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血

風靈一直等了好久，感覺對方似乎走了，她才緩緩地坐了下來，當然，她也想知道對方的名字，但她說出自己名字已用完了所有的勇氣。

「風靈！」

就在風靈坐下不久，外面劉哲聲音猛地傳了過來：「嘿嘿，人美，聲音更美！」

風靈聽到這句近乎無賴的話，她幾乎羞澀得暈了過去。

雖然不知那個叫風靈的女孩長得究竟怎樣，不過在被懲罰期間，調戲一個女孩子，對於劉哲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再次回到記錄台時，那裡已人去樓空，顯然大家已下班了，當然不會有人刻意去等待一個替補鑒定師。

望著李志勇這三個字，劉哲向四周掃描了幾眼，再次確定沒有人，然後張開嘴：「我呸！」濃濃的唾液準確無誤地覆蓋在對方工作證的照片上。

稍稍伸展懶窯，舒服地呻吟一聲，「真是TMD爽！」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衝去，剛到門口處，劉哲的身軀就不經意地顫抖了一下。

「他不會看到我在照片上吐的唾液吧？」望著李志勇沒有絲毫顏色的面孔，劉哲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露出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李大哥，你在等人嗎？」

「就等你小子了，快上車。」李志勇拉著劉哲的手，直接拐彎向車庫中走去。

劉哲神色古怪地望了李志勇一眼，「你想幹什麼？」

「嘿嘿，小子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你，走吧，南京大酒店開包間。」李志勇拍了拍劉哲的肩膀，兩眼光芒四射。

「開包間？」接觸到那色咪咪的眼神，劉哲渾身一陣肉麻，內心暗暗嘀咕了一句，難怪他每次說話都陰陽怪氣的，原來有龍陽之癖，「不去行不行？」

「不行不行，今天你是主角，你不去，咱們就玩不起來的。」李志勇連忙搖了搖頭，手將劉哲衣服抓緊緊的，生害怕他乘機逃走。

劉哲身軀差點就癱軟到地上，「不止你一個？」

「當然，咱們風雲鑒定行的哥們都去了，你小子千萬別臨陣逃脫。」李志勇點了點頭。

劉哲看了看自己瘦骨嶙峋的身軀，按照道理，他們再傻也不會一起上，難道是…自己想歪了？

走到車庫旁，看到一個中型大巴中坐著二十幾個同事，他腦中靈光一閃：「難到是讓我請客？」

雖然劉哲平時很吝嗇，但到關鍵時刻，基本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所謂和同事一起共事，必須打好雙方之間的關係。

而在進了車之後，他才知道這次吃飯是慶祝他進入風雲鑒定行，成為其中一份子，這個規矩在很早的時候就定了下來。

當然越到後面進鑒定行的，越是吃虧！

二十幾人風風火火進了南京大酒店大包間之後，李志勇站了起來：「服務員，給我們上點茶水！」

「服務員給我弄點青菜！」

「服務員給我弄點黃瓜！

原本劉哲還為自己錢包提心弔膽，現在聽到同事包出來的菜名，頓時精神抖擻，嘴上客氣地說：「別跟我客氣，你們儘管叫一些好的，要不然你們就是不給我劉某人面子。」

李志勇輕抿一口茶，「那兄弟我就不客氣了。」稍稍停頓了一下：「服務員，上一盤燕窩。」

「我要一盤熊掌。」

「我要魚翅。」

「………」

「撲通！」劉哲欲哭無淚。

看到面色蒼白，李志勇關切地詢問道：「兄弟，你是不是有點貧血？」

劉哲當然不好意思說是被他們點的菜嚇成這樣，勉強一笑：「是有一點，老毛病了…」

「那好辦啊！」旁邊許權拍了拍劉哲的肩膀：「服務員再上一盤膳魚和一盤高級珍珠粉。」然後對劉哲解釋道：「膳魚補血，而珍珠粉能滋補養顏。」

「夷…你臉色怎麼越來越蒼白，看來要多補充點，服務員…」

「你們先吃，我去一下洗手間。」劉哲連忙站了起來，再這麼叫下去，自己心臟非被壓碎了不可。

視線接觸不到那些昂貴的菜，劉哲心才稍稍好受一點，他向洗手間走去，而在經過第三個包間時，瞳孔微微一收縮。

但見一個中年胖子滿臉笑容地從一個黑色箱子中拿出一個被布層層包裹的東西：「王兄，這是我剛在富貴古董店買的一個血珊瑚，你來猜一下價格，如何？」

包間中，剩餘三個中年人視線頓時被展現在他們面前的玲瓏血珊瑚給吸引住，「好東西，這至少有幾百年歷史了吧。」

「價格應該不低於這個數。」一個瘦弱的中年人豎了三根手指。

「哈哈，不錯，不錯，正好三百五十萬。」

「假的。」

胖子話音剛落，一個陌生的聲音十分突兀地在門外響了起來。

包間中四人同時一愣，胖子猛地站了起來：「小兄弟，如果不懂，話可不能亂說。」

「假的。」劉哲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進來，仔細圍繞血珊瑚轉了一圈，抬起頭，再次肯定地說道。

胖子面色微微一變，自己一向以識別以及珍藏各種古董為最得意的事情，現在竟然被一個年輕人說自己買的血珊瑚是假的。

這無疑是在自己臉上掀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他有點激動地指著血珊瑚道：「這個血珊瑚為自然紅，天然而成，通體一色，質地緻密，油脂光澤，溫潤客人，色澤亮麗，有熒光效應，這些都是貴重血珊瑚的特徵，你怎麼能說它是假的？」

劉哲聽了暗暗點頭，淡然一笑：「不錯，你說的這些鑒定方式都是真的，如果我猜測不錯，這血珊瑚在儀器鑒定時，也找不出任何不妥。」

幾人愣了愣，他說這話不是自己反擊自己嗎？

然而，劉哲稍稍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偽造血珊瑚算是高級貨了，難怪難以辨認，這也很正常，其實除了剛才這些特點之外，血珊瑚橫截面具有放射狀及同心圓狀結構，而你再看看這血珊瑚，卻是圓孔狀結構，除此之外，你再用手敲一下，它的聲音應該有點沉渾。」

胖子遲疑地望劉哲一眼，用手敲了敲，果然傳出來的聲音有點沉渾，忍不住詫異道：「你怎麼知道聲音會這樣？」

劉哲瀟洒地笑了起來：「我剛才在外面正好看到橫截面是同心圓狀結構，因此我判斷這應該屬於骨制血珊瑚，而真正貴重的血珊瑚，敲出來的聲音應該清脆悅耳，如果不細心的話，恐怕很難看出來，不過就算是贗品，也算是贗品中的極品了！」

「好，說的好！」胖子聽了這些，興奮地稱讚了起來，對於他來說，這不僅僅是挽回三百五十萬的問題，更因為劉哲的話恰倒好處地填到自己心裡，將名片送到劉哲的面前，「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劉哲神色微微一呆，真沒想到胖子會如此豪爽，他接過胖子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袋中：「對於一個簽定師來說，交一個喜歡古董的朋友，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來，坐下邊吃邊聊。」胖子倒是一個好客之人，直接將劉哲拉坐到他的身邊，用一個杯子添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