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205,情動,君寒,我等你醒來……

205.205,情動,君寒,我等你醒來……

綠若眼淚汪汪,眼眶通紅,「奴婢也不清楚,如今齊神醫正在卧房,替王爺解毒,聽千易說,上次……

王爺中毒極深,傷勢尚未痊癒,此次王爺再次中毒,只怕性命堪憂……公子,公子你等等奴婢……」

綠若話未說完,蘇子淺已疾步走了出去。

蘇子淺走路素來沉穩,儘管她沒有顯露什麼,可她凌亂的步伐已經暴露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雕刻著精緻梅花的木門前,聚集了眾多人魍。

蘇子淺一眼掃過,見地上血色匯成一條線,直通卧室。

浮華眼眶有些泛紅,蘇子淺的心沉了沉。

眼睫顫抖,自心底湧上一抹……無法壓抑的不安檎。

在她的認知里,浮華與千易,最為沉穩,不輕易顯露情緒。

彼時浮華這般模樣,君寒他……

她走近卧室,卻被千易持劍攔下。

千一劍連忙拉住他的手,不讓他亂來。

千易的青衣沾滿血跡,白皙的臉上,也有幾條血痕,看起來傷痕纍纍。

他看著蘇子淺,側臉緊繃著,眼神陰沉,嘴用力的抿著,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蘇子淺……全然不怕他這吃人的目光,冷靜的看著他。

僵持良久,千易別開臉,聲音陰沉沉的。

「主子若是好個好歹,千易只能讓王妃陪葬了。」

手指緊攥,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蘇子淺望著……無有一絲動靜的卧室,沉默以對。

……

…………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北風蕭蕭吹過,掀起陣陣落葉,飄舞飛揚。

臉上被大風刮著疼,眾人佇立門外整整一個下午。

不知誰曾與她說過,等待,才是最要命的煎熬……

以往,她為完成任務,曾蟄伏于山野,荒蕪之境。

一動不動的等待著,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那時,所花費的時長,所等待的時間,比現在多得多也有,為何如今……

越是等待,越是慌亂?

綠若手拿著食盒,她看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蘇子淺,微微垂了垂眸,向她走去。

寒風呼呼而過,琉璃青燈搖擺不定,暗黃的燭火忽明忽暗。

照在蘇子淺的臉上,彷彿連她的表情,都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綠若道:「公子,先用膳罷。」

沉默良久,蘇子淺應,「不用,謝謝。」

綠若又喚聲道:「公子身子不好,天寒地凍的,公子又在屋外呆了幾個時辰,不妨先用膳再把葯膳喝了,暖暖身子也好。」

蘇子淺語氣清淡,「你先吃罷,我不餓。」

她的視線……仍然凝在那緊閉的卧房大門上,沒有絲毫轉移。

所有的神色,皆是沉靜的出奇。

看的綠若心下一澀,她家公子……極少出現這般神情。

靜。

平靜的令人心驚膽顫。

這樣的蘇子淺,她只見過一次。

就是當初……紅綾服毒自盡的那天。

蘇子淺也是很平靜的注視著紅綾的屍體,過了良久,才淡聲道:

「好好安葬了罷。」

之後的一天里,她就再也沒見過蘇子淺出過房門半步。

後來,還是七王爺來尋她,她在雪夜裡整整站了一夜,才恢復正常些。

綠若忍住抽泣,剛想對蘇子淺說些什麼,一旁的浮華卻率先出口,毫不客氣。

「葯膳是按照齊神醫開的方子,替夫人抓的,夫人已經喝了這麼多天的葯膳,再喝幾天,便可以換藥……

若是夫人不喝,過了時效,又如何對得起如今躺在床榻之上,死生不明的閣主?!」

蘇子淺瞬間轉眸,她看向浮華,目光深沉。

「你不告訴我,這葯膳於我,到底有何用處,他又是因何受傷,你們什麼都瞞著我,我怎麼知道……你們到底為我做了什麼?!」

浮華情緒頗為激動,被蘇子淺這麼一說,更是火冒三丈,便是千一劍想攔……也沒能攔住她。

「若非閣主不讓告知,浮華又怎還會對夫人……如此心平氣和?!」

她怒視著蘇子淺,「夫人體質特殊,所練就的武功絕學,亦非……常人可以相較高下,只可惜……

卻是寒氣襲體嚴重,若浮華沒有說錯,夫人的武藝越是高超,夫人所受的痛苦,便會更多!

輕則……月事疼痛,體質常年冰涼,重則卻是終身不孕,壽齡減半,浮華說的可有差錯?!」

蘇子淺瞳孔微微瑟縮,她說的,倒是差不了分毫……

她的父親,亦是縱橫江湖的高手之一,卻無一人知曉,正值壯年的魔宮宮主,因何死去……

其實究其緣由,只是緣此,別無其他……

不過……

她天資聰穎,功成時,比當年她的父親……還要快上許多。

加之……她的父親體質純陽,練就這門武藝,更不會被寒氣侵襲的,像她這般快速……

是以,她……到底能不能活到像父親那般年紀,尚且是個未知數……

「夫人近日喝的,只是一些補血養元的葯膳,稍稍加了些酒和老薑,以它的功效,替夫人暫時壓住體內的寒氣。

卻只是為夫人減輕……換藥之後的痛苦以及……提高夫人對葯的承受能力,才給夫人開的藥方……齊神醫說,讓夫人自廢武藝,所有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可閣主不許,他說……

習慣擁有武藝的人,一旦廢去功力,那種感覺,生不如死……閣主不想要夫人如此難過,更不想夫人受罪至此,只得應齊神醫所說,為夫人採摘紅蓮盛果……」

浮華盯著她的眼睛,接著道:「紅蓮盛果是什麼,想必夫人應當知曉,閣主福大命大,在山岩中險得一株,但……

紅蓮盛果香氣誘人,閣主尚未來得及下山,山中怪物便襲擊而來,閣主為紅蓮盛果……早已精疲力盡,身邊又只有千易一人,夫人……

你能想象,閣主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拚死護著紅蓮盛果,誓死殺出一條血路,只為給你……送葯回來么?!」

紅蓮盛果――是世間罕見的火山植物。

在沒有任何植被,在黑,紅,褐三色相間的火山岩中,唯一……一株閃爍著燦紅色彩的蓮花植物。

它的功效眾多,清解陰寒之毒,令半身不遂殘缺之人,重獲新生,更甚之……

有起死回生之效……

世間神葯,多少人趨之若鶩……

又有多少人,望而止步,亦或者……命喪於此?

然……

君寒卻為她……

蘇子淺的身子晃了一晃,蒼白的容顏上,黑眸中一片如火的驚痛

只覺得心頭……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疼得她臉色霎時慘白。

千一劍似是受浮華感觸,他低聲道:「王妃,主子素來我行我素慣了,強娶豪奪,一條路線。

或許主子也想對王妃溫柔儒雅,卻不知道怎麼做……之於情事,主子沒有經歷,之於女子,亦是相交甚少,何談知曉女兒心?!

王妃亦莫要再與主子置氣了,縱使主子有些地方做的不對,強娶與你,可王妃有沒有想過,他那是怕……失去你?」

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半晌,蘇子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的傷勢如何?」

提及君寒的傷勢,千易臉色極為難看,千一劍的臉色也變了幾許,正想應答,卻清晰的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眾人立即迎了上去,齊神醫的臉色微微蒼白,可能是勞累過久,臉上有疲倦之色。

浮華忙問:「齊神醫,閣主怎麼樣了?」

齊神醫掃了一眼眾人的神情,最後落在蘇子淺的身上。

他壓抑著怒火,語氣極冷,「挺好的,我讓他不要去,他非要去,這種嫌命太長的人救了也是白救……」

……

…………

室內一片靜謐。

有人的步伐輕盈,一步一步靠近床榻上的人。

深邃的雙眸緊閉著,那人的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隱隱泛著烏黑。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皆是傷口,血跡暈染在衣袍之上,傾世容顏蒼白虛弱,再無以往的意氣風發。

視線瞬間朦朧,有些情緒,早在不知不覺中,得不到控制……

在年輕男子的床榻邊緣坐下,有咸濕的味道留於唇角,蘇子淺伸出手,想撫摸榻上之人的臉頰。

似是想到什麼,她的動作停住,又緩緩收回手來。

曾經有人吩咐過,有她在的地方,不論哪裡,都必須備上爐炭,供她取暖。

女子將手至於火盆之上,冰涼的手指,漸漸有一絲溫度。

她凝視著他,久久失神。

最後為他褪去衣袍,換過一身乾淨的衣裝。

指尖停在他的傷口上,觸目驚心的血痕,映入眼帘,只聽女子喃喃低語:

「君寒……我後悔了。」

「對不起……」

不論之前,到底誰對誰錯……

自即日起,我蘇子淺,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的分歧……

她再次將手置於火爐之上,搓了搓手,將他裸‐露在外的手放進棉被。

她又靜靜的看了他一會,隨即在他的唇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君寒,我等你醒來……

……

一連兩天,君寒還未蘇醒過來。

千易冷著臉,依舊不給蘇子淺好臉色看。

問齊神醫,齊神醫卻是怒其不爭,恨恨的道:

「他大難不死已算是上天保佑了,讓他多躺幾天,你不用擔心,若是君寒知道……

他的女人一直盡心儘力寸步不離的……在他身邊伺候著他,憑他的性子,哪怕不惜再次弄傷自己,他也會裝多幾天病人的……」

浮華沉默片刻,道:「夫人的葯,該不該換了?」

齊神醫沉思了一會,低頭道:「怕是還不行,雖說她的體質……可以服用紅蓮盛果,但紅蓮盛果畢竟長在火山之上,其特殊之處,常人無法得知亦未必……承受得住。

而且我從醫多年,從未用紅蓮盛果替人入葯,若是中途出了差錯,她有個好歹,你家主子要是醒了,我可就性命不保了……」

一旁,綠若深深的嘆了口氣,她目光輕移,投向那緊閉的房門上。

屋內。

蘇子淺翻著君寒……昔日看的書籍。

看了那麼多本書,她發現君寒有個習慣,看完書之後,都會寫上自己的見解,有些評價,連她都不得不嘆道:

精闢!

最後……看著看著,她倒不在乎書的內容,而是奔著他的見解去了。

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蘇子淺望向君寒那邊,唇角笑意,一瞬間凝滯。

那雙黝黑深沉的眼睛,不知何時起,已經睜開,正緊緊的,凝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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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步步逼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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