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亡筆記
果然是紙火部的老頭!
我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看來小爺我是被紙火部的老東西給盯上了,雖然不知道老太太和老頭子聯合起來害我,但是能夠操縱丁亮屍體的手段絕對不是一般的手段。
如果昨天晚上我背著的是丁亮的屍體,那麼只能說明那個紙火部不是我一個常人能夠理解的,估計就是一個鬼店。老太太指點我進了鬼點,然後被老頭子坑了一把。
之後就是牛蹄子屍油紙,詭異的公雞,背回來的死羊,甚至……還有會走路的丁亮。
那個時候我有一個衝動,想要給丁亮的女朋友打個電話,問問亮子的屍體到底有沒有下葬。因為亮子是本地人,這裡不興土葬,一般都是火葬。
所以只要問清楚亮子的屍體有沒有火葬就知道昨晚上我遇上的是誰了。
「想什麼呢?」女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輕鬆的問。
「想確認一下昨晚看到的丁亮是不是詐屍。」我扭頭吞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點點不自信,生怕有人告訴我真的是詐屍。
「嗯……你問問也好。」出奇的女人眼睛里閃爍著一絲遲疑,然後說。
我捏著手機看了許久,最終打通了丁亮女朋友的電話。一提到丁亮她就哭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好不容易平靜了許多,給我的回話竟然是丁亮的屍體被運回家裡了,也不知道情況。
「咋樣?」女人看我掛了電話問。
「屍體被運回了家裡,土葬還是火葬現在不好說。」我吐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但是雙手捏了捏,掌心竟然全部都是冷汗。
「現在看來我們要去一趟紙火部了。」許久女人才抬頭看著我,「現在不能確定昨晚你背的是屍體還是鬼,如果是屍體的話……」
「怎麼樣?」
「那說明這老頭是有些手段的,能讓屍體行走而且拖人,自然不簡單。」
我心裡一緊,右手緊緊的捏著手機,心裡已經有些害怕了。難道紙火部的老頭從一開始就盯上了我,那天送腐屍肉的那個老頭又是誰?
難道……
是一夥的的?
就在我頭緒萬千的時候,女人做了一個決定,說是要帶我去尋找一些東西。
對於這些玩意我壓根就不懂,但是我一個人也不敢再這個破地方待了,只能跟著司機出了門坐上了計程車在學校周圍的幾個市場之中轉悠。
雖然不知道女司機的來歷,但是從她買東西的手段來看,應該是一個行家,而且似乎對於我的事情了解的非常清楚。大概在市場上轉悠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們提著一大袋子的東西回到了我的出租房裡面。
上樓的時候還遇上了房東,看著我帶著一個美女進來,什麼都懂得笑了笑。我有些尷尬,但是卻來不及說話,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活命。過了今晚就只有兩天的命了,雖然我不全信,但是事到如今發生了這麼多怪事,不得不讓我相信。
進了房間之後,美女就讓我關上了門。我看著她把袋子裡面的家當全部放在桌子上,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好像到現在為止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對了,大姐,你叫什麼?」
「叫我吳姐就好。」女人手底下頓了頓,然後招呼我過去幫忙,「把黑狗血抹到驢蹄子上,然後用保險塑料袋裹住。」
雖然不懂這些傢伙事,但是基本的東西我還是了解一些。黑狗血和驢蹄子應該都是辟邪的玩意。這些東西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心一橫,連忙按照女人的說法來弄。
等到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我們所有的家當都弄的差不多了。吳姐看了看時間,說是她去接一個客人,等會晚上七點的時候來接我。
我心裡咯噔一聲,腦海中想起了那天和我一起坐車去郊區的女人,心裡一下子對吳姐的身份有些好奇的。不過我當時沒有好意思問,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吳姐這麼費時費力的幫我,也算是對我有恩不是,現在懷疑她,實在是有點……
等吳姐離開之後,我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發獃,死羊和雞肉還擺在地上,看得我有點慎得慌。索性我收拾了一下出了門,準備去母校轉悠一圈,等到七點的時候直接在衚衕巷子口等她。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咋回事,在母校轉悠的時候竟然遇上了大三的一個小學弟。我們叫他禿子,因為這小子在大學的時候每天都會在八樓上樓頂的台階空地念佛,神神叨叨的。學弟看到我的時候先是驚喜,然後是詫異。
這樣奇怪的眼神讓我心裡有些發毛,難道這小子也看出了一點什麼東西?
「雲哥,好幾天不見你出攤了。」
「你又不吃肉,管我出攤幹嘛?是不是想讓我請客吃飯來著。」
禿子眯著眼睛笑了笑,和我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不過在離開的時候卻給我抄了他的手機號碼,說是這幾天如果有事就找他。我捏著電話號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咯噔一聲。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我心裡含糊了一聲,想要細想,突然口袋中的電話響了。
電話通了就掛了,是吳姐的,她在家裡沒找到我,就尋思著給我打個電話。我一看時間果然過了七點,連忙疾步出了校門朝著衚衕巷子跑去。
等到了巷子口,吳姐已經在車上等我了。我看著她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尋思著應該是我沒有聽話的緣故,連忙說了聲對不起鑽進了車裡。
天色已經落下了黑影,吳姐問了我幾句然後就開車朝著紙火部的方向走去。剛剛離開學校的範圍,我心裡就開始打退堂鼓,腦海中一下子閃現出那天去紙火部遇到佝僂老頭的事情。
只是隔了一天就不認識我,然後操縱丁亮的屍體讓我去拿死羊。看來這老頭真的不簡單,要麼就是害我的人,要麼就是害我的鬼!
天黑的很快,大概十幾分鐘我們到廣場的時候就已經黑了。大晚上的紙火部早已經關門了,一眼看去整個廣場黑漆漆的竟然沒有一個人影子。
吳姐給了我一根煙說是點上吸著,然後讓我帶路朝著紙火部走去。整個一條街都是紙火部花圈店,大晚上的雖然都關門了,但是靜悄悄的卻讓人覺得慎得慌。
「咋了?」
「有點慎得慌。」我扭頭強行擠出了一點笑容。
「沒事,有我呢。」吳姐眯著眼睛小了一聲。但是就是因為這一聲笑,突然在我腦海中感覺變了味一樣,似乎……今天的吳姐有點不尋常,神神叨叨的也不愛說話不愛笑,難道是因為要對付怪老頭?
大概五分鐘的樣子,我們兩人站在了那個紙火部的外面。門市緊閉的,裡面一點點光亮都沒有,因為是衚衕的最裡面,一股涼風吹來,在死胡同之中形成一道旋風,吹的我頭皮有點發涼。
咕咚!
我盡量讓自己不發聲,右手緊緊的捏著驢蹄子,然後跟在吳姐的身後。
吳姐看了好幾眼,突然說:「不對,這紙火部的死氣太重,應該死過人,而且不是一個。」
「啥?難道是凶宅?」我聽的有點毛骨悚然,身體後退了幾步,盡量靠近她一點。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吳姐沉吟了一聲,輕手輕腳的上了台階站在門口,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核桃仁擦在地上,然後拿出三根白色的煙點著並排立在了門口。
核桃辟邪,三根煙敬鬼神!
這是在計程車上她給我說的,而且她還告訴我一定要拿好驢蹄子,危急時刻將蹄子塞在嘴裡,可保我一命。就在她一把推開門的時候,一股燒紙的味道從裡面飄了出來,嗆得我還以為是進了死人的靈堂。
我跟在美女的身後快速的閃進了屋子。屋子裡的樣子和我第二次來的一模一樣,灰塵掩蓋,像是多少年沒有人住,除了燒紙味剩餘的就只有灰塵味了。
「不對啊,那天我來的時候燒紙味沒有這麼重。」突然,我意識到一個問題,今天的燒紙味和那天的略有不同,「好像……好像今天的是燒過的。」
「你確定?」吳姐猛的轉身盯著我,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我被她突然間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點了點頭。
「看來是有人來過。走,進裡屋看看。」吳姐篤定的看了一眼裡屋,然後繞過櫃檯走了進去。我跟在身後后脖子根涼涼的,一溜煙的跟了進去。
這一進去我就被嚇了一跳,吳姐的手電筒正好照在牆上,三張黑白照片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帘之中,靠近牆角的地方還有一個鐵盆子,滿滿一盆燒紙燒過後留下的紙灰。
有人來過!
靠!
我長大了嘴巴,一屁股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死去的老太太,還有紙火部給我算卦的老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老頭真的是鬼嗎?黑白照片……這意思就是死了?
許久我才怯生生的睜開眼睛,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果然是三張照片放在相框裡面,都是黑白的,除了老太太的照片感覺是新的,剩餘的都是舊的。
等等!
突然,我的眼睛定格在了最下面的一張黑白照片上。照片上是一個女人,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甜甜的笑容彷彿是活的一樣。乍一看竟然感覺和吳姐有一點點像。
「吳姐,你看……」我指著那張照片看了一眼正趴在桌子上看什麼物件的吳姐,「那個女孩和你還有點像。」
果然吳姐只是瞥了一眼,臉色有點不對勁:「說什麼呢?咒我死啊。」
我吐了吐舌頭也感覺說的有點過分了,連忙支聲道歉。
「你過來看,這有一本日記本。」突然,吳姐朝我招了招手。
我尋思著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有日記本呢?不應該是賬本嗎?但是好奇之下我還是上前看了一眼。
不看到好,這一看頓時讓我感覺整個人快要窒息了一樣。這竟然是老頭的一個日記本,殘存的那半頁只寫了一段話:丫頭你死的不應該,爹會讓你活過來的,一定會的。
嘶!
一股惡寒開始從房間里不斷的鑽進我的身體裡面。什麼叫做活過來?難道真的像吳姐說的一樣,讓我吃腐屍肉產生屍氣,然後利用三禽賜死的法子讓我死亡,老頭順理成章的將女兒的鬼魂移植我的肉體裡面重生?
怎麼可能!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吳姐,這……」
「這下半頁被撕了,而且看上面的茬子,應該是新的,也就是說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不僅僅給這三個人燒了紙,而且還撕掉了下面至關重要的那句話。看來要你命的就是不僅僅是這對老夫婦了。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找你事為了讓他們的女兒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為啥要找我?」
「這你得問這個丫頭了。」吳姐敲了敲日記本,說,「看來我們要去這個地方走一遭了。」
什麼地方?
我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吳姐敲打過的地方,日記本的第一頁竟然彎彎曲曲寫著一個地址:長徑街20號。
我的舌頭一下子僵硬了起來。長徑街……不是去年已經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