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提親

那叩門聲只叩了兩三下，而後就有一隻大手直接把門推開了，就見一個頭插著紅花，身穿紅服，看年紀三十多歲的漢子，先邁步走了進來。他根本都沒看江余和小若，對後面招了招手，喊道：「把東西都搬進來。」

說話間，十多人抱著箱子，抬著箱子，依次走了進來。

眼見如此，江余立即上前，先制止門外那些敲鑼打鼓的人，而後對著那走在前面的人，道：「你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走錯地方？」那帶頭的人左右看看，問道：「這裡的主人是不是叫江余的。」

聽到這話，江余有點蒙，道：「我就是，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下聘禮啊，沒人通知你么？」那人見江余不知道，也有些驚訝。

「誰的聘禮？怎麼回事？」江余有點不解的問道。

「這……」那人左右看看，目光鎖定在小若身上，而後一躬身，道：「小的連福給姑娘賀喜了。」而後他有些趾高氣揚的說道：「我家老爺，也就是連家的二老爺，看上了府上的柳若姑娘，決定納柳若姑娘為妾，明日便過門！」

聽到這話，小若嚇了一跳，而江余也是一股無名火起，大怒道：「誰同意這事了？」

「江家的祁老爺同意了啊。否則我們怎麼敢來？」連福十分有底氣的說道。

「祁老爺是什麼東西，他憑什麼替我做主！滾出去！」江余手一揮，示意那些人都出去。那個叫連福的有些面子上掛不住。瞪著江余看了看，道：「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個瞎子么，她在你這裡不過是個下人丫頭，到我們府上，那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們老爺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不要給臉不要臉！」

「滾！」之前江余沒動手，這會可不客氣了，一把搶過那些人所謂的聘禮，一箱子一箱子順著牆丟了出去，而那些人見江余發起狠來，也都嚇跑了。

「你……你等著！有人收拾你！」連福見事不好，拔腿就跑，臨走還不忘丟下狠話。江余把東西和人都丟出去后，將大門一關，怒氣卻並未消散。

「少……少爺!」小若走到江余身邊，拽著她的胳膊，似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江余側目看看她，輕輕摸著她的頭說道：「小若，你伺候我這麼多年，說實話我捨不得你走，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的親妹妹一般。若是好人家，我自然不會擋著你的路，可是那連老爺是什麼狗東西，怎麼配得上你。那個老王八蛋，我就是瞎的時候都知道他已經有了十幾房小妾，竟然還想娶，再說他那個母老虎的老婆，不是也已經打死了他好幾個小妾了么，你若真的嫁到他們家去，那才是真的讓你進了火坑。」

聽的江餘一番話，小若已是淚水漣漣，死抱著江余的胳膊，輕輕抽泣道：「少爺，我誰都不嫁，這輩子我只跟著少爺左右，少爺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要伺候少爺一輩子。」

見她如此說，江余嘆了口氣，拿出手帕替她將眼淚拭去，而後道：「小若，你在家裡等我，我出去一趟。」

「少爺你去哪裡！」小若淚眼朦朧，有些呆的看著江余。

「你別管了，在家裡等著我！」江余說著話，推門而出，孤身一人，穿街過巷，很快就來到了一棟高大的房子前。這房子不是別人的，正是江祁的。這個所謂的江祁，也就是所謂的祁老爺，若論血緣關係的話，是江余的親叔叔。可他這個親叔叔，在江余目盲重病之時，一次都沒去看過，連過問都沒有過。而如今他這個親叔叔竟然做主，要把他唯一的僕人送給外人做妾，如此行徑，他如何不火大。他橫下心來，心說你既然不把我當做侄子看待，我也沒必要把你當叔叔看待，便撕破臉也沒什麼了。總而言之，想要從自己手裡搶走小若，除非自己死掉。

江余連門都沒叩，一腳就將門踢開，而大門一開，江余更是火大。那些下聘禮的人，此時竟然都在這裡。那些人一見江余怒氣沖沖的進來，都很識相躲到一邊去。而見他這樣衝進來，看家護院的家丁不幹了，立即就有五六個家丁攔上來。

「哪裡來的小子，來這裡撒野！」這群家丁便要一擁而上將江余擒住，那些家丁的修為最高也就是靈氣境三重左右，此時江余的已有靈氣境兩重的實力，加上一雙看透靈氣的雙眼，和胸中的一股怒氣。使得他下手極狠，出手就是狠辣的開山掌，對上那些家丁，很快就把那些家丁打的哭爹喊娘，就在打鬥之時。就聽有人大喝一聲：「住手！」

就見在月亮門外，走過來兩個人，正是江祁和江夫人。

「江余？」江祁似乎都快認不出來江余的模樣了。

「正是小爺！」江余怒氣沖沖的說道。

「不叩門就算了，還打進來。見到你叔叔也不行禮，真是野蠻。」江夫人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江余，滿是嫌棄。

江祁沒說話，示意那些家丁可以下去了，那些家丁呲牙咧嘴，一個扶一個的都下去了。他們不過是混口飯吃而已，不會真的拚命，而打上門來的這位，可是拼了性命的，故而他們身上的傷都不輕。

江余瞪著他，道：「我可沒你這樣的叔叔。我來問你，你有什麼資格，安排我僕人的婚事！」

聽到這話，江祁還沒開口，江夫人開口道：「一個下賤的僕人而已，也值得你打上門來，這樣和你的叔叔說話么？」

「你才下賤！」江余立時反口罵道。

「你！」江夫人被江余罵了一句，怒不可遏，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江祁壓著火氣道：「是我同意的，怎麼了？別忘了，就算你死了，我也是你叔叔！」

江余聞言，哈哈大笑，隨後神色黯然，道：「是啊，你是我叔叔，我的好叔叔。我爹就你這麼一個兄弟。他去的早。他故去后，我也盲了。我盲的時候，我的好叔叔可層給我送過一件衣服，可曾去看過一次。若只是如此，我不怪你。大不了大家形容陌路，畢竟誰也不曾欠過誰的。我病的要死的時候，我餓的發昏的時候，我的好叔叔不曾來幫過我，怎麼今天忽然就想起我來了，原來我的好叔叔是想從我手裡搶走我唯一的僕人。搶走我唯一的親人！」

想起故去的父母，江余悲痛異常，淚在眼眶中打轉，但他強忍著不讓它滴落下來，他不想讓這些人看到自己落淚，這些冷血無情的人。

現場一片沉默，那些江祁府上的侍女，僕人們都在竊竊私語。在他們看來，一個僕人能給一府的老爺做妾，那是天大的福分，不曉得這江余為什麼要鬧，而聽江余方才的一番話，他們似乎才明白了一些。眼見他們看熱鬧說閑話，江夫人手一擺，示意他們都退下去。那些僕人才悻悻而去。

江夫人平復了一下的情緒，耐著性子，對江余道：「我看你年紀不大，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那個僕人，能嫁給連老爺，從僕人變主人，那是好福氣。再說連家雖然不如江家，但好歹也是天風城望族，你又有什麼不情願的。」

江余聞言，道：「什麼狗屁福氣，誰愛要誰要。我不是還有一個堂妹么，你們那麼喜歡嫁，為什麼不把她嫁了！」

江余的話說出口，江夫人面色大變。江祁聞言大怒道：「住口！」

見這對夫婦如此，江余忽然想起了什麼，眼前這個所謂的江夫人，是姓連的。而那個要娶小若為妾的連家二老爺，正是她的親二哥。

「真是有什麼兄弟，就有什麼樣的妹妹！」江余才不給那二人留面子，想到什麼，便說了什麼。

聽他這般說，江祁也是真的不顧臉面了，直接道：「江余，我告訴你，我好歹還是庶長，你和你的僕人，都得聽我的。這是族規，江家的族規！」

擁有江家最高權力的是族長江中烈，而在江中烈下面，還有八個庶長，分別管理庶出的八支江家的親族，江余庶出這一支的庶長，正是這個江祁。

江余聽了這話，亦怒道：「什麼族規，我也只告訴你一句話，你們如果想從我手裡搶走小若，就先踏過我是替，否則我必然拼個魚死破！」說完這話，江余轉身便離開，走的時候，不忘把門口的聘禮都砸了個稀巴爛。

「反了反了！」江余這一鬧，把江祁氣個半死，心疾都犯了。江夫人忙攙著他回房休息，又讓人去喊江家的醫師，待得一切妥當后，她將一個家丁叫到眼前。

「去告訴二老爺，讓他別那麼心急，這邊的事，自有我來處理，保證他抱得美人歸就是了。」

僕人領命而去，江夫人似想到了什麼，追上去道：「等等，你讓二老爺把連越連峰兩兄弟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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