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莫先生是孩子的救命恩人
雖然葉靜秋的手機關了機,可韓睿深還是可以用GPS全球定位系統定位到她的位置,心急火燎的趕了過去,他可以不關心葉靜秋,但不能不關心他的孩子。
當他趕到醫院。看到莫擎蒼和葉靜秋有說有笑的時候,心口就堵得慌,推門而入,打斷了兩人的談笑風生。
狠狠的瞪了莫擎蒼一眼,飛撲到床邊,在對上葉靜秋漠然的目光的時候,他收拾起心底的焦慮。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冷冷的看著她。
「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你看起來還不錯嘛。孩子沒事吧?」他陰冷的口吻讓葉靜秋心涼。
她也用同樣冰冷的口吻說:「孩子沒事,我在醫院住兩天就可以回去了,謝謝你來醫院看我,不打擾你,請回吧!」
韓睿深衝進門的那一刻,莫擎蒼真有些驚詫,但很快平靜下來,他看著冷言冷語的兩人,暗自發笑,不是冤家不聚頭。
沒想到,他和韓睿深竟是這般的冤家路窄,目光落在葉靜秋高高凸起的腹部,如果沒猜錯,裡邊應該是韓睿深的孩子。
「我就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沒死就好,我回去了。耽誤了我的正事!」韓睿深似乎把傷害葉靜秋當作了生活中的樂趣,什麼話最傷人,他就說什麼話。
葉靜秋早已經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哀莫大於心死,朱唇微啟,她淡淡的說:「慢走不送!」
「莫擎蒼,你怎麼在這兒?」韓睿深一轉身。便於莫擎蒼針鋒相對,銳利的目光,如尖刻的刀片,狠狠的刮過莫擎蒼的臉,一下又一下,又深又重。
「你們認識?」葉靜秋錯愕的看著莫擎蒼。
莫擎蒼沖葉靜秋微微的一笑,然後對韓睿深說:「我為什麼不可以在這兒,醫院是你家開的?」
葉靜秋也是聰明人,一下就看出了莫擎蒼和韓睿深之間的不和諧氣氛,她急急的說:「是莫先生送我來的醫院,若不是他,孩子已經沒有了。」
「嗯?」韓睿深盯著似笑非笑的莫擎蒼,挑了挑眉:「這麼說來。我該感謝你咯?」
莫擎蒼不置可否,只是說:「女人懷孩子不容易,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走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那兩個人,不管是互相傷害的話,還是互相刺激的話,都讓他們去說個夠。
「莫先生……莫先生……」葉靜秋急急的喊,可莫擎蒼充耳不聞,腳下生風,走得特別的快。
走出醫院,已經是華燈初上,莫擎蒼這才摸出手機,給冷幼微打電話,只是閑話家常,沒提他救人的事。
莫擎蒼一走,韓睿深果真留在了病房,不再說要走的話,反倒是葉靜秋,不停的趕他走。
「我一個人沒問題,你回去吧,讓保姆明天過來!」葉靜秋轉頭不看韓睿深,不容易讓自己心情平靜了下來,她不想再被他牽扯著喜怒哀樂。
「是不是捨不得莫擎蒼走,我現在馬上去喊他回來!」韓睿深說著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葉靜秋也沒喊他,縮回觸到門把的手,又坐回到病床邊,推了她一把:「葉靜秋,你是不是耳朵聾了,聽不到我說話?」
她倒是希望自己耳朵聾了,這樣聽不到韓睿深的聲音,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的心煩意亂。
這個時候,她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無助,多希望可以抱著他,聽他說安慰的話,可是,他卻字字含針,句句帶刺,不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就不算完!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他肯定不會難過,說不定還會高興,去喝酒慶祝,終於擺脫了她。
死,其實很容易,堅強的活下去,才是最難!
不為自己,也要為恩恩,為肚子里的孩子。
反手擦乾眼淚,葉靜秋的聲音在顫抖:「你回去吧,我不想耽誤你做正事。」
這個時間能有什麼正事?
韓睿深口中的正事,恐怕是和別的女人約會吧!
去吧,去吧,去和別的女人約會,她不嫉妒,不羨慕,更不心痛!
「葉靜秋,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哭,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哭字怎麼寫。」韓睿深的臉上閃過一絲非常負責的情緒,消失得太快,連他自己也未察覺,更何況背對著他的葉靜秋。
不管她多麼的堅強,只要是女人,都有脆弱的時候,眼淚雖然解決不了問題,可是流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強。
在韓睿深的面前,葉靜秋總是表現得很強勢,眼淚從來不是她的專屬,但背對著他的時候,她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脆弱,一整夜一整夜的哭,但在天亮之後,她又帶上了強勢的面具。
就如韓睿深說的那般,這都是她自找的,不管他如何的傷害她,她都沒有資格說不,更沒有資格委屈。
好吧,都是她自找的,她可以承受,只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明白她的心。
不管是不是奢望,她從未放棄過,可是今天,她真的想放棄了,這條路走到底,也許等待她的是死胡同。
反手擦去臉上的淚花,在淚水再次湧出之前,葉靜秋很冷很淡的說:「我是在哭,哀悼自己的苦命,老天爺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活著只是受罪!」
「要死很簡單,從窗戶跳下去,一了百了。」韓睿深緊盯著葉靜秋的後腦勺,說著全然違心的話:「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韓睿深,你真是我見過最殘忍最變態的人,你走吧,不要在這裡礙眼,我討厭看到你!」空調吹出的冷氣讓寒意從葉靜秋的背心裡竄出,直達四肢百骸,拉了被子蓋著頭,心在這盛夏的夜晚瑟瑟的發抖。
「怎麼,迫不及待的趕我走?」韓睿深冷笑著挑了挑眉:「看上莫擎蒼那個扶不起的小白臉兒了?」
葉靜秋氣急了,使出了全力,大聲的喊:「不許亂說,莫先生是好人!」
「還說你不是看上他了,沒看上他,這麼維護他幹什麼?」韓睿深翹起二郎腿,從西裝的內袋裡摸出純金的煙盒,抽出一支煙,在禁煙的病房裡點燃,吞雲吐霧,好不愜意。
「莫先生救了我的孩子,我打心眼兒里感謝他,請你不要用你的臟嘴污衊他。」葉靜秋感覺自己快要被韓睿深氣死了,她迫切的希望他離開,此時此刻,她很脆弱,沒有與他抗衡的能力。
「哼!」韓睿深也被葉靜秋激怒了,霍的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凳子,拂袖而去。
他一走,病房立刻就安靜了下來,葉靜秋躲在被子里,甚至不敢探出頭看一眼。
韓睿深總是這般的可怕,她的心臟很難承受。
出了醫院之後莫擎蒼就一直在給冷幼微打電話,才分開十幾個小時,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他沒坐車,一邊走一邊聊。
韓睿深開飛車回酒店,瞥見走在人行道上的莫擎蒼,一腳踩死了剎車。
「吱嘎……」刺耳的聲響,傳入莫擎蒼的耳朵,他下意識的轉頭,就看到韓睿深從車上下來。
他立刻說:「幼微,就這樣吧,先掛了,晚上睡覺之前再給你打。」
「好吧,再見!」冷幼微意猶未盡,心不甘情不願的掛了電話。
手機剛放回褲兜,韓睿深就已經衝到了莫擎蒼的面前,揮手就是一拳,打了個措手不及。
莫擎蒼面部中拳,連連後退。
霎時間,滿嘴的血腥味兒。
反手擦去滲出嘴角的血,莫擎蒼也毫不示弱,給了韓睿深一拳,兩人在大街上完全不顧形象的扭打起來。
兩人勢均力敵,誰也討不了便宜,誰也占不了上峰。
不多時就圍了許多人觀戰,有人想勸架,可又怕遭受池魚之殃,幾次三番想靠近,卻又退了回去。
韓睿深打得痛快,卻還不忘沖著人群呵斥:「看什麼看,沒見過打架啊,滾!」
幾個回合下來,兩個人都掛了彩,鼻青臉腫,全身各處都痛。
路過的小孩看到打架,天真的對她媽媽說:「叔叔在打架,不乖,不聽話!」
小孩子的話惹得莫擎蒼和韓睿深發笑,兩人同時收了手。
莫擎蒼說:「去別的地方!」
「好!」韓睿深喘著粗氣:「找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打!」
坐上韓睿深的車,莫擎蒼看到倒車鏡中鼻青臉腫的自己,驀地笑了起來,一笑就牽動了面部受傷神經,痛得他呲牙咧嘴,倒抽冷氣:「嗤……」
「知道我厲害了吧?」韓睿深得意洋洋的說:「我還沒盡全力,待會兒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莫擎蒼失笑:「你就吹吧,牛已經在天上飛了。」目光緊盯著韓睿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雙手都在不停的抖,方才用力過度,現在有點兒緩不過勁兒來。
「哼!」韓睿深冷哼一聲,突然沒了打架的興緻,在轉彎處換了方向,朝他常去的酒吧行駛。
「到酒吧來幹什麼?」莫擎蒼挑挑眉:「想和我拼酒?」
「是啊,怎麼樣,敢不敢拼?」
韓睿深下了戰書,莫擎蒼豈有不接的道理,他欣然應允:「怎麼不敢,難道我還怕你不成?」莫擎蒼對自己的酒量有一些信心,不說千杯不醉,也不說海量,一兩瓶白酒,還是難不倒他。
還好酒吧的燈光昏暗,韓睿深和莫擎蒼臉上的淤青得到了很好的隱藏。
兩人進了包間,韓睿深點了四瓶軒尼詩李察。
韓睿深是這家酒吧的常客,不用他開口,就有美女過來陪他們喝。來畝麗弟。
兩個美女緊挨著兩人坐下,便為他們倒酒。
韓睿深從身側的美女手中接過裝滿酒的酒杯,舉在半空:「這一杯,敬你的,希望以後我們有合作的機會!」
「就算沒有合作的機會,我也幹了!」莫擎蒼舉杯與韓睿深相碰,杯子送到唇邊,輕輕的聞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一杯接一杯,各種各樣的名目。
四瓶洋酒很快就下了肚,韓睿深趕走陪酒的兩個美女,醉醺醺的對莫擎蒼說:「我不知道我還可以活多久,但我會努力,在我閉上眼睛之前,再好好的看一眼我媽媽的故鄉。」
「你得了什麼病?」莫擎蒼早就想問了,沉著韓睿深醉了的這一刻,才總算問了出來。
「不治之症……時日無多……」韓睿深癱在沙發上,高舉著酒杯,在昏暗的燈光下,欣賞杯中的美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這麼悲觀可不像我認識的韓睿深!」莫擎蒼把空酒杯重重的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然後斟滿一杯,與韓睿深手中的酒杯相碰:「樂觀點兒,也許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糟。」
「我也想樂觀,可已經樂觀不起來了。」韓睿深晃動酒杯,幽幽的嘆了口氣:「現在活一天算一天,指不定哪天閉上眼睛就睜不開了。」
「既然生病了,怎麼不好好的修養,還要整天忙忙碌碌?」莫擎蒼納悶的看著韓睿深,病入膏肓的人還能如他這般的賣命工作,真是少見!
「你的意思是我該躺在床上等死?」韓睿深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如果我真的躺床上等死,恐怕今天你也見不到我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莫擎蒼頗有些尷尬,解釋道:「我是說你該好好的休息,去旅行或者做點兒別的輕鬆的事。」
「我也想去旅行,可現在這個情況,沒辦法,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要再拼一拼。」韓睿深的目光上移,凝著天花板上昏暗的小夜燈:「我不能讓我媽媽的故鄉被污染,否則我沒臉下去見她。」
霎時間,眼中含滿了淚花。
韓睿深很難過,總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兒子,不能幫他最愛的媽媽做什麼事,很多事,他認為自己很強,可是,在現實的面前,卻又如草芥一般的弱。
「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只要你儘力了,你媽媽會明白的。」莫擎蒼能理解韓睿深的心情,雖然很想幫他,可終究束手無策,幫不了。
「也許我媽不會怪我,但我會怪我自己。」韓睿深扔下酒杯,抱住了自己的頭:「我怎麼就這麼沒用呢,一點點的小事也辦不好……」
在不斷的自責中沉淪,韓睿深痛苦得想大哭一場。
女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哭,因為她是女人,可是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傷心難過,想哭,卻因為他是男人,再多的苦,再多的痛,都只能深埋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看出他的脆弱。
「你已經很能幹了!」莫擎蒼下意識的拍了拍韓睿深的肩:「比全國十幾億的人能幹,還想怎麼樣,你是你媽媽的驕傲,她泉下有知,也一定會很欣慰!」
「莫擎蒼,你根本就不懂……」韓睿深痛苦的搖著頭:「你不懂……不懂……」
不單單是莫擎蒼,這個世界,沒有幾個人懂他。
在母親的庇護下長大,韓睿深一直有戀母情結,從小到大,他都深愛著他的母親,總覺得母親是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女人,其他的女人,根本比不上。
如果母親沒有去世,他根本就不會畏懼死亡,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惶恐不安。
「是,我是不懂,因為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我們兩個人的人生經歷不同,觀點不同,價值觀不同……」莫擎蒼拿起一個空酒杯,給韓睿深斟滿:「那就不要再廢話了,喝酒吧,一醉解千愁!」
「對,喝酒,喝醉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韓睿深欣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接一杯的酒入喉入腹,兩個人都醉了,甚至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無力的癱在沙發上,目光渙散,喘著粗氣。
「莫擎蒼……莫擎蒼……」韓睿深含糊不清的喊:「莫擎蒼……你睡著了?」
「沒有!」莫擎蒼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幹嘛?」胃裡裝滿了酒精,莫擎蒼側過頭,看著韓睿深,眼前一片迷濛,昏昏暗暗,恍恍惚惚,看不真切,也看不分明。
「等我……死了之後……幫我照顧……她和孩子……」他的兩個孩子,在不久的將來,就要失去爸爸,每每想到這裡,韓睿深就心痛如絞,連笑也笑不出來了。
他總是對葉靜秋很不好,沒別的原因,他怕對她越好,等他走了之後,葉靜秋會越痛苦,就像現在這樣,時常用言語傷害她,也許以後她就能儘快的解脫,再找個適合她的男人。
對葉靜秋,韓睿深的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愛……談不上,喜歡……也許有一點點。
當初兩個人的交往,也只是成年人之間的遊戲,可他真的沒想到,兩人分開之後,她會嫁給他的爸爸,當起他的小媽來。
葉靜秋總是這般的任性,她曾說過,當不了他的老婆就當他的媽。
本以為是一句玩笑話,卻不想,成了現實。
「抱歉,我自己還有老婆孩子要照顧,恐怕沒什麼精力照顧你的家人。」莫擎蒼輕笑:「難道你放心交給別人照顧,還是你自己照顧吧,最放心了!」
「哼,我能自己照顧,還拜託你幹什麼。」韓睿深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我那些酒肉朋友,才是真的不能讓人放心,如果我讓他們幫我照顧,恐怕兩天就把她給哄上床了,嗤,想想就噁心,還是你比較靠得住,雖然我們不是朋友,曾經還是敵人,但你的人品,我信得過,我想,你應該也不會趁人之危吧?」
莫擎蒼失笑:「你怎麼這樣說你的朋友,但你的朋友,還真是不幸……」
「不是我這麼說他們,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一群紈絝子弟,只知道吃喝玩樂,哪會真心的幫我忙。」韓睿深翻了翻身,縮在沙發上,找尋最舒服的位置。
「是嗎?」莫擎蒼挑了挑眉,他突然很慶幸,自己有幾個肝膽相照的朋友,雖然大學畢業之後就很少聚在一起,但還是很知心,只要他說句話,他們都會兩肋插刀,刀山火海的幫他。
「嗯!」韓睿深一手撐著沙發靠背,一雙拿著酒杯,緩緩的站了起來:「唉……走吧,找個地方醒酒……」
「去哪裡醒酒?」莫擎蒼很納悶,難道喝醉了不該回去倒頭就睡嗎,還需要單獨醒酒?
韓睿深放下酒杯,揚聲道:「去山頂吹風!」
「行!」還好只是去山頂吹風,不是做別的,不然他就要打退堂鼓了!
韓睿深自己開車出來,沒帶司機,現在給司機打電話也怪麻煩,便請了個代駕,把車開上山頂,等酒醒之後,再送他和莫擎蒼回酒店。
山頂的夜風特別的冷,莫擎蒼沒穿西裝外套,他這個時候才想起,外套墊了坐,弄髒之後他已經扔進了垃圾筒。
冷風一吹,他打了個寒顫,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年齡大了,身體差了很多,如果再倒回去十年,不管再大的風,他也不會在這盛夏的夜晚打寒顫。
承認自己的衰老是件很悲哀的事,莫擎蒼在鏡中發現自己的白髮的時候,就已經狠狠的悲哀過了。
還好白髮只有幾根,用剪子小心翼翼的剪掉,他不想看到這些衰老的跡象。
「莫擎蒼,拿著!」韓睿深打開車的後備箱,取出了兩罐啤酒,遞了一瓶給莫擎蒼。
「還要喝?」莫擎蒼已經喝得頭重腳輕,神智不清,再喝下去,恐怕就要倒下了。
「怎麼,喝不下了?」韓睿深緊擰著眉:「你現在承認自己不行,就可以不喝!」
是男人怎麼能承認自己不行,那完全是奇恥大辱,莫擎蒼說什麼也不願意承認,很多時候,他也是愛面子的人,骨子裡也好勝,他不願意輸給韓睿深,更不願意承認自己不行。
他和韓睿深席地而坐,面前擺著七八罐啤酒,沒有下酒菜沒有,只能幹著嗓子喝。
胃脹得難受,上幾次廁所也不能緩解。
拿著啤酒,莫擎蒼就不像方才那麼豪爽了,因為他實在喝不下!
冷幼微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他這才想起,答應晚上睡覺前給她打電話。
這個時間,已經是他平時睡覺的時間了,冷幼微等他的電話等得心急,便自己打了過來。
「你在幹什麼呢,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的冷幼微就像怨婦一般,才分開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非常的想念他了。
莫擎蒼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實情:「我……在和韓睿深喝酒!」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韓睿深,韓睿深也恰好看向他,四目相對,兩人相視而笑。
「啊?」冷幼微大驚失色,叫嚷起來:「你怎麼會和他喝酒?」她的一顆心,緊緊系著莫擎蒼的安慰,她甚至恨不得馬上飛過去,保護他。
明明她自己才是需要保護的人,可她的心中,卻有著保護莫擎蒼的強烈意願。
「湊巧在路上碰到了,我們就談了點兒事,然後一起喝酒,別擔心,時間不早了,快睡吧!」莫擎蒼不等冷幼微說話,又急急的問:「小宇和念念乖不乖,有沒有調皮?」
「他們都很乖,晚上吃飯的時候,小宇還說想你了。」莫擎蒼輕鬆的語氣讓冷幼微緊張的情緒稍稍得到了緩解,但終究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她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聽電話那頭的動靜,試圖聽出韓睿深的存在。
「真的,他真的說想我了?」莫擎蒼喜出望外,連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度,他倒在草地上,笑得合不攏嘴。
因為不放心,冷幼微的口氣有幾分生硬:「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呵,你當然不會騙我,我只是太高興了!」
「別和韓睿深喝酒了,他那麼壞,說不定正在盤算接下來怎麼害你呢,快走,離他越遠越好,他那個變態,我們惹不起,總還躲得起吧?」
在這靜謐的夜色中,冷幼微苦口婆心的勸解莫擎蒼的話被旁邊的韓睿深給聽了去,他壞笑著搶了莫擎蒼的手機,然後放到自己耳邊:「你這女人,怎麼能在我背後說我壞話,我和莫擎蒼談正事,少在這裡唧唧歪歪的,不然我生氣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韓睿深,你這個大混蛋,如果你敢動莫擎蒼一根毫毛,我就和你拼了!」冷幼微氣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碰翻了茶几上的水杯,杯子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蜂蜜柚子茶灑了一地。
「摔杯子幹什麼,向我示威啊?」韓睿深話音未落,手機就被莫擎蒼給搶了回去。
他溫柔的說:「幼微,你別擔心,我沒事的,快睡吧,不然明天頂著黑眼圈就不漂亮了,等我回去,你變成熊貓,我可會心疼。」
獅城那麼遠,冷幼微再著急也是鞭長莫及,只能盡量的逼自己把心情放輕鬆:「好吧,你自己小心點兒,別讓韓睿深有機可趁。」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莫擎蒼嘴角上揚:「晚安!」
「晚安!」冷幼微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掛了電話。
韓睿深嬉笑的調侃莫擎蒼:「被女人管著的感覺怎麼樣?」
「很不錯啊!」莫擎蒼的臉上,流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不錯就好!」摸出手機,韓睿深打開了視頻文件夾,第一個便是莫擎蒼和冷幼微的肉搏戰,他點擊播放之後,歡快的呻吟便傳出去很遠。
「你無不無聊?」對視頻,莫擎蒼本來就耿耿於懷,咒罵一聲,把韓睿深的手機搶了過去,挨著一個個的視頻刪除,雖然知道刪了手機上的沒用,可他還是要刪,不然心裡咯得慌。
「神經病!」一連刪了十幾個視頻,莫擎蒼氣得頭頂冒煙,難不成韓睿深沒事的時候就打開欣賞,真是太可惡!
「刪吧刪吧,我電腦上還很多,晚上回去又拷就是了!」
韓睿深手機里的視頻刪得沒剩幾條了,其中一個視頻莫擎蒼看了一半,兩眼發綠,厲聲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韓睿深探頭看一眼,隨即笑了起來:「你說這個啊,不是你以前幫沈希月拍畢業作品的片子嗎,怎麼,不記得了?」
「我當然記得!」莫擎蒼劍眉一擰:「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掐這一段存在手機里?」
「當然是覺得這一段拍得不錯咯,借位用得不錯!」韓睿深伸出手:「可以把手機還給我了嗎?」
莫擎蒼突然間想了起來:「你是不是把這段片子給幼微看過?」
「是又怎麼樣?」韓睿深不正經的嬉笑道:「拍得這麼好,難道不可以給她看?」
「混蛋,你就給她看這一段是什麼意思?」莫擎蒼把韓睿深的手機重重的摔在草地上,然後掄起拳頭,給了他胸口一拳。
韓睿深本來就醉醺醺的躺在地上,對於莫擎蒼突如其來的一拳,毫無準備,躺在地上硬生生的挨打。
「唔……」被打之後,韓睿深捂著胸口,哀號:「痛死了,謀殺啊?」
「殺你還嫌髒了我的手!」莫擎蒼忍著怒火,撿起手機,把那條視頻刪了,然後心急火燎的打電話給冷幼微,想解釋清楚,可冷幼微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失望的掛斷電話,只能等明天再解釋。
憤憤的轉頭,瞪著韓睿深:「你什麼時候給她看的這段視頻?」
「什麼時候?」韓睿深眉頭緊蹙,陷入了冥思苦想的狀態,片刻之後,才說:「四年前吧,你們還沒離婚!」
「混蛋!」那個時候他和冷幼微的感情本來就很脆弱了,再加上韓睿深的搗亂,更是一折就斷。
當初莫擎蒼會把冷幼微讓給韓睿深,除了他自身的問題之外,還有別的原因,他知道她心裡有韓睿深,或者說她愛韓睿深。
君子應當成人之美,這是他當初最真實的想法,守著這段婚姻,綁著她一輩子,也沒意思,不如讓她去尋找她的真愛。
只是,他沒想到,韓睿深這種卑鄙的人,不但不愛冷幼微,還狠狠的傷害她,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再鬆手。
啤酒的度數不高,喝多了漲肚,兩人陸陸續續喝完了八罐啤酒,滿肚子都是酒,嘩嘩的響。
兩人喝酒的時候,代駕的司機早已經在車裡睡著了,鼾聲如雷,在這恬靜的夜色之中很是突兀。
東方的天邊已經開始泛白,韓睿深猛的坐起來,看了看時間,一臉的驚詫:「該死,竟然這麼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冷幼微的傳染,莫擎蒼看到天亮,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白繳了一晚上酒店的費用,自嘲的輕笑,他的價值觀,真是越來越和冷幼微相似了,也許再過不久,他也會和她一樣的摳門兒。
不過摳門兒也有摳門兒的好處,精打細算的過日子,日子才有有滋有味兒。
就像偶爾吃一次大餐覺得很美味,天天吃大餐,再好吃也膩了。
「晚嗎?」莫擎蒼撥了撥黑髮,甩甩頭,慢吞吞的坐了起來:「應該是早才對吧,有沒有六點?」
「五點二十!」不知道是不是起身太猛,再加上宿醉未醒,韓睿深頭暈了一下,他捂著頭,腳下一趔趄,艱難的穩住,低低的說了句:「hungover-day。」宿醉未醒,感覺真是不好受,但他又特別的喜歡喝醉后那種飄忽什麼也不用去想什麼也不用去擔憂的狀態。
韓睿深坐上車,把呼呼大睡的司機喊醒:「起來,天亮了!」
時間真的不早了!
不知道這一夜葉靜秋過得怎麼樣。
韓睿深急急忙忙的要往醫院趕,莫擎蒼這才明白,他為何要說晚。
司機先把韓睿深送去醫院,再送莫擎蒼回酒店,沖了個澡,還能再睡個回籠覺。
躺在酒店舒適的大床上,莫擎蒼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酒店的床再舒服,也不及家裡的床好。
一伸手,也摸不到他最愛的軟玉溫香,只有空蕩蕩的冰涼。
強迫自己入睡,他可不想沒精打採的去工作,再睡兩個小時,精神頭能好很多。
「幼微……」不管是閉上眼睛,還是睜開眼睛,佔據著他腦海的,都是冷幼微的笑臉,那麼的生動,那麼的可愛,那麼的俏皮,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對她的喜愛之情。
一分一秒的思念,心中滿滿的愛戀。
莫擎蒼睡前給冷幼微發了條簡訊,讓她開機看到簡訊就給他打電話。
他以為自己睡不著,可等電話,等著等著還是進入了夢鄉。
亂七八糟的夢,睡得也不踏實,手機鈴聲一響,他就立刻清醒了過來,火急火燎的拿起手機,接聽電話:「喂,幼微,剛起來嗎?」
「嗯,你找我有事?」冷幼微還睡意闌珊,躺在床上,聽莫擎蒼的聲音,他的聲音總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富有磁性,讓她心曠神怡。
「是啊!」等了一宿,終於和冷幼微通上了電話,莫擎蒼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了,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問道:「還記不記得以前韓睿深給你看過一個視頻,是我和沈希月……」後面的話他還真說不出口,等這冷幼微會意。
「你和沈希月?」冷幼微緩緩的睜開眼睛,混沌的大腦並未清醒起來,努力的回想,再回想,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嗯!」莫擎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還記得嗎?」
「好像記得,你是不是和沈希月……接吻?」心酸啊,這麼久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麼,冷幼微感覺胃裡酸得直冒泡,難受死了,一大早的,就讓人不好受,真討厭。
莫擎蒼急急的解釋:「真的不是接吻,那個是沈希月大學畢業的時候拍的一部微電影,我在裡邊客串了一下,看著像在接吻,其實根本沒有吻到。」
「哦!」聽了莫擎蒼的解釋,冷幼微的心裡才好受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問:「怎麼好久沒沈希月的消息了,她嫁人了沒有啊?」
「聽說早就嫁人了,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莫擎蒼啞著嗓子問:「你不生我的氣吧?」
「不生氣,我才沒那麼小氣。」冷幼微酸溜溜的說:「倒是你,沒吻到沈希月,很遺憾吧?」
「你就取笑我吧!」莫擎蒼哭笑不得:「我只把她當妹妹看,真的,沒別的意思。」
冷幼微繼續調侃道:「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如果當年不是韓睿深橫刀奪愛,沈希月現在應該是你老婆吧,她那麼漂亮,身材又好,比我強了不止一百倍。」
「幼微,別這麼說,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漂亮,因為你身材好,是因為,你是你,獨一無二,就算你老了,丑了,胖了,我還是愛你,外在的容貌身材都會改變,但唯一不會變的,是你的內心,我愛你的心,很愛很愛。」
莫擎蒼已經被自己酸得一塌糊塗,可還是提著一口氣,把話說完,這是不摻任何假水的心裡話,他一直是這麼想,但還是第一次說了出來,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因為他想著,也許冷幼微會喜歡聽,他就好好的說給她聽,讓她高興。
冷幼微也被酸到了,大呼受不了:「哎喲喂,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這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口!」
雖然酸,可冷幼微還是樂不可支,但仍然不忘調侃莫擎蒼:「肉麻死了,肉麻死了……」
莫擎蒼早就料到了她會說什麼,大笑起來:「哈哈哈,嫌肉麻啊,那我以後就不說了,反正你也不愛聽。」
「肉麻是肉麻,但我喜歡聽,嘻嘻,以後要經常說,聽到沒有!」真想提著他的耳朵大聲的說「我也愛你!」很愛很愛啊,一輩子都愛不夠,要下輩子,繼續愛,下下輩子,也要繼續……
莫擎蒼一本正經的回應:「遵命,老婆大人!」
「嘿嘿。」笑容迅速斂去,冷幼微緊張的問:「昨晚你和韓睿深喝了一晚上的酒?」
「是啊,開始在酒吧喝,然後又去山頂喝,喝到後來還睡著了。」莫擎蒼打了個呵欠,還因為宿醉而頭痛:「好久沒這麼喝過了,年紀大了,喝多一點兒就難受!」
「你也真是的,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亂來,以後不許喝了,喝酒傷身,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聽,我要生氣了。」冷幼微板著臉,訓斥莫擎蒼。
「叮叮咚。」耳邊響起一陣短促的鈴音,莫擎蒼對冷幼微說:「你等等,別掛電話,進來一條簡訊,我先看一下。」
冷幼微乖巧的說:「好,你看吧,我不掛!」
莫擎蒼快速的打開簡訊,看清內容,倏然睜大眼睛,看完之後臉色大變。
他不知道把簡訊的內容告訴冷幼微,她能不能承受得了,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不打算隱瞞,有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輩子,遲早都要說。
「幼微,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他不確定她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只希望,她能心平氣和,不要太過於失控!
莫擎蒼的慎重其事讓冷幼微心緊,她急急的開口:「什麼事啊,你快說吧!」
「你要答應我,必須冷靜。」
不得到冷幼微的保證,莫擎蒼真沒勇氣說出口,他很怕她會失控,更怕她會做出傻事來,他突然有些後悔,現在根本不該提,應該等他回去之後再說。
莫擎蒼把冷幼微的胃口掉得足足的,她深吸一口氣,心弦綳得緊緊的,語氣堅定:「嗯,我一定冷靜,你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話已至此,他不說也不行了。
為冷幼微著想,只能盡量把事情說得含糊。
「我找人去查你和你媽媽車禍的事……」
不等莫擎蒼說完,冷幼微緊繃的心弦幾乎斷裂,她急急忙忙的追問道:「怎麼樣,到底是不是人為原因?」
「確實是人為原因。」莫擎蒼頓覺有一雙無形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呼吸越來越困難,哽在喉嚨里的話也越來越難以說出口,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在刮他的嗓子,刺痛難忍。
「我就知道……是誰,你查出是誰做的了嗎?」心中的猜測得以證實,冷幼微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既難過又欣喜,終於可以知道,是誰欲害她的媽媽。
「是……」
不行,不能說!
理智挾住了莫擎蒼的喉嚨,這麼說出去,冷幼微肯定會失控,他現在絕對不能說。
莫擎蒼欲言又止,冷幼微的大腦飛速的轉動,她已經自己說了出來:「是不是伍叔叔?」
心頭一驚,莫擎蒼啞著嗓子問:「你為什麼會認為是他?」
出乎意料的冷靜,這些日子以來,冷幼微都在想,翻來覆去的想,翻來覆去的假設。
如果有人慾加害媽媽,誰的嫌疑最大?
答案昭然若揭!
「除了他,我真想不出別的人。」冷幼微冷笑著問:「我猜對了,是不是?」
如果她沒有看到媽媽的巨額保險單,如果她沒有聽煒昱提起公司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出了財政問題,她也許想不到伍叔叔的頭上,她真的不願意相信,騙保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現在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實是他做的,只是推測。」莫擎蒼有些緊張的說:「幼微,你答應我,不要衝動,一切等我回去再說,好嗎?」
「嗯,我知道,我打不過他,罵不過他,把實情告訴媽媽,媽媽只會更難過,她現在不容易心情好點兒,我不會再給她心裡添堵,放心吧,我不會衝動,就當作什麼也不知道,但我會多長個心眼兒,提防他,不讓他再害媽媽。」經歷了太多的事,冷幼微別過去成熟了,想問題也更加的透徹,她再三保證之後,莫擎蒼懸到嗓子眼兒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里。
「這就乖了,多長個心眼兒是好的,但你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知道嗎?」莫擎蒼還是不忘多叮囑幾句。
莫擎蒼擔心冷幼微,冷幼微也擔心他。
「知道了,放心吧,你還說我,別忘了你自己,和韓睿深那麼可怕的人打交代,你要小心,不然被他給害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好,我一定小心,就這樣吧,我要去準備工作了。」雖然很捨不得掛電話,可又不得不掛。
「我也該起床了,好吧,再見,有時間再給我打!」在掛電話之前,冷幼微急急忙忙的給了莫擎蒼兩個吻:「么么!」
「呵!」莫擎蒼輕笑著掛了電話,翻身起床,洗涮之後開始忙碌的一天。
莫擎蒼不在家,冷幼微又當爹又當媽的照顧兩個孩子,還好有柳月娥和保姆幫忙,不然她要忙影樓又要忙家裡,早已經累趴下了。
給小念念調了奶,換了尿不濕,然後帶兩個孩子去隔壁,保姆已經做好了早餐,等著他們了。
柳月娥坐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冷幼微看到她心裡就特別的不是滋味兒,總覺得媽媽的命實在太苦。
「媽媽……」冷幼微讓小宇自己吃早飯,她抱著小念念坐到柳月娥的身旁,說話的聲音比平時更加的輕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媽媽,你……吃早飯了嗎?」
對上媽媽溫和的眼睛,冷幼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心口一抽一抽的痛,眼眶迅速的濕潤了。
「待會兒吃,把念念給我,你去吃吧。」柳月娥看著冷幼微略有些憔悴的面容,關切的問:「昨晚沒休息好嗎,怎麼黑眼圈這麼重?」
「也不知怎麼回事,昨晚一直睡得不踏實。」實際上她是擔心莫擎蒼才睡得不踏實,不好意思在媽媽的面前說而已。
柳月娥是過來人,怎麼會不懂她的心思,笑著問:「是不是莫擎蒼不在家,你就睡不好了?」
被媽媽一語點破心事,冷幼微尷尬的笑笑:「嘿,可能是吧!」
「想他做什麼,很久就回來了,好好睡覺,別想太多!」柳月娥抱過小念念,嘀咕了一句:「說不定他在那邊逍遙快活呢,根本不用你想他。」
「媽,莫擎蒼不是那種人,他昨晚和韓睿深一起喝酒,我才會擔心。」如果她早知道莫擎蒼是去韓睿深見面,她絕對不會讓他去,不管什麼工作,都統統的推掉。
「男人就沒有這種人那種人的區別,幼微,我給你說,別太相信男人,相信男人只是給自己找罪受。」柳月娥現在對男人已經是深惡痛絕,她原本以為伍宗盛是真心的對她,可到頭來,還是敵不過年輕貌美的小三,男人愛的,只是女人青春的臉,健美的身體,一旦這些不存在了,愛情,自然也就不存在。
冷幼微知道媽媽受了很大的打擊,她沒說什麼,免得刺痛了媽媽,又讓媽媽心情不好,不高興。
「你快去吃飯吧,小念念我會好好的幫你看著,她很乖,很懂事,知道我這個老太婆行動不方便,從來不給我找麻煩!」柳月娥本來只是想幫冷幼微的忙,照看小念念,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喜歡小念念,已經不再覺得帶孩子是件麻煩的事。
冷幼微也發現,有了小念念之後,媽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了。
她欣然的點點頭:「謝謝媽,我去吃飯了。」
「去吧!」
冷幼微和小宇正吃著飯,伍煒昱穿戴整齊從樓上下來了。
平日里伍煒昱很少這個時間起床,冷幼微忍不住調侃他:「喲嚯,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咱們的大少爺竟然起得這麼早。」
「姐,你就笑吧,笑吧,越笑臉上的皺紋越多。」他一說,冷幼微立刻止住了笑,緊繃著一張臉,試圖把皺紋給抹平。
伍煒昱坐到冷幼微的對面,拿起一個饅頭往嘴裡塞,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說:「今天早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早點兒去做準備,我可不想在董事會那群老頭子的面前丟臉。」
「不錯,不錯,越來越長進了!」冷幼微讚賞的點點頭,給伍煒昱倒了杯黑豆豆漿:「你以後晚上盡量早點兒睡,早上早點兒起來,早餐不吃很容易得胃病,我可不想看著你喊胃疼。」
「我盡量吧。」伍煒昱滿不在乎的說:「我一般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俗稱早午餐。」
「那可不行,一天三頓飯,一頓也不能少。」看著伍煒昱,冷幼微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暫時不說,等莫擎蒼回來再從長計議。
伍煒昱說要送冷幼微去影樓,她也拒絕了,因為她擔心自己的嘴不牢,萬一在路上忍不住說出來,有什麼後果,她自己也不知道,還是不說為妙。
這個時候,只能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