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 香煙消散

第兩百九十六章 香煙消散

柳絮隨風飄散,最終零落成泥碾作塵土,香煙裊裊,終究消散於虛空。

葉涼開當接到柳涵煙吞安眠藥葯自殺死亡的消息時,是不敢置信、震驚的,那個霸氣冷艷的恣意張狂的女子怎麼會輕生呢?無數的疑問,無數的遺憾,無數的難受,湧上心頭難以排泄。

葉涼開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謝雲梵,看著陰雲籠罩,死氣沉沉的靈堂,透不上氣來。

葉涼開從早上,一直驚惶不安,到現在腦袋開始冷靜下來。柳涵煙那麼自強的一個女人,怎麼會做出輕生的事情,他始終不敢置信。如果不是自殺,那麼最有可能對她下手的人只有一個——謝雲梵。

外人肯定不會相信柳涵煙是被自己丈夫害死,在外界他們一直表現的很恩愛。謝雲梵那麼氣量狹小的人怎麼能容得下自己的老婆與他一腿呢?他殺了她,那接下來是自己嗎?葉涼開心裡泛起無比的寒冷,如寒冬臘月里浸在冰水裡,他感到了四周傳來的殺意。

他能明確的感覺到謝雲梵投來的目光壓抑著的強烈恨意,他彷彿在說,你的日子到頭了。

葉涼開脊背越發的僵硬起來,他強制按壓自己越發走向黑暗的思緒,謝雲梵總歸是人,不可能殺了自己的妻子吧。如果不幸是真的,自己好歹跟著他好了好些年,應該會念些舊情,不會斬草除根吧,葉涼開心裡抱著一絲希望在瞎想。

可是,當追掉會結束后,他剛走進房間的時候,謝雲梵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拳頭夾著簌簌的破風聲,往他臉上狠狠招呼而來,葉涼開幸好反應靈敏險險的擦過,但是臉頰如火撩過的一樣,疼是發辣。

謝雲梵見他還敢躲,一直壓抑的怒氣瞬間爆發出來,抬腳直接一腳狠踹在葉涼開的肚皮上,這一腳絲毫不留情,葉涼開被他踹飛起來,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

葉涼開瞬間覺得肚子翻江倒海,喉頭一熱,竟然一股熱血噴洒在地面,嘴裡瀰漫著鐵鏽味。

葉涼開蜷縮在冰涼的地板上,捂著肚子疼痛地扭動著身軀,對於謝雲梵突然的發難,他的腦子是完全是懵的,潔白的襯衫染上了塵埃。

謝雲梵手裡拿著一疊東西狠狠地向葉涼開臉上甩去,白皙的臉蛋被一疊尖利的東西擦過,間裂開一道細縫,鮮血急急湧現出,謝雲梵憤怒至極的聲音響在耳邊:「葉涼開,我這次絕對不會放過你。」

葉涼開捂著肚子,睜眸費勁的往甩落在地上的那堆東西望去,那是些凌亂灑在地上的相片,主角都是他和林涵以及一個新生的嬰兒,三人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場地就在他購置的那套小別墅里,那是上個星期和林涵母子相聚的時刻。

相片里,鮮花盛開的花園裡,林涵身著著一條雪紡白色紗裙,懷裡抱著孩子坐在白色的搖椅上,柔順的黑色齊胸長發,垂落在兩肩上,微微低垂的清麗的臉上閃現著甜蜜與慈愛。而他,擁著母子倆,儼然一家三口。

葉涼開瞬間萬念俱灰,殘存的一點希望如泡沫剎那破裂,他一直竭力隱藏的真相被挖掘到地面上來了。葉涼開抬頭對上謝雲梵那雙細長的眸子,望見裡面涌動著濃烈的恨意、怒氣以及......殺氣,葉涼開碰觸到后狠狠地瑟縮了一下。

「葉涼開,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和那個女人。」謝雲梵從腰間掏出一把槍,對準他的頭。

葉涼開被那決絕的死亡審判書逼得喘不上起來,身子開始不可抑制地悲涼的顫抖起來,他終究是逃不過被迫害的命運嗎,如果他死了也罷,可是林涵也要死,這絕對不可以。

想到這裡,葉涼開強撐著爬起來,如一條狗般緊緊地抱著謝雲梵的大腿,張口求情說道:「謝雲梵,你看在我們多年相識份上,放過林涵,放過她,一切都是我的不對,你的怒意沖著我來吧。」

葉涼開才剛說完,一腳被謝雲梵怒踢到牆上,他面容扭曲地憤怒的吼道:「葉涼開,你還想替那個女人求情,我告訴你,她死定了,你夢裡去見她吧!」

「呵呵,你還金烏藏嬌,不,連帶著還藏了一個兒子,本事不小啊。」謝雲梵蹲下身子來,用力地掐著葉涼開的下顎骨,盯著葉涼開不敢面對的神情,歪頭譏諷道。

葉涼開擰著眉頭,不敢言,謝雲梵越發的囂張,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謝雲梵興奮地掏出手機,看著手機里傳來的畫面笑的恣意非常,葉涼開聽到手機里傳來聲響說道:」主家,房子已經點燃。」

大火烈烈的聲音,響在房間里,葉涼開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下一秒,謝雲梵把手機的屏幕對準葉涼開說道:「你看,這是你那金屋,我給你添把火,你高興嗎?」

手機的畫面里,正是他的小別墅,現在燃燒著熊熊的烈火,不知房子被做了什麼手腳,連房子的外邊殼也開始燒起來,火勢兇猛異常,一大群黑衣人遠遠地圍觀著它。

葉涼開抓住謝雲梵的手腕,目框爆裂地咬著牙齒質問道:「我兒子呢?」謝雲梵你要是敢對我兒子動手,我絕對做惡鬼也要掐死你。

「在我手裡,呵,你生氣了嗎?」謝雲梵收起手機站起來冷冷地嘲笑道,英氣邪肆的臉上越發的難看起來。

葉涼開的氣勢瞬間弱了,小聲說道:「他你絕對不能碰。」

「那得取決於你的表現讓我滿不滿意了。」謝雲梵的話語剛落下,葉涼開的眼裡亮起了光芒,可是隨著謝雲梵的下句話的條件,立刻驚恐地退縮了好幾步。

「你拿這把槍,去親自殺了那個女人,我會考慮留你孩子一命。」謝雲梵的話像是惡魔的手一下掐住了葉涼開的咽喉,讓人喘不上氣來。

「你殺了我吧,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孽,是我背叛了你。」葉涼開淚如雨下,連連重重磕頭,絕望地央求道。

「你死了,我多無趣,我還沒折磨夠你,我要讓你知道背叛我,活著不如死的滋味。」謝雲梵遏制住他下磕的勢頭,掰起他尤帶淚痕的臉,勾起邪惡的嘴角,報復地說道。他心裡有種報復的快感,可是快感底下流淌著無盡地悲痛,他的心一次次地被眼前這個男人拿刀狠狠刺傷,痛的呼吸也困難,可是這個男人反覆的重蹈覆轍,他是把他謝雲梵是當成死的嗎?

葉涼開柔順的目光立刻兇狠起來,暴起撲到謝雲梵,搶奪他手裡的手槍,兩人一時翻滾在地面上,葉涼開拿雙腳緊緊地糾纏住謝雲梵,防止謝雲梵掙脫他起來。

謝雲梵被葉涼開突然撲到在地上,後腦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一時有點懵,但是,謝雲梵很快反應過來防止他搶奪手中的手槍,想掙脫葉涼開如狗皮膏藥似得的糾纏。

兩具修長的身子緊密地貼在一起在地上翻滾,手中的槍因為在爭奪中失控,被迫按下扳機在空中發出一聲突兀的槍響。

兩人撞翻了立著的凳子,葉涼開在體力上不是謝雲梵的對手,很快落了下風,餘光瞥見倒在地上的凳子,眼睛一直,發起狠來,直接拽過凳子腿,沖謝雲梵的頭上砸去。

謝雲梵意思到不妙,不得不把手中的手槍向遠處拋去,掐著葉涼開的勁腰用力地一反轉,葉涼開手中的凳子砸在了空地上,手被余勁震地發麻,自己體位上的優勢也消失殆盡。

兩人的胸膛都在大幅度地起伏,臉頰上都是熱汗,謝雲梵單手鎖住葉涼開的咽喉,細長的眼裡有絲不敢置信,吃素的羊暴動起來,也是讓人驚恐,他剛才的的確確看見葉涼開眼裡有著同歸於盡地絕望。

一直在門外的守候的屠驍錡,還沒聽完手下傳報上的消息,聽見屋子裡的槍響一驚,瞬速的闖進房門,就看見葉涼開想要拿椅子砸謝雲梵失敗,反而被狠狠掐住脖子,心中一緊,聲音拔高失控地喝道:「住手。」

謝雲梵眼睛犀利地盯著,一臉害怕驚恐地屠驍錡,凶斥道:「闖進來幹什麼!」

屠驍錡意識到,自己如果說錯一句話,肯定會連帶著他,一起被殺死,急急地說道:「主家,謝三聚集勢力在東水要馬上要反叛你。」屠驍錡縮短了反叛的時間,那個傳消息的下屬說謝三會在這兩三天將很可能反叛,而屠驍錡直接說馬上,就算時候追究起來,也不會被降罪,誰知道馬上是什麼時候,很可能也是個很玄乎的詞,也具有主觀性。

謝雲梵一驚,注意力被轉移到這件要緊的事情,沒有追究屠驍錡闖進來,立刻鬆開葉涼開,急急地站起起來,匆匆地丟下話說道:「這次算你走運,我回來再處置你,你最好把那女人殺了,不然你兒子死定了。」

屠驍錡看著捂著喉嚨在咳血的葉涼開,眼裡閃過擔心,但是不方便說,跟在謝雲梵身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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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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