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他心尖上的人
到了這份上,蘇木茵居然還在為陌羽崢辯護!
「小茵,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看了看外面的街道,蘇木茵喝了口有些涼了的牛奶,站起身準備離開。「我很清醒,希望你也可以清醒點。」
見她要走,陸子軒立馬起身,一把拉住她手腕。可還來不及說什麼,身邊就走過來兩個男人,一同亮出證件后對著陸子軒說道:「是陸子軒先生嗎?有人告你故意傷人罪,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現在你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將會作為呈堂證供。」
一時之間,陸子軒和蘇木茵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見警察掏出手銬去烤陸子軒的手,蘇木茵有些急了:「你們什麼意思?什麼故意傷人?」
瞥了眼蘇木茵,兩名警察互看了眼,其中一名解釋道:「是這樣的,今早我們接到報案,陌氏集團的陌總控告陸先生故意傷人,經驗傷,陌先生臉部已多處骨折,所以還請陸先生配合。」
說著,手銬就不由分說的扣上了陸子軒的手腕,不給人任何解釋的機會,就將他帶走了。
蘇木茵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故意傷人?臉骨多處骨折?昨晚那男人還好得不得了呢,哪裡骨折了?!
憋著一口氣,蘇木茵跑出咖啡館后直接攔車前往陌氏大廈。
站在高聳入雲的陌氏大樓下,蘇木茵仰頭看了眼這輝煌的建築,心底很氣憤。難道就為了昨晚陸子軒的那一拳,他就如此費盡心思的報復?那這男人未免也太小氣了點吧!
一口氣快步衝到大堂接待處,蘇木茵壓抑著怒氣開口問道:「陌羽崢人呢?他是不是在上面?」
大堂的接待小姐聽了蘇木茵的口氣差點嚇一跳,見她裝扮一般,只以為是來鬧事的,不免心生惱怒。「你什麼語氣!我們總裁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喊的嗎!真是不知所謂!」
知道問不出個結果,蘇木茵也懶得和接待小姐廢話,直接走到電梯口頻頻按著上升鍵。
肩膀被只手按住,身後,保安的聲音生硬響起:「小姐,這是總裁專用電梯,你不能……」
電梯門打開將要合上的那刻,蘇木茵一聳肩,擺脫保安的束縛后徑直走入電梯直奔頂樓。
「這位小姐,你是怎麼上來的?請問有什麼事嗎?」秘書一臉不解的看著面色冷凝的蘇木茵,阻擋著她的去路。
一手拔開秘書,蘇木茵繼續向前。
「小姐,你不能進去。」見蘇木茵直闖總裁辦公室,秘書急了。
伸手猛地推開門,視線里出現一道頎長男人的背影。
「陌羽崢,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隱忍怒氣,聲調有著咬牙切齒的平靜。
總裁辦公室內,尹思凡很是不解的轉過身,看著身後一臉厲色的蘇木茵,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見來人不是陌羽崢,蘇木茵愣了愣,上前一把扯住尹思凡衣領,氣急敗壞的追問:「陌羽崢他人呢?」
「蘇小姐?」見蘇木茵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尹思凡想了想,也知道個大概,「總裁現在不在國內,你有什麼事嗎?」
「少廢話!陌羽崢在哪兒?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忽視對方認識自己這個疑點,蘇木茵不耐的追問。
一個女人兇狠至此,尹思凡不禁為他老闆捏了把冷汗,這麼倔的女人,也不知道總裁平時搞不搞的定。
從她手裡解救出自己的名牌襯衫,尹思凡正色道:「蘇小姐,總裁去巴黎了,至於什麼時候回來這我真的不清楚。你有什麼事不妨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
一眾保安出現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個個謹慎的樣子如臨大敵。
見此,尹思凡揮揮手,示意保安撤退。
知道自己問不出個結果,蘇木茵也不再堅持,轉身就往外走。
很明顯陌羽崢就是故意離開的,控告了陸子軒就玩消失!簡直混蛋!
看著蘇木茵離開,尹思凡掏手機給陌羽崢打電話。他猜不準總裁對蘇木茵到底什麼意思,不過既然有寧以心在,其他女人在總裁心裡也就占不了多少分量吧。
陌羽崢一身淺灰色休閑裝靜靜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巴黎氣候不錯,藍天白雲的映襯下,心情也格外平靜。
轉過身,視線落在病床上那抹纖細的身影上,眉宇微微蹙起。
那是一個瘦削的女人,年紀不過二十多歲,臉色很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
她就那麼靜靜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兩年。
緩緩朝著病床走近,陌羽崢心疼的伸手,輕輕摩挲著女人蒼白微涼的臉頰。
「以心,你還要睡多久?」他的聲音很輕,難得的溫柔,就怕一大聲就會嚇到病床上虛弱的女人,「起來陪陪我好不好?」
「我都等了你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你出現了,還要讓我等多久?」輕輕摩挲著女人的發頂,陌羽崢不在乎自言自語,「你放心,那個男人也不好過,他這麼傷害你,我不會讓他快活!」
煩躁已久的思緒在來巴黎見到寧以心的那刻被撫平,這是他心底的女孩兒,他曾經發過誓,長大后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約定嗎?你失約了這麼多年,等你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嘴角輕笑。
陌羽崢記得六歲那年的雨夜,S市遭逢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雨,淅淅瀝瀝持續一個多月。
那一天,六歲的陌羽崢得知父母出海后雙雙遇難,最終連屍首都找不回來的消息。
當時的他怎麼可能相信,那麼愛他的父母捨得扔下他離開?
不顧眾人反對,獨自一人跑到父母常帶自己去玩的遊樂場等,也獨自回憶那些和父母在一起的美好畫面。
遊樂場早已關門,天空彷彿破了個洞,漫天的雨水傾瀉而下,澆在身上沒一會兒就把衣服淋濕了,他卻倔強待在那裡不肯走。
「大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淋雨?」
迷迷糊糊間,陌羽崢有些艱難的轉過僵硬的腦袋,朝著聲源處看去。
三步之外的地方,一個小女孩兒正舉著一把粉紅色的小傘默默站在雨幕下。大雨猶如瓢潑般傾瀉而下,女孩兒有些吃力的撐著傘,一臉倔強的小模樣,看向陌羽崢的大眼中有著擔憂。
此刻的陌羽崢早已淋糊塗了,嘴唇凍得發紫,即使緊緊抱著手臂蜷縮成一團,仍冷得要命。
對於小女孩的話,他沒有搭理,只是更用力的抱緊了自己。
他總覺得父母一定是看他不乖,所以在和自己開玩笑躲了起來,等到他受到教訓了,他們便會突然蹦出來說,「小崢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了?」
直到頭頂的雨突然消失,陌羽崢才恍然偏過頭認真看向身旁的女孩兒。
短短的頭髮披散著,頭頂帶著一個粉紅色發箍,幾縷淋濕的髮絲貼在女孩兒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顯得很是可愛。見自己看她,女孩兒一點怕生的樣子都沒有,對著陌羽崢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當時他仍舊記得很清楚,女孩兒朝自己甜笑的那刻,是那麼的美。從來都沒有發現一個小女孩居然也會給自己帶來驚艷的感覺。
兩人之間的陌生感在女孩兒那柔美的微笑中消失殆盡,午夜的大雨中,兩個同樣孤獨的小孩子就那樣緊緊依偎在一起,互相陪伴,互相分擔著彼此的懼意。
後來陌家人找來遊樂場,奶奶看著自己的孫子淋成這樣心疼不已。被奶奶拉走,陌羽崢很是不願意,回頭看著仍舊等在原地的小女孩兒,他掙脫開奶奶的手,毅然跑回女孩兒身邊。
「雨太大了,你跟我走吧。」看著眼前的小女孩,陌羽崢前所未有的認真。
然而,小女孩兒卻是懂事的笑了。「你先走吧,我要等我爸爸來接我。」
身後,奶奶不停的喊著自己,別無他法,陌羽崢只有從手腕上摘下五歲生日那年父母送給自己的檀木手鏈,一股腦的塞到女孩兒手裡后,他緊握她的手,聲音無比的嚴肅認真,彷彿是他這輩子最為重要的一件事。
「你記著,以後每年的今天傍晚我們都要在此相聚,你一定要來!」
還想說什麼保證,奶奶已經等不及的走上來,拖著他就硬將他拉走了。
當時的陌羽崢還以為,這一次不會是永久的分離,既然上天安排他們相遇,那麼這女孩兒就不可能輕易離開自己的世界。明年的今天,他們一定還會相聚。
可是,這一切只不過是陌羽崢的臆想而已。
之後幾年的同一天,他一個人在遊樂場等了大半天,可是當年那女孩兒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後來,他被安排出國深造。回國后的那年,兩人約定的老地方,他看到了一個笑容甜美的女人,與記憶中的女孩兒幾乎一模一樣。雖然過去了十幾年,可是陌羽崢仍舊肯定,他的女孩兒終於出現了。
看著病床上仍舊沉睡不醒的女人,陌羽崢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執起她白皙纖細的手腕,輕輕將她的手背靠在自己臉側。
摩挲著她細細的手腕,他嘴角微挑,淡淡感慨:「你把我當年送你的檀木手鏈扔哪去了?你這沒良心的女人,看你醒后我怎麼罰你。」
陸子軒被警方扣留的第三天就要被送往法庭定罪審判,至此,蘇木茵也不得不佩服陌氏的財大氣粗,簡直到了為所欲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