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知道沒有了依靠，穆小萱反而沒有了之前的無助，拿出冰箱里的飯菜大吃一頓，體力恢復了八成，腦袋也開始高速運轉起來。梁東成是個不差錢的主，買的房子地段也十分的好，正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帶，所以穆小萱才能這麼快的看到異端的發生。穆小萱這兩天一直在驚慌之中等待梁東成的出現，對外界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也不清楚這三天外界到底是還沒來得及救援還是在她迷茫中錯過了。樓層里還是很安靜的，沒有聽到人走路的聲音。畢竟出事那天的時間太特殊了，呆在家裡的人有十之一二就不錯了。

不是沒有想過開車逃出去，可是異端初起，穆小萱還不敢對他們動手。一是害怕，一見到這些人腿就先軟了；二是不知道被攻擊的時候，傷害了他們要負擔什麼責任。畢竟沒有哪次傳染病大爆發的時候殺人就成了不犯法的行為。好在她居住的地方安保做的真不錯，平時出入大門都要刷卡，一樓的玻璃都是防彈的。這些失去了意識只懂得橫衝直撞的感染者，無論撞擊的多麼慘烈也無濟於事。

他們這棟樓里的人都是高技術人才、白領什麼的，平時鍛煉很少，就算被傳染了威脅也比其他人要小許多。

災難發生第三天，家裡的水電全都正常，可網路、電話、電視，所有能得知外界信息的渠道全都癱瘓了。穆小萱作為通信中斷的直接受害人，自然對癱瘓的時間清楚的不得了。異變發生后都沒超過十分鐘，a市的信息就完全和外界隔絕開了！如果這時穆小萱還察覺不出a市出了大問題，那她的腦袋就不用長了。

而且對策出台的這麼快，應對的這麼有條不紊，很難讓人相信當局提前是完全不知情的。從電話中了解的消息來看，爸媽居住的c市並沒有，或者是還沒有發生人吃人的現象。在穆小萱分析來看，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就是說異變很可能並不是在全國範圍內一起爆發的，c市要麼是第一個發生的城市，要麼就是那些城市和c市一樣也被隔離了。

如果是后一種情況，穆小萱覺得被救的希望很大，畢竟前面算是有了經驗。可如果是前一種，那她就得擔心了。未知令人恐懼！人吃人可比任何一種瘟疫都來得可怕，雖然現在是文明時代，可如果一座死城能換來一個國家甚至全球的安全，絕對會有大批的人贊同。

以最小的傷害換取最大的安全，穆小萱覺得連她自己都很難捨棄這個誘惑，當然前提是她不在這被犧牲的小部分里。可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相信國家不會放棄他們。

無論什麼時候等待都是最難熬的，更何況是生死一線之時。明明只過了一天可穆小萱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這期間她不只一次輕手輕腳的在陽台上漏出雙眼觀看外面的情況。她的家在二十層視野很好，每觀察一次心就沉下去一分。那些感染者實在太多了，一眼都望不見邊際，道路完全被封鎖了。之前想的開車突破，根本沒有可行性。如果沒有正規的救援，她一出去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塊能移動的鮮肉。

一大早穆小萱如往常一樣觀察它們的行動。遠處的感染者突然焦躁起來，穆小萱嗅到一絲不一樣的氣息，整顆心情不自禁的期待起來。顯然有這種期待的並不至於她一個，附近的住宅樓都開始發出窸窸窣窣的充滿壓抑的歡呼聲，稀少卻清晰無比。這是穆小萱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看到除了梁東成以外的人，和她一樣健康的人。

眼見裝甲車快要到樓下，大批的倖存者顧不得危險飛奔而下，穆小萱也趕緊行動起來。車隊只有那些，去晚了沒有位置可怎麼辦？

幾百輛裝甲車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無情的碾壓在攔截去路的感染者身上。它們卻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依舊無畏的爬上去，撕咬著，即便牙齒已經崩裂，身體被攔腰斬斷，只剩下殘肢。刺耳的警報聲，車輛碰撞后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濃重的黑煙籠罩在正整個城市上空，只是已經沒有人會去救援了。到處都是血液、斷肢、殘垣。在絕對安全的地方觀察一回事，近距離的觀看又是另一回事，穆小萱完全被眼前的血腥嚇傻了。剛接觸到陽光的雙腳不受控制的倒退著，一屁股坐在地上。跑出樓的勇氣像是被針扎了的氣球一樣乾癟了下去，再也鼓不起來。

那，那可是人啊！他們怎麼能這麼做，這些軍隊到底是不是來救援的？不會是來屠城的吧？穆小萱沉浸在恐懼中，連裝甲車隊停在面前也沒有注意，倖存者們爭先搶后的向軍隊撲去，有些人甚至要踩踏在她的身上。穆小萱本能的收回四肢，將自己縮成一團，奇迹的沒有感覺到疼痛。

這是顧北見到穆小萱的第一印象，不僅人蠢膽子還小的可以，真是連柳絮的腳指甲都趕不上。

儘管百般不願，還是走上前去，兩腳踹飛欲踩著穆小萱通過的倖存者，拽起穆小萱的胳膊，語氣不善的催促道：「我是顧北，梁東成託付我來照顧你，快點跟上！」。

他實在看不上這個女人，什麼能力都沒有怎麼配得上樑冬成。現在蔣昱死了，柳絮、梁冬成這對官配終於在一起了。這個女人就該乖乖的消失，真不知道梁冬成在這個時候還管這個無用的女人幹什麼。

穆小萱心裡對他的態度很反感，卻強行制止了想要聚集在一起的眉毛。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可不是逞強的時候。

穆小萱盡量讓自己面無表情，好像沒聽見他的諷刺，抬步跟上。

「嗤——」倒挺懂得審時度勢。

裝甲車裡面很寬闊，除了穆小萱其他的都是身穿迷彩服的軍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著力量。可能是因為剛剛屠殺過，眼神肅穆充滿殺意。看著穆小萱的的眼神並不算敵意，卻透著審視。像是x光線一樣，把她的內臟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穆小萱本能的靠近顧北，抱緊背包，縮小自己的存在。背包里是一套換洗衣服、一個醫藥包、一箱士力架、還有5瓶礦泉水、一把梁冬成臨走時悄悄放在沙發上的匕首，是她現在僅有的財產。她的體力不行，在不清楚外界環境的時候，帶太多東西就是累贅。士力架很抗餓，5瓶礦泉水省省至少能用一個星期。

裝甲車內部是封閉的，周圍都是凶神惡煞的陌生人，穆小萱一眼都不敢亂看，只感覺道路崎嶇的不得了，她得狠狠的摳住扶手才不至於被顛飛。而阻擋通行的是什麼，所有人都清楚。穆小萱不受控制的把前行的畫面補腦，在加上顛簸，她覺得自己的五臟全都不安分了，費勁了力氣才沒有讓它們跳出來。

不知道忍耐了多久，裝甲車隊終於停了下來。穆小萱鬆了口氣，終於到了。

「嘟嘟——嘟嘟——」急促的警報聲讓所有人緊張起來，「前方出現二級喪屍，全體隊員迎戰！」

二級喪屍？那是什麼？車上所有人都面色肅穆。穆小萱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下車！」顧北煩燥的扯著穆小萱，說道。

「什麼？」穆小萱簡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廣播里的話明顯是說現在很危險，根本不是到底安全地帶，這時顧北竟然要下車？外面的感染者，不對，是喪屍！遍地都是，出去了還能有好？

「媽的，晦氣！」顧北瞪了穆小萱一眼，咒罵道。

拎起穆小萱的領子，不顧她的反抗直接將她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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