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陷入夢中不能自拔

第十二章 陷入夢中不能自拔

陷在夢裡的這一刻,離期在後悔,他居然沒有學會任何一種可以把自己從夢裡叫醒的方法。

聽說其他的預言師為了不被預言拖垮生命,總有各種中斷的方法時時刻刻準備著,就怕一不小心「禍從口出」之外,連命都填上了。

但是,有些未來是不賭命,世界規則連給予窺看的權利也不給!

離期這一輩子最驕傲的事,是他預見了一群跨界路過的客人表面上是客客氣氣做生意,其實暗地裡用毒藥控制了一群人,正努力悄悄滲透王獸世界,結果因為他的舉報,黃金獅王殿下很豪爽的整團抓起來,所有貨物沒收之外,更讓獸王宗將這群俘虜賣出一個好價錢。

能在慘劇發生前將之阻止,離期從那以後,徹底放棄學習從夢裡醒來的方法,不是真以為自己這麼有用,而是希望有比那樣更危害世界的事,他一定要能預知到,不能把一個世界的安危只強壓在王的身上。

其實他明白的,沒有這麼精準的預知夢,黃金獅王殿下仍然可以輕鬆面對其他世界的惡意襲擊,僅僅是想多做一點罷了。

如果每個人都為世界之王多盡一份心,是不是王能更輕鬆一些?

為了這樣的想法,離期放棄保命的手段,麒麟族因此更得王的眷顧。

果然,想要得到什麼,要先去付出什麼。

不論大事小事,總要從自己做起。──祖先留下的書上這麼說。

離期努力東想西想的亂想一通,已經想到前言不接后語,有些話更是翻來覆去的快要沒有意義,這是為了壓下心底不斷漫起的恐懼。

兩千步了啊?按以前的慣例推算,這麼遠的距離,豈不是幾年後的事?

有什麼慘事慘到尚有這麼多年,世界規則也要硬塞進他的腦海里?

離期努力深呼吸再深呼吸,他記得蜃始說過的,非定世界曾有殺王的事,當時聽到還認為黃金獅王殿下夠強悍,王獸世界也沒有那種狼子野心的惡人,只是,人心……是最可怕的,尤其容易被貪婪給引誘。

已經走到這麼遠,離期心裡的恐懼消散的差不多,剩下的是渴望。

一定要知道是什麼事,非得知道才行,不能半途而廢。

自以為堅定的信念,在離期踩到第三千步時,幾乎是兩眼含淚。

被自己的執著困住了?真是預知夢嗎?他忽然判斷不了。

瞬間,明明在夢裡,離期仍暈眩了下,黑暗突兀的籠罩過來,扭曲了周圍的景色,隱隱約約的有對話聲出現,在他經歷了漫長的寂靜之後。

「我會……制止白嵌。」

依稀有些印象,又稍嫌陌生的聲音,彷佛聽過這人說話,次數不多。

「你是他的王,可他已經不聽你的命令。」雪鶚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他恨將軍。」那位王說這話時,語調乾澀無力。

「他知道了?」雪鶚狠狠倒抽口氣。

「將軍為何時隔多年才降世?」那位王難得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字。

「什麼意思?」雪鶚的問句急促惶恐。

「白嵌殺了將軍一百六十次。」那位王嘴裡吐出十分可怕的數字。

離期正疑惑,什麼叫白嵌殺了將軍一百六十次?他人在狀況外啊!

「所以我這七八年來會找不到厭眠軍長,是因為被白嵌反覆的殺?」

雪鶚不願相信的,寧可再問一遍。

「最後一次,我填進半條命,換一個白嵌認不出將軍的夢。」

名字就是能力由來的那位王,白夢,配合白嵌當時自我介紹的說法,似乎這位王的夢,比改改外表之類的白嵌更深入,是改動別人的記憶。

於是,發現自己阻止不了白嵌惡行的王,用自己半條命去換白嵌的全部遺忘,才讓厭眠軍長在第一百六十一次輪迴時成功轉世,更讓他能在預知夢裡,見到軍長「降世」的情況?也讓這一次相處時,白嵌一次次錯過發現的可能。

離期頭好暈,腦子被這幾句對話砸的轟隆作響,難以平靜。

他先前暗暗認為,另一位雙王非眠的嚴防死守有些想太多,哪裡知道人家真不愧是暗箭之名,想的並不多,甚至講難聽點,似乎少想了一些,要不然那位厭眠軍長不會反覆輪迴與被殺那麼多次。

可這一次,厭眠軍長縱使順利出生,依舊得面對白嵌的刺殺?

「白嵌真的勸不了嗎?他竟寧願跟厭眠軍長同歸於盡。」

雪鶚咬牙切齒的說著,視線焦灼的望向遠方,話里藏著滿滿的懊悔。

離期猜想的到,雪鶚對於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有多失落,有可能因此想過早知道自己乾脆成王什麼的,人在逆境時,往往會有這樣的變化。

啊,等等,難不成這一切全是那位隱於暗處的王清魚安排的?

要不然白嵌從哪裡知道厭眠軍長就是將軍,且將要輪迴成功?

按照非眠的說法,得等到順利輪迴,他才能知道那位屬下小紅的下落。

而能搶在雪鶚跟其他幾位找到人之前,搶先找到厭眠軍長轉世,通知白嵌去動手的,想必唯有清魚能夠做到,加上厭眠軍長似乎以人魚或海妖為轉世的目標,是能量體的話,得從光球孵化,那麼搶先摧毀光球就行,不用像投胎成鳥人或魚人,需要連母體一起殺,能量體在這方面更不會引起別人的警覺。

是啊,又沒有母子雙亡的事件發生,除了當事者,沒人發現。

難怪白嵌能夠殺軍長一百六十次,這位軍長真是鐵了心要以人魚跟海妖為轉世目標嗎?被人這樣反覆的殺,也不改決心?好固執的人。

現在的問題是,清魚和白嵌做了什麼交易?為了把厭眠軍長從它最討厭的人魚或海妖弄成島魚,就幫著白嵌殺了一百多次嗎?

離期在夢裡本該沒有汗,想到這裡,偏偏是滿頭大汗外加汗流浹背。

「再不去阻止,什麼都晚了,厭眠一死,非眠肯定會瘋的。」

雪鶚說話時,聲音雖沒有斷斷續續,話聲卻時大時小,彷佛是在強逼自己一字不落的一口氣將整句話說完。

「殺了,白……嵌嗎?」那位王話聲抖得不像樣,脆弱極了。

「不然能怎麼辦?難不成你想殺了厭眠,再帶走白嵌?」

雪鶚話完,古怪的笑了一聲,笑聲尖銳刺耳。

「你覺得,到時候你跟白嵌能離開七水?非眠,並不簡單的。」

是啊,非眠這位世界之王最為人所知的,是暗箭的外號。

像隱在暗中,隨時會射中你身上致命處的奪命之箭,那是非眠。

「我不想殺,白嵌。」那位王語帶哀求。

「不想殺,可以。讓他停下來!不然你不動手,非眠也會動手。」

「好,我去制止,就算重傷他。」那位王下定決心。

可惜,下一刻已經響起雪鶚的一句驚呼,「非眠!」

「不。」那位王絕望的低低哀鳴。

這僅僅是個開端,並不是結束……

離期原本是聽見而已,隨著王的悲鳴,彷佛拉開序幕。

混亂的場面,不要命似的瘋狂攻擊,只攻不守的是白嵌,他身上的血是紅色的,傷勢極重,有許多大範圍的擦傷和數道猙獰的撕裂傷,卻阻止不了他的行動,唯有在被擊中致命部位,從口中吐出綠色液體時,白嵌方會停頓剎那。

或許是植物人的關係?一般的流血對於白嵌似乎不算什麼,而那些綠液更像是被擊中關鍵處,不止讓白嵌的身體出現停頓,更代表是真正的重傷。

攻擊白嵌的是非眠,完全令人難以想像的出手狠辣。

非眠不求最大傷害,但追求每一次出手一定要有損傷,小到一條刮傷也好,凡出手必不落空的攻擊方式,一轉眼就讓白嵌滿身是傷、狼狽萬分。

白嵌像是已經瘋魔,除非有瞬間斃命的可能,不然他一不還手、二不招架、三是目標唯有一個,那個面對他的質問、傷害,不願反抗的人。

厭眠的不閃不躲不反抗,惹的非眠怒火直冒,偏偏他像是個局外人,既帶不走厭眠、也打不退白嵌,他攔在兩人之間,卻誰也沒有看他。

彷佛是他插手不了的事,是與他無關的,單單屬於別人的事。

離期看不明白,為什麼厭眠會傻傻站在那裡,任憑白嵌傷害?

是不是有什麼是他這個局外人來不及聽見的,最重要的內幕?

預知夢有時很「坑人」的,會在緊要關頭玩弄作夢者一把。

從離期擁有預知夢的能力開始,這方面的學習,一直沒有中斷過。

厭眠會如此認命,必定是認為他欠白嵌的;非眠會這麼不甘心,即使每一次出手總會讓白嵌受傷,仍狠不下心殺他,肯定是承認厭眠欠白嵌的;白嵌豁出命去,不管自己的王曾為此填進半條命的瘋狂並不正常,再說厭眠欠的是那位王,為什麼會任由白嵌往死里虐他,是否厭眠真欠了什麼?

等等,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從雪鶚跟那位王的對話,到白嵌、厭眠與非眠的生死對峙;從只能聽見聲音,到可以看見場景與人物,這其中像是間隔了什麼!

預知夢就是這點不好,空間、時間不見得是平行的,更可能錯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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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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