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滅

夜晚，寒風呼嘯，天上沒有一點星辰，唯獨一彎圓月高高在上。下方的白衣女子微微抬頭，直勾勾的望著那彎月，眼裡沒有一絲情緒，唯獨看到的便是冷漠冷漠。慢慢地，那先前還銀白的圓月周身變得通紅，好似被人用鮮血給染紅，那月紅得可怖，讓人不禁一顫，心生惡寒。

白衣女子勾了勾嘴角，臉黑沉了下來，滿是心緒：血月當頭，萬星退散，百瑤池上，必有大劫。看來逃不過了，自身在外留下的禍端，終是要自己來解決。

那個深夜所有人許是都已沉睡，唯獨白衣女子獨在冷夜裡享受最後的寧靜。

次日清晨。

「姨娘」剛睡醒的瑤樂睜眼便看到了滿臉冰霜的百雅，正站在她床邊。百雅沒說話，直勾勾看著瑤樂。

「姨娘，有事么？」瑤樂再次小心地問著百雅，她之所以小心，因為她知道百雅的心思無人看透，並且性格古怪，生怕自己惹怒了百雅。

百雅淡淡看了她一眼，「起來，叫上忘離，跟我走。」說完拂袖離開了房間。這番話雖是簡單明了，但話語之間包含的語氣不是先前的冷漠與清明，而更像是一種請求。那一眼更是不像以前那樣冷淡無情，更像是一種溫柔。

百雅的話瑤樂一直不敢怠慢，速速起了身換了衣，叫上忘離走出院子外，只見百雅正站在門口等著她們。「姨娘。」話音剛落，百雅沒有看她們，徑直向前走去：「走吧。」

三人走到百瑤池結界旁的秘洞外。這秘洞瑤樂她知道，一旦進去如若沒有外洞人來開的話是不會出去的，一般都是因為瑤樂她不聽話才會被關進去，一關就是一兩個月，飯菜都是別人送到門口開個小縫送進去的。洞內冰冷刺骨，陰的可憐。俗稱「小黑屋」！瑤樂可是很怕這個地方的，不知道她這次又犯什麼錯要被關進去了。

「忘離，我將開洞方法教給你，你負責在洞內監督她修鍊，你們倆在洞內待上七日，七日後再出洞，如若獨自出來不經規定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修鍊啊」瑤樂一臉苦逼的表情，用兩對明亮的大眼睛誠懇的看著百雅，顯得楚楚可憐，讓人不敢欺負。百雅嘴角抽了幾抽，一口拒絕：「快進去！別用這副表情看著我。」瑤樂見沒用，便滿臉無精打採的跟忘離進了秘洞。

百瑤池內。

「綠怡，到時候去秘洞帶著她倆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來，去哪都好千萬不能再回這個地方。」

「池主，事情真的有那麼嚴重么？」綠怡緊捏了捏拳頭。

「看來這次，真的要離開了。」百雅閉目嘆息。

「池主」話音剛落，百雅揮手，「時候不早了，先回去吧。記住我的話。」說完伸手撐在桌上扶著額閉目養神。綠怡咬咬牙不再說什麼，離開了房間。

秘洞中過了三日。

「瑤樂，起來修鍊啊別睡了。」忘離愁眉苦臉地推著睡夢中的瑤樂。

「你別搖了，我要睡覺。」翻了個身，繼續悶悶的睡覺。

「瑤樂，你快起來，不然被百雅姨娘知道了會被收拾的。」繼續搖著瑤樂。瑤樂被搖得不耐煩，一個勁兒坐起來，「我在裡面幹什麼我姨娘又不會知道，更何況」我在睡覺四個字還未說出口，秘洞的洞門便打開，強光刺進來，忘離和瑤樂用手擋住強光。洞門口的綠怡渾身是血，一手用劍撐住傾倒的身子站在門口。

「瑤樂」虛弱的聲音向昏暗的秘洞叫去。

「綠怡姐姐！」瑤樂從黑暗裡向綠怡跑來。扶住綠怡搖搖欲墜的身子。瑤樂見此，一臉著急：「綠怡姐姐，你怎麼了！」

綠怡蒼白的嘴唇無力地向瑤樂說：「瑤樂，快走，快跟我走」

「綠怡姐姐，你怎麼渾身是血，發生什麼事了，姨娘呢？」綠怡不回答，一個勁對瑤樂說著：「快走，快走！」說完暈倒過去。瑤樂將綠怡架在身上扛回秘洞里，命令忘離保護好綠怡，隨後關閉秘洞，飛向百瑤池內。

瑤樂拿起青白銀劍往飛去，一路上，瑤樂看到的是百瑤池的眾妖與一群鬼怪打在一起。百瑤池也早已沒有了先前美麗清幽的景色，殿外的池中水已被血染紅，池中遍布著妖精大大小小的屍體，周圍的花草被大火吞噬。嘶吼聲、慘叫聲與叫喊聲傳到瑤樂耳邊。百瑤池一片星火閃耀。

瑤樂慌了神。看到前方上空中的百雅和一個身穿黑衣，渾身冒著黑氣的人打鬥在一起。「姨娘」瑤樂飛上前去用自己單薄的力量幫助百雅。只見百雅的白紗衣上已然沾滿了觸目驚心的鮮血。

姨娘見到向她飛來的瑤樂，並沒有迎上她，而是狠狠地一把將瑤樂推開，「快走！」

「還想走么？」一聲冰冷的聲音，夾雜著更多的是威嚴之氣。只見眼前之人一身黑衣，眉宇間一股霸氣，氣宇軒昂。

瑤樂心知不好，這人妖氣如此強大，就連法術高強的百雅也不是對手。百瑤池何時招惹了他，看來百瑤池現在變成這副樣子，就是他所為。

瑤樂上前，擋在百雅面前，對著那黑衣男子吼道，「你為何要將百瑤池眾妖趕盡殺絕？」瑤樂第一次冒出這麼大的怒氣，能讓她不怕死地站在這麼一個強大的人面前。

黑衣男子嘴角揚起若有若無的笑容：「因為你。」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瑤樂蹙眉：「你什麼意思？」

突然，百雅猛地抱住瑤樂，把瑤樂護在懷裡，轉過身：「啊—」隨著百雅的慘叫。瑤樂才緩過神來，原來黑衣男子的刀刺進了百雅的身子。殺的是瑤樂，卻被百雅擋住了。黑衣男子看著這情形，眼中有些詫異。

「姨娘！」瑤樂抱著姨娘下墜的身子。眼淚掉了下來。百雅將沾滿鮮血的手抬起來，開始推著瑤樂，用幾乎虛弱無力的聲音對她說：「快跑，快跑。」瑤樂搖搖頭，無動於衷。

百雅見此，用盡最後的法力操縱著瑤樂。瑤樂被迫離開。回頭，望著百雅的手垂了下去，身子像斷線的風箏掉了下去，瑤樂幾乎哭得窒息。但只得拚命往前逃。

但耳邊卻傳來黑衣男子那可惡的聲音：「還想逃么？」

語畢，黑衣男子已經手持一把白蛇彎刀擋住了瑤樂的去路。瑤樂咬牙，拼了！跟黑衣男子對抗起來，那簡直是雞蛋碰石頭。瑤樂只是個一千多年的妖，而黑衣男子則是修鍊上萬年的妖怪。一招未出，就已降服。

黑衣男子手彎刀架在瑤樂脖子上。「你到底是誰！」瑤樂嘶吼著對黑衣男子叫喊。黑衣男子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瑤樂，沒有開口回答，冷笑一聲，對著下面的幾萬鬼怪說：「好了，回冥界！」說完抓起瑤樂的衣服向魔界飛去。

「你要帶我去哪！」瑤樂一個勁地掙扎。

黑衣男子不理她，眼睛盯著前方。

「放開我！快放開我！」

「吵死了。」說完一揮手，瑤樂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