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陷地板的指甲印
第29章深陷地板的指甲印
灰衣微微點頭,坐在一邊,而冉小狐則是唇瓣都快被她咬破皮了,她唯有坐在一邊。
送飯的時辰到了,依舊是放在那個竹簍里,搖動扳手緩緩的把飯菜送進去。
大堂里,馬大叔又掏出了旱煙袋開始吧唧吧唧的抽著旱煙,一時間整個大堂煙霧迷繞,層層疊疊的煙霧蔓延開來,熏的冉小狐腦子有點發懵。
死一般的寂靜,每個人臉色都很凝重。
「我有話要說。」冉小狐突然站起身,她小臉略微有些蒼白,但是比起前面已經好很多了。
此時她一臉堅定之色,眾人不解的看向她。
「方才我和灰衣大哥進了一間很詭異的廂房,我們發現睡榻下面有碎裂的痕迹,還有地板上有很深的抓痕……」
冉小狐吸了口氣,與其這樣等著不明不白的死去,還不如告訴大家有個防範,當然若是真是鬼怪,這防範怕是沒用吧。
可是她既然知道些就會說出來,這樣大家心裡有個底也好啊。
灰衣微微愕然,幽深的黑眸凝視著冉小狐突然發覺她跟那個人真的好像……不止是面貌,還有她此刻掛在嘴角的那抹倔強,讓灰衣一陣恍惚,彷彿玉笙夫人活過來了……
「莫非真有問題?」此時一向傲慢的柳青青神色也凝重起來。
「睡榻下面的裂痕有可能是那睡榻太過破舊,但是你所說的抓痕就不一樣了,沒有人會莫名其妙去地板上抓出那麼一道痕迹來,那指甲可是受不了的……」
「等等!」這時候,埋頭抽煙的馬大叔突然抬頭:「其實,我……」
「你什麼?」
「我也有所發現!之前,那個擺放古籍的廂房,裡面有一個搖椅,搖椅下面,我看到了……一個血手印!」
馬大叔原本不想說出來,可是見冉小狐都這麼顧全大局的說了出來,他自然不能私藏了,也許說出來對離開這個恐怖的客棧有所幫助。
「什麼!」眾人臉色大變。
接著,一行人馬上來到了那個廂房而去。
進入那個廂房后,大家也看到了椅子下的血手印。
「果然……」灰衣斬釘截鐵地說:「這個客棧……絕對發生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這邊,水印天打開風泫靈在這個世界通往冥都的縫隙之門,他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即使被主子發現,即使他會受罰他也在所不惜,他一定要找到破解那個夢境的方法,他怕他再晚一步灰衣他們就永遠回不來了。
穿過忘川河,彼岸花,奈何橋,他目不斜視的往主殿而去,絲毫不理會那些鬼差們給他問候的聲音。
眾鬼差見他如此行色匆匆也都識趣的紛紛讓開一條道來,心裡都訝異他不是跟隨主子去人界了么?怎麼這麼快就會冥都了,莫非是人界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么?
不過想歸想,他們可沒膽量上前詢問,所以他們也只好站好崗守住自己的職位。
繞過蔓藤花開的九曲長廊,水印天推開了金碧輝煌的純金大門。
然後沿著雕花扶梯上了第二樓的一個房間,站至門口,他深吸一口氣,比起主子,這兩個人是第二個難對付的人,雖然他們同樣畏懼主子,但是他水印天同樣也畏懼這兩位,相比之下,這兩位算是他的頂頭上司,而主子就是他的大老闆了。
抬手,敲了敲關著的房門。
「進來吧。」
裡面是冷冰冰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水印天推門而入,見檀木桌前坐著的兩個男子,一個一身白衣,一個一身黑衣。
這兩人便是風泫靈的另外兩個心腹,白衣的方冷,黑衣的木楠,簡稱冥都的黑白無常……
方冷一身白衣,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他淡淡的督了水印天一眼,嘴角噘笑:「小水水啊,你怎麼回來了,主子放你假了?」
水印天聽見他這嗲的能滴出水的稱呼,差點沒有把隔夜飯吐出來,他嘴角抽搐幾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另外一個木楠一身黑衣,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亞麻色的長發高高束起,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說吧,是不是又惹事了?」木楠放下手裡的狼嚎筆,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隨手為自己沏了一盞茶香四溢的龍井茶。
「知我者木師兄也。」水印天換上了一副討好的面容,平日里不冷峻的面龐此時居然看上去帶了點撒嬌的味道。
也不能怪他,幾百年來,他們三人跟著主子打下多少江山,當初主子還是凡人的時候他們就跟隨在他身邊,那一段歲月可是永遠都不能忘記的,而且他是他們兩個中最小的,在新人面前,他可以冷峻不驚,但是在這兩人面前卻猶如他們的弟弟一般。
「水水啊,你怎麼凈惹事,老讓我和小楠給你擦屁股。」白衣的方冷揮了揮白色的長袍,漫步盈盈的走過來,伸出修長的手指,指甲上塗滿了精緻好看的紫色的蔻丹。
他慢條斯理的捏住水印天削尖的下顎,像是在欣賞什麼好看的藝術品。
「兩位師兄別鬧了,印天這次真的有要事找兩位師兄幫忙。」水印天收起和他們打趣的心思,臉上愁雲之色又籠罩了上來。
看的兩人眉頭一蹙便知道此時不簡單,莫非主子出事了?
怎麼會,主子是什麼人。
「怎麼回事?」木楠最是沉不住氣,這段時間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他都忘記了要通過水鏡和水印天聯繫。
方冷也收起弔兒郎當的神色看向水印天。
水印天定了定心神終於把事情的原委道了清楚,未了,他眉頭不展的問道:「兩位師兄一定要幫忙救救灰衣啊。」
「你說……有一個和玉笙長的相似的你女子?」方冷一把抓過水印天的衣襟,面部上有一絲急切。
「是……除了相似,她的血液還能緩解主子軀體的腐蝕,這樣主子在人界便可以魂魄分體,肆無忌憚的尋找玉笙夫人的……」
「糊塗!主子被情所困一時沒看明白,你怎麼也跟著如此糊塗?」方冷大怒,手上一使勁,水印天被他像丟籃球一樣,隨著一道完美的拋物線,丟到一仗遠。
水印天背部狠狠的撞擊在一個木架上,咳出一口鮮血。
他的內傷還未恢復,現在又添新傷,他好不容易剋制住自己才沒讓自己暈厥過去。
艱難的爬起來,他摸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你可曾想過,萬一那位名喚冉小狐的女子是有心之人特意送去主子身邊,那後果會怎麼樣?主子明智果斷我知道,不過他已為情所困幾百年,即便她知道那女子有危險也會留在自己身邊,作為臣子的我們難道要看著主子深陷其中而不顧嗎?」方冷恨鐵不成鋼的怒喝。
「不會的,那冉小狐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怎麼看都不像有如此心機的人。」水印天還是不相信冉小狐靠近他們心機不純,畢竟當初要不是灰衣和他們,她肯定已經死在那個古宅裡面去了。
「愚蠢!跟著主子走一趟凡間什麼都沒學到,倒是學了些凡人的無知和心軟來了!」木楠在一邊實在看不下去,冷冷道。
水印天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他知道此時他為冉小狐怎麼辯解他們都會聽不下去,畢竟玉笙夫人臨死前說的那些話……
「不管如何,求兩位師兄一定要救救灰衣。」水印天妥協了,只要救出灰衣,那麼冉小狐也會跟著被救出,到時候再讓她離開也行吧,不管她是好人還是壞人,他也不願看到她被困在夢境里死去。
「你且先回人界留在主子身邊,暫且別讓主子知曉此事,我和小楠會想辦法救出灰衣。」方冷收斂了下自己的火氣,儘可能的放輕語氣。
他一直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情,唯獨遇到關係主子安全的事情,他才會暴怒,才會激動,才會如此失常!
客棧里,天色漸漸黯淡下來了,準備好了晚膳送到了地下室,眾人也都準備回房休息,可是上面廂房死了一個君木兮,而且他們幾人居住的廂房都隔著不遠,所以沒人敢上樓回房睡覺。
誰心裡都拿不定,萬一自己回房休息,說不定也跟君木兮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不如……大家今夜就聚集在一起吧,一個人獨自睡太危險了,我們五人在一起!那樣一來的話……」小茜看著坐在一旁的眾人,連忙抓著冉小狐的手說道。
眸光中深深的恐懼和期盼他們留下來陪著她的希翼那麼明顯,看的冉小狐整顆心都柔軟下來。
冉小狐點點頭,雙眸看向灰衣希望他也能同意這個提議,大家聚集在一起總要安全些吧……
君木兮的死對於灰衣來說還是具有刺激性的,按照往常,一般鬼魂不會在他眼皮子地下作怪,沒想到對方如此肆無忌憚,而且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也是,依照他的預感來看,對方的力量根本和他不相上下,更何況它還有背後那個人暗中幫助它,它更加狂妄了,它的意思很明顯,要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死在這裡,三天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三天後他們真的能活著離開?傻瓜才會相信。
所以對於小茜的提議他沒有反駁,點頭表示贊同,而其他柳青青和馬大叔也沒有異議,現在也的確不是矯情的時候,畢竟性命關天。
五個人匯聚在大堂里,為了方便休息,細心的小茜和冉小狐還把長條凳子和被褥拿了下來鋪在木板上,眾人一致商量了下,採取輪流守夜方式,馬大叔因為白日里瘋瘋癲癲又被邪氣上身,所以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很疲憊,所以冉小狐主動提出和灰衣一起守上半夜,若是發生什麼事情,守夜的人會立即叫醒其他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