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WWw.季鳶疑惑的看著他笑.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你笑什麼.我很搞笑嗎.」
楚湘逸即心痛又心生歡喜.他扶拍著她的頭「我好想一直陪著你」.
季鳶撇撇嘴.重新趴在他胸膛上.不知道是不是太溫暖了.四年來她第一次有了睡意.慢慢傳出的鼾聲.讓楚湘逸頓了頓.像這樣趴著怎麼能睡得好覺.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扶正躺下.
轉目望了望窗外.天空一片漆黑.他確實醒得有些早了.寢宮安靜無聲.他逐漸感覺到了困意.合身躺下.再睡一覺.
天剛明.寢宮的大門被人魯莽的撞開.那聲巨響驚醒了龍床上熟睡的兩人.門外.一個太監慌裡慌張的跑進來.跪拜在地上.比女人還尖細的聲音結結巴巴道:「皇皇皇皇上.公公公公主殿.又又又死了兩兩兩名宮女」.
「什麼.」楚湘逸怒道:「皇宮禁衛都幹什麼吃的.朕養他們來做什麼.」
「皇上.奴才不知」太監嚇得渾身發抖.
「滾.」楚湘逸冷沉著聲音道.
那太監連滾帶爬的跑出寢宮.季鳶翻身下床.三兩下穿好了衣服.仍然在龍床上的楚湘逸疑惑的發問:「鳶兒.你要去哪兒.」
「公主殿.看看那些死屍」.
「不行」他怎麼能讓鳶兒去碰那些屍體.「公主殿陰氣重.你別去了」.
季鳶坐在床沿.抿唇望著他好久.啟唇道:「皇上也相信世上有鬼.」
「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世界之大.很多事情都是說不定的.鳶兒.我不想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楚湘逸將她的手緊緊的包裹在掌中.放在心口的位置.
「好.我聽你的.不去那便不去吧.」季鳶柔柔一笑.抽回了手「皇上.你該上早朝了」.
見她站起身.楚湘逸長臂一伸圈住了她的腰.低喃道:「今天不去了.在宮裡陪你」.
「莫為女色誤朝政」季鳶淡淡吐出.掰開了他的手.回頭看著他「聖明之主.當時時刻刻為百姓著想.如今又有不軌之人擾亂皇宮.企圖令皇城大亂.你要做的.便是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好.就你會說」楚湘逸下床.展開雙臂.讓季鳶為他穿衣.
一身龍袍盡展威武.楚湘逸攜著季鳶的手出了寢宮.可上早朝.自古以來沒有哪位帝王攜后妃上殿的.那麼做只會惹來文武百官的不滿.季鳶陪同楚湘逸走到和徳殿店門外.便按原來折回去.
「皇上駕到.升朝.跪拜」.
大殿之中整齊的排列著大小官員頓時齊刷刷跪了一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中的聲音傳出.走出不到幾十米的季鳶聽得真真切切.不由的嘴角上揚.那笑那般的陰冷.她抬頭仰望蒼藍的天際.她從天空中看到了自己一統天下.站在至高點俯瞰天下的強勝一幕.可為何.她還從中看到了孤寂和無盡悲涼.
沒關係.她只需要權利.只需要所有人向她下跪.特別是自尊高貴的楚氏皇族.
季鳶踱著蓮步離開步入了後宮.
留鳶宮內.季鳶好整以暇的左手和右手下棋.「不知」宮牆上蹲著一道身影.那身影見季鳶遲遲未發現他.兀自跳了下來.
一雙黑靴子出現在季鳶面前時.她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楚江彥.」
「我蹲了這麼久.你怎麼從未發現過我.」他並未刻意隱藏氣息.甚至還刻意讓她發現.可她始終沒有動靜兒.
季鳶蒼涼勾起唇角「我全身武功都廢了.沒了內力.怎麼能夠感覺到你在.」
楚湘逸望著她眼底的背上.想起了四年前她鎖骨背荊刺鐵鏈穿過全身是血的樣子.那個時候.她曾經頑強過的生命變得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那麼卑微的求楚湘逸說「愛她」.
若當初楚湘逸說了..真心愛過.她會不會保存這麼點微不足道的信念呆在皇城.活下來.
「為什麼還是他.」
「那為什麼還是我.」四年時間.她回來.他仍然想和她有所牽連.他的真心她懂.可她不愛他.亦是不需要這最虛假的男女之情.
楚姜堰自嘲的笑起來「早知道我會這般喜愛你.我應該好好珍惜你才是」.
「你不是預言家.怎麼會『早知道』.」季鳶兩指捻起白子落於棋盤之上.
楚江彥看她左手和右手下棋.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和自己下棋.怕是下個千百回合也是不相上下」.
季鳶捻起黑子落於棋盤上.子落棋盤的響聲過後.她緩緩道:「那就斗下去.總有一方會贏.總有一方……會一敗塗地」.
「地」字落口.她的眼底飛速的閃過一絲陰冷和狠毒.
這話別有深意.
楚江彥撩撩衣袍坐到她對面.捻起黑子與她對弈.「其實.你若不想呆在宮裡.本王可以帶你走.遠走高飛.海角天涯」.
「王爺說什麼笑話呢.本宮乃一朝之後.走.能走到哪裡去.」
「你還愛他.你還放不下他.是嗎.」
季鳶的動作頓住.抬眼盯著楚江彥.眼神可怕得陌生.她揚手一揮.棋盤被整個翻了起來.摔在地上碎成了兩半.黑子白棋散落一地.季鳶冷如寒冰的聲音道:「胡言亂語」.
楚江彥沒想到自己的話會擊起她這麼大的反應.這不就表面她不愛他嗎.既然不愛.她一個弱女子呆在他身邊.當真只是為了榮華富貴.
「皇上下令.無詔不得入宮.你悄悄潛進後宮.不是明目張胆的勾引嗎.」
「你想揭發本王.」
季鳶的雙眸眯了起來.冷冷一笑.「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不得不犧牲一下現有的人.而你不巧的成為了這塊墊腳石.我唯一能說的只有.對不起」.
說完她聲高了幾度叫道:「來人.五王爺楚江彥潛進後宮.圖謀不軌.去稟告皇上」.
「你.不識好歹」楚江彥拂袖.一躍跳上宮牆.
他擔心她做什麼.他自討苦吃.自討沒趣.自作多情做什麼.她怎麼樣關他何事.他何必為她冒著生命危險進宮.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以後就是救條狗.也不會救她.狗都比她有人性.
季鳶冷笑著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由衷的讚歎一句「跑得可真夠快的」.
青青推開院門進來.看見院子里只有被打翻的棋盤和她一個人站在院中仰望某個方向.青青有些疑惑的服服身子道:「娘娘.有何吩咐.」
「收拾院子」季鳶丟下四個字.舉步進入房中.
公主殿籠罩著陰鬱的恐怖.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座鬼殿.接二連三的死人.公主殿的宮婢嚇得不輕.終日在公主殿里惶惶不可終日.人人自危.已無人再顧得上楚婉茵什麼樣.
而楚婉茵整天的呆在房裡.縮在某個角落.已被嚇得半瘋半傻的地步.
每晚.只要她一閉眼.那道身穿白色從頭到腳都是血的身影便會出現在她面前.她睡不著.短短几日.人瘦得風一吹就要將她吹跑一樣.簡直骨瘦如柴.沒有顧得上她.沒有人會管她吃沒吃睡沒睡.
因為這些都是她自找的.她的內心深處終於生出些悔意.她不該殺了苗苓.
這悔.若不是被午夜噩夢的驚嚇.恐怕她會認為.她這一輩子.做得最值得的事.便是殺了苗苓.看季鳶痛不欲生的樣子.
瑟縮在牆角的楚婉茵忽然跳起來.裹上一件黑風衣.重頭到腳都打扮成黑色.
她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她再呆下去.一定會瘋掉然後死掉.屍體腐爛了也不會有人管的.她要逃.離開這個地方.
可她離開這裡還能去哪兒.齊天.對.赫連梟還活著.赫連梟沒有休了她.她如今還是赫連梟的王妃.她可以去找他.去齊天找他.也許.她就能活下來了.
楚婉茵拉開門.跑出去.公主殿空蕩蕩的.無一人走動.她很輕易的跑出了公主殿.向神武門跑去.
那道黑色的身影不知奔跑了多久.終於到了神武門.卻被守門的兵衛給攔住了.她摘下帽子.道:「本公主要出宮.還不快快滾開」.
兵衛們倒是挺恭敬.但沒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公主.恕屬下不能放你出去」.
「本公主有要事要半.耽誤了你擔待得起嗎.」楚婉茵雙眼布滿了血絲.瞪著人的樣子十分恐怖.
兵衛仍然不動搖「對不起.公主.沒有皇後娘娘的令牌和皇上的聖旨.屬下不能放您出宮」.
「你」楚婉茵雙眼冷橫.從腰間抽出匕首.很快.鋒利的刀刃就抵到了兵衛的脖頸「放本公主出去.要不然.殺了你」.
她是公主.守門的兵衛不敢傷她.只是幾把槍指著她.不敢上前.拿給被她禁錮在刀下的兵衛道:「公主.就算你殺了屬下.屬下也不能放您出去」.
「好.既然你想死.本公主成全你」說罷.楚婉茵就要動手.而一道聲音阻止了她的動作.
「是本宮讓她出去為本宮購置一些首飾.公主忘了拿令牌.怎麼這麼多人.是想謀害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