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08 太醫來訪
--
-->
008
韓惜默的臉都黑了,雖然對於皇家這種輩分常有,但讓她叫那個風︶騷又無恥的男人『舅舅』,怎麼就這麼膈應呢。
她斜睨這無言,「蘇越白年齡幾何?」
無言「。。。。。。」
「有何喜好?身世如何?」
無言「。。。。。。」
「靖安侯和寶犀公主現在何處?」
無言「。。。。。。」
「一問幾不知,還不去查?」
無言看了韓惜默一眼,滿臉都是哀怨,嗖的一下走了。這個蘇越白對小姐影響不小啊,要好好查清楚,然後回去講給小語聽,無言美滋滋地辦差去了!
原來寶犀公主的兒子就是蘇越白!她對這位公主還是略有耳聞的。墨宛晚是聖祖和外公的親妹妹,據說當年德妃生她的時候難產,身子留下病根,公主還沒滿月人就去了。皇上老來得女本就很寵墨宛晚,她的名字一是惋惜德妃,二是指這個女兒來的晚,得來不易。德妃深知皇宮生活險惡,當時政局動蕩不安,臨死前將女兒交給兩個兒子,一定要將妹妹平安撫養長大,讓她如意快樂!墨昭和墨城對這個小了快二十歲的妹妹疼愛有加,予取予求!
這位公主允文允武,機靈古怪,不愛在宮裡呆著。民間傳說,公主在一次遊歷中認識了蘇茗鶴,恰巧解了當年的疫病危機。蘇茗鶴的醫術出神入化,但沒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如何,來自哪裡。當時墨昭已經登基,拗不過墨宛晚只好賜婚!韓惜默也就知道這麼多,而且大多是民間傳說的。
這夫妻倆的一生都很傳奇亦很神秘,那麼,蘇越白,你又究竟是誰?
韓惜默的精神不是很好,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還不如等無言的結果,後背又有些疼了,等下離思回來得上藥了。韓惜默迷迷糊糊地想著這些靠在床邊又有些想睡。
離思回來見韓惜默睡了,本想退出去,韓惜默聽見聲音,「回來了?離香怎麼樣了?」
「好著呢,在床上躺著就嚷嚷著要吃肉了,說是吃什麼補什麼!」
韓惜默也笑了,離香真是抗打擊。「把蘇越白留下的葯給離香擦上,女孩子身上別留下什麼痕迹!」
「蘇越白?」離思詫異。難道是?
「昨日的太醫!」
「哦,他就是蘇越白啊?」
「你認識?」韓惜默糾結了,怎麼她身邊的人都知道蘇越白,只有她不知道?
「不認識!不過他有個妹妹,在聖都可是頗負盛名!」
「什麼意思?」
「小姐不知道,蘇越白的妹妹閨名蘇笑笑,這位小姐年芳14,據說不言不語的時候是個標準的小美人,可是只要她一有動作必定全城轟動!」離思想到這個小姑娘不禁笑出了聲,聖都怕是除了小姐外沒有人不知道她了。
「怎麼說?」韓惜默納悶,蘇越白那麼奸詐陰沉的人妹妹會是什麼樣的?
「小姐還記得去年德悅樓舉辦了一場美食節嗎?最後還有一場比賽,優勝就是她。
韓惜默唇角一抽,弱弱地問「那個吃了十碗面的姑娘?」要不要這麼驚悚!
離思含笑點頭!
「當時離香回來說我都沒在意,原來背景這麼硬!」韓惜默喃喃自語,「這姑娘胃口真好!」
「那是自然,這蘇笑笑與其說是靖安侯和寶犀公主的掌上明珠還不如說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皇上親封的凝心郡主啊!據說在宮裡橫著走都無人敢攔的主,寧安公主那麼刁蠻都不怎麼敢惹她!」
「看來是個開朗的姑娘,怎麼和蘇越白這麼不像呢,這妹妹真是他帶大的?」韓惜默奇怪了,這兩個人怎麼感覺這麼違和呢。
「還有啊,去年中秋,街上到處都是花燈,『怡香院』為了和「驚鴻館」打擂台,想借著這個機會重整旗鼓,要公開拍賣一位姑娘的首夜。而且別出心裁,不光憑銀子,要先打贏了擂台才能競爭。台下的公子少爺爭的你死我活的,結果,繡球居然被一身男裝的郡主奪了去。」
「如此說來這蘇笑笑倒是個不拘世俗的人,這倒是有點蘇越白的影子了。」
「小姐,你呀別總想這些了,快好些養病吧,你沒看到昨天無言來看你的時候的表情,凍死我了。我都怕他血洗弘親王府,然後回來撲上去咬死你。」離思笑著打趣,拿過葯給韓惜默上藥。
韓惜默冷哼,心裡卻暖暖的。葯很清涼,少了昨夜剛上的時候的灼熱,舒服很多。韓惜默覺得蘇越白的葯比他的人好太多。
韓惜默上過葯,吃了點東西,側著身子在暖塌上看棋譜。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離思來看過一次,韓惜默側卧在暖榻上睡著了。韓惜默平時淺眠,可能是身上有傷又病著的原因,這兩天很嗜睡。離思不忍打擾,給她蓋好被子就退了出去。
韓惜默睡的很舒服也很沉,好似很久都沒睡過這麼好的覺了,看來病了也有病了的好。迷迷糊糊間韓惜默覺得有人在看自己,開始以為是離思,但那目光太過執著,韓惜默忽地驚醒。迷茫片刻,眼神瞬間清明。
「太醫看來頗喜歡半夜爬窗!」
蘇越白一席白衣,依著閣樓上的欄杆,窗外月光皎潔,輕輕地撒在他的身上放佛籠罩了一層薄紗,讓他整個人放佛從月中走來,帶著三分慵懶,三分縹緲和三分傲氣。
「來看看我的病人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韓惜默微微坐起身子,不小心扯動傷口,可面上並未顯現出來。「如你所見,太醫醫術高明,小女已無大礙。」
「那就好,我還擔心自己醫術淺薄,誤了小姐的病。」
「太醫哪裡話,堂堂太醫院太醫豈會浪得虛名。不過,我不知道的是,太醫對每位病人都深夜回訪的嗎?」
蘇越白笑了笑,借著月光打量韓惜默,女子墨發灑在背後,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但一雙眼睛明亮有神,在這樣的暗夜中溢出奪目的光彩。正直直地看著他,淡定從容甚至帶著幾分挑釁和審判。
「人食五穀雜糧,身體不適時而有之,醫者父母心,豈能因為天色已晚就忽略職責呢?」蘇越白淡定地回答,力證自己身為醫者的職責。
「太醫已經看過了,想必太醫要趁著時辰還早去看看其他病人,小女就不多打擾了。」韓惜默看看窗外,月過中天,這是僅僅天色已晚?虧他說的這麼自然,她都不好意思聽。人的臉皮果然是分級別的,蘇越白顯然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來還得修鍊!
蘇越白看著韓惜默下意識的動作就知她心裡所想,不禁撲哧一聲樂出了聲。
韓惜默暗惱,她失態了,主要是從未遇見過蘇越白這樣的人物。說他輕浮,人家並無過分之舉;說他粗鄙,人家氣質高貴,談吐不俗;說他無能,那一身醫術想來並非浪得虛名徒有其表。加上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其實蘇越白是惹不起人討厭的。但是,他的笑好像敷在臉上的一層膜;他的眼睛太過深邃,雖然美麗但讓人不知深邃之後是什麼;他的背景太過神秘,越是神秘的人和事越是危險。如果是以往,她早就把一切弄清楚了,但是這次,她讓無言去查僅僅是為了知己知彼,少了以往探究的衝動。
「小姐說的是,既然小姐無礙,那在下就告辭了,小姐多多保重!」
這麼快就走了?這倒是出乎韓惜默的意料,在她的印象中,蘇越白雖然看著儒雅實則很有無賴的潛質。剛想到這兒,蘇越白忽地向她走過來,「太醫還有事吩咐?」
「小姐真是懂我的心思。」蘇越白戲謔到,彷彿很是欣慰的樣子。
鬼才懂你的心思,韓惜默腹誹。
蘇越白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交到韓惜默的手中。「小姐身體底子不好,早年應受過極重損傷,雖然現在表象並不明顯,但長此以往對健康不利。這葯是在下調製的,早晚各一粒,溫水送服。」
韓惜默看著手中的瓷瓶,觸手溫潤,打開瓶子淡淡的馨香飄過。她感覺有趣,這是他第二次贈葯了,他們這算是什麼?她搖了搖瓷瓶,笑了笑「這次太醫又想要索些什麼做交換?」
「小姐如此聰慧,難道會不知嗎?」
「那太醫如此睿智,難道會不知道答案嗎?既已知曉又何須多問?」
蘇越白貼在韓惜默耳側,「我想聽你親口說!」
韓惜默略一詫異,揚起嘴角,如花笑靨瞬間綻放。蘇越白一瞬失神,沒想到有人病成這樣也這麼美。韓惜默伸出手,看向蘇越白,蘇越白眼光深邃,不知是韓惜默的錯覺還是月光太迷人,她第一次覺得這深邃的眼光有了些溫度。
蘇越白抓住韓惜默的手將她扶了起來,兩人面對面站著,四目相對,嘴角都噙著相似的笑。
韓惜默微微踮起腳尖,亦貼在蘇越白耳邊輕輕說道,「我不想告訴你!」說罷風輕雲淡地拍了拍蘇越白的胸口,笑的無比燦爛。
蘇越白聞言,笑的無比縱容。「那就誠如小姐所願,在下靜候小姐如願告知的一天!」
「太醫,還有好些病人等著您懸壺濟世呢。小女就不久留您了!」韓惜默轉身,想回床上休息。
忽然身子一輕,韓惜默被蘇越白抱在懷裡,轉身輕輕放到床上。「少走動,多休息;注意飲食清淡。希望下次見到小姐面色紅潤。」
韓惜默還未來得及答話,蘇越白身影一閃,從閣樓翻身而下,消失在夜色中。韓惜默其實是有些詫異的,她雖未認識蘇越白,但從無言和離思側面的話來看,他是個低調的人。但在她面前他似乎無意掩飾自己的本性,連武功也是。
韓惜默開始有些期待無言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