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很好,這樣很棒,一定能迷倒他……」
邵天齊洗完澡,一踏入房間,看到梳妝台前坐了個陌生的金髮女子,不禁整個人愣住。
來了!朱璨璨深吸一口氣,轉頭,朝他回眸一笑。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個角度最迷人了。
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往後退,把門關上,教她直跺腳。
「邵天齊,你這是什麼意思?」
邵天齊再度開門,笑到必須扶著門框才站得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面對這副模樣的她。
「璨璨,你戴上金髮……怪裡怪氣的……」
他的璨璨真寶,心事毫無保留的全寫在臉上,還一連好幾天打扮成各種特殊造型吸引他的注意,他怎麼可能會遲鈍到不懂她的心情!
他知道她喜歡他。
他不是喜歡長發嗎?她還以為戴上金髮更性感呢!
朱璨璨拿掉金髮,再接再厲,在他面前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象是在催促他,快來撲倒我,蹂躪我。
「璨璨。」邵天齊突然收斂笑容,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她屏住氣息,努力的眨眼放電,眨得她的眼睛好累。
「你這裡……」
他的手伸過來了,想要摸她的胸部嗎?
她陶醉的閉上眼,在心裡吶喊著,盡量來吧!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
「胸墊露出來了。」他柔聲說道,將她胸前露出來的墊子拿下來,遞給她。
朱璨璨臉色大變,她的聖母峰頓時又變成飛機場了,氣到肩膀發抖。
「多穿一件,才不會著涼。」他幫她披上外套,包得緊緊的。
她更是咬牙切齒到想抱頭大叫,她可是絞盡了腦汁想色誘他,為什麼他就是那麼不解風情?
「璨璨,過來按摩。」
朱璨璨還在生氣,不想理他。
「璨璨。」
她嘆了口氣,就是不敵他溫柔迷人的嗓音,認命的坐在他背後幫他按摩。
該怎麼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呢?就好像是真的夫妻,每天他都要求她幫他打領帶、按摩,他也會幫她泡可可,可是又不像真的夫妻,他對她根本沒有「性趣」,無法生米煮成熟飯……
那天她在飯店房裡看到他流露出饑渴的眼神,一定是看錯了。
朱璨璨好氣餒,她以為他把她當成女人了,以為她有機會能贏得他的心,可是目前為止她所做的努力都是白忙一場,她真的好希望他也能喜歡上她,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邵天齊怎麼會沒聽見她嘆息,怎麼可能對她今天的穿著打扮無動於衷,她努力的擠出誘人的乳溝,害他真想放膽實現她的心愿,撲過去蹂躪她!
沒錯,他發現她暗中竄改了契約內容,真是哭笑不得。
她以為竄改契約內容就奏效了嗎?
但,她那天真的心思卻讓他的心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她居然那麼想跟他維持一百年的婚姻,一百年等於一輩子啊!
看著她為了想跟他廝守一輩子,捨棄了她最重要的自尊,不屈不撓的換上各種特殊服裝勾引他,甚至還違背了她害羞的本性,穿著性感睡衣在他面前晃啊晃,連胸墊都用上了,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
因為愛,她想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她的愛是那麼的坦率且赤裸裸,他再也無法假裝從容了。
自蜜月旅行回來后,他就一直思考著他對她盈滿胸口的心動,是不是愛上她了?但他害怕愛上一個人會被對方的愛束縛住,所以拚命的告訴自己,對她產生的愛情也許只是蜜月期,一回復到正常軌道,就會化為幻覺。
然而回歸原有的平淡生活后,他眷戀她的心情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更專註的看著她,彷佛她身上有挖掘不完的寶藏,隨著多了解她一點,他就對她多了一分喜愛,想擁有她的欲/望也愈來愈強烈……
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他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這份喜愛她無可比擬的心情,他的心戀著她,朝她延伸而去,已經無法像以往一樣自由自在了。
但是就算他愛上了她,也不確定是否甘心為她放棄自由,就這麼被婚姻束縛一輩子,而且對他來說,她太年輕了,她的人生還很長,也許以後會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他不知道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是不是害了她……
未知的一切讓他更想珍惜她,無法觸碰她啊!
朱璨璨搥肩搥到一半,好像從他身上嗅到一股香水味,她貼近他的背,在他的頸窩處聞啊聞的。
當她甜美的女性氣息襲向自己時,邵天齊的臉泛紅,象是在忍受什麼的僵住身軀。
「你是狗嗎?」
「為什麼你身上會有香水味?」她不懂他的「苦處」,還吃味的一邊嗅聞一邊發問。
她要是再聞下去,他可是會想把她壓倒的。
「可能是今天有應酬的關係。」他難耐的站起身,想跟她保持距離。
「你該不會在酒家應酬……」
「有的大老闆會選在酒家應酬,那是避免不了的。」他看她那麼的在意,還不忘補充一句,「放心,我不會背著你花心的。」
朱璨璨顯然沒察覺到那句話的深意,徑自胡思亂想,他是不是覺得野花比家花香?
「好了,快點睡覺。」
邵天齊躺在床上,拉起棉被,閉上眼睛。天曉得每天都要跟她同床共枕,半夜還要接收她突然滾入他懷裡的福利,身心有多麼煎熬。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無視她的美色,說要睡覺,但她不死心,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既然他不解風情,她總可以用「強」的吧!
做好預備姿勢,她張開雙手,在心裡數著一、二、三,上──
他的眼角餘光掃到她的動作,敏捷的翻身,讓她撲個空,鼻子撞到床鋪。
嗚嗚……突襲失敗。
同個夜晚,某個中年男子被追到無路可逃,跑入暗巷裡,尋找著藏身之地,不斷的回頭查看追兵是否追了上來。
該死!要不是逼不得已,他在台東的諾凡飯店當清潔工當得好好的,也不會想回到台北!台北可是那些人的地盤,要是被抓到,他就完了。
砰!好死不死的,他摔了一跤,刷白了臉色,想要站起來逃走,卻被後方追來的人用力踩中掌心,痛得他拚命求饒。
「雄哥,拜託你放了我,我一定會還錢的……」
叫雄哥的人長得虎背熊腰,揪住中年男子的領子,威嚇道:「還錢?這句話你講了幾百遍,都沒實現,老大說這次要讓你斷手斷腳,慢慢的折騰你到流干血,再把你丟入海里餵魚……」
中年男子害怕的猛搖頭。他還不想死啊!
「我是說真的,這次我真的有辦法還你們錢……」
雄哥一腳把他踢開。「聽你在放屁!你耍得我們團團轉,這幾個月又不知躲到哪裡,讓我們找不到人,你以為老大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中年男子像狗一般爬到雄哥的面前,抱著他的大腿,低聲下氣的乞求道:「真的,這次我一定會還錢,只要找到她的話……」
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總之,朱璨璨放棄愚蠢的色誘行徑,想以廚藝一決勝負,但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拜師學藝。
「媽,拜託你教我做菜。」她展現誠意,來個九十度的鞠躬,懇求道。
她這個大動作,著實讓邵母摸不著頭緒。
事實上,邵母還在氣兒子為了媳婦和她頂嘴一事,她真不知道這女人有哪一點值得兒子喜愛的,連她好心想教她做菜,她都只會站在一旁發獃,動也不動,害得她被兒子誤會虐待媳婦,現在她竟跑來求她教她做菜,搞什麼鬼啊?!
「你要學做菜?」邵母鄙夷的掃了她一眼。「你是認真的嗎?」
「是。」
朱璨璨知道婆婆很討厭她,但她是邵天齊的母親,基於愛屋及烏的心態,她當然想跟她好好的相處,每天待在家裡,她和婆婆單獨相處的時間最多了,碰了面卻像陌生人般無話可說,她也不太好受。
「那你先煎個荷包蛋給我看看。」邵母存心為難她,要她知難而退。
「荷包蛋?」朱璨璨錯愕不已,彷佛這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
「不會嗎?那就算了……」
「我煎就是了。」
來到廚房,朱璨璨顫巍巍的走到瓦斯爐前,深吸一口氣,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