幾分飄忽,彷彿在透過她在看另外的一個人。
夜無憂揚唇一笑,站直身體,很正式道:「我叫夜無憂!認識你們很高心!」
「夜無憂?」杜子謙臉上的微笑頓時僵住,他感覺自己彷彿不能呼吸了,又是激動又是驚訝道:「你說你叫夜無憂?」
田豐跳了起來,嘴裡的狗尾草掉在了地上,瞪著一雙牛眼道:「你不會就是聞名天下的無憂公子吧?」
「是,我就是無憂公子夜無憂啊!」夜無憂疑惑微微蹙眉。知道她是夜無憂有必要這麼驚訝嗎?好像無憂公子是女人的消息早就傳遍天下了吧!
杜子謙壓抑住心裡翻滾的情緒,輕嘆,「那一年,我奉命潛入幽冥宮,被人發現,是你救了我!」
杜子謙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誤闖無憂公子的房間。第一眼,他就被軟榻上的人驚艷到了。『他』慵懶地斜倚在軟塌上,披了曲水紫錦織的寬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他』喝了不少酒,臉頰微紅,看見他進去,沒有多大的驚訝,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鳳眸星目只輕輕一掃,杜子謙的心就狠狠的一跳,只知隨『他』眼波流轉而起伏跳動。『他』修長的手指持了一隻翡翠酒杯,酒色瑩如碎玉。後來有人敲門,問:「無憂公子,有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他當時看著杜子謙,冷冷的勾唇,「滾!」
門外的人走了。杜子謙一直呆在房間里。他被無憂公子點了寫道不能動彈,而無憂公子就坐在他的對面自顧自的喝酒,半夜的時候彈了一曲,然後睡覺去了。杜子謙就坐在無憂公子的房間里,一直到天亮。後來他坐無憂公子的馬車出了幽冥宮,跟著無憂公子四處遊盪。無憂公子每天都要他陪著喝酒,卻不說話,最後彈奏一曲才讓他去休息。有一次他想逃走,卻被魔門的人圍殺,要不是無憂公子及時趕到,他就凶多吉少了。無憂公子救了他,然後把他送到了武當山下,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那樣的眼神,竟然讓杜子謙心裡生出一種愧疚感,心裡還滋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一個月的相處,杜子謙覺得無憂公子安靜得不似凡人,如傳言那般,確實是世間少有的絕色,美艷得令天下女子汗顏,有著邪魅的英姿,鬼魅的身影,邪氣與冷厲並存,絕美而勾魂。
後來聽說無憂公子被景創打落懸崖,杜子謙心裡很難過,還去找過。再後來,聽說無憂公子是女人,杜子謙著實的驚愕了。他曾經想過,如果再碰到無憂公子,他一定會陪著她,因為她是那樣孤獨的一個女子。他心疼她!
那個時候,無憂公子對任何人都是冷漠如冰。可眼前這個女子卻精靈可愛,跟他認識的無憂公子完全就對不上號,雖然是同一張臉,性格卻完全不同,這也是他第一眼就沒有認出來的原因。是什麼原因讓她改變這麼大?是那個入了魔門的痕王么?蕭痕?對,她不是在一線天嚷嚷著痕王的名字么!
原來,他錯過了這麼多!
夜無憂微微蹙眉,記憶里有些模糊,只得笑了笑,「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想不起來,還得謝謝你。不然,我不會活到現在!」杜子謙輕笑,心裡卻滿是失望!真的忘記了嗎?也是,在她心裡,自己原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吧!
夜無憂微笑著輕輕搖頭,他看出杜子謙的失落,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田豐卻誇張的『哇』的叫了一聲,看著夜無憂,一臉的崇拜,「原來無憂公子長的是這個樣子!」
「那你以為,我應該長成什麼樣子?三頭六臂?那不成怪物了!」夜無憂微微偏頭,莞爾一笑。
田豐愣了一下,轉而挑起嘴角,嘿嘿笑了兩聲,「江湖傳聞,無憂公子是世間少有的絕色,傳說看過他真面目的人,無論男女,都為之傾倒,甘願為他做任何事。據說,無憂公子奪取了螭龍劍和玲瓏玉佩,逼得白玉堂跟她成親,後來卻情牽魔門門主,就甩下了白玉堂。聽說魔君為了取悅無憂公子,奪取了花千月的寒月宮,還囚禁了明媒正娶的妻子劍無雙......」
夜無憂認著的聽著田豐說得每一個字。感嘆著得出一個結論:江湖傳言只是傳言。不可信!
說的是她嗎?她有那麼厲害嗎?明明最悲慘的,最無奈的是她啊!
這以後,夜無憂每天都在加緊的練功,希望自己可以儘快的恢復功力。每天,她都會到斷崖喊上幾聲,可都失望而歸。
儘管她喊著蕭痕和白玉堂的名字,可是,回應她的只有飛鳥的驚撲聲和風神醫的袖箭。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令夜無憂感到欣慰的是功力總算恢復了幾層。這一天,夜無憂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好辦法。
當她舉起個超大的風箏站在斷崖處冷笑時,她看到對面的風神醫仍舊的一臉諷刺的笑意,「怎麼了,想在這裡放風箏啊!」
夜無憂當即撇嘴!笑吧!笑吧!臭老頭!等你笑夠了就該哭了!
在杜子謙和田豐一臉的擔憂中,她拉著風箏跳下了斷崖。
風神醫愣住了!不知這女娃玩得又是哪一出!
斷崖底下的風,呼呼的往上吹。很快,風箏就隨著風力升了上來。在夜無憂的控制下,晃晃悠悠的靠向醫廬。
風神醫大驚,忽然一掌打來。
「臭老頭!真卑鄙!」在夜無憂的怒罵聲中,風箏不斷後退!一直往後飛。
這個完美的計劃最終失敗了!夜無憂垂頭喪氣!
這個臭老頭!不僅不幫她,還處處阻止她!氣死她了!
「不行!我怎麼會被打敗呢?」正在吃飯的夜無憂『啪』的一聲把碗筷摔在桌子上。
田豐趕緊放下碗筷,一臉興奮的湊過來,「無憂,有什麼新想法?」
杜子謙卻一臉擔憂,「不要再冒險了!等你功力恢復了,自然就可以過去!」
望著掛在夜空中的圓月,夜無憂捏緊拳頭,「臭老頭!竟敢整我!」
田豐輕嘆一聲,一臉愁容,「就算我現在很想替你出氣,可是,我沒法過去。不然,一定把那老頭狠狠的打兩拳——」田豐忽然猛地一拍掌,滿臉興奮的說:「我弓箭很厲害的!要不趁現在天黑,放只火箭過去,燒了他的醫廬?」
「弓箭?」夜無憂微愣。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就是抓不住!
「怎麼了?不同意?還是擔心我的技術不好?我很厲害的,箭術可謂百步穿楊——」
弓箭,百步穿楊......
終於,夜無憂抓到了那一閃而過的念頭,一下子激動起來,忽的抓住田豐的胳膊,興奮道:「田豐!我有辦法了!」
「真的?」田豐大喜。
「恩!」夜無憂重重的點頭,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杜子謙看著大笑的兩人,也不由得勾唇,只是眼角藏著絲絲失落。他,終究是錯過了!
趁著夜色,夜無憂帶著田豐和杜子謙再次來到斷崖處。只見對面依稀的點點燈光。
田豐觀察了一下對面,然後搭箭,拉弓,放箭。。。。。
『咻』的一聲,箭帶著沉悶的嘯聲飛出。地上的長長的繩索也越來越短。終於,繩索沒有再動!那就表明,箭已到達目的地。
田豐拉了拉繩索,然後系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繞了好幾圈,再系在一塊大岩石上。一切準備好,田豐嚴肅的朝夜無憂點點頭。
「好!」夜無憂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一個掛鉤,勾在了繩索上。
這根繩索是杜子謙千挑萬選出來的,還在繩子上打了蠟的。
感嘆杜子謙的細心時,也無意中看到他眼底閃過的炙熱目光。一瞬間的含情脈脈,卻讓她不得不忽視!不得不假裝沒有看到!因為給不了,所以不會留給他希望!
「小心!」低沉醇厚的聲音,透著一絲擔憂和關懷。
夜無憂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沒心沒肺的,「我做事很有把握的!放心吧!」
茫茫夜色中,夜無憂緊緊握著掛鉤,悄無聲息的由繩索一路滑過。終於抵達目的地。她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忽然,一個黑影落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夜無憂毫不猶豫的舉起拳頭,便要打過去。
「是我!」低沉的聲音。
「你怎麼過來了?」感覺到杜子謙拉著她的手那麼的堅定。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曾經,有一個人,也這麼的拉著她的手......
「我擔心你!」深情的一句話,泄露了他這些天隱藏在心底的情緒。
朝著有亮光的房間一間間的找過去。終於在一間溢滿藥味的房間里,看見了她日思夜想擔心的兩個男人。
他們正就著一盞油燈,對弈!
夜無憂心裡一陣的激動,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
「蕭痕!」她高興的展開雙臂,撲向聚精會神的男人。
誰知,兩個男人就像沒有聽到般,繼續下他們的棋子。在她快要觸摸到他們的肩膀時,兩個男人一起伸出手,把她拒在一步之外。更為氣惱的是,兩人手掌處正是她的胸口。
夜無憂愣住!不知兩人玩的什麼遊戲!不過看樣子,兩個人都應該沒事了!可惡的老頭竟然說他們快死了,害她整天吃不好睡不著。
兩人繼續下棋,就像沒有她這個人般!夜無憂當即憤怒了!
丫丫的,她千辛萬苦的來,他猛竟敢把她當做透明人?
「蕭痕,你再不理我,我就走了!」夜無憂氣呼呼的撅嘴,眼睛卻在觀察著蕭痕和白玉堂臉上表情的變化。卻只見兩人同時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後繼續下棋。
那恍如陌生的眼神讓夜無憂徹底憤怒了。她抬起一腳踢翻桌子,擰著兩人的衣領,惡狠狠道:「你們幹嘛?不認識我了嗎?」
兩個人一臉的茫然看著她。搖了搖頭,甩開她的手,一臉戒備的退後。
特別是蕭痕眼裡的陌生,讓夜無憂的心一陣苦澀。
她懵了!徹底懵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難道說他們兩個人同時忘了她?不會吧?
「哈哈哈。。。。」一陣詭異的笑聲由身後傳來。
夜無憂挑眉,轉過身,便看到一個白鬍子老頭笑嘻嘻,眼裡滿是作弄的意味。
夜無憂微微眯眼,輕微的冷哼了一聲,慢悠悠道:「老頭,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風神醫滿不在乎她的無理,笑道:「你就是無憂公子夜無憂吧!傳說,天下沒有無憂公子辦不到的事!無憂公子能夠飛渡『一線天』,也在老朽的預料之中。他們這樣只是服用藥物的後遺症。不要誤會!」
夜無憂挑了挑眉,顯得有些薄涼的抿了抿唇,斂眉思索了片刻,才漫不經心的笑道:「本來,我很感激你救了他們的!可是——」
...腹黑魔君賴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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