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登基
莫念立刻上前,替祁越城診脈,半晌才吐出一口濁氣道,「沒事,剛才是突然清醒了片刻,只是身體還沒有完全好,這會又睡過去了,大概這幾日就能完全清醒過來了。」
祁星河原本緊繃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了下來,祁越城又陷入了昏睡之中,那手卻還牢牢地抓著他的手臂,讓他有些在意起剛才祁越城所說的話。
等祁越陽匆匆趕到的時候,祁星河與莫念他們已經端坐在桌邊喝著熱茶了。
「怎麼回事?皇兄他剛才醒過來了?」祁越陽望了眼榻上的祁越城,他熟睡著,眉頭皺緊著,就算陷入了昏睡之中也不得安寧。
「皇叔……」祁星河立刻站了起來,撓了撓頭道,「剛才父皇醒過來一會,朝著我說了一句話,我也稀里糊塗的,所以才請人通報了皇叔。」
「什麼話?」祁越陽如冷箭般的眼神立刻掃向祁星河,讓祁星河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
「父皇說……說什麼傳詔於……於你,還什麼鹿魏的,根本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這是想要告訴我什麼呢?」祁星河眼中有著迷茫。
祁越陽沉吟片刻,隨即像是看白痴一樣看了眼他這有時候真的很蠢的侄子。
「皇兄的意思是,要將這皇位傳給你,其實本王之前也有這個意思了,已經多日沒有上朝了,一國無君,別說朝廷大臣了,就連百姓都會人心難安。」祁越陽雖然對祁星河也有著擔心,可如今這個節骨眼,只能提前了。
祁星河有些無措的望著祁越陽,咽了咽口水,腦子一片空白。
「就這樣吧,這幾日本王便將傳國玉璽交給你,替你舉行登基大典,到時候,皇兄便是太上皇,而你會是這大祁王朝的新一任皇上,你要記住,這大祁王朝的江山以後就是掌握在你的手裡了,有什麼不會的不懂的,本王都會從旁輔佐你,教導你,切莫急攻心切。」祁越陽的表情十分嚴肅,他對祁星河一向嚴苛,對祁星河而言,祁越陽一直都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皇叔,我會努力的。」祁星河握了握拳,堅定的道。
翌日,祁越城就蘇醒了過來,只是清醒的時間並不長,沒多久便又陷入昏睡,連日的*病榻,導致他的嗓子根本就說不出來話,就連身體也十分的僵硬,一切都還需要慢慢的調理,那一頭白髮,讓祁越城正值壯年一下子變成了一位行將就木的老者。
祁越陽以雷霆之勢迅速的將朝廷打理的十分完善,這一次,他拿出傳國玉璽,讓祁星河登基為帝,沒有任何一個人反對。
老王爺一家至今還被禁足,足不出戶的,皇后一方的勢力已經倒下,自然沒有人出來搗亂了。
「主子……」御書房內,一身黑衣的俊逸男子面無表情的站在中間。
「我們派去查探的暗衛失蹤了幾個,今日在宮門口發現了他們的屍體。」玄風低垂著腦袋道。
「還是沒有查出來對方是誰?」祁越陽將手中的奏摺放下,捏了捏眉心問。
「是的主子,屬下無能,對方的手段非常迅速,而且殺人不見血,與沈將軍家滅門一案十分類似,完全看不見刀劍的痕迹。」玄風單膝下跪,聲音也頗冷。
「明日就是星河登基大典之日了,本王不想看見有任何紕漏。」祁越陽輕蹙起眉頭,對方一直都不現身,派出去的人又都被殺了,還丟到了宮門口,可見有挑釁的想法,偏偏他們處於暗,他們卻在明,實在是有著不利的地位。
「屬下會將暗衛都調動過來,一方面找人,一方面在宮內宮外部署好,一定保證明日的大典能夠順利進行。」
祁越陽揮揮手,讓玄風退下,僅是一瞬間,玄風便消失在了原地,整個御書房就剩下祁越陽一人,他望了眼窗戶外,有著風雨欲來的感覺……
次日,天氣難得的風和日麗,雖太陽高照,卻有著和煦微風,吹散人心內的煩躁與熱意。
滿朝文武都絡繹不絕的趕著進宮,參加這次的登基大典。
宮殿內,還穿著自己平時衣服的祁星河獃獃的站著,旁邊幾個宮女面面相覷,面上都有些為難。
「怎麼還不趕緊出來?你是打算在裡頭過日子了?」莫念調侃的聲音由遠及近,她在外面等太久了,忍不住進來看看。
「莫公子,大皇子……不,是皇上他就是不肯讓奴婢們給他更衣。」幾個宮女一看見莫念眼睛立刻亮了,沒辦法,不知道莫念的真實性別,光他那俊俏的臉蛋和對待女子溫柔的性子,就讓宮內不少宮女都對他產生好感。
莫念瞥了眼站著筆直的祁星河,朝著幾個宮女溫和一笑道,「你們先出去吧,我來就行了。」
幾個宮女立刻感激不盡,不想在這光杵著了,只是有些依依不捨的又瞧了莫念幾眼,這才離開。
「你怎麼還不換上衣服,一會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莫念也不管對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直接上去就朝著祁星河的背上拍了一下子,直把祁星河給疼的呲牙咧嘴的。
祁星河揉了揉自己的背,有些糾結的看著擺在自己眼前的那明黃-色的龍袍,咽了咽口水道,「以前這龍袍都是父皇穿的,我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自己穿上它,感覺真是……十分的緊張呢。」
莫念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看來祁星河將來肯定能成為一個明君的,至少暴君他是當不成的。
「趕緊穿上,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一堆人在外面等著你一個呢,你父皇也會來看你的登基儀式,快點吧。」莫念看不順眼了,直接上前就打算幫他把衣服脫了,親自給他換上。
「呀,莫念姐姐,別別別……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哈哈,別碰那裡,癢死了。」屋內傳來祁星河一陣大叫聲,惹得屋外守著的宮女不禁浮想聯翩,偷偷樂著。
沒過多久,就看見房門被打開了,莫念衣冠整潔的先走了出來,露出後面的祁星河來,一向愛玩愛鬧的祁星河此刻頗為嚴肅,穿著明黃-色黃袍,讓他整個人的年紀看起來也沒那麼的稚氣了,添了幾分皇者的上位者氣息,讓莫念看著滿意的點了點頭。
「哎呦……」只是,走了幾步,祁星河差點沒自己把自己給絆倒了,那毛糙的個性一時難改啊,只希望一會登基大典上別出什麼洋相才好。
司徒崖眨了眨眼睛,站在看台上,望著下面的文武百官,一時間有點恍惚。
「我倒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在皇宮裡頭,看著一個未來帝王登基。」就如同他沒有想到容雲初和祁越陽的身份一般,與他所在的地方,是有著足夠距離的。
身後,容雲初推著輪椅,裡頭坐著的正是滿頭白髮的祁越城,他瞪著一雙眼睛,有些不善的瞥了眼容雲初,眼中很明顯有著不喜。
容雲初不知道祁越城為什麼對她有著那麼大的敵意,從他清醒過來之後,他看著她的眼神裡頭,就分明帶著明顯的不喜以及複雜,偏偏他又不能說話,人也不能亂動,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有著什麼意思。
「我知道皇上對我有著不喜,可今天是大皇子的登基大典,大家都在忙著呢,皇上就先忍著點吧,讓我推著你過去看看。」容雲初嘆了口氣,看來她與祁越陽之間還是隔著很多鴻溝的,光是祁越城就對她有著十分的不滿意了。
祁越城鼻子裡頭噴著氣,半分高興的神色都沒有,甚至眉宇間染上了一絲焦慮,他放在輪椅上的手動了動,卻還是沒辦法順利的舉起手來,這讓他有些心情煩躁與無措。
「我看他好像有什麼話想要說呢。」司徒崖望了眼祁越城,朝著容雲初道。
容雲初將輪椅停下,走到祁越城的面前,在他眼前半蹲下,果然看見他的眼睛在不停的眨動著,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開口說話,發出來的聲音卻還是沙啞極了,根本就聽不出他說的什麼話。
「皇上是有什麼急事嗎?」容雲初沒有見到祁越城這麼焦躁過,心中也染上了一絲不安,難道他知道皇后後面有別人指使著?
可祁越城急的滿頭大汗了,還是只能發出那難聽的聲音,他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唇,朝著那看台下望去,眼見文武百官都到了,額頭的汗更多了,順著臉上慢慢流淌下來。
「今天是登基大典,很多朝中大臣都會來,我們也想過,對方可能會在今天動手,皇上只怕是在擔心這件事情。」容雲初也望了眼看台下面,突然有點了解祁越城在擔心什麼。
「皇上的焦慮我能明白,可國不可一日無君,你也將皇位傳給了大皇子,那麼登基大典就必須得舉辦,無論如何,這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容雲初沉吟了一番,替祁越城解釋道。
祁越城抿緊唇瓣,有些訝異的看向容雲初,看她的眼神倒是少了幾分厭惡,多了幾分探究,可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您還在擔心什麼?敵人一直在暗中,我們太顯眼了,但是謹之已經盡自己最大的責任,將這裡的防禦做到最好了,一切只能等了,否則,我們只能被動的接受他們的襲擊。」容雲初與祁越陽都明白,今天也算是一個巨大的賭注,必須得贏,否則就得看著大祁王朝易主。
不能說話的祁越城只得幽幽的嘆了口氣,望著看台下面,只希望今日的一切都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文武百官站在兩側,靜靜的等待著登基大典的開始。
「吉時已到……」喜公公喊了一聲,手裡捧著一個托盤,裡頭襯著明黃-色的布塊,上面放著一個十分貴重的檀木盒子,大家都知道,裡頭放置的肯定是這大祁王朝的傳國玉璽了。
喜公公朝著祭台緩緩走去,而在祭壇上,祁越陽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四周站著不少武功高強的侍衛。
喜公公將手裡的檀木盒子交給了祁越陽,便轉過身來,一臉笑容的喊道,「恭迎皇上……」
文武百官立刻動作統一的跪在了地上,大聲喊道,「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麼多人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聲音之大,讓人心底都撼動了起來,司徒崖站在那看台上,心裡也不禁有些激蕩著,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想要這個皇位,能夠享受著那麼多人的跪拜和愛戴,心裡怎麼可能不心動。
侍衛護送著祁星河走了過來,祁星河乍聽到這樣的聲音,也是腦子一蒙,有些反應不過來,還是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邊的莫念扯了扯他的衣角,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他看著眼前的文武百官都跪拜著,口中一直在喊著同一句話,他的心情終於有些變化了,從這一刻開始,他便不再是那個可以無憂無慮的大皇子,他將掌握著這大祁王朝的江山,掌握著所有百姓的生死,也得為了他們而擔負起這樣的責任。
那種心情是十分複雜的,卻也讓他心底感動著,台上的祁越陽正在看著他,側目瞥了眼看台,那裡也有著父皇的注視,他不能再膽怯了。
深吸一口氣,祁星河堅定的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啊……」突然,人群中一聲慘叫突然響起,原本只是冰山一角般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了眾人的聲音中,但是……
「天那,死人了……」不知道誰的聲音也停了下來,面色慘白的看著隔壁跪著的大臣突然就猝死了,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將旁邊的人給撞到在了地上,就如同多米骨牌似的,不少大臣都受到牽連,一下子有些混亂了起來。
「小心,有刺客,保護好王爺和皇上……」所有侍衛都抽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刀劍,將祁星河整個包圍在其中,形成一個保護圈,將他保護好。
祁星河也是一愣,沒想到會有突發事件發生。
「怎麼會這樣?是朱大人,是朱大人死了?」有大臣喊著,那鮮血留下來,看的人觸目驚心。
「是有刺客嗎?快來人啊,快來人呀……」
那些文弱的大臣立刻慌亂了起來,哪裡還管其他,紛紛站起來,朝著出口處就想離開。
「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裡……」驀的,如同一道驚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只看見一側,走過來一群身穿黑色勁裝的人,身後則是穿著盔甲的士兵,那些士兵,明顯都是沈將軍麾下的士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詫異的指著他們道。
祁越陽站在祭台上,朝著那邊望去,冰冷的眼神掃過那些大臣,明明心中還惶恐不安著,卻因此而冷靜了下來,沒那麼焦躁了。
「你們是何人?今日是登基大典,閑雜等人不準入內,違抗者死。」公孫寅慢慢的從一旁走了出來,冷冷的注視著他們,背在背後的雙手,朝著另一邊的侍衛比了個複雜的手勢,立刻有人悄悄的隱遁了下去。
「呵呵,誰的登基大典?我們承認了嗎?」在那些人當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提醒較為正常,臉上卻帶著一個黑色的面具。
「你到底是什麼人?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公孫寅嗤笑一聲,對他不以為然。
那人也沒有被激怒,只是朝著祁星河看了一眼,又朝著祭台上的祁越陽看了一眼,笑了笑道,「我只是認為這個王朝已經走向滅亡了,你們大祁王朝早就名存實亡了,倒不如把位子讓給我們比較好,否則,這裡的人,誰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好大的口氣……」公孫寅眯了眯眼眸,十分的不爽。
「公孫大人才是好大的口氣吧。」一個溫婉的女聲突然響起,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看見了原本已經被關起來的劉婉兒突然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
「皇後娘娘……」文武百官中,有人驚呼出聲,訝異程度可見一斑。
只看見身上穿著鳳袍的劉婉兒姿態婀娜的走到那面具人身邊,高興的抱著他的手臂。八卦女王,腹黑王爺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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