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連斬先天
籍群,一個照面,就被伏君擊殺,頭顱懸挂在牌匾上,森然赫赫。
遠處一些百姓,看見了這個場面,胃中泛酸欲吐,臉色蒼白。
其中一個販足強忍住噁心,語氣驚疑地說道:「那……那人是誰?怎麼敢在王府放肆?」
「咦?這個身影,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低聲說道。
「什麼?你認識他?他究竟是誰?竟敢在國都中大開殺戒?」
書生擺了擺手,沉吟了片刻,方才眼前一亮,似乎又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似乎……似乎是國主前不久剛剛冊封的武威將軍。」
「武威將軍?」眾人一片嘩然,這個名字在國都之中,可謂是膾炙人口,七日前那一戰,徹底奠定了他響亮的名號。
頓時有人不相信了,出聲質疑道:「武威將軍不是去追擊刺客了嗎?為何會在此地?莫不是你這書生,眼睛花了不成?」
那說話的書生原本還有些底氣不足,被人這般一激,頓時面紅耳赤地說道:「誰……誰眼睛花了?七日前的行賞大會,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絕對沒有錯。那黑髮少年,就是武威將軍。」
「真是武威將軍?那就怪了?為何他要對成親王府大動干戈?要知道成親王雖然沒落,但依然是皇親國戚,餘威瘮人,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
「誰知道呢?看那樣子,似乎有血海深仇一般。」
「恩,剛剛的話你聽見沒,他居然要裡面的人速速出來受死呢!看樣子,兩方的梁子,可不小。」
「不過,武威將軍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僅僅一人就敢登門挑戰,完全無視成親王的底蘊,這等豪氣,真是讓人折服。」
「折服是折服,但至剛易斷,像他這般意氣用事,逞一時威風,一旦內力耗盡,就只能任人魚肉,窮途末路了。」
「唉,你說得也有理,畢竟武威將軍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怎麼經得住對方連續不斷的人海戰術?就算是精鐵做的,也會被壓成爛泥。」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議論,紛飛四起,關於伏君,毀譽參半。
當事人,可不知道這些,現在伏君心中,只有滔天的仇恨,澎湃的殺意,和無垠的凶戾。這三股力量,化為了羅天厲鬼,佔據了內心,讓他彷彿沉入了浩瀚血河,難以自拔。
護衛們都愣了神,左右四顧,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護衛長籍群,都被斬了,他們一時間,還未接受。
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伏君也不會傻等,腳步猛踏地面,寒霜般的身影便射了出去,如同餓虎撲羊,雙眸中俱是殘酷和冷漠。
他渾身氣機暴漲,戰力滔滔,衝擊起來,就像是魅影鬼神,幽冥黑暗,一抬手就抓向了兩人。
那兩人哪裡反映得過來,只覺得天靈蓋上冷風颼颼,下一刻,便筋骨開花,白漿激射,成了爛西瓜。
伏君擊斃兩人後,絲毫不停,雙手如天魔琴曲,遊走四方,見縫插針,大開大合。
連續出拳揮掌,森森殺氣,感染數丈,這些護衛在瘋狂的伏君面前,就像痴獃草人,行動遲緩,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暴戾的氣息吞沒,永遁虛無。
慘嚎聲,響徹不斷,在這曾經莊嚴威武的成親王府中,此刻已經化為了人間地獄,如有修羅鬼神,瘋狂收割,攫取鮮血與生命。
伏君越殺越狂,越殺越癲,在怒火與恨意的交織下,什麼血漿白骨,什麼殘肢碎末,都成為了他繼續虐殺的動力,濃郁的血腥氣從王府散發,千米之內,無人不聞之膽寒。
壓抑了許久的痛苦,終於在廝殺中獲得了爆發,每一個護衛被撕裂,都會讓伏君殺氣強橫一分。所謂屍山血骨,枯槁千里,森然殺氣,唯有用鮮血來澆築。
只有殺伐奪命,才能助長殺氣的提升,除此之外,都是微末辦法,事倍功半,效果甚微。
而此刻,伏君就像是完全放開了心胸,融入了這不斷殺伐取命的過程中,導致殺氣一再升騰,無法再抑止。
看著一個個護衛倒地,穿胸破喉,顱腔爆裂,剩下的人終於是反映了過來,巨大的恐慌感包裹了他們,讓他們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隨著籍群的陣亡,這些護衛們就等失去了主導,變成了沒頭蒼蠅,根本無法再有效的組織抵抗。
一些人慌不擇路,想要從大門逃離,卻被伏君一眼掃見,身子幾個起落,就趕了過去,運起磅礴內勁,猛然砸下,直接打爆了半截身軀。
七十萬斤力道,可不是擺看觀賞,一旦運用起來,就像是睡獅蘇醒,暴虎和鳴,浩然砸下,無法防禦,只能閉目等死。
就是先天武者,也不敢硬接,何況這些普通的王府護衛?
「我說過,今日誰人都不能離開,一個都別想踏出去!」
「你們,唯一的命運,就是等死!」
伏君雙目泛紅,聲音沙啞,彷彿來自冥界的召喚,隱隱讓人心膽俱裂。
退也不是,戰也不是,難道真的只能等待死亡降臨嗎?
一些護衛心有不甘,想要拚死一搏,卻輕易被伏君無情鎮壓,幾掌拍死,讓人不敢再行動。
就在幾乎絕望的時刻,王府深處,猛然爆發出三道強大的氣息,於此同時,有三道人影遁天而起,越升越高,彷彿俯視眾生的蛟龍,表情冷淡,肅穆威嚴。
護衛們抬頭一看,頓時轉憂為喜,一掃頹勢道:「看,弟兄們,是先天強者,是先天強者來救我們了!我們有救了,不用死了!」
王府門外,一些百姓也見之心嘆,身軀微抖道:「憑空飛行,那是先天武者的標誌。天啊,成親王府中居然還藏有先天武者,而且,一來就是三個。」
「這一下,武威將軍可就危險了,先天武者,可都是世俗界頂尖兒的人物,個個身手不凡,實力難測。」
「那也未必,難道你們忘了武威將軍的事迹了?山關城斬先天,那日行賞大會,也打得先天高手抬不起頭來,這些,可都是實力的證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一口氣面對三個,怕就算是武威將軍,也會極為吃力吧。」
「這種情勢下,輸了也沒有什麼可丟人的,畢竟武威將軍還年輕,只要給他時間,將來也定然是先天強者,板上釘釘。」
「唉,可千百年來,有潛力的俊才數不勝數,但若是中途夭折,便向那橫空的彗星,雖然燦爛,但不過一瞬,一閃而過。」
四周的百姓越聚越多,有趕超市集之勢,武威將軍大鬧成親王府,這件事情已經被眾人傳開,現在郡烏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多的人,都在向此處趕來。
伏君自然也感到了那股磅礴地氣勢,他緩緩抬起頭,面色不改,反倒眸中精芒更盛,宛如雪地寒燈,沁心透骨。
終於有先天武者來了?但是,來了又能這麼樣?先天武者,照殺不誤!
死在他手上的先天武者已經不在少數,如今再次面對,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惶恐與畏懼。
那三人就像是神祇降臨,穩穩落地,在護衛之前,負手而立。
目光中,濃濃的不屑,溢於言表。
在他們心中,根本就看不起伏君,認為他只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
一個人率先走出,輕聲開口道:「擅闖王府,濫殺無辜,足以擊斃。我給你一個機會,自裁身亡,還可以留你一具全屍。」
他的言語間,極為自信,眼神睥睨,就像是在看待下等動物,不屑一顧。
先天武者,果然威勢不凡,氣勢強橫,一開口就讓這魔頭自裁,當真威風凜凜。
一些護衛以為有了先天武者撐腰,就乾坤倒轉,萬事大吉,看向伏君的目光,也由驚恐害怕,變為了不屑張狂。
彷彿,自己就是先天武者一樣,狐假虎威,自欺欺人。
「先天武者?」伏君雙眸一縮,驟然放聲大笑道:「就憑你們這些先天初期的小嘍啰,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他腳步猛然一踏,殺氣暴漲道:「死在我手上的先天武者,不在少數,今日看來又要平添亡魂。」
「什麼?臭小子,你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一個先天武者忍不住叫囂道:「就憑你這後天境,也敢妄言搏殺先天武者?實在是天大的笑話,對付後天武者,我手到擒來,來多少,我便可殺多少!」
「是嗎?看你這般求死,我便先宰了你,送你超生。」
伏君渾身內勁潮湧,七十萬斤力道跟隨而出,化為精鐵大爪,朝著那先天武者,狠狠抓去,如蒼鷹搏兔,白蛇吞虎。
那先天武者頗為自負,先天真氣灌入右臂,同時對著身邊兩人說道:「無需出手,看我斬了這狂妄的小子。」
其實不用他說,那兩人也不準備相助,對於他們來說,收拾一個後天武者,根本用不著以多欺少。否則傳出去,顏面全無。
「臭小子,死吧!」
那先天武者身形一動,右拳真氣大漲,彷彿化為通天巨拳,要徹底砸死伏君。
雖然伏君沒有先天真氣,但絲毫不放在心上,這種手段,他見過多遍,不足為奇。
拳爪相交,伏君雙目猛然一凝,寒氣大放,竟是在瞬間生生地穿過了那先天真氣,死死地扣住了對方的拳頭,不論對方如何掙扎,都不得脫困。
這小子,怎麼回事?怎麼可能輕鬆破解我的攻擊?
這先天武者心中頓感不妙,拚命運行功法,催動先天真氣,想要掙脫對方掌控,然而卻像泥牛入海,渺無音訊。伏君的手掌,就像是鋼鐵牢籠,任憑對方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那一瞬間,他頓時反映了過來,腦中念頭一閃而過。
好強大的力道,自己和他一比,就像是壯漢與嬰孩,無從比擬。
這人不過先天初期,力道充其量二十來萬斤,相比伏君的七十萬斤,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他也不是傻瓜,知道勁道上相差甚遠,便改用先天真氣瘋狂衝擊,希冀能破壞對方的經脈,讓其重傷暴斃。
不過很遺憾,不論他注入多少先天真氣,都被伏君內體源源不絕的內勁化解,在三門的急速運轉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終歸於虛無。
伏君自然也知道對方在幹什麼,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五指發力,如青龍扣爪,手掌一捏,頓時筋骨斷裂,擠壓成泥,慘嚎鵲起。
對方整個右拳都被伏君生猛捏爆,白骨血肉,化為靡泥,從五個指縫當中潰逃而出。
在殺豬般地吼叫聲中,他步子一提,前腳一跨,拳如山石,猛擊在了對方胸口上,骨頭碎裂,皮肉深陷。
那先天武者的慘嚎聲戛然而止,就像是被削開了脖子的公雞,雙目瞪到滾圓,不甘地垂落下去。
簡簡單單,剛剛還神色囂張的先天武者,就被伏君打陷了胸膛,成了冷屍。
伏君就像拋垃圾一樣甩開屍體,雙目紅得妖艷,道:「先天武者,也救不了你們。先天武者,也要死!」
霎那間,整個成親王府都死寂了下來,包括那剩下的兩名先天武者,也是背脊發涼,冷汗如水,涔涔而下。
再也沒有一個護衛膽敢叫罵,所有人都神色慌張,不知如何是好。
這小子,還是人嗎?先天武者,居然就這樣被斬殺了,明明他還只是一個後天武者而已啊。
兩名先天武者猛然想起了關於伏君的傳言,直至此時,他們方才徹底相信,所言非虛。
眼前這個黑髮少年,並不是浪得虛名。
「他已經上路,接下來,就是你們!」
伏君目光兇猛如蟒,殺意霍霍,腳步連踏,居然同時向兩名先天武者發起了進攻。
這看似託大的行為,實際上卻極為有效,目前這兩人還未從震驚中恢復,精神恍惚,正是伏君出手擊殺的好機會。
沒有任何花哨,簡潔兩拳,各取一邊,帶著七十萬斤的兇悍力道,宛如巨象踏蹄,山包壓頂。
「不好,快些招架!不要留力!」
其中一人在這近乎窒息的力道下,率先回神,立刻大吼,想要合力對敵。
他們已經看出,眼前這個黑髮少年,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一對一廝殺,不可能有勝機。
但神色凶戾的伏君又豈會給他們回天的餘地?內體功法運轉,轟擊的速度,變得更加快速,根本不給喘息。
「今日,你們走不了,留下命來!」
一聲大喝,飽含殺意怒火,雙管齊下,磨滅生機。
「砰砰!」兩聲,這兩名先天武者渾身筋骨寸寸斷裂,整個肉身也因為吃不住力道,而霍然炸開,宛如分屍車裂,慘不忍睹。
威武一時,囂張不屑的先天武者,就這樣被伏君盡數轟殺,魂歸極樂。
若是這三人能認真對待,一開始就全力出手,就算是伏君力道過人,也足以鏖戰一番,不至於如此快的敗亡。然而一人大意輕敵,兩人失魂落魄,均未發揮出最強戰力,死亡也就無可厚非了。
畢竟,就算是一般的先天巔峰,也不敢和伏君正面較力,七十萬斤的力道,豈是等閑?
安靜,沉靜,死靜,王府之中,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再敢動彈,連呼吸都極力屏住,生怕引來那黑髮少年的瘋狂殺戮。
連先天武者都迅速敗亡,他們這種護衛還能做什麼?僅存的信心和鬥志都急速瓦解,再也沒有了一點反抗之意。
就在這時,一個顫顫巍巍地身影走了出來,勉強堆起笑意,說道:「這位少俠,不知道你為何動怒?可是我成親王府有所開罪?才讓你大發雷霆。」
伏君瞟了一眼,來人竟是王府的總管於裕河,他之前由於境界不夠,不可像先天武者一般飛天而起,所以遲了許多方才趕到。而湊過護衛一看,差點把他嚇得肝膽俱裂。
三名先天武者,居然都已經橫死在了那少年手中,這讓他亡魂皆冒,大急如焚。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出面平息怒氣,或者今日成親王府就真的要遭受滅頂之災,所有護衛家丁,包括他自己,都會被血腥鎮殺,成為一席殘屍。
「成親王那老賊在哪?速速叫他滾出來!」
伏君言語冰冷,蓬勃的怒氣和恨意,讓他根本沒有多少耐心,只想快些見到成親王,手刃仇人,告祭雙親。
可惡,居然是沖著王爺來的,也不知道王爺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種凶人,如今不在,豈不是害我們遭殃?
不過事關自己的性命,他當然要竭力應對,裝傻賣乖道:「誒呀,原來是最近威名遠揚的武威將軍,當真是少年英雄,姿態勃發,神駿不凡。我等招待不周,還請不要見怪,王爺如今不在府中,要不就讓小人帶將軍參觀一下王府,也好消磨消磨時間,等待王爺歸來?」
「參觀王府?」伏君冷笑了一聲,說道:「不必了,成親王府我早已經來過,一磚一瓦,都清楚得很,無需如此麻煩。」
什麼,早已來過,一磚一瓦都瞭然於胸?
於裕河心中大震,他並未認出伏君,只是覺得五髒髮涼,嘴唇發乾。
「既然將軍對於王府沒有興趣,那何不先回去等待,只要王爺一回府,我就立馬派人通知您。」於裕河強壓下心頭的慌張,絲毫不提伏君擅闖之事,反倒是客客氣氣,如同對待上賓。當然,這並不是他存了多好的念頭,只是想暫時哄退伏君,等成親王回來,再做定奪。
伏君聽后驟然大笑,森然瑟瑟,殺機凜然地說道:「讓我先回去?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今日不管他成親王在或不在,我都要殺光所有人,讓他顏面無光,逼其出面。」
於裕河面色慘白,大驚失色地說道:「難道……難道就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商量?」伏君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怒氣飆升,雙目通紅,道:「你們斬殺我父母時,可曾商量過?如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殺你父母?將軍,此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於裕河是真的慌了,言語之間,冷顫連連。是個人都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真是如此,成親王府,今日必是在劫難逃。
「誤會個屁!你也參與了此事,以為我不知道?」伏君殺機畢露,森然怒吼道:「廢話少說,今日,整個成親王府,都要給我陪葬!一個人也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