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戀沒有尺度
對他,林夕夏終是覺得沒轍了。首先因為他臉皮夠厚。更深一層,則是因為自己對他的那份感情。
「你是不是認識我啊?」不能說林夕夏太過自戀,事實上,夕夏確實是個名人了。大小英語競賽冠軍竟攬,是深的老師之心的好學生,自然也是受很多人關注的。
「你是三班的,叫林夕夏唄。」他似乎說的很熟絡,不像是剛認識一樣,這讓夕夏心裡有些小得意。
「你說我叫什麼?」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這種做法,遭人鄙視喲。
「林夕夏啊,不對么?」他說的是當然對的,只是這幾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似乎格外好聽,那樣明知故問只是因為她想多聽幾次。林夕夏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似乎帶著暖暖的味道,顯得格外動聽。
「嘿,你怎麼會認識我啊?」無害的問道。
「我是四班的,在你們隔壁班,我們班主任是你們英語老師,天天說三班的林夕夏同學是多麼的聰慧,是多麼的深的她心哪,想不認識你都不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憤憤不平的意思。後來林夕夏才知道,那是因為他英語成績不好的關係。
「那你認識我嗎?」忽然挑了挑眉,問了這麼句似乎很正常,又似乎有些令人費解的話。明明是剛剛認識的兩個人,說出來的話,卻又像帶著老友相逢的意味兒。
一種各懷鬼胎的感覺繞上心頭。
「不認識。」林夕夏有些心虛的說道,她沒有給對方想要的答案。她要留著自己的那份高傲。
「季明宇,我的名字。季節的季,明天的明,宇宙的宇。季是姓,名字的意思是我的明天要像宇宙一樣寬廣。」季明宇解釋的很詳細,聽起來就讓人暈向了。
神吶,你有必要解釋這麼仔細嘛?夕夏忍不住在心裡想吐槽他,覺得有些汗顏啊,但還是說了句:「嗯,名字很不錯啊,很好聽。」帶著誇獎的意味,滿足下某人的虛榮心。誰知道她這一誇獎,分明助長了某人自戀的高度,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那是必須的,長的這麼帥,名字怎麼會差呢?這叫名如其人。」季明宇說的有些理所應當的感覺。真是一點都不謙虛啊。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像你這麼自戀的。夕夏再次在心裡吐槽季明宇,真的讓她見識了什麼叫自戀沒有尺度。
「咳咳,你還是真是夠自戀的,誇你兩句你就開花兒了昂?」林夕夏低下頭,輕咳了一下,其實她是因為憋笑憋得被口水嗆到,還是沒忍住說出來打擊下某個尾巴翹到天上的傢伙。
林夕夏暗暗慶幸,幸好他沒看出來她是憋笑憋到被口水嗆到,不然就要被某人笑死了。
「我長的不好看,那你沒事畫我幹嘛?」他笑得有些邪惡。這句話像定時炸彈一樣,讓對面的小女生的臉瞬間紅透了。感覺像被人揭穿了心事一樣。
「還是說你審美眼光有問題?」前面的話說完了,後面又加了這麼半句,真是噎死人不償命。
「我畫你?我沒事畫你幹嘛啊?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家了。」林夕夏打著哈哈,往公交車站跑著。
逃避問題,似乎是我們人類常常用來解決問題的方法。明明知道很多事情是需要勇敢面對的,可依舊選擇了逃避。
似乎林夕夏和季明宇總是太有緣了,連回家都得坐同一路車。難不成要說冤家路窄?呸呸呸,林夕夏忙噴了自己的想法,她怎麼會和她是冤家呢。這樣想著,又忍不住在心裡偷笑,少女的心思,那般小心翼翼。
「下學期就要分科了,你選文還是選理啊?」林夕夏不自覺的問著旁邊的季明宇。問完又忍不住駭舌,這還用問嗎,他肯定選理科,怎麼感覺自己有點沒話找話呢。女孩子要矜持,林夕夏在心底默默地告訴自己。今天似乎有些激動了,還沒開始,就亂了自己的陣腳。真是傻到姥姥家了。
「當然是選理科啊,笨蛋才選文科呢,那都是智商跟不上理科前進的步伐的人才去的。」他說的頗有些自得的意思。氣的林夕夏乾瞪眼,但又沒得反駁。發現這丫的嘴皮子真是厲害,是因為腦子太靈活?總是讓自己無言。
「你這是歧視......」夕夏與他抗爭著。
「哦?有么?好吧,那對不起哈,你八成是學文的吧。」季明宇道著歉,可怎麼總讓人覺得他這話那麼賤呢。
一路無言,零交談。
晚上回家林夕夏拿出今天的數學題,秉著一定不能被季明宇看扁的態度,自己認真演算著。林媽媽端來牛奶,盯著自家閨女正在演算的奧數題,問道:「下學期就分科了,你準備選哪科啊?看你之前不是挺喜歡文科的嗎,怎麼突然和奧數題杠上了?」
「笨蛋才選文科呢!」不知怎麼的,這句話脫口而出。不知怎的,似乎就是自然的認同了他的話。真想罵自己沒志氣。人家一句話,你立場就不見動了,魂兒都跟著跑了。
愛情會讓人變得盲目,變得不諳世俗。
晚上睡覺前,翻開日記本寫下:他是個自大狂,其實我早就知道,可依舊充滿魅力,讓我去心動,去追隨。他的側臉很美,讓我忍不住去留在紙上。他的調侃,讓我紅了笑臉。他,不會只是那遠遠的夢。
夕夏傻笑著,她沒有告訴季明宇,其實她早就認識他。還是拋不下心中的高傲。只是愛情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沒有尊嚴可言。那時候的少女並不懂得,她只想保留自己的那份高傲。
多年後,此時的少女才明白,愛情里沒有輸贏,沒有尊嚴可言的。只有誰愛的多,誰愛的少。
印在腦海中的是那個穿著球衣,跳的那樣輕挑,那樣高,為她擋過危險的少年。漂亮的側臉,映在她的眼裡,印在她的心上,從此便駐紮在她的心裡。他在那裡生了根,發了芽。
他認得她,她想著,傻笑著,一直笑。
粉色的房間,就像她那粉色的夢,充滿的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