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往事

看到剛子的右腿瘸了后，林凡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眼睛突然間變得有些模糊了。

在一瞬間，林凡的腦海里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記得以前，有好幾次，剛子都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幫了林凡。

林凡這個人，很感恩。在心裡一直都非常感謝剛子。

現在林凡看到剛子的腿瘸了，心裡真的非常難受。

「剛哥！你等一下！」林凡輕輕的揉了下眼睛，快速的跑到了剛子身邊。

剛子聽到林凡的聲音后，轉過頭，有些尷尬的盯著林凡看了一眼說道：「老弟？你怎麼追過來了。」

林凡握緊了自己的雙拳，咬著牙對剛子問道：「剛哥！告訴我，是誰把你的腿弄成這樣的！」

剛子一聽林凡這麼問，先是一愣，爾後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說道：「我的腿？沒事啊，好的很。」

林凡看到剛子的做法后，嘆了口氣道：「剛哥，你還當我是你老弟不？」

「當，肯定當啊！」

「那你就和我說實話！」

剛子一看林凡這架勢，不由得笑了笑說：「老弟，我的事你就別管了，真的。我就是一個人渣，你管我幹啥！」

「誰說的！你對兄弟那麼仗義！」

剛子盯著林凡看了一眼，沖著林凡擺了擺手道：「老弟，你走吧，走吧。。。」

「剛哥！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

剛子一聽林凡這麼說，咬了咬牙，指著林凡大罵道。「我他媽讓你走，你沒聽到么！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管老子的事！滾！給老子滾！」

雖然說剛子罵的話很難聽，但林凡仍是固執的站在剛子的面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走！」

剛子看到林凡這麼固執，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直接轉過頭，朝著前面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林凡看到剛子往前走後，大步的追了過去，一把拽住了剛子的衣服喊道：「剛哥！我這個人，從小到大沒幾個朋友。雖然說你大我很多歲，但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當兄弟看！你的腿現在變成這樣，我他媽心裡難受，你知道么！」

剛子聽完林凡說的話后，用力的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道：「老弟，不是剛哥我不告訴你，是告訴你也沒有用，反而還會讓你惹上麻煩。」

「剛哥，我林凡這個人，就是不怕惹上麻煩！大街上人多，這樣，咱倆找個餐館，我請你吃頓飯，怎麼樣。」

「你小子。。。」

林凡笑了笑：「走吧，剛哥！」

剛子一看自己拗不過林凡，也只能跟著林凡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館里。

到了餐館后，林凡挑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座位。

點了幾道菜，又點了幾瓶啤酒後，林凡皺著眉頭沖著剛子說道：「剛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剛子嘆了口氣：「你就那麼想知道？」

「對。」

剛子自顧自的搖頭笑了笑。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瓶啤酒，用牙把瓶蓋咬開后，直接朝著嘴裡猛灌著。

等到剛子一口氣幹了一整瓶啤酒後，突然發瘋似的笑了起來。

林凡看到剛子這幅樣子后，有些擔心的問道：「剛哥。。。你怎麼了。。。」

剛子沖著林凡擺了擺手說：「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特別可笑。」

林凡一聽剛子這麼說，一臉疑惑的問道：「可笑？什麼可笑啊。」

「沒什麼，沒什麼。。。你不是想知道我這條腿是怎麼瘸的么，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剛子說完，從衣服口袋的煙盒裡拿出了一根香煙叼在了嘴裡。

點燃香煙后，剛子靠在了椅子上，神情落寞的吸了兩口香煙，似乎陷入了某些回憶里。

過了好一會兒，剛子才開口說道：「我很久以前就沾上了賭博。不過，我每次賭基本上都會輸，很少會贏。但我明知道這樣，還是會忍不住去賭。沒辦法，賭這個東西沾上后，就想魔鬼一樣，整天纏著你。。。如果隔幾天我不去賭一次，渾身就難受。那感覺，就和吸毒一樣。。。後來呢，通過你姐認識了老弟你。沒想到，你一個不會賭博的人，竟然幫著我贏了幾次錢。對了，老弟，還記得你幫我賭梭哈那次么。」

林凡一聽剛子這麼問，點了點頭說：「記得，那是我最後一次幫剛哥你賭博。」

剛子苦笑了一聲：「對，那是你最後一次幫我賭。那次你幫我贏完錢之後，我還像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沾賭了。。。就算再沾賭，也不會找你幫忙。」

林凡聽到剛子說完這些，似乎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林凡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沖著剛子問道：「剛哥。。。那次之後，你不會又去賭了吧。」

剛子狠狠地吸了兩個煙，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又去賭了。不過是在一年以後才又去的。我這個人，平時沒什麼愛好。唯一的愛好，可能就是賭博了。但是因為之前我答應過你，不再賭博了，所以我也在一直在剋制著。。。再一個是，我自己心裡也很清楚，賭博這玩意不是他媽什麼好東西！所以，打那以後，我就決定把賭給戒了。只不過，一年後，我還是沒有忍住。。。又去賭了。那一次，我還是拿著場子里的錢去賭的。可是，沒有你幫我。。。我輸的一塌糊塗。我拿了場子里整整五十萬，一晚上全都輸了。」

林凡張大了嘴，一臉驚訝的說道：「五十萬。。。一晚上全輸了？」

剛子嘆了口氣：「沒錯，五十萬，一晚上全輸了。」

「那後來呢，剛哥。」

「後來。。。我為了把這筆錢還上，就去借了高利貸。。。」

「借了高利貸？」

剛子苦笑了一聲：「沒錯，我借了五十萬的高利貸。可是，我借完高利貸並沒有回到場子里把錢還上。。。當時我心想，就算我把這五十萬還回場子里，但借高利貸的五十萬我也是還不上的。。。最後，我決定再去賭一把。結果，你應該也能猜的到。我把從高利貸那借來的五十萬也輸沒了。」

林凡聽完剛子說的這些話后，皺著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剛哥。。。我早就跟你說，賭這個東西沾不得！你說你當時不是都已經答應了我，說不再碰賭了么。。。」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剛哥，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老大知道了這件事。讓我把從場子里拿走的五十萬還給他。。。我說我沒錢。他就叫人把我的右腿打斷，然後扔到了海里。說真的，當我腿被打斷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想活了。等到我被扔到海里后，我心想就這麼死了算了。畢竟就算我活著，也沒辦法還這些錢。只不過，可能老天爺不打算讓我這個人渣就這麼死了。在我快要被海水淹死的時候，一個漁民給我救了。」

林凡聽完剛子說的話后，安慰了剛子一句：「剛哥。。。你別這樣，人只要活著，就一定能看到希望的。」

剛子盯著林凡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希望？哪來的希望？我老大那邊，我欠了五十萬。高利貸那邊，因為利滾利，已經欠了快一百萬了。在沒遇到你之前，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我以前的那些小弟，知道我出了這件事後，一個個都避而遠之。我現在，活著沒有任何意義！」

林凡一聽剛子這麼說，嘆了口氣道：「剛哥，我能幫到你什麼么。。。」

「老弟，你別想太多了。我這種人，活著真不如死了。早死早超生。如果有下輩子，我他媽一定不會再碰賭這個犢子東西了。」剛子說完這些，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了出來。

在林凡的眼裡，剛子一直都是個很堅強的人。認識剛子這麼久，林凡也從來沒看到剛子流過眼淚，但現在，剛子就像個孩子一樣，抱頭痛哭了起來。

林凡看到剛子哭的這麼傷心，想安慰他幾句。。。可是，林凡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一百五十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林凡真想幫剛子，他也沒有那麼多的錢。而且，林凡心裡很清楚，自己也不可能再靠賭博來幫剛子還錢了。雖然說之前林凡幫著剛子賭了幾次錢都贏了。但那幾次，林凡能贏，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林凡的運氣太逆天了。。。

現在，林凡的腦子裡很亂，他想幫剛子，但真的是力不從心。

「剛哥，你別哭了。。。我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剛子聽到林凡說的話后，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咧嘴沖著林凡笑了笑說：「老弟，你也別替你剛哥我擔心，你剛哥我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等咱兄弟倆吃完這頓飯，我就走了，離開w市，趁那幫人還沒找到我之前離開。」

「剛哥，就算你離開w市，那幫人就真的找不到你了么？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雖然說你眼前的問題很難解決，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剛子神情恍惚的看了林凡一眼說道：：「解決的辦法？是有一個，就是我死。反正我剛子在w市無親無故的，就算死了，那幫人也不會找我親人的麻煩。也只有我死了，這件事才算真的解決。」

林凡聽到剛子又提到了死，生氣的喊道：「剛哥。。。你能不能別老提死？」

剛子擺了擺手，笑了笑說：「算了，老弟，我都說了，這件事跟你沒關係。等吃完這頓飯，我就走了。你呢，就當從來都見過我這個人。」

「剛哥。。。」

「行了，老弟，陪你剛哥我好好喝一頓。也許，這是咱們哥倆最後一次喝酒了。」剛子說完，拿起了一瓶啤酒，一仰脖全都吞進了肚子里。

聽到剛子說的這些話后，林凡的心裡特別的難受。也許，這真的是自己和剛子兩個人最後一次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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