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宋清婉點點頭,從小白的背上下來,吩咐道:「小白,幫我把竹簍拿過來。」
閻向恆錯愕的看著聖獸白虎先是警告的瞪他一眼,才轉身到不遠處一棵樹下叼來一隻竹簍。
這是真的聽懂人話了!
宋清婉佯裝探手到竹簍中,其實是從空間拿出一個小玉瓶。「這是解毒丹,任何凡毒皆能解,我想這世上再神奇的毒,應該都還是屬於凡毒之列,就算鎮南王運氣不好,中的不是凡毒,此解毒丹也能解修仙界一些常見之毒。」見他聽到修仙界時眼底閃過的訝色,她忍不住心想,雖然遷移了幾千年,但顯然那些高門貴胄中還是有修仙界的記載。「當然,如果鎮南王忒倒霉,中了那種連修仙界都為之棘手的奇罕之毒,那我也沒辦法了。」只是這種可能性基本上等於零。
她將解毒丹放在一旁,又將之前裝著剩下四分之三回春丹的玉瓶拿出放在解毒丹旁邊。
「這是你之前吃的葯,叫回春丹,凡人不可多食,之前你只食下其四之一,剩餘的四之三就送給你,只要有一口氣在,不管多重的傷都能復原。」接著她又掏出另一個小玉瓶。「這是培元丹,固本培元,鎮南王解毒后,可取其四之一服下。」
將三個玉瓶一起遞給他,然後又從竹簍里拿出紙筆,說起這筆,就是上次在書肆買的那種自來水毛筆,無需磨墨,方便攜帶。
「你寫封信,把丹藥的用途用法寫清楚,你可以在信中讓他們回信,告知你結果。切記,四分之一顆已是極限,萬萬不可多食。」
閻向恆掃了那竹簍一眼,沒有多說什麼,接過紙筆。
「墊著,方便。」宋清婉又遞給他一塊四方形的板子后,便走到一旁。
閻向恆望了她一眼,思考了一會兒該寫些什麼,墊著板子快速落筆,寫好信后裝進信封,然後從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佩,連同信:並交給她。「這是我從小不離身的玉佩,是皇上送的周歲禮。」
宋清婉接過信,連同三個小玉瓶裝進一個小布囊里,玉佩則系在布囊外面,綁好后,交給小白,突然又道:「哦,我想到一個問題,小白不認得鎮南王,怎麼送葯?」
閻向恆一愣,頓覺哭笑不得,他一開始也擔心過這個問題,可是見她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他還以為……原來她根本沒想到。
「那就直接進宮,交給皇上吧!當今聖上是我舅舅,他會送到鎮南王府的。」
之所以這樣說,不是因為他信了宋清婉的話相信小白有多厲害,可以隨意進出皇宮,而是因為大燕對聖獸白虎的禮遇,如果聖獸白虎出現在皇宮外,一定會上報,皇帝舅舅也一定會出面,到時自然能看到他的信物。
「小白,皇帝就好找了,沒問題吧?」宋清婉輕揉著小白的頭問。
「吼!」當然沒問題,大燕皇宮小白以前去過幾次,找厲家小子玩兒。主人你等著,傍晚之前小白就能回來,到時候再接你下山。
宋清婉點頭,又考慮了一下,從竹簍里再拿出另外三個玉瓶。「既然藉由皇帝的手送葯,這種好處可不能少了皇帝,否則……」她哼哼兩聲,也不說完,反正彼此心知肚明,皇帝什麼的可是世上最小心眼的人。
閻向恆聞言苦笑道:「宋姑娘的恩情,向恆銘感五內。」
她把原本綁好的布囊拆開,乾脆將幾個玉瓶各貼上藥名和用途,再分成兩份,其中一份註明給皇帝,才重新將布囊玉佩系好交給小白,小白仰天長嘯幾聲,交代眾獸獸護好主人,引來此起彼落的獸吼應和后,偏頭睨了閻向恆一眼,下一瞬間小白便御風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竄向天空,眨眼不見蹤影。
聽聞一旁的抽氣聲,宋清婉偏頭望向閻向恆。「很驚訝?你不是知道它是聖獸白虎嗎?」能夠嚇到他,她得意的在心裡偷笑。
見她笑容中帶著狡黠,一雙眼眸熠熠生輝,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閻向恆不但沒有羞惱,眼底甚至閃過一抹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寵溺。
「白虎雖然稀有,但整個大燕也不只一隻白虎,雖說都是普通的白虎,但無一不被稱做聖獸,我以為小白也是如此,沒想到竟然和開國史中記載的聖獸白虎王一樣有神通。」
哼!不是一樣,小白就是那隻救了開國皇帝的白虎王。宋清婉心裡說著,不過覺得這件事沒必要明說。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她轉移話題問道。
閻向恆望著她,一會兒微微一笑。「只能暫時麻煩宋姑娘收留了。」
宋清婉又怎會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才想留下,想知道這些神奇丹藥的來處、想知道聖獸為何對她臣服、想知道她還有什麼秘密,或許,他還想知道如何將這些利益佔為己有。
「我家新屋尚未落成,破舊的茅草屋怕委屈了世子爺。」
「無妨,本世子向來隨遇而安。」
她皺了皺眉,突然覺得自己這次的舉動真的太欠缺考慮了,又不是真的無知的小姑娘,難道懷璧其罪的道理也不懂?真是白活了兩世百多歲,簡直是愚不可及!
還靠山呢!還沒享受到好處,就先惹來麻煩,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小小年紀,不要動不動就皺眉。」他輕笑一聲,抬手輕撫過她的眉心。他知道聖獸離去前的舉動,是對他的威攝,不過他本就沒有對她不利的心思,他只是好奇,所以才想留在她的身邊。
宋清婉偏過頭,並抬手揮開他的手。「你到底想怎樣?」
「我並不想怎樣,放心吧,你救了我們父子,我若還對你有不軌之心,那就真該天打五雷轟了。」閻向恆微笑輕語,對她的防備沒有不悅,反而有些欣慰,有防人之心才能活得長久,尤其她似乎懷藏著許多秘密,雖然有點亡羊補牢,但為時未晚。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離開?」
「宋姑娘,若我想對你不利,離開或留下沒有差別。」他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她柔軟的髮絲讓他有些捨不得放手。
「別拍我的頭,長不高你賠我啊!」她不客氣的再次拍開他的手,有一種自己好像被當成寵物的感覺。
「呵,好啊,我陪你。」閻向恆輕笑。
言語間的歧異兩人都沒發覺。
宋清婉翻了一個大白眼,他說不想對她怎樣,誰信誰是傻子!不過她確實感受得到他對她真的沒有不軌之心,這點識人之明她還是有的,雖然不能修練,但因為靈魂之力強大,身體又受靈氣蘊養因而五感敏銳,對一個人善惡意念,只要她專註些,還是能感受得到。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你最好如你所說的一般,否則我保證,後果絕對不是你願意看見的!」
「是,我會記住的。」閻向恆也一臉嚴肅的保證,殊不知他心裡忍笑忍得很痛苦,不是他不把她的警告當一回事,而是因為她這般認真的模樣真的很可愛,讓他有股想將她揉進懷裡的衝動。
宋清婉蹙眉狐疑的瞪著他,為什麼她有種自己好像被取笑了的感覺?可是他表情挺嚴肅認真的啊!
算了,不管了,這段時間閑著也是閑著,她還是去搜刮一些山珍,讓晚膳加點菜吧。
【第四章】
大燕都城,皇宮御書房。
厲景陽一身明黃常服,手背在身後,在御案前來回走著。
那封六百里加急的信已經送出了十餘日,若閻向恆順利收到,此番應該已經抵達都城,可竟然到現在毫無消息,分明就是出了意外。
「恆兒啊,你若再不回來,怕是見不到你父王最後一面了!」厲景陽心焦低喃。
「龍三,報!」
厲景陽聞聲一振,坐回御案后,才開口道:「進來回稟。」
人影一閃,身穿黑色勁服的龍三已然單膝跪於御案前。
「龍三,可查到消息了?」厲景陽急問。
「回皇上,龍衛已尋到負責保護閻世子的其中三名虎衛的屍首,另外再往南方不遠處也尋到剩餘數名虎衛以及閻世子兩位貼身侍衛和一位侍從,皆身受重傷,有數人昏迷不醒,不過並無閻世子的行蹤,閻世子應是剛啟程便遭到埋伏襲擊,屬下判斷,閻世子應也受了傷,在侍衛的護衛下往回退。」
「可恨!」厲景陽惱怒的一掌拍向桌面,這邊鎮南王中毒性命垂危,南方外甥也遇襲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這是要一舉滅了他的鎮南王啊!這個爵位可不是誰都能勝任的!「給朕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搞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