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毒

「洛殤上神真不肯回去？」眼前說話的老頭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看起來骨健筋強，花白的長鬍須直達胸口，再襯上一襲銀白的長發，老當益壯，毫不為過。

洛殤淡淡笑了下：「月神屢翻下來找我，恐是自行下來，沒告訴天帝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月神捋了捋鬍鬚。「我說洛殤上神，你別光說我，你究竟回不回去啊？」

「月神看起來有些急躁啊，我不回去。」洛殤滿眼笑容，笑容中帶著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你」月神正欲說話，便被洛殤截下。「有人來了，我先走了，月神請自便。」說完便走了。

月神心裡叫苦，為什麼每次下來都是叫他，雖然他看起來和藹可親，可洛殤上神根本不吃他這套，若不是忘離神女叫他來啊，他才不肯多費口舌請人回去呢。只能弱泱泱的回了天。

「大祭司。」一蓮妖急沖沖地跑來找洛殤。

「何事？」「百雅大人說在房裡等你。」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抬步向百雅房裡走去。

「百雅，幫我照顧好瑤樂吧，我們這一去，怕是要遭遇輪迴了。」房裡站著兩名年輕男女，不，應該是兩隻魂。

「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姐姐，你們」百雅一臉淚痕看著眼前兩人。

「梓潼，我們該走了。」百瑤對一旁的夫君梓潼說。梓潼點點頭。

「百雅，我們走了，記住我們的話。」百雅已經哭得厲害。眼前兩人魂魄已經幾近透明。

「也許我們下一世還會相見。」百瑤說的最後一句話。

「姐姐！」百雅向剛剛兩人站的地方吼道。隨後癱倒下去，站在身後已久的洛殤急忙上前扶住百雅，百雅倒在洛殤懷裡：「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么？」

洛殤輕輕開口：「生離死別早已註定，這是每個人都該經歷的。」

慘淡的勾著唇角輕笑，「呵，是么？」說完便暈倒在洛殤懷裡。

洛殤大呼不對勁！將百雅抱到在床上，給她把脈，豈料她體內已是有一股毒氣亂竄，紊亂她的脈象，亂她心智。不好！毒蛛的劇毒，看來百雅已將毒蛛殺死，毒蛛見已回天無力，便想與她同歸於盡，將最後體內隱藏的劇毒化在了百雅體內。

洛殤蹙眉，扶起百雅，兩人打坐，洛殤運掌治療，掌心白光里漸漸傳出一束綠油油的毒素，從百雅體內通過掌心運到洛殤體內，每運出一些毒，洛殤就緊蹙一次眉，既要護住百雅心脈，又要抑制自身體內的蛛毒，額上細汗冒出。

四天四夜，治了四天四夜。

床上佳人已換了先前沾滿血的衣服，素白的長衫穿在身上，白皙的鵝蛋臉上雙目緊閉，平靜無比，讓人不可褻瀆。修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微微睜開雙眼，緩緩映入眼帘的是兩張臉。

瑤樂抬頭向一旁的洛殤高興的說道：「醒了！」一高一矮的兩人看著床上的百雅。洛殤扶著她慢慢起身。百雅抬手輕柔了下昏沉的太陽穴。

「我怎麼了？」百雅問道。「姨娘你中毒了，都昏了四天了，不過現在終於醒了！」瑤樂突然抱住百雅，百雅猝不及防，只聽瑤樂帶著哭腔說著：「姨娘，她們都說你醒不來了，瑤樂好怕，我還以為你也要離開瑤樂了。」百雅才醒來，雖被抱得有些吃力，但不忍心推開，啟齒：「我這不是醒來了么，她們都是在亂說。」

「嗯！」瑤樂放開百雅飄悠的身子。對百雅說：「姨娘，百瑤池谷底的百瑤果結果了，可好吃了，我去給你摘些來。」說完便蹦著跳著出去摘果子。只留下房外的聲音：「綠怡姐姐！姨娘她醒了，我們去摘果子吧！哈哈」笑聲越來越小。

房裡只剩洛殤與百雅兩人，兩人都沒說話。半響，百雅開口：「洛殤」

洛殤上前坐在床邊。

「你這幾天一直在照顧我么？」洛殤微微笑了笑，點點頭。

「我身上的毒」「都沒了，解完了。」洛殤滿眼柔情。

「是你幫我解的？」百雅問道。

洛殤笑了笑，沒回答，「我去給你端葯，你等一下。」起身走出房間關了門。驀地一手撐在一旁的柱子上，臉色變得蒼白，額上滿是汗水，抿了抿唇，轉身向身後房裡望了一眼，思緒萬千，隨後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