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人生沒有如果

人真的很奇怪，總是會執著與什麼，為了這份執著甘願背棄自己的心。

就像季川東，他對青青的感情執著，執著的沒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不是至死不渝的愛情，就一頭為此陷進去搭上了所有。

就像方小西，她對自己在季川東心中的唯一執著，執著的，即使自己還是心裡喜歡著季川東，也因為他的愛不完整而寧願放棄。

也許這就是唯一的力量，這就是愛情的自私吧！

一滴淚自方小西的眼角兒輕輕的滑落了下來。

方小西現在大腦有著意識，但是眼皮還是很沉重。她能感覺到季川東蜻蜓點水般的口勿落在她的眼角，幫她口吻幹了不小心滑落下來的淚水。

接著，又從眼角兒慢慢的擴散著，她全身都充斥著季川東溫熱的氣息，她就沉浸在季川東的味道里。

如同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她是那麼沉迷。而如今，她竟然也能摒棄所有，接受了季川東對她的好。

這是為什麼呢？

這麼容易嗎？那自己的孩子又怎麼交代？

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一天。黃昏的時候，方小西終於能自己睜開眼睛了。

眼皮掀開之後，發現季川東早就已經趴在她的床前睡著了。想想他確實是太累了吧？

周斂光輕輕的命人將季川東拉開，送去了隔壁的病房。他暗自嘆了一口氣。

「終於是睡著了。」

嘆完了這口氣，她又對著病床上睜開眼睛的小西笑了笑。

「小西感覺怎麼樣了？」

「很好，我感覺，我已經沒事了。他……」

方小西目光凝望著門口兒的方向，她本來是想問季川東是怎麼將自己送來的，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在那裡。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就被剛到門口兒的李明程給打斷了。

「小西，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我等了好長時間呢！」

說實話，現在方小西對於李明程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生氣呢！

不是說好了不讓自己跟他扯上關係嗎？既然是演戲！那就要逼真啊，為什麼自己昏迷的時候，守在一旁的卻是季川東呢！

但後來想想，生這些氣，也是挺沒有營養的。

李明程投給了周斂光一個眼光，周斂光便會心的走了出去。

李明程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方小西的身邊。

「怎麼樣啊？我就知道，你心上人在你身邊，你會醒的很快的。」

本來方小西就想不通這事兒呢，被李明程這麼一問，她更加覺得煩躁了，攥著被子的手指慢慢的收緊。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遇到他？我還聽說是他救得我？」

「你都聽說啦！」

李明程不慌也不忙，「沒錯，是他救得你。當時，那個瘋子林爽帶著你沖入河裡的時候，他是鐵了心要把你一起帶走的。當時下去了很多的人救你。你的位置又不好出來。很多人都沒有辦法，我也不知道，季川東到底用什麼辦法把你救上來的。反正他就是辦到了。」

說著，李明程觀察了一下方小西的面部表情，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哎！我當時真的被他感動了，他真的是用他的生命去救你，後來，他一直就拉著你的手，所有醫生都拉不開，沒辦法，就一直這樣了。小西，你覺得，你們真的沒有可能了？你還是要走嗎？我知道，你看得透我，我是不會為難你，我說過我跟你的婚事，也只是想刺激一下季川東，這個目的我從來都沒有在你面前隱瞞過。現在我說一下我的真實想法，小西，如果你走了，你會後悔的。你還愛著他，我看得出來。」

方小西竟然被說的啞口無言。

「我……我只是。」

「不好了！」

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方小西聽著就像是倪靜的聲音。

「周斂光，你得想想辦法，他總是高燒不退，會出大問題的，現在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聽到倪靜的這番話，方小西的心突然莫名的慌了起來。

季川東剛剛被他們抬走啊！

「他們說的誰？」

李明程一幅不明所以的表情，「什麼他們說的誰？」

「你沒有聽到剛剛倪靜姐跟周斂光的對話嗎？他們是不是說的東！」

打從方小西沒醒的時候，周斂光就說過，季川東身體不好，還有傷，現在方小西往那方面想，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沒有來得及等到李明程的答覆，方小西一下子拔下了自己手上的針頭，就要下床。

李明程一下子就攔住了她，「哎！你要幹什麼去？」

「我要去看看啊！」

沒顧得說太多，方小西已經穿上床邊的拖鞋走了出去。

剛剛醒來的她覺得渾身一直飄忽，幸好李明程及時的扶住了她。

「小西，你現在自己都站不穩。」

「我哪還有什麼事啊！」

回了這一句，方小西立即走到門邊打開門。

果然是倪靜與周斂光在對話。

他們見到方小西出來，顯然是吃了一驚。

「小西！你怎麼出來了？應該好好休息的！」

周斂光叮囑到。

但是現在，方小西哪裡還休息的下去？

「倪靜姐剛剛說的，那個高燒昏迷不醒的人是誰？」

倪靜乾乾的笑了兩聲，「小西，這是我們的工作，你現在好好養自己就行了，不用替我們操心這個。」

方小西看到倪靜的表情就知道有鬼。

「是不是東？他剛剛才被抬出去，他倒在我床邊，我只是當他睡著了，原來他竟是這麼嚴重了嗎？」

周斂光象徵性的摸了摸鼻子，依然沉著的說著，「嗯！東沒事的。」

可是，這句話，方小西不信！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就想看到季川東好好的。

「那他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他！我看到他好好的，之後我就不問了，我遠遠的看就行。」

「這個……」

周斂光拉了個長聲。

「怎麼了，很為難嗎？他在我床邊可守了那麼長時間呢！」

你們不是也沒說什麼嗎？要不是後來發生了他昏倒的情況，你們還是不會把他弄走吧！

「不過，他現在在加護病房，只能一個人進去，而且……」

只聽加護病房，方小西心就咯噔了一下子。

不是一般病情嚴重的人才呆的地方嗎？那麼說……

方小西沒有說多餘的話，跟著周斂光就走了。

後面的李明程與倪靜都看這一幕，鬆了口氣的樣子。或許心頭，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暗喜。

******

不遠處，方耀詞與季玉也趕了過來。二人跑得氣喘吁吁的。

「我哥怎麼樣了，小西呢？」

季玉來到面前就張口沖著李明程以及倪靜問著。

「她們經歷了這麼多劫難，終於最後可以在一起了，為什麼總是出一些希奇古怪的事呢！尤其是你！」

季玉瞪著李明程，「要不是一直要搶方小西，他們至於這麼難嗎？這次的事情聽說就是因為你要帶著小西去那個酒店才引起的！要是小西有什麼，你等著！」

「小玉，你別激動！」方耀詞拉著季玉，「我們先問清楚情況！」

「我怎麼能不激動啊？我本來就沒跟小西好過多長時間，後來又忘記了她，她還因為我失蹤了五年，我怎麼能不激動啊！」

李明程聽著話語，怎麼聽怎麼覺得有另一種味道。他立刻抬起頭來，盯著季玉。

「季玉小姐，你恢復記憶了？」

季玉橫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過，李明程卻是哈哈笑了起來。

這樣的結果最好了。季玉恢復記憶了，她與方耀詞現在生活的很好，方小西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現在也去找自己的歸屬了。他想他應該為公開這些消息，做些什麼了。

「其實，你們不用擔心，小西沒事，季川東也沒事。」

李明程湊到他們身邊，小心的說了幾聲什麼。

季玉與方耀詞的臉色立刻轉化成了喜悅。

「真的嗎？」

季玉警醒的問著，似乎，她對李明程會這麼做，還存有很大的疑問。

「你不是要跟我哥搶方小西嗎？會這麼好心？」

李明程嘆了一口氣，「這個以後我再跟你們解釋，我與小西，那只是朋友，無話不談的朋友，是超越男女關係的友誼，我們之間不存在男女之情。」

李明程最終隱下了對季玉的感情，一輩子！

經過了李明程的指點，季玉也不甘寂寞的拉著方耀詞想要去加護病房外一探究竟。

方耀詞看著季玉如今在意方小西的神色，真是高興的千言萬語都不知該先說什麼了。

他想，她們若是開始就不對立，那這些禍事都不會有了。

換言之，她們現在開始和好，那就說明，好日子開始了！

******

加護病房外，周斂光帶著方小西走到了門口兒，卻遲遲不讓她進去。

方小西很納悶兒。

「你不是說，可以讓一個人去探望的嗎？」

她從窗口看過去，裡面的人，被各種冰冷的儀器包裹著，儼然就是重病纏身的標誌！

這樣的人，他們還說沒事！方小西眼裡一點底也沒有。

周斂光卻不慌不忙。

「我是說過了，但是你除外！」

「為什麼！」

方小西震驚了。

「因為，東他特別交代過。」

一句簡單的話勾起了方小西的興趣，「他交代什麼？你什麼意思？」

「東說過，如果他有什麼不測，所有人都可以告訴，就是不能告訴你。」

方小西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都可以告訴，就是不能告訴自己！

「他……」

「因為他知道，你心不在他身上。聽李明程說，你還想走呢，如果讓你看到了，他為了救你，你還走的了嗎？他也知道你走不了了。因為你會受不了道德上的譴責，畢竟他為了救你。所以，你還是不要去看了。你就當他好好的，你走吧，他會好起來的！」

周斂光只讓方小西在門外看著。方小西的心裡好像被什麼撓了一下特別疼。

「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我也不需要懂，我現在就是想進去陪他。」

「可是，你剛剛說的是，你遠遠的看看他就夠了。」

周斂光用了方小西自己的話來回復她。

「但是，我是說，我看到他好好的就夠了，現在他並不是好好的啊！我怎麼能走呢？周醫生，你到底是不是他朋友？你明明知道他想讓我去看他的！你為什麼就是不放我進去呢？」

方小西終於忍不下去了，搬出了這句。

周斂光眉頭皺的很深，「是的，我當然是他的好朋友，所以才不讓你去。我知道他想看你，但是他並不是想讓你看他一眼，然後離他更遠！如果你最終要走，那你就別給他希望了，這樣挺好，他一個人在這裡，醒來之後不見你，他也就不會費盡心機，挖空自己的心想要去找你，去見你了，你們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去勾起他的希望，再給他致命一擊呢？你們要分手，就和平分手吧？誰也別去招惹誰了，乾乾淨淨。」

分手這兩個字，猶如一根尖銳的針頭，深深的扎進了方小西的心裡。

沒有一刻她感覺，這麼痛，這麼痛！

「我沒有說要走。」方小西固執的說著。

「他不接受感恩的好。」

「我也不是感恩！」

「那你是什麼？你不會告訴我，你不會走了，你會留在他身邊，你不會告訴我，你不會繼續你的訂婚了，你要旅行跟他的承諾吧？這些戲劇化的事情會發生嗎？」

周斂光很氣憤的流利的說出了這些。

「如果我說會呢？」

方小西也不知為什麼，口比心還要快。當她的心想到那裡的時候，她的口中就已經說出了那幾個字了！連她自己都吃了一驚。

「如果？」

周斂光皺眉，別有深意的看著方小西，「人生不是如果。」

正當方小西在想接下來怎麼說的時候，後面倪靜的聲音再次幫她解了圍。

「好了周斂光，你夠了！」

周斂光抬頭看了看，大隊人馬都來到了面前了。頓時他的表情有一絲怪異。

這微弱的表情被方小西捕捉到了，她回頭看了看她的身後，李明程帶著攝像機，已經把這些錄了下來。

還有季玉，方耀詞，都出現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