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孫姨娘的病
「你的傷沒事了就好,你家王爺說了,今日應該能夠回來了,你就姑且先等著吧。------------------------」容雲初也算給他傳了個話,省的再露出那麼失望的表情來。
公孫寅的眼睛立刻亮了亮,總算是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頸道,「那就好,容小姐不知道有沒有用過早餐了,不妨一起吃一點。」
「是呀,我立刻吩咐下人去再準備一點小籠包,小姐請先等等。」這一大清早的,看容雲初的樣子肯定沒有吃早飯,管家立刻急匆匆的跑下去準備了。
容雲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確是有些餓了,便也沒有矯情的拒絕,一天之計在於晨,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兩人相對無話的將早餐吃完,容雲初這才道,「公孫大人,我想先見見我們家的孫姨娘。」
公孫寅手邊的動作一頓,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猶豫。
「不可以嗎?」容雲初看著有點奇怪,疑惑的問。
「自然不是不可以,只是……」公孫寅嘆了口氣,看樣子自家王爺並沒有和容家小姐說,還真是把問題拋給他了。
「只是什麼?」
「只是這位孫姨娘的身體狀態並不是很好。」公孫寅臉色古怪道。
「沒有請大夫嗎?不行,我更要去看看她了。」容雲初看公孫寅的樣子,心底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咳咳,那我立刻帶你過去,只是容小姐還是要做好點心理準備,這孫姨娘的病,已經看過許多大夫了,都不曾治好。」想起孫姨娘的癥狀,公孫寅忍不住搖搖頭。
王府內很少有女人,管家便把孫姨娘安排在比較偏僻的庭院內,雖說偏僻,卻也特地派了丫鬟婆子來照顧她。
才剛走過來,就看見丫鬟端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孫姨娘如何了?」公孫寅立刻問道。
「公孫大人,姨娘她還是不肯乖乖吃飯,蝶兒在裡頭伺候著呢。」那丫鬟立刻朝著公孫寅福了福身,看那教養也是極好的。
「嗯,你先下去吧,我們進去看看。」公孫寅揮了揮手,帶著容雲初走了進去。
庭院裡頭種了一些花草,環境倒是不錯,只是不知道為何,不遠處卻堆了許多破碎的盆栽,裡頭的鮮花都像是被人給碾爛了似的,看起來有些可憐。
還未走進去屋內,就聽見裡頭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啊……我不吃我不吃,你們是想要毒死我嗎?啊啊啊……你們好狠的心。」孫姨娘凄厲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又是幾聲摔東西的聲音響起。
「呀,孫姨娘,這太危險了,趕緊來用餐吧,你昨夜也沒好好吃呢。」裡頭丫鬟驚慌的高聲喊道。
「別過來別過來,你是鬼,嚶嚶嚶……你是鬼,想要向我來索命啊。」孫姨娘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一會哭一會笑的。
容雲初站在門前,聽著裡頭的聲音,想要推門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
「容小姐,眼下孫姨娘的狀況就是這樣,我們已經請過很多大夫了,至今沒有什麼好的起色。」公孫寅眼看容雲初站那裡不動了,嘆口氣道。
容雲初眸底光彩閃了閃,抿了抿紅唇,這才將房門打開。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個長相秀氣的小丫鬟正在房間內跑來跑去,而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拿著水杯,朝著那丫鬟扔去,地上隨處可見一些碎片,那女人的手心也因為抓過碎片而在流血。
「公孫大人……」那丫鬟看見他們,立刻委屈的喊道。
「你將這裡打掃一下就先下去吧。」公孫寅看著滿地的狼藉,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看樣子,這房間的所有用具都得換成木頭的了。
那名喚作蝶兒的丫鬟立刻如蒙大赦的將地上的碎片打掃乾淨,就立刻的跑出了房內。
孫姨娘披散著頭髮,此刻正擺弄著自己的衣袖,雙眼獃滯,口中喃喃自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容雲初看著這樣的孫姨娘,這根本就是精神上面出了問題,可能是當初的景象太過駭然了,又是九死一生,孫姨娘才會精神混亂,這樣的情況,放在古代,也很少有大夫能夠治好。
現在哪裡還得出這是當初那個有才華,端莊又高雅的孫姨娘啊,容家的幾個人,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幾個弟妹不知道被輾轉到什麼地方了?不知道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二姐如今臉上又變成那樣,孫姨娘也徹底瘋癲了,她雙手握的緊緊地,心中燃起一股恨意,真想將那罪魁禍首揪出來啊。
「姨娘,我是雲初啊。」容雲初小心翼翼的接近孫姨娘。
孫姨娘一下子愣住了,那雙一向很漂亮的美眸中帶著點渾濁,呆愣愣的看著容雲初,那瞳孔皺縮,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一下子後退了好幾步,跌撞在柱子上才停了下來。
「不不不,你不是雲初,你不是。」孫姨娘使勁的搖著頭,拒絕容雲初的靠近。
「雪兒,娘的小雪兒呢?」孫姨娘又搖頭晃腦的開始呢喃自語,「嗚……你們別把我的小雪兒帶走,那是娘身上的一塊肉啊。」眼淚掉落,孫姨娘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胳膊,就像是懷裡抱著什麼人似的。
容雲初有些不忍心看的別過頭去,她甚至看到了她袖子掉落下去,露出的胳膊上有著深深的傷痕,雖然已經癒合了,可疤痕還在。
只怕不僅是身體上受到了折磨,還眼睜睜的看著容玉雪被帶走,心神一起受到了打擊,才會導致精神上出了問題。
「姨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小八找回來的。」容雲初看著又開始瘋癲的孫姨娘,目露堅定。
「小八啊,小八……」似乎這個辭彙刺激到了她的某根神經,她緊緊地抱著自己,淚流滿面,眼中一閃而逝一縷清明。
她抬眸看向容雲初,眼中閃過一縷亮光,她舉起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大喊道,「他們還在這裡,還在這裡,在看著我……他們在看著我,太恐怖了,快點離開這裡,離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孫姨娘說完只想話,又猛地朝著容雲初撲了過來,直接一把將她推開,瘋瘋癲癲的開始胡亂的揮舞著手臂。
眼看著容雲初就要跌倒了,一隻結實的手臂將她的纖纖細腰牢牢地給摟住了。
「沒事吧?」祁越陽微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沒事。」容雲初借著他的胳膊慢慢站好,朝後一望,果然是祁越陽,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王爺……」公孫寅欣喜的看著祁越陽,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落在地面了。
「她的情緒一直都不穩定,一會讓人給她喝點穩住心神的湯藥,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祁越陽冷淡的瞥了眼開始發瘋的孫姨娘道。
容雲初心裡還有些在意孫姨娘剛才說的那番話,到底是誰在看著她?為什麼要離得遠遠的?是那個兇手嗎?可孫姨娘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逼問的下去?
兩個丫鬟端著湯藥走了進來,看到祁越陽皆都戰戰兢兢的,懼怕於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煞氣。
「你們好好照顧她。」祁越陽冷淡的說了一句,便帶著容雲初先離開了,身後的房間內又傳來丫鬟的溫聲軟語,以及孫姨娘歇斯底里的聲音。
「原來孫姨娘竟然變成這樣了,難怪你一開始沒有告訴我。」容雲初皺著眉,看到孫姨娘之後,心中始終無法介懷。
「不行,我得讓念念過來一趟才行,也只有他們醫谷的醫術才有辦法治好孫姨娘。」容雲初想了想,看來還是得麻煩莫念一次。
祁越陽卻冷笑一聲,「醫谷?你若是要找醫谷的人,現在就有兩個在宮內呢。」
「什麼?醫谷的人在皇宮內?」容雲初有些吃驚,醫谷的人一向避居於深山之中,常常神出鬼沒的,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竟然會出山,而且……
「醫谷有一條規矩,不干涉朝廷的事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容雲初皺著眉,關於醫谷的一切都是莫念告訴她的。
祁越陽卻是認真的看著容雲初,語氣嚴肅的道,「初兒,接下來只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皇後身后之人藏的太深了,隨時都可能動手,我希望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如果可以的話,和星河在一起,他會是這大祁王朝唯一的繼承人,其他人休想染指。」
容雲初似乎能看到祁越陽眼中燃起的那團火焰,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這話說的好似在交代身後事似的,聽著還真是喜歡不起來啊。
「那麼便共同進退吧。」容雲初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照進了祁越陽的心間,讓他心中莫名一軟,忍不住將容雲初摟進懷中,感受著懷裡的溫香軟玉才覺得自己的心是完整的。
一旁的公孫寅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拜託,他好像已經被無視掉了,他們這樣當著他的面摟摟抱抱,真的好咩……欺負他光棍一個哦。
祁越陽的回來,整個王府的氛圍都一下子變了,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將祁星河與安世遠也接了回來。
容雲初給莫念寫了一封信,讓蘇蘿儘快送過去,那死亡之地一般人進不去,也唯有古靈精怪的蘇蘿才能闖上一闖,醫谷的人出山了,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只能讓莫念親自來解決了,畢竟醫谷的人,她也不方便動。
「周圍開始變熱鬧了。」安世遠端坐在輪椅上,心安理得的喝著公孫寅遞過來的熱茶,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雙腿的事情而感到半分沮喪。
以前兩個人碰到一起就會吵嘴,現在公孫寅看到安世遠那個樣子,哪還吵得下去,兩人相處之間倒也融洽了許多。
「哼,皇后雖然讓王爺回來王府了,四周卻來了不少暗線,整個王府已經被圍住了。」公孫寅眯著眼睛,很是不悅。
「暗衛已經出動了,現在找到皇上,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安世遠沉吟道。
「王爺宮中傳來消息,說是要替皇上舉辦葬禮儀式,然後將皇上的棺柩移到皇陵去,讓王爺和大皇子務必準時進宮。」管家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開口道。
屋內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眼看著祁越陽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了。
「這什麼意思?移入皇陵?這分明是想要讓假象變成真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時間上會更加緊迫了。」安世遠桃花眼中閃過一縷冷光,這個劉婉兒是在逼迫他們,他們看到祁越陽回來在擔心,所以便步步緊逼了起來。
「讓大皇子也進宮?大皇子可是皇上的唯一血脈,怎麼能以身犯險?」公孫寅看向一直坐在一旁無辜的眨著眼睛的祁星河,很是不贊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祁越陽望向祁星河,「皇帝若是沒了,民心大亂之下,他們會做什麼?」
「……找人登基。」公孫寅醍醐灌頂的道。
「如果大皇子不去,他們又會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我們知道皇上沒死,可世人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都不參加葬禮,實乃不孝,是這罷黜繼承人的一個很好的理由。」容雲初能想到祁越陽的想法,否則他也不會讓祁星河以身犯險。
祁越陽點點頭,眾人也這才理解了這個意思。
「就算明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我們也必須得去赴宴。」祁越陽冷笑著道,「鹿死誰手誰也說不定。」
翌日,宮門大開,所有官員都換上了白色的喪服,絡繹不絕的進入皇宮。
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上面有著晉南王府的標記,有些官員一看,已經退避三舍了,離得那裡遠遠的,畢竟這晉南王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馬車停了下來,祁越陽穿著一身標誌性的金色滾邊的黑袍從馬車內鑽了出來,他冷冷的掃了一圈周圍,那些個原本側目的官員立刻冷汗連連的把目光投向別處,只是用眼角不停的瞥著他們。
祁越陽下了馬車卻沒有急著走,只看見車簾又被撩開,一雙嫩白的小手伸了出來,眾人忍不住都翹首以盼了。
一向冷酷極了的煞神竟然溫和的牽住那嫩白的小手,眾人震驚的差點沒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緊接著,入目的是一襲粉色的紗裙,沒有複雜又華麗,畢竟這是參加喪禮,絕美的小臉也露了出來,那雙如同皎月般的汪汪水眸看的人心底發軟,紅唇微微翹起,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當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啊,也莫怪連晉南王都為之心動了。
只是……這小姑娘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呢?
「容雲初?竟然是你?」不遠處傳來男子的驚呼聲,眾人循聲望去,竟是許久未見的小侯爺陸雲庭。
容雲初也是一愣,她借著祁越陽的手臂跳下了馬車,抬眸望去,卻是嚇了一跳,赫……這陸雲庭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穿著喪服,一頭髮絲竟是有一半已經能看見許多白髮了,那張俊逸的面容如今憔悴了許多,雙眼有些獃滯無神,就好像變成了個小老頭似的。
她記得陸雲庭的年紀也不大啊,怎的如今再看見他,變了那麼多?他當初與和柔鬧著要和離,也不知道現在是否和離了,她倒是看見和柔現在過的比他好多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陸雲庭再看見容雲初顯得有些激動,忍不住上前了幾步,卻看見容雲初身邊還站著那麼一個煞神,立刻有些懼意的停住了腳步,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的掃視,眼中閃現多許多複雜的神采,有嫉妒,有不甘,也有著深深的悔意,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麼任性的選擇那個郡主,會不會眼前的所有生活都不一樣了呢?
「小侯爺,好久不見了。」相比較陸雲庭的激動,容雲初的神色卻是平淡了許多,說話的語氣也顯得冷淡疏離。
陸雲庭原本激動的心情一下子冷卻了不少,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苦逼,顯然人家妹子對他從來就沒有什麼感情。
...八卦女王,腹黑王爺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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