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欺人太甚
還沒等的於緋詩想的明白,墨雲已經跟這肖姑姑徑直走到於緋詩跟前來。漆黑的眸子間閃過一絲鄙夷、輕視,緩緩抬起衣袖,指著於緋詩向肖姑姑道,
「是她,昨晚我看到房中掠過一道影子,分明是她的身形。自那后,我的玉佩就不見了。」
「什麼玉佩?」無端遭受墨雲的指責,於緋詩也是一頭的霧水。甚至忘記行禮,直接就還口問道。
並沒有人給於緋詩回應,只是聽的肖姑姑跟她的面容一樣沉寂的聲音緩慢呼出,
「來人,把她帶走。」跟在肖姑姑身後的幾名內侍立即就走過來,將於緋詩押走。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反抗不過幾個人的力道,於緋詩被內侍押著,推入了一間光線稍稍有些黯淡的房子里。不好的預感從於緋詩心底升騰而起,漫著隱隱的驚慌。還是故然做出的鎮定,於緋詩盯著早已坐在屋內堂椅上的肖姑姑及墨雲,奮力平下心底的怒意,
「不知兩位叫奴婢前來,所謂何事?」
「少裝無辜。」最是見不得於緋詩這種一舉一動都美的驚心動魄的美人,墨雲狠狠的剜過於緋詩一眸子,誶出幾句刻薄的語音,
「昨夜你經過我房裡,是不是拿走了我擱在案上的玉佩。」
「什麼玉佩?我從未進過你的房間。」沒有做的事情,肯定不能莫名其妙的承認。於緋詩搖了搖頭,否認道。
墨雲似是並不相信於緋詩的說辭,輕輕冷哼一聲,
「有沒有拿,搜過就知道。我那玉佩是蝴蝶模樣的,平常人可是戴不起這樣的好東西。那可是我姑姑送我的。」說到最後,墨雲不忘抬出自己在皇後宮中做事的姑姑,藉此來抬高自己的氣勢。
聽的於緋詩恍然大悟,總算明白過來。原來,是沖著她的玉佩來的,沒想到墨雲還有這等能耐,居然知道她身上有這麼一塊玉佩。不由的一記諷笑,於緋詩漠然的望向墨雲,
「姑娘可真是好手段呢。」
被於緋詩撩撥的一陣心虛,墨雲不禁有些惱羞成怒,也不顧著肖姑姑還在旁,徑直朝著跟著進來的內侍大吼一聲,
「你們還站著幹什麼,搜她的身啊,看她有沒有拿我的玉佩。」
母親遺物,於緋詩向來帶在身上。內侍不負墨雲所望的從於緋詩身上搜出玉佩來,捧著交到墨雲手上。墨雲頗為得意的看著於緋詩,
「怎麼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呵呵。」冷冷笑一聲,於緋詩輕蔑的看著墨雲,
「姑娘又有何證據說這枚玉佩是姑娘的,這蝴蝶玉佩,乃是奴婢母親留給奴婢的遺物。垂在玉佩下方的吊墜,乃是用蘇州錦繡綉成的沉水香香包,綉面上用著雙面綉法綉著奴婢親娘的小字,雲。還有便是,玉佩的背面有一道細細的碎紋,那是奴婢小的時候不懂事,摔的。」
「你……」沒想到,於緋詩對攜帶的玉佩了解的如此清楚,一時間,墨雲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一雙眸子瞪的大大的,恨不得將眼前的於緋詩吞之入腹。
肖姑姑畢竟是宮裡的老人,眼前的情形哪能看的不明白。懶懶的瞥了墨雲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
「拿來我看看。」話落,雲袖伸到墨雲面前。
墨雲不敢拒絕,將玉佩放到肖姑姑手中。
堪堪入目,玉佩熟悉的模樣,熟悉的紋路,好似一道明光,打開肖姑姑記憶里的禁錮。擱置在深處里的回憶,如同從角落裡翻出來的書籍,曬在洌洌的陽光里,明晰可見其間散出的灰塵。那玉佩,明明是……
心裡猛然一顫,肖姑姑巍巍的看著於緋詩。粉雕玉琢的膚色,精緻秀麗的眉眼,似曾相識的溫婉柔弱。口中不自覺的問下一句,
「你的母親叫何名字?」
倒是沒有料到肖姑姑會有一問,於緋詩愣了一夥兒,才是回答,
「家母姓許,閨名如雲。」
「許如雲,阿雲。」頃刻間,肖姑姑巍然的神色中轉過駭色,又化做柔軟的溫和。連帶著看向於緋詩的視線都顯得溫情起來。
墨雲心中的不免生出濃濃的不滿,出聲提醒著肖姑姑,
「肖姑姑,這盜竊的小偷該做何處置。連我姑姑送我的東西都敢私自拿去,若我姑姑稟告皇後娘娘,怪罪下來,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生怕肖姑姑會護著於緋詩壞了自己的好事,墨雲忙忙搬出自己姑姑身後的皇後娘娘,繼續搬弄著是非。
但肖姑姑豈是她那麼容易就唬住的,涼涼的瞟了她一眼,道,
「盜竊,在宮裡是最容不得的。若能得皇後娘娘主持公道是最好不過,只是這玉佩還說不準是誰的。若是姑娘你一時眼差,看差錯了,驚擾了娘娘,這罪責可也不是那麼好擔當的。」
清清楚楚的一番話,已將肖姑姑的意思表達的明明白白。墨雲也算聽明白,肖姑姑並無意站在自己這一邊。
墨雲心裡一惱,又不願就此失去一件這麼好的寶物。繼續叫嚷著,
「那姑姑的意思是,我冤枉她了?」
「姑娘誤會了。」無意與她結仇,肖姑姑不痛不癢的撇開她的遷責,
「既然姑娘口口聲聲說這玉佩是姑娘的,那這樣可好,姑娘且說說,這玉佩乃是用什麼玉所鑄,又是綠顏姑姑何時贈給姑娘的,這玉佩上除卻剛於緋詩所說的特徵外,可還有別的特別之處。只要姑娘說的明白,證明這玉佩是姑娘的,我立刻將玉佩還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