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這應該是暫時性的。」醫生說。「畢竟她後腦勺受到重傷,得給她一點時間恢復記憶。」

「有沒有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來?」狄狂慧急切的問。

「嗯……」醫生摸著下巴思索,「不能說不可能,畢竟大腦是很精密的構造……」

「我管你可不可能,她若把我忘記,我就要你的命!」兩手勒上了他的頸。

「好……我會盡量……」

「不可以只是盡量,一定要給我辦到!」

「是……一定會辦到……」醫生苦著臉說。

狄狂慧這才放過醫生。

「我跟你說我是誰。」狄狂慧站到白荷的面前說道:「你是我的女人,知道了沒?」

「什麼意思?」白荷問。

她本來就很笨,現在被小混混打傷後腦勺,一定更笨了。

狄狂慧難過的熱淚湧上眼眶。

靠!他今天怎麼這麼愛哭?他是吃多了白荷的口水,被傳染愛哭病了嗎?

他偷偷轉過頭去擦掉眼淚,不意卻與隔壁床的女病患四目相接。

這女人有病啊?幹嘛用一副想偷笑卻又痛苦憋著的表情看著他?

惡狠狠瞪了女病患一眼,他再轉過頭來對白荷說道:「就是……」

「他是你男朋友。」女病患插嘴。

「閉嘴,關你屁事!」

白荷目光閃了下,「是嗎?」

「對啦!」狄狂慧不耐的說:「我是你男朋友啦!」

「喔。」

她那什麼反應?好像不痛不癢似的!狄狂慧看了就有氣。

「你不是等她醒等很久嗎?怎麼態度看起來好像面對仇人?」女病患仍是一臉興味的問。

「我跟她就是這樣相處的,外人別管。」這女人很煩哩。

隔壁病床一直有人與狄狂慧對話,好奇的白荷艱困的轉過頭去,在瞧清女人面容時愣了愣。

「羅藍?」她詫異開口,「你怎麼會在這?你生病了嗎?」

「你記得我?」羅藍揚起嘴角,「可是卻不記得你男朋友?」

「她是你朋友?」狄狂慧詫異瞪大眼,「你記得她,不記得我?」

白荷閉嘴不語。

「你真的不記得我嗎?」要不是她重傷,他真想用力搖晃她的腦袋。

「看清楚我是誰!」狄狂慧下巴抵著病床,兩眼直視著她。

白荷露出痛苦的表情,將臉再轉過去另一邊。

狄狂慧立刻繞過病床,再度逼視她。

「看著我,聽到沒有!」

「不要……」她虛弱的喊。

「喂,你可不可以給她點喘息空間?」羅藍道。

「你懂什麼?」仍被記著的人哪能懂得被忘記的人的痛苦!

「不然我來問問她,你去買個飲料來給我喝。」

「不要!」他幹嘛幫她跑腿?

「我跟她交情不錯,是好朋友喔,說不定談一談,她就會記起你了。」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一直面無表情的羅藍突然表情開始有了變化,她雙眸微眯,隱隱露出危險的精光,抽動的后頰顯示她正用力咬著牙根。

不知為什麼,也許是天生的本能,狄狂慧知道最好給她機會與白荷談談,否則這女的很難說會做出什麼舉動。

再想到她剛才打他的一巴掌,其用力之猛,他現在還痛著哩。

要不是因為她的雞婆觀察「救」了白荷,要不這一巴掌之仇,他一定會討回來。

「我去買東西,五分鐘后回來。」五分鐘內沒搞定,就殺了她!

等狄狂慧走開,羅藍才慢條斯理的問白荷,「你沒忘了他吧?」

從她剛才被狄狂慧逼視時,那痛苦又悲慟的神情,羅藍已猜出大概。

誰會對一個陌生人露出這種表情?想必是有什麼原因讓她假裝失憶。

仍趴在床上的白荷轉過頭來,苦笑道:「你果然是班上最聰明的學員。」

羅藍笑了笑,「什麼原因?」

白荷輕嘆了口氣,說出了彭子彥侮辱她時說的話,與她到狄家幫忙后,與狄狂慧之間的種種。

「他對你只是玩玩的?」

「嗯,他自己也說過他只是要我的人。」

羅藍思忖了會,「可是我看不像啊。」她笑道:「你知道他剛才做了什麼蠢事嗎?」

羅藍將他不小心扯掉測量心跳貼片一事敘述給白荷聽。

「他耍烏龍還不夠好笑,最好笑的是他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跑出去找醫生。」

「他嚎啕大哭?」白荷驚愕。

狄狂慧怎麼想都不是會哭的人啊!他與她完全相反,眼淚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出現在他的字典上的。

「等等他進來,你仔細觀察他的眼睛,還紅紅腫腫的喔。」

他真的會因為她死掉而大哭嗎?白荷仍難以置信。

「我是覺得你何不當面跟他問清楚這事?我看他這人脾氣壞歸壞,也常口出惡言,更威脅醫生要殺他全家數次,但應該不會在背後將你說得那麼難聽。」

都哭成那樣了,只喜歡白荷的身體?誰相信!

「嗯。」白荷歛眉沉思。

「不過聽你剛才說的,他似乎很喜歡欺負你,這次就換你將他欺負回來。」

「要怎麼欺負回來?」她最不擅長這種事了。

「你已經在做了。」羅藍微微一笑,「繼續失憶下去羅。」

「喔。」她也沒把握自己能演多久。「對了,你為什麼住院?」

「身體有點不舒服,來做檢查。」

「還好吧?」

「小毛病,不用擔心。」

「那就好。」

手上抱著飲料,不理會護士警告,快步跑回來的狄狂慧氣喘吁吁的沖入病房。

「問得怎麼樣?」他問羅藍。

羅藍搖搖頭,「她真的把你忘記了。」

「怎麼會……」狄狂慧苦惱的抓著頭髮,「為什麼她記得你,卻不記得我?」

「因為我是她的好朋友啊。以前我們在同一個協會學習家事管理,我很照顧她。」

「你的意思是我對她不好,所以才會把我忘記?」狄狂慧濃眉微挑。

「不是不好吧?」羅藍搖搖頭,「恐怕你虐待過她吧!」

「我並沒有!」

「那她後腦勺的傷是怎麼來的?」

「因為……」

他想到那個時候如果他有注意白荷,而不是自己在那邊逞英雄,白荷就不會受到重傷。

「因為什麼?」

「都是我的錯。」他用不著對這女人懺悔。

將飲料拿給羅藍,狄狂慧走到白荷床前的椅子坐下。

白荷費力揚睫,果然看到他眼睛紅紅腫腫的,一看就知道剛哭過。

他臉帶愁容,一點都不似平常意氣風發的狄狂慧;他的雙肩垮下,一點都不像平常驕傲自滿的狄狂慧。

他看上去很落寞,有點憔悴……她受了傷,的確讓他很不好過。

「我想問你,為什麼跟彭子彥說,誰都可以跟我上床?」

一旁的羅藍哀嘆一聲。白荷就是心太軟,難怪一直被欺負。

狄狂慧跳起來,「我怎麼可能說誰都可以跟你上床?你是我的女人,哪個男人敢碰你,我殺了他全家!」

盛怒中的他忽然一愣,「你記得我?」

白荷垂下眼睫不敢說話。

「你為什麼要騙我?」害他難過得要死!

「她本來不記得,後來我跟她聊聊,她就記起來了。」羅藍為白荷解圍。

「那你剛才還騙我她把我忘光光了。」

「因為你欺負她,所以我為她討點公道。」

「我並沒有欺負她……」他頓了頓,「好啦,是有一點。」

「不管你有沒有欺負她,我好像曾聽到有個男人說,如果白荷明天就好起來,你就對她好一百倍。她還不到明天就醒了,那你是不是該對她好千倍?」

討厭的女人,記憶力這麼好乾嘛?狄狂慧不爽的撇嘴。

「你以後都會對我好嗎?」白荷驚喜的問。「不用千倍,只要對我好一倍就可以了。」

可以勒索的時候竟然不勒索,羅藍真懷疑白荷的腦子構造是不是上帝造物的時候,不小心做壞了。

見白荷驚喜的眼眶含淚,再想到他害她受了這麼多的苦,他不再嘴硬,而是用白荷頭一次聽聞,有些彆扭的溫柔語調道:「我以後會對你好。」

「真的?好棒!」欣喜的淚水立刻沾濕枕頭。

「而且,我還要說,」他還記得他的誓言,「我愛你,拜託你回來我身邊,別再拒絕我了!」

他不要再玩躲貓貓了,很煩耶!

「好……」她高興的哭個不停。

真是一對蠢情侶……一旁的羅藍也忍不住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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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惡質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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