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224,你不怕連累君寒,到是怕連累本世子?!
氣氛一度冷凝。
浮華誓死不肯相讓,君寒冷冷的盯著她。
屋裡屋外,靜謐的……只剩下心臟的跳動聲髹。
卻在此時,一直緊閉著的房門開了蠹。
露出女子妖嬈的身姿。
女子樣貌端莊秀麗,艷紅的唇上,勾著一抹淺淺的淡笑。
君寒看也沒看女子一眼,推開房門,踏步進去。
屋內很是安靜。
他將室內的一針一線……都看的仔細。
卻沒有見到,他想見著的人……
淺色的瞳仁里,驀然湧起冰涼的寒意,君寒轉身。
「她在哪裡?」
浮華的眼眸里……亦染著驚色。
蘇子淺,根本沒有出過,這個房間……
她應該……一直在裡面的才是。
浮華擰著眉看了一眼,適才打開房門的女子,卻是沒有想通,又默默的低下頭去。
女子身著……桃紅色長裙,整個人風情萬種。
她勾著唇,笑道:
「奴家隨依,是醉花樓裡頭的老鴇,奴……」
「她在哪裡?」
君寒眼裡,儘是毫不掩飾的戾氣。
他打斷了隨隨依的話茬,冷冷的聲音中,威嚴不言而喻。
隨依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
到底是有來頭的人,心緒又豈會,隨意被人所影響?
她斂了斂眸中的神色,道:
「公子說屋子悶,又怕浮華姑娘攔著她,不讓她走,便命奴家在此,暫替她一會。
公子剛走不久,王爺若是想見公子,怕是還需,再等一會……
京都除夕,最是熱鬧,公子沒那麼快回來的。」
聽了……隨依的解釋。
君寒眼中的戾氣,卻沒有減少絲毫。
蘇子淺的性子,他還不清楚么?!
她豈是那種,怕悶的人?
換句話說,不論處於何地,悶這一字,絕不會用在她的身上……
眸色一動,浮華立即跪下,垂首道:
「是浮華不好,這裡接近鬧市,外頭熱鬧的很,夫人定是聽著,覺得自己有些孤單……
這才無聲無息的,跑出去,若非浮華不願,執意攔著夫人……
夫人怕也不會出此下策,一切都是浮華的錯,還請閣主責罰。」
君寒眸里的溫度……驟然降了幾分,他收緊了五指,「半夜之前……
若你們找不到王妃,回來見本王的話,你們的腦袋,亦不必再留。」
浮華微微鬆了口氣,她拱手道,「是,閣主」」
……
…………
郊外一處,荒廢的破院內。
燃著的蠟燭,無聲無息的燒了半截。
昏黃的光線下,女子盤腿,席地而坐。
潔白的額際,密密麻麻的沁著汗水。
她的臉色……極其蒼白。
平素瀲灧的紅唇,亦被她,緊緊的咬出了血色。
右手上,血肉模糊的的手腕,被她強行,置在火爐之上。
時不時撩起的火焰,刺痛著她的神經。
越放越下……
嬌嫩的肌膚上,隨意一個觸碰,便是滾燙的,猶如剛剛沸騰的開水一般
炙熱難耐!
更甚之……
是灼痛難忍!
細微的腳步聲,輕輕地闖入耳中。
女子沒有心思,去辨別什麼……
視線,集中在火爐上,不曾移開。
除夕夜,上至皇親貴族,下至黎民百姓……
皆無一不在狂歡……
這時候……
有誰會來郊區?
確切的說,是來郊區的破院內……
那人沉著臉,一步一步走過來。
破院外幽暗的陰影,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提拔的身姿,立在蘇子淺的身側。
他盯著蘇子淺看了半晌,亦不說話。
他站的位置,不在蘇子淺的前方。
蘇子淺亦沒那個心情,轉眸看他。
只是……
另一隻空閑的手,卻是緊緊的握著,時刻戒備。
兩人便這般無聲的僵持著,過了片刻,那人道:
「君寒那小子,捨得你如此……作賤自己?」
熟悉的聲音入耳,蘇子淺手指微動。
她依舊沒有抬眸看向那人,亦沒有接他的話茬,只是開口道:
「沒想到,南洛世子竟不在中恆,與恭親王共度除夕……
反倒清閑自在,夜深人靜的,跑到這破院來?」
他身上沒有殺意,蘇子淺自是能感受的到。
是以……
她並不覺得,君悠烈會在此時,對她不利。
再者……
她與君悠烈,亦算得上是……
較為和諧的朋友。
雖然他們之間……沒多深的交情。
但……
總得來說,她信的過他。
君悠烈站在陰影下,無聲看著蘇子淺。
她把傷口放在火爐上烤著,他甚至還瞧見……
在這傷口之上……
塗上了辣油!
僅憑想象,都覺得痛苦極了!
而眼中的女子,她的臉上卻也只是……緊緊的皺著眉。
倔強而堅強的,展示給世人看……
她,一切安好!
心中莫名一抽,君悠烈緩緩蹲下身子,眸色陳雜的望著她。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手,將她面頰上的細汗抹掉。
蘇子淺身子一震,她動了動身子,有些奇怪的望向君悠烈。
卻見君悠烈的唇角,早已噙上邪邪的壞笑。
他順勢撩起,落在她……臉頰上的幾縷青絲。
孚在她的而後,戲謔的看著蘇子淺。
「本世子素來不尊老愛幼,父王母妃亦清楚,本世子的脾性。
即便……本世子不回中恆,他們亦不會生本世子的氣。
再如何,府里……只要有君紫嬛那個丫頭,什麼事情都好解決,倒是你……
大半夜的,孤家寡人來這破院子,就不怕遇鬼?」
蘇子淺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放手。」
君悠烈挑了挑眉。
他看見自己的手,停在蘇子淺滑嫩的臉上,半晌沒有移開。
女子的肌膚,極其細膩……
柔軟而光滑……
很好的……觸感。
令人捨不得移開……
似是意識到了什麼……
君悠烈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眸色驚變。
在蘇子淺,更加莫名其妙的注視下,他竟有些不敢直視。
匆匆移開了視線,他掩飾性的咳了兩聲,這才稍稍恢復了常態。
蘇子淺身上的溫度很高,照著火爐,她的臉色卻依舊蒼白。
無心深思君悠烈的反常,她問:
「世子怎知,我在這裡?」
壓下心底異樣的情緒,君悠烈乾脆學她,席地而坐。
聞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魅惑的朝著蘇子淺眨了眨眼,君悠烈頗為得意的道:
「自然是本世子有實力,尋一個小小的你,有何難?」
他生性風流,之於手下,亦管的輕鬆。
此次回來京都,由著怕刺殺的事件,再度發生,他這才帶了屬下來。
不過,因著今夜……是除夕夜。
他便讓他們自己……隨意去玩鬧。
畢竟是男人,要玩,又豈能不……去尋歡作樂一番?
花樓自當是個好場所,他的屬下,亦可……無顧忌的肆意玩鬧。
只是……
他們尚未走進醉花樓,未找著姑娘,便見一女子……
蒙著面紗,從醉花樓里的窗戶上,跳了下來。
躍下的時候,面紗隨著飄舞,他們瞥見了她的真容。
女子是誰……
他們並不知道,亦不認識。
可這面容……
他們太熟悉了!
自家世子的府邸,不知有多少張……這樣的畫像。
怕女子的武藝太高,發現了他們……
於是……
他們大概看清,她要去的方位。
一個回頭,便跑回來,將事情告知了他
手腕上的痛,近乎麻木。
蘇子淺臉上有絲疲憊之意,一直抬著手臂,酸麻的厲害。
君悠烈似是看出她的異樣,在她纖細的手臂下,輕輕地托著。
減少她的吃力。
蘇子淺看了他一眼,君悠烈聳了聳肩,道:
「好歹你也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如果這舉手之勞……
便可以報恩的話,怎麼看,怎麼覺著本世子賺了,對罷?」
蘇子淺的眸色似乎有所鬆動。
並沒有說些什麼,她將視線重新移回。
落在血肉模糊的手腕上。
君悠烈……卻沒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而是,凝在了她白皙的臉上。
漆黑眸子,沉沉的注視著,被眼中人緊緊咬著的粉嫩紅唇。
血色溢在唇上,將她的臉……襯得更加白凈,無端端的讓他認為……
這一種……
是完全不符她風雅的,蠱惑人心的美……
是以……
他移不開視線……
是以……
他離她,越來越近……
偏在此時。
蘇子淺轉眸,沉靜的黑眸,就這般靜靜的望著他。
君悠烈頓時,停住了動作。
他極其自然的,將身子縮了回去。
臉上妖冶的笑容尚在,看不出絲毫異樣。
蘇子淺莫名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
「世子,不會是要……」
「要什麼?!」
蘇子淺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君悠烈急急的打斷。
察覺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他愣了愣,又揚唇邪笑。
「因為你半夜三更,獨自一人在此,怕你被人謀殺……
本世子這才要留下,與你共度良宵,不過你說,若是此事……
被君寒那臭小子知道了……
不知會不會氣的火冒三丈?!」
「你果真要留下?」
蘇子淺反問,「我的身份,在尚未改變之前,世子最好與我保持些距離,以免……
被有心人利用,容易遭受傷害……」
君悠烈換了一隻手,托蘇子淺的手臂。
他盯著蘇子淺的傷口瞧。
沒有接蘇子淺的話,他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沉悶。
「你不怕連累君寒,倒是怕連累本世子?
除夕夜,你來這種破地方,只是想改變……自己的身份?
本世子雖看不懂,你在做些什麼,但看你竟躲在這種地方……
還刻意避開君寒,本世子便知道,你不是在幹什麼好事!」
「……」
「因為他?」
蘇子淺道,「若想在然起的權力中心,好好的生活,手上的這道疤,自是留不得。」
君悠烈微微笑了起來,眸中卻隱隱泛著寒意。
「當初你不是走了么,是他偏執的將你留在京都,留在……這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如今他卻不能……將你好好護著,還讓你受這種罪過,他還是不是男人?!」
君悠烈的語調有些偏激,話亦說的不怎麼好聽。
蘇子淺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將他托著她的手,推開,她道: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怨不著任何人,還請世子……
口下留情,不要隨意辱罵我的夫君。」
君悠烈眸中的寒意更深,酸澀的情緒自心底涌了上來。
他兩手並用,一上一下,將蘇子淺的手,妥妥的托著,不讓她動彈。
知道蘇子淺在這裡,是無有法子的事情,可心中……
卻還是忍不住的,厭惡起君寒來。
他綳著一張妖孽臉,語氣頗重。
「本世子為你打抱不平,你還敢跟……本世子耍脾氣?!
咱倆算不上是老朋友,但總歸算是朋友,上次你救本世子,本世子心存感激,否則……
依你這般說本世子,本世子一定給你好臉色看!」
究竟是為自己說話……
雖說,她並不需要,但念在君悠烈……
是這種性子的份上,蘇子淺便沒有與他計較。
君悠烈的心眼不壞,只是與君寒的性子,處不來罷了……
沒再理會君悠烈。
蘇子淺盯著滋滋作響的火爐,黝黑的眼眸,隱隱染著一絲不安。
不知君寒……
是否已經……回了醉花樓?
是否,已經知道……
她,並不在那?
……
…………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
望著坐在木椅上的人,浮華有些膽顫的俯身拱手,她道:
「閣主,屬下無能,尚未找到夫人的蹤影,還請閣主責罰。」
君寒的表情冷淡,深幽的黑眸,卻是銳利逼人。
他緩緩抬眸,視線落在浮華的身上。
見浮華下意識的……顫了顫。
清俊的側臉,冷漠倨傲,君寒語氣冰冷的,無有絲毫溫度。
「本王,給過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