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道她愛哭,他就越愛逗她哭,尤其看到她因為他說的話而難過,他心裡就是有一種快感。
小寵物可是非常在意他呢!她的反應讓他確認這點,令他非常愉快。
不曉得她會難過多久?狄狂慧非常的好奇。
她難過越久就表示她越喜歡他。他好想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雖然他很想摟摟被欺負的可憐小寵物,不過他還是得忍一忍,至少等到明天晚上再安慰她,給她鞭子之後的甜美糖果。
「沒有了。」她艱困的說。「我回房了。」
她無意識的下床穿好衣服,像一縷幽魂般飄出了狄狂慧的房間。
真糟糕。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害他有點於心不忍了。
狄狂慧在門口攔住她,低頭吻了她一下。
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吻她呢?
白荷幽幽怨怨的瞥了他一眼,邊哭邊回房。
他還是把安慰的時間改到明天下午吧。狄狂慧想著。
他承認他是個壞心眼的男人,喜歡藉由欺負來得到白荷的注意,喜歡由她的難過來確定她的心意。
他是很壞──誰叫老媽忘了生給他「坦率」這種東西!
【第六章】
嗚……他根本不喜歡她。
嗚……他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她的身體。
嗚……原來她在他心中什麼都不是。
白荷傷心的邊掉眼淚邊清掃著庭院里的落葉。
明明是枝繁葉茂的夏天,為什麼落葉還是這麼多?就像她不斷冒出的眼淚,怎麼掃都掃不完。
將成堆的落葉掃入畚箕中時,她發現裡頭摻了一隻動物的屍體。
白色的身體,有著長長的尾巴,是一隻已經「葛屁」的壁虎。
「你好可憐,死掉還這麼孤零零的。」還被她當垃圾掃了。
想她身處在這大宅院內,以為愛她的人其實愛的只是她的身體,她就跟這壁虎一樣都是孤零零的,沒人疼、沒人愛,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眼淚就情不自禁撲簌簌的猛掉。
她小心翼翼的將壁虎放在一片落葉上,在大樹旁挖了個小洞,將壁虎放了進去。
她雙掌合十,默默為牠祈禱,但願牠下輩子有人陪伴。
「你不掃地,蹲在這偷懶?」彭子婷站在她身後,語氣十分不善。
「我沒有偷懶。」白荷溫聲反駁。
「我明明就看到你在偷懶……」彭子婷漂亮的瞳眸倏地瞪大,「那是什麼?壁虎?死了還是活的?」天啊!她最怕這種地上爬的四隻腳小動物了!
「牠死掉了。」白荷將沙土輕柔的蓋在壁虎的身上。
「你在埋壁虎?你好噁心!連死掉的壁虎都敢抓!」
「壁虎是益蟲!」白荷輕而堅定的說。
「你……」彭子婷烏亮的眼瞳轉了轉,「你都用這種溫柔的神態勾引男人的?」
「你在說什麼?」白荷不解的抬頭。
「不是嗎?動不動就掉眼淚,還會埋小動物的屍體……不過現在這裡沒有男人,只有我這個女人,你就別演戲了。」
白荷眨了眨濃密的兩排羽扇,「彭小姐,我真的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真會演戲!彭子婷不屑的冷哼。
狂慧大概就是看她這樣溫柔可憐,所以才會跟她上床。不過就像哥說的,她不過是個女傭,狂慧當然不會看上她,只是白白送上來的女人,有哪個男人不要?
可即便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個下賤胚子,但她上了狂慧的床就是事實,她心裡就是一口氣難消。
彭子婷泄憤似的將一旁的石子踢入放屍體的小洞內,壁虎立刻被壓扁了。
白荷瞪大眼,迅速伸手入洞想拿出小石子,彭子婷鞋尖看準她的手,狠狠的踢了她一下。
白荷痛得握緊手,淚水在眼眶打轉。
「對不起啊,玩物,我不小心踢到你了。」
「你剛說什麼?」
「玩物!」彭子婷蹲在她身旁,用歹毒怨恨的目光瞪她。「我知道你是狂慧的玩物!」
白荷小臉立刻變得蒼白。
「你說什麼?」她不敢置信的再問。
「玩物!玩物玩物!」彭子婷重複了數次,「你還想再聽嗎?被人喊玩物這麼爽喔?」
「我不是玩物!」她顫聲抗議。
「你就是玩物!半夜爬上狂慧的床!」
「我不是!」白荷生氣的喊。
「你不是玩物是什麼?難不成你以為狂慧會娶你?哈!」彭子婷大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我呸!」
轉頭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彭子婷站起身的同時,硬推了白荷一把。
為什麼彭子婷會知道她跟狄狂慧的事,而且還用這麼難聽的字眼羞辱她?
被推坐在地上的白荷想到昨晚狄狂慧說過的話,全身不由自主的發抖。
「是誰……跟你說我們的事的?」
彭子婷停下腳步,看到白荷倍受打擊的臉龐,胸口有著報復的快感。
她當然不會說是她昨天半夜不小心偷聽到的。
「你想會有誰?哼!大家都知道你的醜事!」
是狂慧說的?是他告訴所有的人,她只是個玩物?
胸口突地一陣絞痛,心臟發出強烈的痛楚,白荷緊抓著胸口的衣服,幾乎喘不過氣來。
「白荷!」位在廚房門口的陳媽媽朝她的方向大喊,「快來準備午餐!我要去市場買日用品!」
白荷勉強打起精神,抹掉頰上的淚水,回頭應聲,「我馬上來。」
拿出洞口的石子,望著壁虎被壓扁的身體,珍珠般的淚水滴落,她徒勞無功的想讓牠的身子回復原樣。
沒救了。她想。就像她一樣,給了人、給了心,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白荷了。
沒救了。
默默將洞口以沙子填滿,白荷收拾了掃地工具來到廚房。
心再痛、再悲傷,她的工作仍是得好好做。
她木然著蒼白小臉,兩眼獃滯的望著砧板上的肉塊,一片一片緩慢的切下。
突然,她腰上一片溫熱,嚇了一跳的她霍然轉頭,是彭子彥。
「請問有什麼事嗎?」白荷挪動了一下身體,想避開他的碰觸。
「你在煮飯?」彭子彥的手跟著她的身體移動,牢牢的貼在她腰上。
「對……」白荷握住他的手腕,想將他的手移開。「請不要……」
彭子彥猛然車轉她的身體,背靠在流理台上,而他的身子就整個貼了上來。
「今晚來我的房間吧。」他在她耳旁呵著氣。
白荷大驚失色,「彭少爺,你……」
「我不比狂慧遜色喔!」斯文的俊臉一轉為猥褻。
「不……我不是……我不是那種女人……」她的聲音在發顫,小嘴失去了血色。
果然大家都知道他們的事!果然大家都是這麼想她……
想到他們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是怎麼談論她與狂慧、如何評論她這個人,白荷就快要崩潰。
「你不喜歡我溫柔的要求?」彭子彥指尖沿著白荷的臉頰勾勒,「還是喜歡我像狂慧一樣狂野的來?」
「不……」白荷的指尖碰觸到流理台上的菜刀,在彭子彥的手罩住她胸部時,她發狂的將菜刀自他手上用力劃下。
「啊!」彭子彥握著不斷冒血的手凄厲的哭叫。
見到彭子彥的手上沾滿了怵目驚心的紅色血液,白荷慌得連忙丟下菜刀。
「我……我……」
「你砍我!賤人!」彭子彥紅著眼大吼。
「發生了什麼事?」聽到叫喊的園丁陳先生沖入廚房。
當他看到屋內的景象時,整個人驚呆了。
「我不是故意的……」淚水滂沱而下,不知所措的白荷轉身衝出了廚房。
「賤人!死賤人!」彭子彥的吼聲在她身後如鬼魅般跟隨耳際。
不!我不是!我不是賤人!不是玩物!我不是!白荷捂著耳朵衝出了狄家。
臨時被從技擊館叫回來的狄狂慧看到廚房裡尚未清洗的斑斑血跡,再到彭子彥的房間探看手上纏著繃帶、一臉不爽的「受害者」。
「這是怎麼回事?」狄狂慧一臉凝重,「你說白荷拿刀子砍你?」
「對!」彭子彥憤恨點頭,「陳先生也看到了。」
「她為什麼砍你?」
「我怎麼知道!」彭子彥生氣大喊,「我看她臉色怪怪的,過去詢問,她就突然發狂了。」
「阿姨!」彭子婷害怕的抓著一旁邱瀅雙的手,「那個女傭好可怕,你一定要辭退她。」
「好、好。」邱瀅雙拍著彭子婷的手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