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1,淺,我們要個孩子罷〔一更〕
室內似乎靜寂了一會,隨後君寒的聲音響起。
「子嗣?」
「是,您和王妃要是有了子嗣,那九王爺,斷斷是必敗無疑。」
「千一劍,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年,今日總算是說了句人話。髹」
千一劍的笑聲很大,這還不是主子平素教育的好么……」
蘇子淺端著盤子的手,無意識的捏緊了盤子。
她低頭,凝著盤裡的蓮子湯和酥餅,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室內傳出君寒爽朗的笑聲,道出要獎賞千一劍的話語時……
她卻已悄然轉身,離開了書房附近。
孩子,是女人都會想要的寶貝。
卻不是每個女人,都願意以此……作為攻擊對手的籌碼。
若她的孩子,是因權力鬥爭而產生,那她……
寧願不要懷上。
君寒你,切莫讓我,真的失望……
走出長長的走廊,管家瞧見蘇子淺,忙俯身行禮。
「王妃。」
蘇子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古大叔請起。」
管家姓古,因他對君寒百般照顧,是以……
蘇子淺尊稱他為大叔。
管家看了蘇子淺手上端著的東西,笑眯眯的問:
「王妃可去了書房,王爺他已經回來了。」
蘇子淺指尖一緊。
旋即笑了笑,她道:
「是么,那您將這個交給他罷,您可一定要囑咐他飲下蓮子湯,酥餅上火。」
管家接過蘇子淺手中的盤子,不解的問:
「王妃是要去哪么,怎不親自給王爺送去,王爺瞧見王妃,一定會比瞧見老奴,要來的開心。」
蘇子淺垂了垂眼眸,她隨口道: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歇會,還勞您將酥餅送過去了,多謝。」
管家關心的道,「王妃身子不適,那老奴即刻給王妃宣太醫去。」
「不必了,許是昨夜睡的不好,我回去補補覺就好了。」
她朝管家點了點頭,隨即便走了。
管家沉思良久,才頓悟。
到底年輕人的世界,徹夜瘋狂……
也不怕傷了身子?
管家給君寒送酥餅時,思忖了片刻,叮囑君寒道:
「王爺,王妃身子有點不適,您今夜,可切莫再折騰她了。」
君寒靜了靜。
身子不適他明白,宣太醫瞧瞧便是。
卻為何要扯上他,還重點強調今夜和折騰?
管家似是看懂了他的眼神,忙道:
「王妃說她身子不適,是睡的不好,王爺少點折騰她,王妃的病,自然會好。」」
「……」
君寒笑出了聲,「那還真算是本王的錯了……」
……
…………
蘇子淺在房內隨便用了點晚膳,泡了個澡便匆匆上塌歇息。
室內的燭火,她只留了一盞。
光線微弱,蘇子淺閉著雙眸,一動不動躺在床榻之上。
不久后,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見室內光線黯淡,君寒眼神微微一動。
蘇子淺極少不等他回來,便熄了燈。
他慢慢的走上前。
盯著床榻上的女子,安靜的看了半晌。
隨後,他脫掉了外衫和裡衣。
小心翼翼的上塌,躺在蘇子淺的身側。
蘇子淺背對著他,這個姿勢他不喜歡。
他輕手輕腳的,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朝著他。
君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
自始至終,蘇子淺沒有睜開過眼睛,呼吸平穩。
君寒盯著她看了半天。
最後……卻只是將她抱在懷裡,安然睡去。
當身邊的人,呼吸勻長平穩時,一直閉著眼眸的蘇子淺,卻緩的緩睜開了眼睛。
她和君寒面對著面,角度適合。
不論是誰睜開了眼睛,這種姿勢,一睜眼瞧見的,便是對方。
點點的燭光,在他俊美絕世的臉上跳躍。
他的眉頭舒展,唇角微彎。
看起來像是做了什麼好夢一般,心情愉悅。
蘇子淺心頭沉重。
眼眸幽深,她伸出手,將貼在他唇角的髮絲,撂倒他的耳後。
她剛要收回手指,卻猛地被人抓住。
蘇子淺一怔,便見君寒睜開了眼眸。
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她瞧,語調中,隱隱藏著戲謔。
「怎麼不裝睡了?」
裝睡?
原來他一早……便識破了她的裝睡。
蘇子淺的唇角扯出一抹笑。
她欲要開口,卻見君寒貼近她。
在她的耳畔低聲道:
「是怕本王,像昨夜那般,把你給累著了?」
蘇子淺一愣,隨即紅了臉。
畢竟兩人的夫妻生活,是很和諧的。
「你胡說什麼?」
年輕男子的眼眸深沉黝黑,含笑著,他道:
「不是你和古大叔說,今夜讓本王讓著你,不能折騰你么?
怎麼,是不是本王最近把你折騰慘了,你不開心了,故意裝睡?」
蘇子淺臉上的表情,微不可見的僵了僵。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
想要問他,今日他與千一劍話里,究竟是不是認真的……
他想要他們的孩子。
他和她的愛情結晶,是否,真的要為了權力而存在?
若他真的這般想……
那她……
該如何是好?!
今日……她才信誓旦旦的與君紫嬛說過,她信君寒。
不質疑他對他的感情。
他們是真心相愛。
可……
一旦他有將他們之間的一切,利益化的話……
那麼……
她便會質疑這份愛情……
不是沒人說過……
君寒娶她,是為了繁衍後代。
因為……
只有她一個奇迹,能夠碰觸君寒。
只是……她不信。
君寒待她,根本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逢場作戲。
人的心,是會有感覺的。
君寒待她是真的好,還是假的好……
她怎麼可能分辨不出?!
正胡思亂想著,蘇子淺突然感覺到,有人正沿著她的腰線,一路爬到了脊背上。
她身子一僵。
那隻作亂的大手,卻慢慢往前,居然挑開了她裡衣的衣襟。
鑽進了她的胸口。
蘇子淺眸子一緊,抓住了那隻為非作歹的手,她道:
「君寒,今夜歇息好不好?」
「當然不好。」
君寒頗為怨念的望著蘇子淺,毫不猶豫的拒絕。
自他與她圓房之後,他強大的自制力變差了不少。
以往……
他尚且能在她裸著身子的時候,忍著不亂來。
但如今……
光是抱著,便能想到那些美好的畫面,和那絕妙的佳境。
實在是……
令他心潮澎湃,根本就忍不住。
前幾日蘇子淺的親戚光顧,他才忍了又忍。
眼下,他好不容易等她的月事結束。
竟聽她說不要……
你說,好不好?!
他微微支起身子,咬了咬她的嘴唇。
「本王已經忍了好多天了,淺,你忍心拒絕本王?〞」
蘇子淺捏緊了手指,推著他。
她眼神複雜的盯著他看。
「南離郡主,今日和我說了一些……」
「噓……」
君寒輕聲打斷蘇子淺的話題,「這時候,淺的心思,應該要在本王的身上,並且……
是全心全意的在本王身上,你不能提及旁人,哪怕是女的,亦不行,明白么?」
蘇子淺默了一陣,她忽然道:
「君寒,我們談談罷。」
君寒在她耳邊好聽的溢出一聲低笑,「榻上談聊什麼的,本王最喜歡了。
畢竟身體與精神的交流,才是最動人心弦的,不是么?」
他只當她是在找拒絕的措辭。
並沒有往多想。
他將蘇子淺壓住,覆上了她的唇,將她欲要說的話,通通堵了回去。
室外夜涼如水。
室內熱火朝天。
昏暗的視線中,君寒撐著胳膊,凝著蘇子淺的眼睛,緩緩挺身,進,入她體內。
他唇角的笑意很好看。
肆意的自信的愛憐的疼惜的……
蘇子淺看著他。
沉迷於他盯著她看的,那抹溢滿深情的眼神里,再也轉不開視線。
臨近結束,君寒忽然在她的耳畔邊開口道:
「淺,我們要個孩子罷。」
蘇子淺沒說話。
忽然跳動的心,被恐慌刺痛圍剿,倏地冷卻,身子由內而外升起涼薄的汗。
背脊發涼。
她感覺很冷,明明該是火熱的才對,可她就是感覺到濃濃的冷意。
柔軟的身子,亦一寸一寸的僵硬起來。
君寒敏銳的感受到她的異樣。
他停下動作,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溫度很高……
君寒眸色一變,忙穿上衣服,差遣下人去宣太醫。
沒了他的支撐,蘇子淺軟軟的倒在了棉被上。
一動不動的。
她不眨眼,柔軟的被褥,被她砸出一個淺淺的坑來。
君寒一回眸,便見她這幅模樣。
他上前,將她整個人抱住,圈在懷裡。
「你的額頭是有點燙,不過不要擔心,應該只是小問題,你不要怕。」
蘇子淺眨了眨眼眸,半晌沒出聲。
君寒低頭,去看她的眼睛。
幽深如井,沉靜如夜。
隱隱夾雜著許多複雜的,他看不懂的深意。
君寒心頭一凜,感覺很不安。
但他……
卻又說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
「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子淺多大的病沒生過……?
怎麼可能一點發燒,便將她變成這樣?!
蘇子淺還是沉默著。
君寒只覺得心底一陣寒意,翻滾著湧起,一下子涼了他的指尖。
蘇子淺卻突然將他的手拿開。
將壓住的棉被挑開,拉了拉,蓋住自己。
她無聲的閉上了眼睛,道:
「等會太醫來了,便讓他回去罷,我困了。」
君寒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他抿了抿薄唇,伸出手摸向她的額頭。
感覺溫度又降了下來,很是奇怪。
他挑了挑眉,既然蘇子淺喊困,那他也只能讓太醫白跑一趟了。
重新將蘇子淺圈在懷裡。
他掖了掖棉被的一角,幫蘇子淺蓋好,才緩緩收回了手。
君寒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他仔細的盯著蘇子淺。
眼神深沉暗晦複雜,久久的,不曾閉過眼。
……
…………
翌日
蘇子淺賴在床榻之上不起。
綠若無奈,只得尋君寒想法子。
自早上醒來后,君寒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從不知蘇子淺的無視,對他竟可以造成如此強大的影響力。
很慌很亂……
看什麼都很煩躁,很想……
殺人!
可他又確實不知道,蘇子淺到底怎麼了……
問了她不說話。
然後他自我反省,感覺最近表現都挺好的。
昨日甚至為了她,將老皇帝的一片好心都拒絕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過,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蘇子淺在生氣……
很生氣!
君寒揉了揉眉心,聽完綠若的話后,他沒什麼表情的應了一聲。
便丟下了一大堆文件,往卧房裡走去。
蘇子淺此時穿上了裡衣,卻依舊蓋著被子閉著眼睛。
君寒撓了撓她的腰身。
平素蘇子淺很怕癢,只要他一撓,保准蘇子淺會笑。
可是如今……
蘇子淺只是將他的手揮開,然後平靜的道:
「我待會便起身,你先出去罷。」
君寒深深的蹙起了眉,語調緩慢。
「淺,你到底怎麼了?」
蘇子淺背對著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很冷,沒有絲毫溫度。
「沒什麼,只是覺得最近很冷,冷的我,都不敢亂動,一動,就痛……」
君寒側卧在蘇子淺的身側。
他按著蘇子淺的肩膀,將她面朝著他。
蘇子淺倒是很乖,沒有反抗。
「蘇子淺,你在生本王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