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04 王府失竊
--
-->
004
無言面對韓惜默哭喪了臉,「小姐,你太不厚道。明明覺得我做的好卻拐著彎兒損我。這樣我會傷心的。」
「別在這兒膈應我了,大晚上怪冷的。」輪到韓惜默起雞皮疙瘩了。「那鴛鴦鐲還在溪月那收著?」
「是,大概是墨雪顏怕要回來招惹事端。」
「攪合進來了,哪有這樣就想全身而退的道理。進了這王府大門就沒有乾淨的了。鐲子不想要了我就成全她。」此時的韓惜默沒有狡黠,沒有柔和,一臉冷凝與不屑。
「小姐想如何做?王妃在晚膳的時候就回府了。」
「她當然要回府了,她老人家要是不回府這案子不是少了主審嘛!」
「離香受刑應該是王妃授意吧,否則嬤嬤們不會這麼快就動手而且下手那麼重。」
「這是自然,即使不是她授意也是她默許的。王府嬤嬤都是當年宮中老人,沒有王妃命令是不會隨便動私刑的。這鴛鴦鐲是多年前苗疆進貢的貢品,聖祖爺賞給祖父的。質地溫潤,通體晶瑩。這樣的東西不見了,作為王府的女主人無論怎樣處置都是有道理的。」韓惜默看了一眼無言,「即使沒有任何證據。」
「更何況離香這種『人贓並獲』的。」無言挑眉,介面說道。
「最近帝都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韓惜默忽然轉換了話題。
「除了皇帝身體欠安外,看起來倒是風平浪靜。」
「風平浪靜?太安靜了生活就沒有樂趣了,不是嗎,無言?」韓惜默戲謔地問道。
「小姐也這麼想?」無言興奮了。
「口水流出來了!」
無言的表情瞬間無比的哀怨。
第二天清晨,弘親王府今天似乎有種默契所有人都起的很早,甚至讓人覺得前一晚是個不眠之夜。
暗房的審訊室內弘親王妃端坐正中,旁邊坐著家裡的幾位小姐,包括林婉晴,堂下跪著離香、溪月、柳翠。很顯然離香之前受過刑,衣衫凌亂,身上血跡斑斑,臉色十分蒼白但神志還算清醒。
王妃雖然年紀不輕,但保養極好,舉止端莊,雍容華貴,一身黃-色上等絲綢做成的羅裙讓整個人看起來威嚴大氣,頗有當家主母風範。
「婉晴」威嚴而又寡淡的聲音。
「外祖母」林婉晴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
「府里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祖母,這種事情還要怎麼查啊,都已經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就是韓惜默屋裡的離香拾了姐姐的玉鐲不還,拾了主子的東西據為己有就是偷竊。」林婉晴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墨雪凝就迫不及待的介面了。
「雪凝,我在問你表姐話。」王妃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有著不贊同但卻聽不出絲毫責備。而後眼光掠過林婉晴。林婉晴在一旁欲語還休大家閨秀地笑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王妃瞭然,「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王府顏面何存!」
「離香,還不快從實招來,鴛鴦鐲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離香不卑不亢地抬起頭看著王妃,「稟王妃,離香從未拾過鴛鴦鐲,更不知道玉鐲現在何處。」
「你說沒有就沒有了,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來人啊,讓不懂規矩的下人知道知道王府的規矩。」墨雪凝迫不及待地發號施令。
兩位身材壯實的嬤嬤走上前來,手上拿著拇指粗的蛇皮鞭。
「住手!」嬤嬤手上的皮鞭還未落下卻因屋外一聲嬌喝而硬生生停下。韓惜默帶著離思走進審訊室。
嬤嬤們抬頭無聲詢問王妃,王妃端起茶杯輕呷,連眼光都沒賞賜一個已是默許之態。
嬤嬤們收到指示手起鞭落。一道白色的身影撲在離香的身上。鞭子落下,血染羅緞,韓惜默的白色衣裙瞬間一片血紅。
「小姐!」離思驚呼。離香只感到有人撲倒自己身上,隨著鞭落身子顫動。抬頭眼中布驚疑。
在堂上的人也都怔住了,嬤嬤們也不得不停手,雖然這位表小姐在弘親王府地位尷尬,但卻是弘親王的掌中寶。
韓惜默忍著背上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直了身子,「外祖母,惜默未經通傳擅自闖入,失禮了。」
「這樣莽莽撞撞地進來有何要事?」王妃依舊是那種淡淡的語氣。
「回外祖母的話,惜默為鴛鴦鐲而來。」
「韓惜默,你這是要認罪了嗎?快把鴛鴦鐲交出來。」墨雪凝喊道。
「雪凝表妹莫急,我為鴛鴦鐲而來但並未說鐲子就在我身上。」
「惜默妹妹這是何意?」林婉晴適時出聲。
韓惜默看了林婉晴一眼,「前日,姐妹幾個浩浩蕩蕩來到芙園,從離香屋子裡搜出了一條帕子,就咬定她拾了雪顏表姐的鐲子不還。而且似乎意指這鴛鴦鐲丟失與我芙園脫不了干係。惜默今日前來只想問問,如果從柳翠姑娘和溪月姑娘的屋子再搜出些什麼此事當如何論處呢?」韓惜默知道今日她一旦插手這個事情就代表她不會再以以往唯唯諾諾的形象示人,日後如果墨雪凝她們再想找她的麻煩這位王妃自會替她衡量好事情的輕重,她也免去了和她們打交道的時間。
「韓惜默,你什麼意思?那日嬤嬤們已經查過了,你還要搜什麼?」墨雪凝聽了她的話最先沉不住氣了。
韓惜默沒有回墨雪凝的話,抬頭看著王妃,「外祖母,這種事情出在王府總歸是不好看的,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那麼就總要查個水落石出才好,如果草草了事外人知道了會說弘親王府徇私包庇,有礙王府聲譽,您說對嗎?」
王妃的目光始終都沒有落到韓惜默身上,「不管事情是否發生在王府,查清始末是自然的。你這樣莽撞地闖進來究竟為何?」
「惜默前來想請外祖母幫忙查清事情始末,不僅是離香,同時也還柳翠和溪月姑娘一個清白。如不查清以後幾位姑娘在王府如何自處?不知外祖母可否應允,再次詳查幾位姑娘卧房以及主院花園?」
秦王妃品了品茶,靜默片刻,「鍾染,派人下去仔細看看。」
「是」王妃身側的嬤嬤點頭領命。
審訊室內各人都揣著自己的心思,屋內一時靜的驚人。
韓惜默忽然笑了笑,打破沉寂,「惜默看柳翠姑娘身上的荷包綉工精湛著實漂亮,想當著祖母的面討來看看。」
室內所有的人都詫異了,王妃探究的眼光落在韓惜默身上,這是韓惜默到審訊室后王妃第一次把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或者說這是幾年來她為數不多的正眼看韓惜默。少女白衣墨發,因受著傷臉色蒼白卻絲毫未損她的美麗。嘴角含笑,氣質出塵,雖立於堂下卻未減半分氣度。
「韓惜默,你這是要幹什麼?祖母在此,豈容得你這般放肆。」墨雪凝不幹了。
「雪凝表妹怎這樣性急,又不是什麼大事,看個荷包也無傷大雅,妹妹連我房裡的人都拿來了,怎這般小氣連個荷包都不肯外借。看來還是雪顏表姐大方鴛鴦鐲都可隨意借人賞玩。表姐說是嗎?」韓惜默突然轉了話鋒直指墨雪顏。
王妃看著堂下發生的一切一言不發,眼光事兒掠過韓惜默,帶著審視,帶著鄙夷,甚至帶著一抹懷念。
「離思,去借來看看,要小心,好借好還。」
「是」
離思走到柳翠身邊,「柳翠姐姐見諒,我家小姐喜歡這荷包上的綉樣,想借來看看,姐姐跪著不方便,妹妹代勞解下,姐姐放心,看過後定當完璧歸趙。」說著也不等柳翠反應,直接拽過荷包。荷包落在離思手中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一隻玉鐲從柳翠懷中掉落。
「鴛鴦鐲!」溪月離著最近,不禁大喊出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隻玉鐲上,韓惜默上前想要拾起,墨雪凝快她一步,將鐲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雪凝表妹這是何意?」
「這,這自然是,祖母在此,當然要交祖母先過目。」
「一隻普通的鐲子而已,像是柳翠姑娘的首飾吧,這種物件王府多了,為何要讓外祖母過目啊?難道雪凝表妹一眼就看出了這鐲子與眾不同?還是妹妹什麼時候賞給柳翠姑娘的?」韓惜默臉上帶著無比明媚的笑,一個個問題砸向墨雪凝。
墨雪凝急了,誰都看出來了這就是鴛鴦鐲,怎麼會在柳翠身上?鐲子在她手中彷彿燙著了她一般,火辣辣地熱起來。
「喲,我瞅著也有些眼熟了,像是。。。」韓惜默慢慢扭過頭,看著墨雪顏「倒像是雪顏表姐的丟的鴛鴦鐲。」
「你胡說,這中便宜貨怎麼可能是鴛鴦鐲?」墨雪凝辯解。
秦王妃看了一眼墨雪凝,「雪凝,把鐲子放下,堂堂王府郡主怎麼也沒規矩了起來。」
「凝妹妹真是小孩子脾氣,什麼都好奇,平日里這些東西見多了,倒好奇起別人的了。」林婉晴適時出聲。意指柳翠身上掉的鐲子就是她自己的和墨雪凝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是不值錢的便宜貨。
「外祖母和婉晴表姐說的是,這麼看著不真切,可能只是相像而已。鴛鴦鐲為苗疆貢品,質地溫潤,通體晶瑩,這個鐲子想必是有些瑕疵吧。雪凝表妹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就清楚了,這麼個物件配不起妹妹的身份的。還是說,妹妹認得柳翠姑娘身上這個就是鴛鴦鐲?」
「你胡說,這種贗品怎麼可能是鴛鴦鐲?這是,這是。。」墨雪凝拿著晶瑩剔透的鴛鴦鐲不知如何是好,這種玉中極品,剛剛落地都沒有造成任何划痕,如何造的了假?忽地想起剛剛韓惜默說的『瑕疵』,她又冷靜了下來。看向韓惜默,充滿挑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