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程心珊雖然有點惡趣味,但是對弟弟還是愛護的,她讓程實說出程流璟長子程萬春都做了什麼。
程流珀指著程實,氣憤道:「你不許說。」由於用力太大,話剛說完,順便噴出了一股鼻涕。
程心珊笑的起伏後仰,看到程流珀羞憤到要鑽地洞的眼神,抱歉地說道,「我實在忍不住。」
程實扭曲著臉,想笑又不敢,又怕程流珀生氣他引了程心珊過來,所以大聲將程萬年做的破事說了,好轉移程心珊的注意力,「大少爺可真是頑皮,見十爺讀書好,先生喜歡,可是將十爺寫得大字都撕了,還不讓學堂里別的少爺跟十爺玩。」
程心珊摸摸程流珀的腦袋,弟弟你怎麼這麼可憐啊,碰到這麼個熊孩子?不過她對付熊孩子最有心得,問道:「這小侄子真是可惡,弟弟,你是想將他招安了呢,還是想將他孤立了?」
雖然程流珀表現的十分不想說,但是看程心珊給他出主意,他心裡到安穩了許多,他這個姐姐最會戲弄人,一定可以對付程萬年,是以問道:「什麼是招安?怎麼才能讓程萬年招安?」
「招安就是讓他屈服,做你的手下。看這侄子這麼淘氣,估計難以以理服人,你不是跟賀時升學了功夫嗎,不如就以武服人。」程心珊壞心眼地說道。
說的直白點,就是讓程流珀去跟程萬年打一架,最好打得他滿地找牙,然後再愉快地做朋友。
程流珀不贊同地搖頭,「我不打人,君子動口不動手。」
程流珀一直是家裡最小的,這時候碰到年紀差不多的又叫他叔叔的程萬年,想必心中是很願意親近的,所以就算受了欺負也願意做繼續朋友。程心珊倒是理解他的孤獨,親親弟弟小古板的臉,柔聲說道:「好吧,好吧,不打人,我們用道德感化他。你去約他到你院子里來單挑,姐姐來感化他,好不好?」
程流珀質疑地看著程心珊,姐姐最喜歡揍人,可別是將小侄子叫過來打一頓。
程心珊好笑的看著弟弟,保證道:「放心去吧,我做事很靠譜的。」
說這話才不靠譜,程流珀半信半疑地走了。程心珊等了一炷香時間,才聽到咋咋呼呼的叫聲,「你別走,等我收拾你。」片刻,便有一個虎頭虎腦肉墩墩的小男孩兒跟在程流珀身後進了屋子。
程心珊見到程萬年,故意壓了聲音,怒斥道:「便是你這小鬼頭欺負叔叔呢,今日里我可要好好收拾你。」
程萬年聽到聲音先是嚇了一跳,到看到程心珊后,大笑道:「你這麼瘦,我才不怕你。」
程心珊就心塞了,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呢,看到姑姑怎麼不知道叫人?她無奈道:「你可知我是誰?」
程萬年神氣地說:「當然知道,你是他姐姐。」
「你叫他叔叔,我又是他姐姐,那我是你的誰?」
程萬年思索了一會,疑惑地問道:「姑姑?」隨後,皺了眉頭,「怎麼這麼麻煩,又是個長輩。」
程心珊真是哭笑不得了,這孩子怎麼一點兒不像別的世家子一般知禮呢,這麼淘氣,他爹媽難道都是放養他?這活活跟她前世的小表弟有得一拼,這樣也好,她正好有忽悠熊孩子的經驗。
程心珊又壓了聲音,說道:「如今我可不是以長輩身份跟你說話。你去鋪子里買過東西吧,我現在便是要跟你買東西的顧客。」
程萬春大戶人家的少爺,對外面的買賣很是敢興趣,聽程心珊這麼說,很是好奇地說道:「知道,知道,我跟爹爹買過紙墨,姑姑,你要跟我買什麼?可是要買我的彈弓?」
「那種無用的東西,我買來做什麼?你知道我們從齊州到家,沿路花了許多銀子雇了鏢局的武師傅保護財務,現在我便要雇你,你可同意?」
程萬年蹦躂道:「同意,同意。你要雇我做什麼?」
程心珊指著程流珀,「我要雇你護著小叔叔,他在家裡不認識人,又沒啥朋友,我雇你保護他不受人欺負,做他的好友,你可願意?」
程萬年爬到程心珊旁邊的玫瑰椅上坐著,歡快得說道:「願意,願意,你給我多少銀子?」
程心珊摸摸他的腦袋,真是個淘氣小子,「銀子值當什麼,我們可以用好東西來雇你。弟弟,你去將自己收藏的寶貝給小侄子挑一挑,雇他來保護你。」
程流珀瞪了程心珊一眼,他智商比程萬年要高一點兒,知道程心珊在忽悠人,對著僱人的法子很是嗤之以鼻的,不過程萬年卻催了他拿東西,還親自爬下凳子拉了他去將自己的寶貝都拿出來給自己挑。
程流珀還是很願意跟侄子玩的,將自己的東西都拿出來給他看,有抓周時柳氏準備的小東西,還有平日里收藏的,都是些不值錢但是有意義的。程萬年也不嫌棄,從裡面挑了只弓。程流珀抓住不放,這個是離開齊州時賀時升送他的,不能送別人。
眼看兩人又要鬧翻了,程心珊連忙打圓場,「你活還沒幹,也不能現在就拿銀子,你先選個別的,這個等以後再給你,你若是不滿意,再讓你叔叔給你打拳看看。」
程萬年覺得程心珊說的在理,另外選了個能玩的不倒翁,又纏著程流珀打拳給他看。
程流珀自尊強,一點兒都不願打拳給別人當猴看,轉頭又去瞪程心珊。
弟弟你這樣怎麼能交到朋友呢,程心珊吐槽。她又忽悠程流珀,「學了拳正是要給人看的?你看,賀家弟弟每次不是拉著你看他打拳。」
程流珀覺得有道理,去院子里給程萬年打拳。這是軍中用的拳,程流珀一板一眼打了,很是有些模樣,程萬年眼睛里都是驚嘆,嘴裡卻說道:「這算什麼,可是比我表哥使的棍子差了許多。」
程流珀也沒有不服氣,他練得比賀時升差許多,他問程萬年:「你表哥是誰?」
程萬年立刻臭屁了,「你連我表哥都不認識?他可是千戶,管了好多士兵,等過兩日我又去外祖家,就帶你一起去。」
程心珊聽了兩個小兒談話,差不多知道程萬年這虎性子哪裡來的,古氏娘親有不少兄弟是從軍的,想來她常將兒子放在娘家,才讓這文人家的子嗣學了一身武將家的作風。
京中。
程流珅接到家書,知父親已啟程回江城,心中高興,若是他這次榜上有名,便是個同進士,以後也是前程無憂。
他正看了信,就聽到書童大聲道,「爺在屋中讀書,還請世子稍等片刻,小人這就通知一聲。」
只聽另一人道:「何須稟報,我自己過去便是。」
程流珅將信壓在書下,斂了笑容,待宗原慶進門,雙手見禮,神態卻並不見親近。
總原慶卻不在乎那些,雙手親熱地拍了程流珅的肩膀,大笑道:「二弟莫怪姐夫莽撞,你大姐整日在家中念叨為兄失禮,將親弟弟放在了客棧。」
程流珅僵了肩膀忍耐著,嘴中客氣道:「還請世子替小弟解釋一番,到府中做客,實在打擾,另外,這客棧里都是學子,也好交流學問。」
宗原慶佯裝生氣道:「叫什麼世子,忒得見外,喚我姐夫便是。一家子骨肉,怕什麼打擾,你若是想要人一起交流學問,不如請了要好的同窗一起去我府上住著,地方是盡夠的。」
邀了同窗去宗室住著?程流珅看這便宜姐夫腦袋是發昏了。他也懶得理會這姐夫,只嚴詞拒絕了,很是下宗原慶面子。
宗原慶也不是個好性子地,只冷了臉說道:「既二弟心意已決,我便不勉強。」
說著,甩了袖子就走。
程流珅也不畏懼,他與程心玫沒甚感情,也用不著求著宗原慶什麼,幹嘛買他的帳?
宗原慶前腳剛走,後腳便有程流珅新認識的友人找他,問他:「剛那個是誰?」
程流珅並未將自己身份說與別人聽,純粹以文會友,只模糊道:「是庄郡王世子,並不相熟。」
那學子張大了眼,說道:「這便是庄郡王世子?你可理他遠點,聽說他要倒大霉了。」
程流珅嚇了一大跳,忙問道:「怎麼回事?」
那學子喝了杯茶,清了嗓子,說道:「昨日里聖上被慧園大師救醒,聽說很是不滿太子行事,若不是慧園大師勸阻,差點要將恩科給撤了。後來聖上又說是小人作祟,才致使天家父子失和,太子許多政令都是這世子頒布的,怕是要拿了他來開刀。」
程流珅拉了這學子,「你怎知道?」
這學子吭吭哧哧,不說話,程流珅便猜測他跟自己一般也是隱瞞了身份,身份不一般。程流珅也不逼問,只匆忙將這學子打發了,寫了書信給父親,派人快馬送回去。
那學子被程流珅三兩句打發,在門口喃喃道,「怎忒的著急,我還從宴會上聽了許多別的政事未說呢。」
宗原慶回到家中,將程流珅不識抬舉的事說了,程心玫笑道:「左右我與他不是一母同胞,又不是自小一起長大,自然不如大哥親近,再者,他怕是愛惜羽毛,怕考上進士別人說些閑話吧。」
宗原慶將心神都放在了程心玫說的前半段里,「若是大舅子赴京趕考如何?」
程心玫嘆口氣,「大哥自己也是想考的,只是父親另有打算。」
宗原慶屏了呼吸說道:「若是……」若是換了你大哥來做官,可對我們夫妻行事更方便?
開了個頭,宗原慶便閉了口,做了便是,何必說出口。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