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164 韓忌是誰
--
-->
164
雅安城府衙內,眾人都在,面面相覷,無語。
韓忌忍不住先開口,「侯爺、李將軍,剛剛之事可是早有謀划?」
李路看了看蘇越白,這種事情為何要讓他開口?他什麼也不知道啊,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不錯,之前侯爺吩咐過,不用按照正常打法,只要他和蕭然動手無暇顧及的時候就出手。」
「胡鬧。這成什麼樣子,傳出去讓人如何看待我金國?」韓忌不是古板,而是為將多年,鐵骨錚錚,更看重戰場上的實力。
「上了戰場,腦袋就拎在了手上,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傷亡取得勝利,其他的不重要。」蘇越白沉聲說道。雖然還是帶笑的臉,卻多了幾分冷凝。
此話一出,頓時氣氛有些尷尬,蘇越白和韓忌這兩人-大家都有些忌諱,誰也不敢輕易開口說些什麼。
韓熙默看了看周圍一圈大男人,心中默默嘆了口氣,真是的,都已經是這個結果了在這裡說這些有什麼意義?真不明白這些男人爭來爭去為的是什麼。最後還不是要她出來打圓場?
「韓將軍說的有理!但和大宛這場仗打了幾個月,勞民傷財,最受苦的還是百姓。而百姓要的東西往往也最簡單,風調雨順,安居樂業罷了。事已至此,我們還是想一想今後要如何做吧?朝廷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派出援軍,但如果僅憑現在的兵力想戰勝大宛頗為不易。」韓熙默頓了頓,「而且,蕭然上當一次,不會上當第二次。」
「韓大人說的是。今年旱情嚴重,雅安附近多地糧食欠收,災民數量與日俱增,長此以往,糧草定然供應不齊。而且戰事不斷,又遇天災,民心必動。」李路見韓熙默出來說話,心中默念阿彌陀佛,估計她開口了韓忌和蘇越白都不會再說什麼。他忽然間發現韓熙默身上有種力量,就是一種安心讓人聽她說話的能力,這種能力說著不起眼,但關鍵時刻卻無比好用,比如現在。
「祁大人,雅安城內情況如何?」韓熙默問。
「回大人,城內還好,保守估計,即使沒有任何援助,雅安目前也可維持全城百姓和大軍大概一個月的口糧。」
韓熙默點頭表示知曉,「還要麻煩大人著手安排,將所有糧草分幾個地點妥善安置。」
「大人是怕大宛打這些糧食的主意?」
「未雨綢繆而已,畢竟我們截了人家的,也要同樣做好挨打的準備啊。」
「是。」
深夜大家都散了,只有韓熙默,蘇越白和韓忌還在。蘇越白看著一臉嚴肅的韓忌忽然間笑了,倒了杯茶端到韓忌面前。「韓將軍,請用茶!」
韓忌冷哼,「你倒是長本事了啊!侯爺!」
「您說的哪的話,越白在您面前哪裡敢造次。這不是技不如人,為了保命嘛。您總要給我點面子,即使是實情我也不能當著大家的面兒承認不是?」
韓熙默挑眉,她一直奇怪韓忌為何會出面相助,以為蘇越白和當初對付邵維安一般用了什麼上不了檯面的方法,如今看蘇越白和韓忌說話,看來之前確實是她想多了。韓熙默陷入了深深的自省當中,看來蘇越白在她眼中一直是個陰險狡詐的人,辦事從來不光明正大,可是她為何會喜歡上這麼個人呢?難道這就是大家說的『志趣相投』?
「你少給我東拉西扯,你把我騙過來做什麼?」
「這麼大的事情,當然要您老過來坐鎮了,您看您一來他們就撤退了。」蘇越白笑的溫和又美好,不了解的人還真會被他騙了。
「我看沒我在你也贏的很容易嘛?」韓忌可不是好糊弄的。偏頭看了看一直在旁邊看戲沒出聲的韓熙默,「韓丫頭,你和他什麼關係?」
韓熙默一愣,這怎麼話題一下子就轉到她這邊了?輪到蘇越白在一旁一臉戲謔地看熱鬧了。
「侯爺曾經到王府幫惜默瞧過病。」韓熙默四兩撥千斤,她覺得韓忌一定看出不對來了,而蘇越白就在旁邊看著等她承認。他和韓忌究竟是什麼關係?
「哦?」韓忌看著韓惜默,「丫頭,你可知道他是誰?」
韓惜默頷首,「我想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那你可知道你又是何身份?」
韓惜默神色一凜,「將軍提點的是。惜默記下了!」
韓忌滿意地點點頭,「王爺對我有恩,世風是我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丫頭,我希望你可以過的好,至少比我們都好。但你要明白你首次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麼,該如何去做。」
「是。」韓惜默乖巧應承,對韓忌又多了一分敬重。
韓忌走後,韓惜默面色一變,冷著臉看著蘇越白。「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蘇越白微愣,而後誇張地做恍然大悟狀,給韓惜默行禮,「為夫謝娘子剛剛仗義執言,為為夫說情。」
韓惜默挑眉,沒什麼表情,等著蘇越白的下一句。蘇越白見韓惜默不買賬,換上了另外一幅樣子,溫和有禮,「謝大人對在下的信任,在下亦幸不辱命,雖不甚光彩,但正如大人所言結果是好的。」
韓惜默站起身,她不想聽蘇越白在這裡廢話了。她一直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要完全攤開來了解彼此的一切,她也並不介意蘇越白不是事事都向她報備,也知道蘇越白也並非不願意告訴她,但此刻卻很討厭他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韓忌定是明白了二人的關係,但也提點了他們的身份,想要在一起,他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而且蘇越白的殺母之仇,她對外公的承諾和內廷女官的職責,都等著雅安這裡的結果去畫上一個句號。
蘇越白見韓惜默是惱了,察覺自己有些過頭,慌忙拽住韓惜默的手腕。「惜默!」
「放開。」
「生氣了?」
「我們早就有言在先,你若不想說我不強求。」韓惜默說道,掙脫開蘇越白的手,「但是越白,你明明是想告訴我的,現在這般又是為何?」
蘇越白笑了笑,「是我不好,不逗你了。只不過有些不太好說。」
「什麼意思?」
蘇越白嘆了口氣,「當年娘親機緣巧合認識了韓將軍,韓將軍卻不識得娘親的身份。娘親耍詐和將軍打賭,賭輸了就認韓忌當叔叔,聽憑差遣。當年韓將軍一時失察便應下了,結果可想而知,娘親故意輸掉賭局,看起來是吃了大虧。」
「但事實上卻是認了寶犀公主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侄女』,任命的給她收拾殘局?」韓惜默介面道,對韓忌瞬間產生了同情,這聽起來就像是蘇笑笑的翻版,或者說蘇笑笑雖然沒有在墨宛晚身邊長大卻絲毫沒有影響二人的相似之處。韓惜默霍地反應過來,「這麼說,你要叫韓將軍,『爺爺』嗎?」這件事太詭異驚悚了。雖然韓忌和墨城年齡相仿,但卻一樣沒有絲毫老態,當年自己年幼喚了一聲韓爺爺不覺得怎樣,如果現在換成蘇越白這麼叫,她一定接受不了,反差太大了。
蘇越白笑,頗有些無奈,讓他喚這樣一個精神矍鑠還能上陣殺敵的威武將軍『爺爺』,總感覺有些怪異,「你可以忽略那個稱呼嗎?」
韓惜默大笑,「抱歉,剛剛我錯怪你了。這個,是有點,難以想象。」韓惜默頓了頓,「越白,我忽然有些想見見寶犀公主了!」
蘇越白瞪她。
「最近過的太緊繃了,難得遇到這樣的事情。就和我剛剛知道笑笑有孕時候一樣,難以想象又覺得情理之中。她們不愧是母女。」韓惜默笑著說道。
倆人閑聊兩句,韓惜默忽然問道,「寧王應該已經和趙曠軒一樣了吧?」
「**不離十。對於金國來說,寧王是叛臣,對於蕭然來說,二人的關係破裂,他自然不會留一個已經沒有用處的人在他身邊。」
「寧王投誠應該不是真的,是受了宮裡那位指使。既明著要你我二人的性命,又暗地裡找機會對大宛下手。」
蘇越白溫柔的眼神里精光一閃而過,「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不管寧王做成了哪一件,對上面都是百利無一害,只不過卻將這位忠肝義膽的王爺推上了永不得翻身的境地,怕是這個罵名要永世背負了。」不過蘇越白對寧王沒什麼感情,他的名聲是好還是壞他也不關心,但卻對他的膽識有幾分欣賞。
「你能確定這是皇上還是太後下的命令嗎?」韓惜默問,她也著實沒想到寧王竟然對皇室如此衷心,金國三位異姓王爺,除了趙曠軒『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外,另外兩位這麼多年來一直忠心不二,實屬難得。
「宮裡最近太過風平浪靜,我要找時機回去一趟。」蘇越白沉聲說道,對於他來說不管是墨瑾年還是喬太后誰要置他於死地都沒什麼區別,他本想等雅安這裡一切都了結了再回去算賬的,既然有人迫不及待,就別怪他不客氣。
「喬太后一生最看重她的身份地位和那份獨一無二的榮耀。如果能有個名正言順的借口讓她自食惡果就更好了。」韓惜默冷聲說道。
只不過蘇越白和韓惜默都沒想到,這個『借口』會來的如此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