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我造的孽我自己來還
沿著床榻邊坐了下來.楚天一有些魔愣的望著皺著眉頭睡得不甚安穩的人.雖然是截然不同的眉眼.可那毫無防備的姿態.曾幾何時是自己專屬的表情.現在卻只能用時過境遷來形容.不自覺的伸出手沿著餘音的輪廓勾著邊.真實的失落感由心底滋生.楚天一不甘.卻無能為力.只能貪戀的多看幾眼.
「唔...」床上的人突然從嗓子眼發出奇怪的聲音.原本平靜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似乎在經歷著某些痛苦的夢境.
楚天一被始料未及的聲響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收回手.心虛的用餘光瞟了一眼床上的人.卻發現餘音依然雙目緊閉.臉色由難看變得有些痛苦的樣子.是不是應該喊醒她.楚天一內心極度掙扎.有著小小的期待.又害怕餘音醒來之後的無話可說.突然發現床上的人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音.」楚天一輕聲呼喚這個在深藏在心中的名字.床上的人卻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在自己的世界無力的掙扎著.
輕輕拍了拍餘音的臉頰.效益甚微.這夢魘奇怪得緊.無奈.楚天一隻能左右搖晃著床上的人.伴以略帶焦急的呼喚.總算起了一些效果.
「你想做什麼.」餘音勉強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卻是許久不見的楚天一.警惕的問道.
「音.你怎麼了.」楚天一退回到床邊.眼中溫柔的光澤可以掐出水來.一如許多年前那個青澀的少年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比起比往日來勢更凶的夢魘.餘音對楚天一的警覺更深一些.所謂最可怕的是人心.尤其是在四下張望沒看到余樂的蹤影后.「樂兒呢.你把她怎麼了.」
「我在你心目中已經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的人了嘛.」楚天一失落的問.
「不是變成.你本來就是.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餘音冷笑道.從前的離開.到現在的穿越.都是他一意孤行.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的意思.就連個商量的機會也沒給.
「我有苦衷...」楚天一嗓子眼發苦.
「我不想聽.」餘音斷然拒絕道.「你那些個所謂的理由.你問過我了嘛.你想過和我一起分擔嘛.沒有.你永遠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理所當然的認為應該這樣或是那樣.就像現在.你幫沐清歌奪位的原因是什麼.大概是為了得到我吧.你看你總是這麼幼稚.因為一己之私傷害了那麼多人.」
「那些人.與我何干.挑起矛盾的是沐清歌.我只是剛好擔了個魔教聖子的身份而已.這何嘗又是我想要的.」
「然而你卻幼稚的以為幫沐清歌就能得到我.還是說.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和你是不可能了.你這麼做只是為自己的自私找了個借口.權位誰不想要呢.尤其是內心極度自卑的邵歌.」餘音知道自己的話很傷人.卻是憋了很久的真心話.
「我們是談不通了對吧.」楚天一突然笑了.笑容里有自嘲.還摻雜了餘音看不懂的東西.「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知道你沒事就好.我真是覺得很神奇.羽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居然能心甘情願的為別人的孩子喜當爹.」
「這孩子與你無關不是嘛.」餘音瞥了眼前的人一眼.覺得這傢伙和言慕楓一樣.每次自己覺得離得很近的時候.其實兩人早就咫尺天涯了.
「生物學上來說還是我的種.不過我今天不是來說這個的.既然你對我已經絕情.我也就不矯情了.」楚天一從懷中摸出一隻錦盒.盒子里裝著一瓶小小的透明液體.和沐清歌那日拿給雲墨看的東西竟是一模一樣.「之前的信你收到了吧.秘葯的解藥.是暗月庄的老人們根據秘葯配製而成.在言慕楓手上是拿不到這玩意的.只有我才有的東西.」
「你想怎樣.」餘音問得平靜.心中卻最出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拿自己跟他換解藥.反正事後羽落一定能救到自己.跟他走了也無妨.只是.按照羽落說的自己的身體被那些個牛鬼蛇神所覬覦.不知道楚天一身後那神秘莫測的暗月庄能不能解決呢.轉念一想.這傢伙和自己一樣也是個穿越品種.怎麼他就沒事呢.
「不怎樣.我知道你跟我回去也只是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那種蠢事我才不會做.畢竟痴漢什麼的不符合現代人的思想.比起那種無謂的事情.我倒想在你身上留下些什麼.」楚天一邪魅的笑著.
「喂.你沒事吧.孕婦也想上.」餘音有些驚慌.大哥你真是城會玩啊.這玩得有點大口味有點重啊.
「你在想什麼.」楚天一無力扶額.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是個多麼低級的形象.再次從懷中掏出一隻小油紙包.將裡面的粉末倒入桌上的裝著茶水的杯子中.粉末遇到水便冒出一股可疑的青煙.而後溶入水中.「這是我在暗月庄隨手拿的一包藥粉.具體功用不知道.大概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倒也不會致命.畢竟哥還是顧及舊情的.你喝下去.我便將解藥給你.」
「就這樣.」餘音釋然.不知為何她也相信楚天一不會要自己的命.那個在廣場中央帶著明媚笑容唱歌的少年再惡毒也不會傷害自己多少.充其量也就整個毒藥讓自己半身不遂一陣子.等幾乎無所不能的羽落回來再大的麻煩也都會迎刃而解.「拿來.姐幹了.」
「那隻狐狸精的孩子對你來說這麼重要.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葯真是致命的毒藥呢.或者說.這葯傷了你腹中胎兒.你以為你逃得掉.這麼大的孩子出了事.作為母體的你也會有生命危險吧.」楚天一皺眉.心卻微微顫抖.自己真是輸得一敗塗地.
「樂兒是我撿來的.和他沒關係.」餘音自顧自的下床將茶水一飲而盡.笑得一如兩人初見時的模樣.「我只是相信你.不對.我相信的是那個一心只想要唱歌的邵歌.」
楚天一一時語塞.不知應該如何回應.只能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似乎和記憶中的她有些不同了.和那個任勞任怨眼中心中只有自己的餘音完全不同.還是說.其實自己並沒有真正懂過她.
「你...照顧好自己.」楚天一聽到自己聲音乾澀的說著.將錦盒放在桌上便要離去.
「你來這裡做什麼.」余樂出現在帳篷門口.慌張的跑到餘音身邊.「姐姐你沒事吧.」
「老朋友敘舊.讓他走吧.」餘音不打算繼續理會楚天一.將錦盒中的瓶子講給餘音.「你將這個喝下.等老狐狸回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來不及了.」余樂也不問原因.將瓶中液體喝了個底朝天.急躁道.「那些壞傢伙不知怎麼的.似乎想乘著老狐狸不在.過來搶人.我剛剛就是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幸好你醒了.不然在夢中被奪舍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那些壞傢伙.」怪不得今日睡著得這麼快.卻一直覺得昏昏沉沉連夢了什麼都不記得.這麼說起來.楚天一無意中倒是救了自己一命.「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你不要睡著.熬過天亮.明天老狐狸大概就回來了.」余樂懊惱的跺了跺腳.自己還沒有老狐狸的道行.學不會控制人的夢境啊.突然發現一直站在旁邊的楚天一還沒走.「喂.你還不走是想被發現嘛.你和音姐姐倒是有同樣的體質.他們抓了你去.說不定就放過音姐姐了.」
「你是說.她今晚不能睡.」楚天一一字一頓的問道.「睡了會怎樣.」
「還不是你們乾的好事.為了救玉無缺把音姐姐靈魂脆弱這個事情給暴露了.引得一堆人奇奇怪怪的東西覬覦.他們能進入人的夢中將身體奪去.我勸你乘著還有時間趕緊走.晚了本姑娘可沒空保護你.」余樂對楚天一沒什麼好感.
「如果我說.我代替她呢.」楚天一露出了一個奇特的笑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下的葯只是視覺效果唬人而已.真正的作用.卻是和蒙汗藥類似的東西.喝下去不出半個時辰便會睡著.不睡上個兩天兩夜任是打雷下雨都叫不醒.眼看著.藥效就快要出現了.
「你代替音姐姐.什麼意思.」余樂瞪大了眼睛.這人腦子沒病吧.自願上去送死.
「喂.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趕緊走了.不要在這裡連累我.」餘音亦有些動容.這傢伙什麼意思.突然轉性了還是怎樣.
「這樣你這輩子是忘不掉我了吧.」楚天一淡定的笑著.
「你神經...」話還沒說完.餘音突然覺得腦子一陣混沌.就著椅子就腿軟的坐了下去.下一秒已然進入夢鄉.
「音姐姐.」余樂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狀況.剛剛人還好好的.怎麼說暈就暈了.
「我造的孽我自己來還.說吧.我應該做什麼.」楚天一問到.心中突然一片豁然開朗.自己穿越過來的意義就是和她長相廝守.如今唯一的願望已經落了空.不如換種方法活在她的記憶里.算不算是另一種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