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紙條

被人拉衣服，我本能的伸手向後摸。可我只摸到衣服，並沒有摸到拉我的人。我連忙轉身看，我身邊除了婦女再沒別人。而在我轉身看時，我身邊婦女臉色也不大好。她用力拽我的胳膊，讓我快點跟她走。

「哈.....」寂靜的小區，突然傳來女孩子笑聲。那聲音很好聽，猶如風鈴一般悅耳。

聽到這聲音，我又張望。這聲音，難道是？

「快走，快走！」聽到笑聲，婦女似乎顯得很害怕。她用力拽我，帶著我小跑起來。

「阿姨，是那個要害我們？」只聽到聲音卻看不見人，我邊跑邊問。

「不錯，而且是最厲害的那個，你家裡的東西都不如她！」婦女比我還緊張，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緊接著，她鬆開我從身上拿了個盒子。盒子中有不少香，她嘀嘀咕咕的拿出一把香點了。

香被點燃后發出好聞的香味，婦女單手握著香又拉我。一邊拉著我，她一邊單手持香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諸路神仙，還請借路。」在她說完這話后，她手中的香突然燒的極快。那香，甚至還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快走，千萬不要回頭看！」婦女持香的手發抖，身子也如抖得如篩糠一般。

從未見過香燒的這麼快，見她都這麼怕我也害怕起來。連她都忌那東西三分，我又怎敢對那東西不懼？於是，我趕緊跟著她小跑向前走。

夜色愈深，我們前面漸漸起了薄霧。道路兩旁長長的路燈，變得像螢火蟲一樣朦朦朧朧。走著，我突然又感覺有人拉我。

「啊！」我嚇得大叫。

「別叫，閉上眼睛不要呼氣。」婦女拉我的手抖得厲害，她大聲對我說。接著，嘴裡又開始嘀嘀咕咕說什麼。那話我聽得不太清，好像是什麼人有人路鬼有鬼路，過路的神仙，還請不要多管閑事。

知道閉眼睛不呼氣這招好使，我趕緊閉上了眼睛憋住氣。可當我閉上眼睛后，我面前卻突然出現兩個人。一個是婦女，另一個則是一襲白衣的女孩兒。即使閉上眼睛，我依然跟睜著眼睛一樣。隱約中我看見白衣女孩兒站在我面前，卻看不清她的容貌。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跟之前在家的情況不一樣，我感覺她能看見我。被她盯著，我心裡緊張的要命。

「呵呵。」女孩子一直在打量我，突然笑了。她將什麼東西塞進我口袋，身子漸漸的模糊。她好像要走，有一陣陰涼的風吹了起來。身邊還有奇怪的香味，將婦女手中的香也一起帶走了。

「她走了？」耳邊聽到婦女自言自語。

聽到婦女說話，我立刻睜開眼睛看。看到婦女手中的香后給我嚇了一跳，只見她手中的香已經燒盡了，僅在她手上留下一團白灰。同時我又聞到一股焦臭味，是香把她的手燒壞了。她被嚇得臉色慘白，即使香把手燒了都不肯撒手。

剛剛來的，究竟是什麼？是什麼將她嚇成這樣？

神仙？我腦子裡不知道怎麼的冒出這念頭。可神仙，這不大可能吧。

隱隱的，我感覺有些謎要揭開了。她似乎知道很多，也許她會幫我。她沒有惡意，我能感覺的到。

對了，她剛才將什麼塞到我口袋裡了。那東西是什麼？

趁著婦女不注意，我用另一隻手伸進口袋摸。摸到那東西后，我偷偷看了婦女一眼。

「計程車。」前面薄霧中，有兩盞大燈越來越近。婦女將我拉上車，上車后深深吸了口氣。她看了看手上燒焦的痕迹，表情難看至極。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怕婦女知道她給我塞了東西，我故作漫不經心向外面看。我越來越確定這婦女不是好人，她根本沒有救我的意思。因為自從她幫我后，我碰到的邪門事更多了。剛才被女孩兒拉衣服，似乎是她提醒我危險的一個信號。

車子到的地方是殯儀館，停下后她冷冷看我。她看我司機也看我，我卻只向外面看。然後婦女很生氣，她從口袋裡拿出錢包給錢。

嗎比的，我身上都沒錢了，我才不給她結賬。

「大姐，殯儀館這地方晦氣，我都不想來。你看看.......」婦女給的是一百，司機苦著臉看她。之前我打車花了一百，這次的司機更黑。

「你不拉有別人拉，下次多少錢說清了。」婦女更生氣，又多拿了張五十的給了。

「呵，下次我才不拉了。」司機接過五十，等我們下車把車開走了。

待司機走後，婦女帶我往殯儀館里走。大半夜的，我有點不想跟她去。但有婦女作伴，我倒不太害怕。怎麼說我也見過大場面，這地方現在小兒科了。

想想剛才的事，我問婦女，「阿姨，剛才是什麼跟我們？是那個嗎？」

「這事跟你沒關係。」婦女冷冷的說。

草，跟我想的差不多，這婦女果然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嗎的，我被她氣壞了。我心想那姑娘都拉我了，還整個跟我沒關係。這婦女真不是啥好人，她就沒想救我，她就是在利用我給她侄子報仇。

一邊往裡邊靈堂走，她拿手機打電話。電話好像沒打通，她給那邊發了個信息。在她發信息時我偷看了一眼，才看見馬上過三個字她就給挪開了。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說，「要是想活命，你就老實點。」

草，我又在心裡罵她。

很快我們倆到了靈堂裡邊，小王家人都還在。有打撲克的，有睡覺的。見我來了，他一家人都不給我好臉。有人走到婦女旁邊說，「三姑，雞引完魂后一直蔫吧，不知道咋回事。」

聽了那人的話，婦女趕緊讓他帶著看。我閑著沒事，就跟她一起過去看。就見靈堂里有隻雞，雞脖子上戴個紅花，腳上還有根紅線。那雞沒精打採的，耷拉腦袋一直打瞌睡。

她臉色很難看，蹲在地上盯著雞打量。別人問她怎麼了，她面色凝重的說，「連雞的魂都沒了，我侄子的魂怕不知道哪去了。」緊接著，她抬起頭狠狠瞪我。目光中帶著怨毒，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看到她這眼神，我心想跟我有幾把關係。當時碰到怪事太多，對活下去已有點絕望了。心裡邊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然後婦女跟小王家人商量，說不行明天晚上再試。侄子的魂，她說啥也要找回來。那些人一個勁點頭，說三姑出馬一定沒問題的。還有人像她一樣狠狠瞪我，像要揍我似的。

被他們家人看著不爽，我點了支煙就出去了。到外面后，我看身邊沒人趕緊掏口袋。那是一張紙，被疊的整整齊齊的。將紙攤開，只見上面畫了個大圈，大圈中間還有個小圈。

看著那張畫，我覺得莫名其妙。這張紙真是我閉著眼睛時，那姑娘給我的？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這上面的畫，是什麼意思呢？

「你拿的什麼？」身後突然傳來婦女的聲音，她一把就將我的畫搶了。搶過我的畫后，她看著上面的畫皺眉頭。

「......」盯著她，我心有點發虛。

「你這畫是什麼時候來的？」婦女冷冷問我。

畫是剛才那姑娘給的，我自然不能說。因為我覺得婦女不是好人，那姑娘倒像好人。婦女沒有心救我，就算她真救了我也不是真心的。而且，在屋子裡教我閉眼睛，又打電話叫我回家的，我覺得是那姑娘不是婦女。這婦女，就是來害我的。

「我問你呢，這畫哪來的？是不是剛才那姑娘給的？」婦女將紙收了，伸手拽我胳膊。

被婦女問中了，我有些吃驚。她懂得東西多，竟然給她猜到了。但我不相信婦女了，我想了想靈機一動對她說，「這事跟你沒關係。」

話說完，我靜靜的盯著她。我以為她會很生氣，甚至用什麼法子對付我。可她卻沒生氣，只是冷笑著對我說，「你知不知道，那種東西最會騙人，她在離間我們。」

「你什麼意思？」我皺眉頭，不解的看她。

「呵呵，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婦女不跟我多解釋，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裡有點亂。我有點懵了，到底她們誰是幫我的，誰是害我的？

與此同時，我突然感覺有人在盯著我。被那目光盯著，我渾身不舒服。然後循著目光看去，發現竟然是只通體黑亮的貓。黑暗中，那貓的眼睛發出幽綠的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它像從我家墜樓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