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嫁
又是一夜好眠。
「啊……」水月撐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這幾天,西靈國的人都知道了,丞相府的嫡女府院不小心失火。
離的最近的三小姐和四小姐去救他們的大姐,不幸身亡。
隨之趕來的六小姐知道了也沖了進去,再也沒有出來。
那場大火奪去了丞相府三小姐、四小姐、六小姐的生命。
大小姐雖然沒有葬身火海,卻被嚇得不能開口講話,如今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
聽起來確實有點慘。
好一出演繹了誓死相親相愛的姐妹,為了至情至性的姐妹情喪生火海的故事。
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整天哭成了淚人。據說現在大夫人已經哭暈了過去,人事不醒。
丞相也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七哥!為什麼我們家這幾天布置了這麼多白花啊!真漂亮!」
水月是真的覺得那些白布條看著很是順眼。
「傻子就是傻子!家裡死人都不知道,還說什麼真漂亮!」
一名約莫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對著水月開口。
「七哥,他是誰,他也覺得這些白花真的很漂亮嗎?」
水月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男子,不知道他是二公子還是五公子?
「月兒,他是你二哥,月兒不……」
梓洛的話還沒說完。
「誰是他二哥!我才沒有這樣的傻子妹妹,我看你也變成傻子了!若不是你!我早就替娘,替丞相府,殺了她了!」
水月直直看著對面的人,看著他因為情緒上漲有些微紅的臉。
「二哥!你注意些,月兒可是你我的親妹妹!」梓洛也有點激動。被梓洛抓著的胳膊有些生疼。
「我說了我沒有這樣的妹妹!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弟弟!」
說完,憤恨的甩了一下袖子,快步離開了。
水月注視著他的背影,就好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月兒,我們走吧,待會到了爹那裡可不要隨便開口說話。」梓洛有些無奈的牽著她,跟著梓聆的身後。
水月也配合的點點頭。
很快,便來到了一座院子前。
隔得老遠,水月就聽見裡面的哭泣聲,還夾雜了一聲聲的哀嚎。
「七哥?裡面是有狗在叫嗎?」水月疑惑的看向前面的人,聽完水月說的話后,他的肩膀有那麼一剎那的僵硬。
梓洛走近了她,揚手在她脖子的上方點了一下,力道剛柔並濟,水月覺得脖子隱隱有些發熱。
剛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
水月睜大了眼睛看著梓洛,小手還不知道比劃著什麼,活像一出生動形象的啞劇。
「月兒乖,忍幾個時辰就好了,回頭我叫廚娘給你做好吃的點心?好不好?」梓洛微微彎下身子,哄著水月,最後還不忘摸了摸她的頭。
水月很給面子的又點了點頭。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傍晚,水月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真搞不懂古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規矩。一群人站在那裡比她這個傻子還要傻。
次日,雖然丞相府痛失了三位好女兒,可是婚禮也在如火如荼準備,畢竟是皇上下的聖旨。
很快,就有人來替水月量身,以便趕製嫁衣。
水月整天呆在這個院子里,實在是無聊的緊。走向梳妝台,看著這張約莫十六七歲的臉。
厚厚的妝粉看上去俗不可耐,遮住了原本的五官,可是卻遮不住那雙清澈靈動的雙眼。
水月曾經試過,除去厚重的脂粉后,蘭水月是一位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的絕世佳人。
尤其是,眼中已經沒有半分痴傻,更是襯托出面前人的天香國色。
水月滿意的點點頭,這跟她現代的模樣有**分相似,而且,比起自己,這五官顯得更加精緻。
這的確是一幅好皮囊。不過,作為傻子,可不能這樣。
於是,水月又花了半個時辰,終於把自己又搗弄成了中國娃娃。
這樣才像話啊。
又過了好幾天,水月每天就看看納戒裡面的草藥,有時候也會發獃想著那個老頭現在怎麼樣了,還有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靈玉現在又在哪裡?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同於男子的沉穩乾脆,落地處緩慢輕柔,看來是幾名女子。
只見一位美婦人向她招手,婦人身穿深紅黑色綢衫,臉上薄施脂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來,似笑非笑。
應該是蘭水月的生母吧?
水月就那樣看著她,沒有說話,她也沒有開口。
踏進了門,身後的兩個婢女抱著兩個箱子。
打開了一看,入眼的是金燦燦的首飾和大片的火紅,原來是做好的嫁衣的首飾。
看來她很快就要去東鑰了。
「好漂亮的衣服和首飾啊!是給我的嗎?」水月像是小孩見了五彩斑斕的糖果一樣怪叫起來。
「是.....月...你穿著一定很...很不錯...。」婦人有些欲言又止。
「呵呵....真好看!!!....」水月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些發堵,令她喘不過氣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也許,是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在替自己感到悲哀吧。
「明月,彩霞,去伺候小姐穿上。」婦人對著身後的兩個小丫鬟吩咐道
「是!夫人。」緩緩拿起那件大紅袍子走向水月
「小姐,請跟奴婢來。」微微欠身,不等水月反應,就拉著她走進了屏風後面。
古人的衣服其實也不是多難穿,只是太過於多,過於繁瑣,一層又一層的。
逶逶迤拖地的綉鳳嫁衣,火紅的得炙熱,邊緣盡綉鴛鴦石榴圖案,胸前以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扣扣住這嫁衣。
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走動的時侯簌簌有聲。
的確做的很精緻。
穿戴好后,水月只覺得渾身都被裹的緊緊實實的,胸口有些發悶,走起路來像是機器一樣。
美婦人看著穿好嫁衣的水月有些發愣,眼中有些許水光像是要奔涌而出。
水月平靜的看著她,人啊,總是要在無法回頭的時候才能學會後悔,非要到無法挽回時才懂得珍惜。
「去打盆溫水。還有,拿些我的脂粉過來。」
「是。」兩位婢女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水月和她
「你過來....」美婦人走到梳妝台邊,又走到了椅子的身後。
水月也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椅子上面,趕緊弄完了去東鑰找老頭吧。
兩名婢女很快就回來了,一名端著鐵盆,一名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
美婦人拿起毛巾準備給她洗臉。
「啊!!!走開!!」水月小手一揮,毛巾掉在了地上。
要是讓她看到了卸妝后的自己,以後自己逃走了,要是她們要找人,不就一下就被認出來了嗎?所以水月為了以後的方便,只好裝瘋賣傻了。
美婦人的手有些僵硬。
旁邊的丫鬟也跪在了地上。
過了片刻,美婦人又拿起了那精美的盒子,象徵性的上胭脂,描眉......動作緩慢,細緻又溫柔。
水月假寐著,心想,這張臉要是還化估計連個人樣都看不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名婢女端著水和盒子又出去了。房間里又只剩她們兩個人
水月感覺後面的人散下了自己的頭髮
「一梳,梳到尾。」房間里傳來婦人不急不緩的聲音,梳子順著自己的髮絲直梳到腳裸。
「二梳,白髮齊眉。」婦人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握著自己髮絲的手不斷顫抖著。
「三梳,兒孫滿地。」源源不斷的水聲低落在水月火紅的嫁衣上,暈染出一片片深紅,就像是滴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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