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逼供
周子婷從沒見過他這樣,「葉總……」
「就按我說的做吧。」
「我不能勝任……」
「你要相信你自己,我現在的狀態,只會比你更差。」
周子婷只能接受。
她又說:「那您今晚回哪裡休息,讓司機送您回去吧。」
「給我在這間病房裡布置一張床,我在這裡住就行。」
周子婷情知葉韞決定的事情不容改變,只好著手去安排。
全城頂級的腦科專家匯聚一室,對著幾張片子正在激烈地討論。
葉韞的床和初夏的病床並列排著,葉韞在初夏唇上輕輕吻了吻,然後躺在自己床上,就這樣看著她。
半夜的時候,電話震動了。葉韞看了看,是外國的號碼,他直接關掉了。
沒過一會,有響了。
他爬起來,到外面接電話。
「喂?」
「喂,葉韞嗎?我是顧興。」
葉韞想了想,顧興,就是四年前那個討厭的情敵。他也是蘇曼雲的表弟。顧興在美國知道初夏回國了,於是也關注起S市的新聞來。這一大早起來,就在網上看到初夏摔傷進醫院的事。儘管葉韞一直封鎖消息,神通廣大的記者還是知道了初夏頭部受傷的事。顧興於是問蘇曼雲要了葉韞的電話。
「有什麼事?」
「初夏現在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自己沒有照顧好初夏,在情敵面前到底矮了三分。
「我能聯繫到這邊著名的腦骨專家,你現在就把片子寄給我。」顧興不是在商量,是在提要求。
葉韞哪裡還管情敵不情敵,現在誰能救初夏誰就是他的貴人。於是趕緊說:「好,你把郵箱地址發過來,我馬上發片子給你。」
第二天下午,綜合各方面意見后,葉韞帶著初夏乘上飛往美國紐約的飛機。
手術在初夏摔傷后第三天進行。
葉韞依舊焦慮地踱來踱去,這幾天他無時無刻不在焦慮之中,只是程度大小的問題罷了。
顧興本來是安安靜靜的坐著,他何嘗不著急,可是葉韞踱來踱去讓他更加煩躁。
「你能不能不要走來走去啊?」他實在忍不住了。
「不能。」葉韞簡單粗暴地回到,事實上,這是真話。除了走來走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顧興沒辦法,這樣下去,他會瘋了。
於是,他也站起來走來走去。
醫生出來的時候,看到兩個男人各自走來走去,節奏已經快得快要跑起來了,表情同樣的焦慮。
他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我。」葉韞慌忙走上去。
「手術很順利,病人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不能保證病人什麼時候醒來,也不能保證病人醒來后就完全好了,一切都要看病情的發展。接下來,我們只能為病人提供最科學最合適的護理,也請你們做好迎接最壞的結果的打算。」
手術之前,葉韞已經知道,成功的幾率只有百分之八十,而且有可能留下後遺症,比如肢體動作不協調,智力、記憶力等受損。醫生這樣對他說,也是按程序行事,他還是聽得心裡一顫一顫的。
他艱難點點頭,「我知道,謝謝您。」
然後飛一樣衝進去看初夏。
顧興也對醫生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後去看初夏。
葉韞正握著初夏的手,放在嘴上吻了吻,「小妹,你一定會好的。只要你醒過來,不管有什麼後果,我們一起承擔。」
顧興走到床的另一邊,說道:「初夏,好久不見。你怎麼可以以這副樣子見我,知不知道我多懷念那個能走能跳能笑的你。你要加油醒過來,我帶你去看美國的名山大川,多拍一些紀錄片。」
葉韞瞪了顧興一眼,心想初夏才沒有時間去陪你看名山大川,她醒來后,所有的時間都是我的。礙於,顧興在救治初夏的過程中居功至偉,不好明說。
沒過一會,醫生把葉韞和顧興兩個人都叫了過去。
兩個人都很緊張,這個時候被醫生叫去談話,一般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這醫生臉上的表情實在豐富得很。
「怎麼了,醫生。」顧興問。
醫生玩味地看著他倆,「你們兩個……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顧興的關係比較簡單,他直接說道:「我們是好朋友,用中國話說,是紅顏知己。」
葉韞又瞪了他一眼,一般紅顏知己,都不是好東西。
醫生看著葉韞。
愛人?丈夫?男朋友?都不貼切。
「我是她的孩子的父親。」葉韞總算找了個貼切的描述。
醫生似懂非懂。
頓了頓,他說道,「根據剛才兩位進去的時間,我們觀察分析了病人的心跳、脈搏、血壓等情況。病人聽到這位先生說話時……」
他指了指葉韞,「她血壓明顯升高、心跳加快且頻率較亂,一般來說,這是慌張、不安和焦慮的癥狀。而這位先生說話時……」
他指了指顧興,「病人以上癥狀得到迅速緩解,表示她可能心情很放鬆,,處於舒適輕鬆愉悅狀態。」
他越說,葉韞臉色越難看,顧興倒沒什麼變化。
「雖然這些狀況對病人的康復影響很小,但是,我們追求的是完美的治療。所以,我們建議,這位先生(明顯指葉韞)在這段時間不宜去見病人。希望您能諒解。」
「一派胡言!」葉韞差點衝口而出。
可是,這裡是美國,這個醫生掌握的是初夏的命運。而且,他說的事情雖然令人厭惡至極,可是葉韞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
「好吧,我儘力配合。」他最終這樣說道。
「謝謝您。」醫生滿意地離開了。
「看來我不得不暫時成為初夏的守護者了。」顧興得意地說。
葉韞神情無比沮喪。
見他這樣,顧興反過來安慰他:「行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希望我是那個令初夏血壓升高、心跳加快的人。雖然你很混蛋,你沒有照顧好她,你總是讓她受傷,可是她還是你的,我怎麼也搶不走。」
葉韞苦笑了一下,「看來我真的很糟糕,她在昏迷中也不願『見』我。」又說道:「醫學太發達了也不好,讓人無所遁形。」
葉韞在病房外,靜靜地看著初夏。
許久,他才戀戀不捨地走開,與此同時,也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他對顧興說:「你說得對,我很混蛋,我沒有照顧好她。她這次受傷,都是我的錯誤造成的。我想,把她暫時交給你。我希望,等我再見到她時,我會成為最好的我。等她醒來的時候,不管她出現了什麼問題,都請你告訴她,她永遠是我最好的小妹。」
顧興笑笑,「說真的。以前不管你多麼風光,多麼高高在上,萬人稱讚,我都覺得你配不上她。但是你剛才的那番話,改變了我的看法。」
葉韞笑笑:「我會把恩恩也送過來,恩恩應該能讓她『心情愉悅』。她很可愛,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好像怕顧興不答應一樣,他又加了後面一句。
顧興:「我現在已經喜歡她了。把妻女都託付於人,你這是要上陣殺敵還是要落髮為僧啊。」
葉韞:「不殺敵,但是要了解一些事。不落髮,但是要參透一些禪。」
顧興戲謔地說:「我多麼希望你上陣然後被敵人殺死,我同樣希望你真的出家當和尚。」
葉韞:「我偏不。」
葉韞回國第一件事,找麗莎算賬。
當葉韞來葉宅找她的時候,麗莎知道,該來的總算來了。
葉韞之前,警察已經來問過話了,最後定性為,意外。確實是意外,女僕可以作證,樓梯的欄杆早就壞了,還沒來得及修。至於,猶豫著叫救護車的事,麗莎有一萬個理由可以解釋。不知道號碼、怕引來記者、怕惹禍上身……警察那一關好過,葉韞這一關難過。
「初夏還沒醒來,只能你來告訴我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了。」葉韞擺明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警察已經問清楚了,不如你直接去問警察。」麗莎已經諮詢過律師了,把那天的事情詳詳細細分析過了,確信自己不會因此受到法律追責。
「那我問警察沒有問清楚的事,初夏為什麼會來找你?」葉韞對麗莎的反應沒有生氣,因為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他現在只恨自己,為什麼當初要跟麗莎結婚,毫無疑問,和麗莎結婚對他登頂葉氏集團權力中心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由此帶來的財富、地位的上升不可估量,可是他現在發現,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沒用。
「她為什麼來找我,你應該問她啊。」麗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葉韞拿出一打財務報表,丟到麗莎面前,「偷稅、漏稅、行賄,隨便哪一個罪名夠你在裡面待幾年了。我沒有時間也沒興趣跟你打太極,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馬上,告訴我。」
麗莎一驚,「這些事情,太太和葉晴也都有份,你真的要為了那個初夏和整個葉家為敵嗎?而且,我們被查,你這個總裁也免不了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