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134 攤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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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到!」
「太后萬安。」韓惜默簡單施了一禮。
喬太后看了一眼韓惜默又瞧了瞧蘇越白,沒有應韓惜默的話,也沒有責問為何蘇越白沒有向她請安,徑直走到墨瑾年床邊,「皇上今日感覺如何?」
韓惜默看著高傲的喬太后,忽然明白為何宮中大事小情蘇越白從來不出現,在他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他不能露出破綻,但又不想在喬太後面前行禮跪拜,所以只好能避就避,沒想到這樣一來反而給大家造成了他淡然軟弱的假象。韓惜默冷笑,看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還好,有勞母后掛心了。」
喬太后給墨瑾年掖了掖被子,「讓母後過來,有什麼事嗎?」太后斜眼看了韓惜默和蘇越白一眼,「不是叮囑過你,身體不好,不要過於操勞國事嘛。」
韓惜默想,聽太后這語氣,著實不像是假的,但她對自己的兒子如此關心,對別人的兒子怎麼就如此冷血,難道那張龍椅真的如此重要?看到墨瑾年一生被囚禁在這四角天空之中,身邊圍繞的都是爾虞我詐,難道這就是一名母親的愛?
「回太後娘娘的話,近來皇上龍體欠安,不宜過度勞累。臣來,是想讓皇上退位的。」蘇越白忽然開口道。
韓惜默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咽到,這蘇太醫也太嚇人了,瞧這神態自若的模樣,聽那淡定的語氣,好似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你剛剛這話可是在逼宮啊!
「你說什麼?大膽!」喬太後站起身,怒目而視。
蘇越白唇角微挑,「太后怎麼如此勃然大怒?微臣不過是針對皇上目前的身體進行合理規勸,這是身為一名太醫的本分而已。」
「哼,靖安侯,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太子戰死,澗之名聲掃地,你以為你是寶犀公主的養子就可以繼承皇位了嗎?別忘了,我墨家人還沒死絕呢,怎麼輪也輪不到你個野種謀朝篡位。」
韓惜默冷了臉色,墨瑾年也神色不對,想要阻止太后已然來不及,沒想到蘇越白卻不動氣。
「吃被人嚼過的不香,微臣對那張坐過許多人的龍椅沒興趣,微臣比較感興趣的是自己搶過來的,沒有人用過的東西。不過太後有一句話還是說對了,墨家人沒有死絕,那麼不知道墨瑞年聽到這話會是什麼感受啊。」
韓惜默一怔,墨瑞年?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墨瑞年是當今聖上墨瑾年的哥哥,當年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兩名皇子,據說二人之間雖然有一張龍椅隔著,但卻兄弟情深也曾私下約定不管誰做了皇帝,另一人定當傾力相助,這話當年被墨昭聽到甚為欣慰,五子奪嫡的慘烈終於不會再次上演。但沒想到,沒過多久,墨瑞年的生母敏妃娘娘突然身染惡疾,墨瑞年衣不解帶伺候身旁,就連墨瑾年也幫著在殿外守過夜,但敏妃娘娘還是去了。墨瑞年十分傷心,居然在娘娘死後一病不起,墨瑾年看到哥哥病重,擔憂不已,前去照看,沒想到自己也染上了風寒。結果,墨瑾年挺了過來,墨瑞年卻和敏妃一樣就那麼去了。墨昭感念墨瑾年兄弟情深且確實能力出眾,立為太子,最終繼承了大統。
如果照蘇越白這麼說,當年墨瑞年之死,甚至敏妃之死都是喬太后一手造成的,那麼墨瑾年是否知道,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墨瑾年也被驚倒了,當年那件事情,其實開始他並不知曉,等到自己去照顧皇兄也染病回府養傷,喬太后和身邊的李嬤嬤說起,他才知道。當時愧疚盈滿心頭,可事情是自己母親所為,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皇兄死去。並暗暗發誓一定勵精圖治,讓金國國強民富,但沒想到這才十幾年光景,金國外有強敵壓境,內有藩王作亂,他也在這些年中變得多疑猜忌,學會權力制衡,甚至用在了自己兒子身上,這難道是報應?
「你說什麼?」喬太后一臉驚慌,這件事情不可能有人知道,當年她也是機緣巧合知道敏妃娘娘體質特殊,所以買通了她身邊的人在她的飲食中下了葯,而這種特殊體質也遺傳給了墨瑞年,所以他們患病後,無論服用什麼藥物都不會吸收,最後才不治而亡。被她買通的人早已滅口,這件事不會再有人知道,蘇越白是如何得知?
「看來越白一不小心說對了,不知道敏妃娘娘如果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兒子當年無辜被害,是何感想?」這件事情,蘇越白其實還真的不是十分了解,只不過是猜測而已,當年敏妃和墨瑞年之死不是沒有人懷疑過,當然喬太后和墨瑾年也是被懷疑對象,只不過,當時墨瑾年為了照顧兄長自己也染病不起,再加上沒有任何證據,只好不了了之。
蘇越白有一次南下江州恰巧是敏妃娘娘生前的娘家,才知道這裡的人喜食海味,常常會用一種牛蒿草祛腥味而且也可以暖胃,久而久之,牛蒿草的藥效就留在了身體里。這其實無大礙,但牛蒿草和一種叫綠桉的野花混合在一起會使治療風寒高熱的葯失去藥效,日子長了高燒不退,人自然就活不成了,而且還沒有任何痕迹。
「你和敏妃什麼關係?」
「微臣和敏妃娘娘沒有任何關係,當然也不會將太后當年所做之事公之於眾,只不過,」蘇越白的表情忽然變得有幾分陰冷,「想問問太后可曾記得有位女子,叫依米!」
喬太后的臉瞬間就白了,踉蹌兩步一下子攤在了墨瑾年的床上,「母后,您沒事吧?」
「蘇越白,朕命令你出去!」
韓惜默冷笑,這還沒開場呢,怎麼就能結束?
「來人,來人啊!」
「啟稟皇上,為了怕打擾皇上靜養,臣已經將周圍閑雜人等清散了,他們連日來為皇上盡心儘力十分辛苦,臣請他們去喝喝茶,吃點東西,休息休息。」韓惜默恭敬說道,臉上依舊帶著她溫婉的笑容。
墨瑾年臉色微變,沒想到他們竟然將整個勤政殿的人都抓了起來。
「皇上,看來您真的很孝順啊,知道那麼多事情,為了避免太后操心都沒告訴她老人家,您何不現在稟報一下,微臣蘇越白是誰?」蘇越白好似又恢復了當年調戲韓惜默時的語氣,但他眼神冰冷,眼中那一抹仇恨和嘲諷卻濃的化不開。
喬太后穩住心神,「看來你就是那個賤人的兒子,野種果然都很命大!」
韓惜默還沒看到蘇越白怎麼動的,他人就竄到了喬太後身邊,一手卡住她的脖子,將人直接拎的離了地面。
喬太后的臉漲成紅色,拚命想要抓住蘇越白的胳膊讓他放開,「蘇越白,你放開,你真想犯上作亂不成?」墨瑾年大聲喝道。
蘇越白冷笑,鬆開喬太后。韓惜默從袖口抽出一個手帕遞了過來,蘇越白挑眉,他們倆真是夠默契。蘇越白擦了擦手,看了手帕一眼,是一塊素白的方帕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宮女用的。」韓惜默說道。蘇越白點頭,隨手將手帕扔在地上。
「喬氏,墨瑾年,殺了你會髒了我的手的。你們不是想要這皇位嗎?不是想墨家江山萬年長存嗎?我要讓你們親眼看著金國如何覆滅,屍橫遍野。讓你們死在大宛軍隊的手中才更有意思,你們好好想想將來到了地下怎麼和敏妃,墨瑞年,還有你們墨家的列祖列宗和無數被你們害死的老百姓交代吧。我要讓整個金國為我母親陪葬!」
「依米是我殺的,和皇上沒有關係。她當年是苗疆聖女,如果讓苗疆知道他們的聖女和先皇有染,定引起兩方不合,為了金國,除掉她是必然的。」
「太後娘娘,如今你說的任何話都沒有意義,是一己私慾還是大公無私,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喬太后默不作聲,確實她是為了她自己,當年墨瑾年雖然不能大張旗鼓封依米為妃,但卻可以安排好她的出路,等他駕崩之後將依米安排出宮隱居避世。而當年依米懷孕怕是宮中不少人都知曉,墨昭如此寵愛依米,傳位給她的兒子一點也不為過,有墨城輔佐,縱使是幼主也無所謂。所以喬太後下了黑手。
「蘇越白,你究竟想怎麼樣?」
「還是皇上明白事理,兩個條件:一,太后祭天酬神,稟明罪過,**以謝天下;二:將皇位傳給三皇子墨潤之。」
「豈有此理!」墨瑾年大怒。
「喬太后,你覺得微臣這個建議怎麼樣?」
「如果我答應了,你會怎麼做?你以為你出去胡亂一說別人就會相信你是先皇兒子嗎?當年依米的事情少有人知,縱使知道也不在人世,你有什麼憑證?」
「太後娘娘,苗疆聖女有孕不被苗疆所容,那麼如果這個孩子能繼承金國大統,你認為他們是會除我而後快還是會支持我奪下皇位?我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人相信,你還不明白嗎?」
「就憑苗疆小小一隅?」
「太后,皇上,你們又知道現在這朝廷中有我蘇越白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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