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謠言止於智者
李阿姨和我說完這句話后,牌館內再次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她走上來就滿臉好奇問:「宴宴,你和趙毅的事情怎麼回事啊?阿姨還準備給你介紹男朋友呢。」她頓了頓,滿是可惜說:「你一個大好的姑娘怎麼能夠做那種事情呢?宴宴,我們女人最重要是遵守婦道,小小年紀就破壞別人家庭,這是不對的。」她說到這裡,聲音變小了,又對我說:「前幾天我還看見你媽在菜市場買菜抹淚呢,宴宴,感情這樣的事情雖然由不得人控制,可你也不能打自己父母的臉啊,你知道這幾天外面的人都怎麼看你嗎?」
那忽然出來的中年婦女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我看了她臉許久,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她,陳阿姨大約是覺得那中年婦女的話說得難聽了點,便將我往樓梯上一推說:「宴宴,你回家吧,我們這些小區內的長舌婦太多了,你媽還在家裡等你呢。」
那陳阿姨說完后,中年婦女一聽,便問:「哎?誰長舌婦了?難道事情還有假嗎?現在趙家孩子都沒有了,孩子的媽媽該多傷心啊?現在的小孩子就是沒教育好,和家教有很大關係,我女兒從小就被教育的很好,大學畢業兩年後才找男朋友,找了男朋友后,老老實實結婚,這麼多年,婚姻家庭都很美滿,作風有問題的人,怪不了孩子,父母也有很大責任。」
我已經走到二樓了,那中年婦女的聲音還在後面響起,我腳步一頓,轉過身重新下樓,站在階級上看向還在唧唧哇哇和別人說一大堆話的中年婦女,她感覺到我去而復返,說話的語調一頓,抬起臉來看我,我站在那兒笑著說:「阿姨,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謠言止於智者,不知道你有沒有教過你女兒這句話?還是說你媽媽壓根兒就沒教過你?導致你現在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我真替你女兒擔心,如果你女兒也不懂這句話,她才這麼年輕就要當長舌婦,招人厭惡,那可就真的可憐。」
那中年女人聽到我這句話,臉色煞白,在她剛要開口罵我時,我早就快速朝著樓上跑,將那長舌婦甩了後面。
到達自家門口時,我反覆抬起手想要敲門,可幾次都下不了手,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爸爸媽媽,我徘徊了很久,大約一個小時過去,我背著雙肩包轉身要朝身要離開時,電梯卻在此時開了,電梯內我老爸提著公文包正在打電話,他在看到我那一霎那,忽然正在說話的嘴唇瞬間僵了。
在我看到他那一刻,我掉頭就要跑,我老爸掛斷電話從電梯內沖了出來,一把便拽住了我,我以為他會開口罵我,可當他拽住我那一刻,只是有些激動握住我手,大聲問:「宴宴,這段時間你都去哪裡了?!你怎麼都不給爸爸媽媽一個電話?你知道你這段時間不見了,你媽媽都為了你生病了嗎?」
我逃不掉,也不敢看我爸的眼睛,只能轉過身面對他,將頭低得低低的很小聲說:「爸爸,對不起……」
我這句話一出,眼淚卻不受控制流了出來,我縮了縮鼻子,聲音內帶著濃重的鼻音,又對我老爸說:「爸爸,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說完這句話,我爸便一把將我抱在懷中,他摸著我腦袋說:「傻孩子,是人都會犯錯,就連我們這樣的大人都難免比你們更會犯錯,何況是你這個年級階段?你最不該的就是消失幾天都不肯往家裡打一個電話,讓我們擔心了這麼久,爸爸今天差點要去警察局報案了,你知道嗎?」
我聽到我老爸這樣說,他非但沒有責怪我,反而安慰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沒有鬆了一口氣,反而更加沉重,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我想到這幾天我消失后,爸爸媽媽的模樣,忽然心內一酸,便在他懷中嚎啕大哭。
我爸一直摸著我腦袋,任由我哭著。
從小到大,他比我媽更縱容我,不管闖禍了,還是搗蛋了,當我媽抄起掃把要來揍我時,我爸總會攔在我老媽面前,試圖用法律和她講道理,當然往往是行不通的,我媽發起脾氣來,別說是法律了,天王老子都管不著,該揍的揍,該罵的罵,一點也不含糊,一點兒也不給他面子。
我被我媽揍完后,我老爸就會滿是心疼抱著我在懷中,捂著我被揍得紅彤彤的手掌心,說:「宴宴乖,爸爸吹吹就不痛了。」
可現在長大了,我卻反而比小時候犯的事情還要多,還要大,一點也不省心,讓他們這麼大年紀了,都還來擔心我,想到這一點,我哭得更加大聲了。
我爸一直等我哭完全后,安慰了我幾句,在進家門之前,他叮囑我說:「到時候進去后,你就哭,嚎啕大哭那種,聽見了嗎?」
我眨了眨紅腫的眼睛說:「可是爸爸,我眼淚水剛才都哭完了,哭不出來怎麼辦?」
他說:「沒關係,我到時候會有辦法讓你哭。」
他說完這句話,便將門推開,我跟在他身後,剛走進去便看見我媽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她大約是知道我早已經在門外了,只是一直沒有出聲。
我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時,有點抖,往我老爸後面縮了縮,可剛縮了兩下,我老爸一把拽住我,粗魯的拖著我往我媽面前一跪說:「宴宴,你好好跟你媽道歉,你要是不把這幾天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告訴你,你媽不收拾你,我都會收拾你!」
他說完這句話,見我跪在那兒沒有反應,語氣非常盛怒問:「怎麼了?不說話?啞巴了?」
還不容我說話,他轉身便拿起一旁按摩的儀器就要朝我抽過來,如果換做是平時,在我爸抽我時,我媽一定第一個便會跳出來阻止我老爸對我進行暴力,並且還會大聲質問他,打我時有沒有經過她同意。
可今天她沒有,她始終是面無表情坐在那兒,也不看我,也不說話,我爸這棍子不知道該不該打下去,反而僵持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