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宣洩,悸動的心跳
聽到聲音,賀蘭玉眼裡的冷冽瞬間掩藏,嘴角的冷笑被燦爛取代,回頭看著現在身後,笑容溫和,溫文爾雅的男子,故作好奇的眨了下眼睛,掩去裡面的異樣光芒:「咦?你是誰?我為什麼沒有在宮裡見過你?」
嘴上說著,心裡卻對自己裝傻充愣的演技喝彩,她又如何會不認識他?
皇上的大舅子,當朝左相的長子,蘇妃娘娘的親哥哥,也是她……
不,他什麼都不是。
去而復返的蘇銘軒,看著面前這個容貌精緻,一臉天真笑容的女人,如何也和妹妹口中所述的形象對不上號。
尤其是她頭上那異常顯眼的白布,讓他眼神略顯複雜的看著她。
賀蘭玉笑容燦爛的任由他看著,只是眼裡的笑容從未達眼底。
一旁的白薇神色微微一暗,上前一步擋在主子身前,看著面前的男人說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怎可如此看著娘娘?」
聽到白薇的呵斥,蘇銘軒才猛的回神,眼裡閃過一絲尷尬,忙行禮道:「是草民失禮了,草民蘇銘軒見過玉嬪娘娘!」
他雖是左相之子,卻沒有考取半分功名,也沒有任何的官職,他除了擁有一個當朝國舅爺的稱呼外,確為一介草民。
賀蘭玉從白薇身後走出來,笑眯眯的看著他行禮:「原來是國舅爺,失禮了!」
蘇銘軒愣了愣,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娘娘使不得,草民怎敢受娘娘如此大禮,恕草民無禮,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賀蘭玉看著他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國舅爺有話不妨直說!」
其實她的心裡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而她也想看看,他們一家人是否會有所不同?
蘇銘軒眼底劃過一絲暗光,面上卻是溫和有禮的模樣:「草民聽說娘娘與家妹有些誤會,家妹年紀尚淺,又被家裡寵著,性子有些要強,若是有什麼得罪娘娘之處,還望娘娘多多包涵,莫要和她一般計較!」
賀蘭玉聽著他的話,臉上的笑容暗淡了些,神色之中也透著些許的怯意,待他說完,便急急的擺手說道:「國舅爺言重了,我怎敢與蘇妃娘娘計較,國舅爺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了。」說完抬手摸了摸額上的傷處,低下頭越過他快速的離開。
蘇銘軒將她眼裡的那一絲怯意和觸摸傷口的動作全都看在眼裡,回頭看著她匆匆離開,顯得有些慌亂的步伐,眼神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看來有些事,自己該去仔細的調查一下了!
離開了御花園的賀蘭玉,一路沉默著回了尋玉宮,對著所有人吩咐了句『我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就進了寢宮。
紫苑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走到神色似乎有些不好的白薇身邊,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問道:「白薇,出什麼事了?娘娘的心情似乎很糟糕。」
她們跟在主子身邊已經五六年,對於她的心情變化,還是能夠察覺的。
白薇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紫苑一眼,卻沒有回答她,扭頭看著緊閉的房門,眼裡透出一些擔心,娘娘她……
沒有得到回答的紫苑還想再問,卻被一旁的白芷攔住,見她對自己搖了搖頭,悻悻的閉了嘴,扭頭略帶擔憂的看著身後的寢宮。
賀蘭玉將自己關進寢宮之後,就卸掉了臉上所有的偽裝,臉色陰沉的走到偏殿倒了杯水喝下。
想到剛才蘇銘軒一臉疼愛,滿口都是對蘇心蕊的維護,心裡更加憋悶,拿在手裡的茶杯『啪嚓』一聲,便被捏了個粉碎。
茶杯的碎片刺進掌心,鮮紅的血液頓時流了下來,順著緊握的拳頭滴落在了桌面上。
掌心傳來的疼痛,讓賀蘭玉回神,鬆開手裡的碎片,攤開掌心愣愣的看著,半晌才有了動作。
握緊受傷的手掌,面無表情的走進內殿,拿出白薇暗中為她帶來的劍,甩掉劍鞘揮舞了起來。
她需要發泄,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下去,會直接拿劍結束他們的性命,若真是那樣,就太便宜他們了!
賀蘭玉要宣洩心中的悶氣,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她會武這件事,當然皇帝和自己身邊的人除外。
所以寢宮裡面懸挂的那些幔帳,就成了她的宣洩對象。
布帛被利劍劃開的聲音很是微小,卻也逃不過守在門外的白薇三人。
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韓臻剛踏進尋玉宮就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快步走進去,見所有侍候玉兒的宮女都守在寢宮外,神色微微一變,沉聲問道:「都站在這幹什麼?你們主子呢?」
聽到皇帝的聲音,白薇等人才趕緊行禮:「回皇上,娘娘方才從御花園回來便把自己關在寢宮裡,讓奴婢們不得打擾,所以……」
韓臻聞言,眉頭微微皺起,心想,莫不是玉兒又遇上蘇妃了?
正當他在心裡猜想的時候,白芷已經開口對寢宮內的主子稟報:「娘娘,皇上來了。」說完打開門,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韓臻回過神來,抬腳就走了進去。
白薇看著走進去的皇帝,給了白芷和紫苑一個眼神,上前將門重新關好。
白芷和紫苑受到白薇的暗示,不著痕迹的觀察了一遍所有宮女太監的表情,最後說道:「都別聚在這裡了,該幹嘛就幹嘛去,小心被娘娘知道你們偷懶。」
聽到白芷的話,原本都聚在寢宮外的宮女太監紛紛離開,各做各的去了。
寢宮內!
賀蘭玉聽到白芷的稟報時,氣也已經撒的差不多了,一個漂亮的挽花收回劍,微微喘息的看著一地的碎布,深呼吸了幾下,調整自己的呼吸。
韓臻一進門就被一地的狼藉愣住,若不是看見負劍立於狼藉之上的小女人,他都要以為這裡剛剛才經過了一場大戰。
破有些無奈的看著殿內無一倖免的幔帳,嘆了口氣,朝她走過去,有些打趣的說道:「是誰惹朕的玉兒生氣了?不過,玉兒,你還真是手下不留情啊!這麼漂亮的幔帳全都毀了,要換新的可是要花不少銀兩,玉兒難道不知朕很窮?」
賀蘭玉聽到他的話,嘴角微微一抽,一個轉手將劍扔到了床上,抬頭看著他,只是還沒說話,就見他神色一變,下一刻自己受傷的手掌已經落入他寬厚溫暖的大手裡。
韓臻看著她瀟洒的動作,這才發現她手上那刺眼的紅色,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攤開,看到上面好幾條依然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語氣有些陰沉的問道:「玉兒,這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朕,這也是那個女人的傑作?」
這傷口一看就是被某種利器划傷,想到她有可能又被欺負,韓臻心裡便盛滿了怒氣。
也不知道是因為掌心的傷口還是因為韓臻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讓賀蘭玉忍不住縮了縮手,下一刻卻被抓的更緊。
韓臻感覺到她的退縮,抬頭就對上她那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與她對視了片刻,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柔和了神色,一彎腰將人打橫抱起,走進旁邊的偏殿。
走進偏殿,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猶帶著血跡的茶杯碎片,低頭看了一眼懷裡滿臉無辜表情的小女人,更加的無奈了。
輕柔的將人放在椅子上坐下,沉默的拿過一旁的藥膏為她包紮傷口。
因為賀蘭玉額頭受傷的關係,最近尋玉宮內便常備了一些傷葯。
賀蘭玉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動作溫柔一臉專註的為她包紮傷口的韓臻,不知不覺間便看入了神。
都說認真做事時的男人最帥,這話果然沒有說錯。
安靜的偏殿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還有越來越鼓噪的心跳聲,氣氛微微有些曖昧起來。
韓臻能感受到她落在身上的專註眼神,心跳不由的加快了些,但手上包紮傷口的動作依然輕柔,就怕弄疼了她。
終於把傷口包好,韓臻看著面前纖長白皙的手指,再看看她掌心纏繞的一層層白布,鬼使神差的托起她的手掌,低頭在她受傷的掌心上吻了一下。
韓臻的動作讓賀蘭玉立馬回神,立刻將手抽回來握住,感覺掌心像被烙鐵燙過一般,火辣辣的燒的她渾身都不對勁起來,臉上的熱度瞬間上升,心跳鼓噪的就像是要跳出胸腔,讓她眼神飄忽的不敢去正視韓臻的眼睛。
對於自己的不正常,賀蘭玉默默的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番,臉紅心跳個毛毛球啊?又不是純情少女……
韓臻在她抽回手的一瞬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抬頭,卻發現她眼神飄忽不定,滿臉通紅的模樣,忽然就笑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將人圈在椅子與自己之間,壓低了聲音說道:「玉兒,你難道不想跟朕說點什麼?」
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賀蘭玉更加不敢去看他,下意識的將屁股往椅子裡面挪了挪,和他拉開一些距離,有些結巴的說道:「說,說什麼,說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