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

何長明來的時候，李明皓正在門口等著。

當李明皓看到何長明的車停在門口，忙迎上去，道：「歡迎何局長來我局指導工作，大晚上的，領導辛苦了！請，請。」

何長明一臉焦急，「明皓，秦卓在哪呢？我要見他。」

李明皓笑著道：「何局，不用擔心，這是例行公事罷了，等做完筆錄我會讓秦卓出來的，咱們坐下來喝杯茶——」

「明皓同志，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們作為警察一定要依法執法，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不要搞一些小動作。」何長明的聲音里已經隱含威脅。

何長明聞言也嚴肅起來，態度很強硬，「何局這是說哪裡話？警察當然要嚴格執法了，但是這個時候不方便見，你還是等會再說吧，馬上就做完筆錄了。」

何長明氣息一窒，「李明皓，你這是什麼態度？誰規定不能探望犯罪嫌疑人了，你不要逼我——」

「怎麼回事啊，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一個聲音從警局裡面傳出來，然後走出來一個身材胖胖警察，他看著何長明。

「王局。」何長明一怔，他沒有想到王興居然先到一步來到這裡，忙行了個禮，道：「王局，我來找明皓局長要個人。」

王興微微笑著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不就是一個傷人事件嗎？沒多大事，處理完了就好了，我們等一會怕什麼。」

何長明心知八成他們正在用私刑呢，警局這幫老油子手段多著呢，就是被打個半死不活恐怕也查不出傷痕，諸如躲貓貓死，洗澡死、床上摔下死、噩夢死、喝水死、摳粉刺死……只要落到這行業人手裡，死法五花八門，秦卓不會在裡面開心死吧！想到這裡，何長明更加著急。

「王局，我是接到江書記的電話讓我過來的，還請你不要為難我。」

王興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道：「何局啊，江書記什麼時候關心起來這點小事了，你不會讓我打電話跟江書記核實吧！」

何長明的臉上也陰晴不定，當時藍天明給自己打電話說來救秦卓，如果遇到困難的話可以搬出江書記，但何長明卻不敢肯定藍天明是否給江書記打了招呼。

王興見狀更加來勁，道：「如果江書記真的有指示，我們下邊這些人怎麼敢違抗呢，這樣吧，我看還是給江書記問候一下吧。」

說著王興撥打了電話。

此時的江海正在醫院看文件，旁邊的江夫人幫他削蘋果。

「老江，真是沒想到你還能恢復過來，你不知道我這幾天擔心成什麼樣了！」

江海邊看文件邊道：「這就是命，你看，我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了小秦，這是老天不收我的命。」

江夫人也笑著道：「是啊，有時間我們得請小秦到家來做客——」

鈴鈴鈴……

電話響了，江夫人眉頭一皺，「都這個點了還來電話，這是誰啊？」

江海拿起電話，看了看來電顯示，接通電話，「嗯，王局長，有事嗎？誰？我給何長明打招呼，什麼時候？沒有——對了，那人叫什麼啊？秦卓——」

江海從床上坐起來，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對著電話道：「王局長啊，秦卓這個孩子我是知道的，他本性善良，我想你們警局這邊一定要好好對待此事，不要冤枉一個好孩子，如果沒什麼大礙就讓人家回去，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好的，先這樣吧！」

王興掛了電話，表情有點異樣，他不知道江書記病危又痊癒的事，所以很是納悶。

何長明本來還有一絲擔心，現在看到王興的表情，還以為藍天明早跟那邊打招呼了，於是道：「王局長，我們趕快去看看秦卓吧，別讓小夥子受了委屈，如果江書記怪罪下來，你我可都是吃罪不起啊！」

王興臉上微微尷尬，道：「好，走吧，跟我走，咱們一塊去看看。」說著給李明皓使了個眼色。

李明皓意會，先往前走了，當李明皓看到審訊室門外的小劉時，道：「怎麼樣了裡面？」

小劉諂媚著笑道：「局長，肖隊在裡面上課呢，聽，裡面動靜還不小呢！」

李明皓輕捶了小劉一下，道：「乾的不錯，晚上給你們加餐。」

小劉敬了個禮，道：「謝謝局長！」

李明皓笑罵一聲臭小子，然後道：「開開門。」

小劉敲了幾下，裡面沒有動靜，小劉笑著對李明皓道：「可能是裡面戰鬥太激烈了，肖隊沒有聽到，我拿鑰匙開。」

李明皓哼道：「你們兩個臭小子！」話雖然聽起來像是罵人，但臉上擠滿的笑分明是很滿意。

挨罵的小劉也笑眯眯的，他知道李局越是罵一個人越代表他認可某個人。

當小劉打開門的時候，屋內的情形讓他愣住了。

肖隊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哼哧著，而秦卓則端端正正的拷在椅子上，毫髮無損。

「這——」小劉傻了眼，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局，李局的臉色陰沉沉的，眸子里厲光閃爍。

「肖隊，你這是怎麼了？」小劉急忙去扶肖隊，他的手剛碰到肖隊，肖隊『嗷』的殺豬般的叫喚起來。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幾句話。

「放心，何局長，誰要是敢亂來，敢動私刑，我非得處分他！」

這是王興的聲音，李明皓的眉頭一跳，忙來到門口。

何長明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秦卓，走了過來，關心地道：「你就是秦卓吧，你沒事吧？」

秦卓笑著搖搖頭，道：「沒事，警察辦案很公正，這位警察叔叔只不過剛才開門的時候摔到了，我一直被鎖在這裡。」

何長明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肖隊，接著目光在審訊室掃了一圈，看到被一張紙遮擋著的攝像頭，眉毛挑了挑，然後走到辦案桌前，拿起一張紙看起來。

李明皓對小劉使了個眼色，小劉急忙抬著肖隊出了門，李明皓來到秦卓面前道：「同學，沒受委屈吧，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請你做個筆錄，我給你解開手銬。」

李明皓給秦卓解開手銬，眼神露出几絲狐疑，這手銬明明拷的很結實，那剛才肖隊怎麼受傷的，如果真是在秦卓被銬住的情況下打了肖隊一頓，那肖隊傷的真窩囊。

秦卓揉了揉手腕，道：「沒事，我配合警察叔叔們的工作，完全配合，接下來該怎麼做，還請李局指示。」

李明皓看向王興，王興打了個哈哈，道：「現在案子交由市局的何局長親自過問，剩下的我就不多管了。」接著對何長明道：「何局，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說完匆匆離去。

雖然兩人斗的厲害，但面上的功夫還是很到位，何長明客氣的和王興道別。

這時，門口又是一陣爭吵聲，藍昕焦急地走了進來，看到秦卓沒事，表情才輕鬆下來，站在一邊陪同審訊。

何長明自然知道藍昕的身份，沒有趕他，坐在桌子前，將探照燈挑暗，對秦卓道：「事情的經過我都了解了，你和胡成旭公平決鬥，在決鬥前簽訂口頭協議，有證人證言。」頓了一下，何長明接著道：「可是，這也不足以成為你和胡成旭在公共場合鬥毆的理由，你們對公共秩序造成很大危害，屬於違反公共秩序罪。」

「我決定，對你進行2000元的罰款，你有異議嗎？」

還沒等秦卓說話，藍昕忙道：「沒有，沒有異議，我們完全同意。」

秦卓張了張嘴又閉上了，2000元也不少了，是自己一個月的工資啊！這個小丫頭，可真是個敗家娘們！

何長明笑著點了點頭，道：「秦卓，你交完錢就可以回去了。」

秦卓倒是沒想到事情這麼輕鬆就解決了，看來這個何局長是自己人啊！秦卓頓時向他投去友善的目光。

何長明看到秦卓的目光微笑著點點頭，心下卻是疑竇叢生，這個少年到底有什麼特別的背景？竟然讓藍老闆那麼關心，還再三地委託自己務必把秦卓救出來。

「何叔叔，再見！」藍昕拉著秦卓的胳膊往外走。

看到秦卓和藍昕親密的樣子，何長明眼睛閃過一絲異光，恍然大悟，怪不得藍天明這麼關心秦卓啊！感情這是他東床快婿啊！心下也有些遺憾沒有和秦卓親近親近，以後藍天集團這個帝國就是藍昕的，那也就是藍昕男人的，這個時候交好對今後的發展有百利而無一害。

等秦卓和藍昕都走遠后，何長明坐在李明皓的辦公室，黑著臉半天才對李明皓道：「明皓同志，作為公安幹警，我們要堅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不要因為某些關係都失掉心中的天平，這對我們的政治前途是極為不利的。」

何長明點的很明白了，就是你李明皓就是一個棋子，誰都可以收拾你，你的政治前途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李明皓連連點頭，誠懇的道：「何局，你說的對，是我監督不力啊！屬下竟然敢犯這樣的錯誤，我在後期的工作中一定加強管理，不辜負百姓對我們的信任。」

即便何長明只是市局的副局長，原則上是歸王興管，但何長明身後的靠山可是江州市委書記江海，此人都敢在局會議上和局長王興扳手腕，何況他一個小小的分局局長呢！

何長明輕哼了一聲，但又不能撕破臉皮說到李明皓臉上，畢竟李明皓不歸自己直管，鬧僵了對雙方都不好，「好吧，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回去了。」

李明皓忙道：「何局，一塊去吃個夜宵吧！」

「不了。」說著何長明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