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不祥的預感
丁小錢回到辦公室,捧著手機。她心裡有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出了什麼亂子,這讓她心裡有些七上八下。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徐子謙沒有發簡訊給她,說明他沒事!
而且徐子謙臨走的時候說了,讓她在這裡等著,她就應該相信徐子錢,在這裡等著才行。
丁小錢堅守著這個想法,站在窗前看著那片空地,窗外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她都會立刻察覺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漸漸轉黑,可是徐子謙的車卻並沒有出現的意思,丁小錢皺著眉,肚子里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她忽然有點餓了。
丁小錢舔了舔唇,給自己到了一杯水喝,但肚子還是很餓。為了緩解飢餓,她蜷縮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丁小錢感覺到一隻手在輕輕的撫摸自己的頭髮,她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徐子謙。丁小錢連忙爬起來:「抓到季安了嗎?」
徐子謙點點頭,打開精緻的木盒定食:「先吃飯。」徐子謙語氣極其溫柔,不僅如此,還夾起食物送到丁小錢嘴邊。
丁小錢木然的張口,咀嚼食物,吞咽食物。
小胡從外面走進來剛想說點什麼,見到這一幕立刻轉身貼在牆壁上,旁邊實習生不解:「師父,你這是怎麼了,裡面有什麼危險嗎?」
小胡嚴肅道:「很危險,單身狗受到一千萬點衝擊,千萬別進去!」
吃飽了飯,同時丁小錢也逐漸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喝著徐子謙遞過來的豆漿,丁小錢揉著眼睛道:「原來不是做夢啊。」
徐子謙聽到這話覺得好笑,伸手颳了下丁小錢的鼻樑:「吃飽了,不困了的話,就去審季安吧。」
「嗯。」丁小錢站起來,伸長懶腰,終於想到一個問題:「他是不是畏罪潛逃了?」
「是,大概是做賊心虛吧,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逃到隔壁市了,聯繫交警幫我們截停才抓到他,耽誤了點時間。」徐子謙也跟著站起來,給丁小錢整理著發端。
十分鐘后,審訊室內。
季安消沉的爬在桌子上,整個人顯得很懊惱。
「第二次進來,你想主動說點什麼嗎?」徐子謙冷聲道。
「我說,只要你們想知道的,我可以全部說。」季安聲音沙啞,比上一次憔悴了不少。在第二次抓捕他之前,他逃跑了,顯然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季安明白這一點,所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了的。
季安低著頭,不去看對面的徐子謙和丁小錢,自顧自的開口。
季安和陸恆關係很好,至少是表面上關係很好,實際上也是充滿了利益慾望的爭鬥,越是在高位,就越想得到一切,越想控制一切,這是季安對陸恆的評價。
本來季安並不在意這些,只想平穩的過完這一生,在過個三五年就退休,吃個公司分紅就可以了,原本季安是這麼打算的,但陸恆手段要更狠毒一點,他顯然沒有打算讓季安這麼平靜的過下去。
他假裝放權,給季安下了絆子,通過一個合同,令季安給公司虧損了幾十個億,這並不是小數目,陸恆表面裝作不在意,但實際上卻在暗中施壓,讓季安交出所有股份,季安自然不願意,他總覺得那件事情有蹊蹺。
於是在敷衍陸恆的同時,暗中去調查這件事情。結果發現那個和他簽訂合同的人,實際上和陸恆聯繫很深。季安當時心就涼了下來。所以他才會遮掩不住和陸恆爭吵。
後來季安找到了一家國外的公司,希望能夠擴展國外的業務,以此將功抵過,可不知為什麼,陸恆不論說什麼都不願意同意。而那家公司可信度極高,財力雄厚。季安斷定陸恆不允許這項合作的原因就是想讓自己讓出股份,逼走自己。
所以季安很惱怒,那天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陸恆扭打起來,離開之後,季安還是覺得氣不過,於是給他打電話,約他出來,說要和他好好商談一下關於自己讓出股份的事情,聽到自己要讓出股份,陸恆很痛快就開了車去了約定的地點。
地點的確是他想好的,故意找的偏僻沒什麼人沒有監控器的地方。
季安知道陸恆生性多疑,一定會把印章帶在身上,所以等他去了約定好的地方,想盡辦法把印章奪過來,這樣他就能夠在合同上踏章,合約就能奏效,他就不用被迫讓出股份。爭奪期間,他拿棍子把陸恆打暈了,這才讓陸恆老實一點。
根據計劃,他那天是和老婆孩子在固定的餐廳吃飯,然後第二天早上約見客戶,不用直接去公司,到時候陸恆發現也已經晚了。
季安奪走印章,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有衣服上都沾滿了紅墨水,這樣出去太過顯眼,所以就拿紙巾擦拭乾凈,最後離開。
聽完季安的坦白,丁小錢不禁皺起眉頭。
「然後呢?」
季安揉著太陽穴:「然後的事情,我知道可能還沒有你們清楚。陸恆從那天之後開始不來上班,我由於擔心是不是我那棒子太重,把他打死了,所以第二天下班特意過去看,結果車裡並沒有他的人,那說明他一定還活著,自己去買葯了或者別的什麼,我就沒有在意,後來連著一個星期,陸恆都沒有上班,我心裡很緊張,直到姜心恬過來告訴我說陸恆被綁架了,讓我不要說出去,我才知道陸恆沒有死,而是被綁架了。
他既然被綁架了,我在公司只好代替他實行權利,和日本那家國家公司簽訂了合約,公司也有條不紊的運行著,呵,我這時候才發現其實我也能做董事長啊,明明起步都是一樣,他怎麼能死占著董事長的位置呢,即便是占著也沒什麼,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呢?」
季安說著,臉上露出嘲笑之意,只是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陸恆。
「你的意思是,陸恆被綁架的事情你並不知情?」丁小錢提高聲音反問道。看季安的表情似乎並不像是說謊,可話又說回來,季安是那種謊話都能當實話說的人,他這番供詞,又有多大的可信度?
「陸恆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哈哈哈我是後來才知道,他竟然在背後詆毀我,說我貪污挪用公司款項,可是他調查這麼長時間調查出來的結果呢?這隻不過是他想除掉我的一個借口而已,真是可笑!可笑!」季安搖著頭顯得很無奈。
丁小錢嚴肅道:「我提醒你,你是本案的重要嫌疑犯,最好不要在說一些有的沒的,坦白交代你究竟做過什麼。你要是沒有殺陸恆,為什麼要畏罪潛逃呢?」
季安臉色煞白,嘴唇微微蠕動著,好半天才從嗓子眼吐出一句話來:「我害怕……」
季安抱住頭痛哭起來,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人,忽然卸掉所有的防備,放聲大哭起來,這讓人不由動容。
丁小錢內心搖擺不定,一方面覺得他是在欺騙自己,另外一方面卻有覺得他似乎說的是實話。
「你害怕什麼?」丁小錢掙扎過後,還是放軟語氣詢問道。
「人言可畏,我只是被關押在警局的一段時間,我的老婆孩子就受進了指指點點,哎,我歲數都這麼大了,自然是不在意這些事情,可我孩子……我想離開這裡,重新找個地方生活。」季安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真的沒有殺陸恆,絕對沒有殺他,也沒有綁架他!我發誓!」季安想起這一點,立刻神情堅定道。
丁小錢看著徐子謙,猶豫著要怎麼繼續審問,季安把自己的事情全部招了,他所說的事情也大體能夠和線索對的上,而能夠直接指認季安殺了人的證據還的確沒有,那麼現在讓人無法判斷的是,他說出的這番話,究竟是實話還是謊話?
丁小錢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這種問題上搖擺不定,平時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可是現在不知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
「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徐子謙在丁小錢耳邊低語,然後轉身出了審訊室。
丁小錢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微閉雙目讓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睜開雙目之時,丁小錢的眸子被一種堅定的情緒佔據著。
「我問你最後一遍,是你綁架了陸恆,並且出於報復心理,虐殺了陸恆嗎?」丁小錢平靜的問道。
季安瞪大眼睛:「我發誓,我絕對沒有!」
丁小錢鬆了一口氣,季安確實沒有撒謊。可是如果不是季安,那麼會是誰?難道有人早就盯上了陸恆,趁著季安把陸恆打暈的空檔,帶走了陸恆,而且剛好車窗是開著的,說明只要有心,完全有可能把不省人事的陸恆從車窗撈出來。
「現在找到的線索對你來說很不利,即便你沒有招供,你依然被列為最重要的嫌疑人,在找到真正的兇手之前,你不能離開警局半步,明白嗎?」丁小錢冷聲道。
季安眼神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回道:「明白,我絕對沒有殺人,時間會證明我是清白的……只是,我老婆孩子……請你幫我解釋一下,我真的沒有殺人!」
丁小錢點點頭,離開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