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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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菡菡曾經想過,薄斯年那種人就算是難受到了極點,也不會有一句怨言。
但是難過了,就是難過了。
她能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薄斯年的心情逐漸變得低落。
也許是他們已經心靈相通,伴隨著薄斯年語氣越來越寡淡,顧菡菡的心臟也在一陣陣地抽疼。
顧菡菡很後悔剛才作死地、沒有把實情告訴薄斯年。
薄斯年有獲得實情的資格。
半晌。
就在薄斯年以為顧菡菡要將電話掛斷的時候。顧菡菡便再次開口,這次她的語氣堅定了很多。
「薄斯年,我好像找到我的生母了……」說實話,到現在為止,她的神經還處於重度驚愕之中。顧菡菡實在想不到該怎麼和薄斯年提這件事,只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一些。
薄斯年怔愣地竟不知說些什麼。顧菡菡從小就是個孤兒,這件事除了他以外,知道的人有很多。現在顧菡菡就像在談論『今天天氣不錯的口吻』談論這件事,他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承澤這次帶我走,就是為了帶我去找我的生母,沒有生命危險,你不用擔心。還有我應該會在外面待幾天,就幾天,把事情都搞清楚了,我就會自己回去的。當然……」
這麼長篇大論下來,顧菡菡連氣都不帶喘的,就是為了把誤會解釋清楚,「當然,到時候你要是來接我也是可以的。」
說到這裡,顧菡菡的老臉微紅,泛著涼意的手背輕撫臉頰,她才把害羞全都遮了回去。
聽完全部,薄斯年把整件事了解了大概。他理解顧菡菡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獨自面對一切的心態。
畢竟那是她的生母,整整二十年都不知所蹤的親生母親。他不能阻止,也不可以阻止,即使薄斯年很明確秦承澤這麼好心肯定別有目的。但是他不能剝奪顧菡菡認母的權利。
薄斯年停頓半刻:「那好,到時候我來接你。」只要知道她沒有生命安全就足夠了,剩下的,需要的便是信任和等待。
「嗯。」顧菡菡笑著點頭,盡量展露給薄斯年她輕鬆愉悅的一面。
她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秦承澤,「好了,該通知的人已經通知好了。」
比較起顧菡菡打完電話以及解釋清楚后的愉悅,秦承澤就顯得十分不耐煩了。他像是等待了很久,才等顧菡菡掛斷電話。
秦承澤接過顧菡菡還給他的手機時,顧菡菡還能夠清晰地察覺到在秦承澤身上,那股子若有似無的怒意。
顧菡菡頓時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趁著順勢接過手機,秦承澤一把抓過顧菡菡的手腕,冷聲質問她:「你和薄斯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手。」顧菡菡不耐煩地在心裡翻了翻白眼,「我和薄斯年的關係不是很明顯了嗎?」那麼高調地秀恩愛了,秦承澤還能有什麼疑問?
秦承澤不依不饒:「什麼意思?」捏著顧菡菡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我不懂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顧菡菡真是厭倦了秦承澤這副類似牛皮糖一樣的角色,甩不掉、掙不脫,你想忽略關鍵他還特別纏人。
沒錯,她上輩子的確喜歡慘了他,但沒必要糾纏到這一世吧?要不是陳母在這裡,顧菡菡就差點要和秦承澤正面坦白前世的種種。
她要告訴秦承澤,是,我上輩子的確喜歡你。但那是上輩子的事,她從重生的那一瞬起,就把過往紛紛全都忘卻了。
如果秦承澤這輩子想要坐收漁翁之利,想要一面擁著陳惜靈入懷,一面繼續欺騙她,對她巧言令色的話……
那他就是在做夢!他是重生的也好,不是也罷,反正他今生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和她有關係。
也不能有關係。
連顧菡菡都不知道,此刻的她眼神多麼決絕,就像是寒冰里煉出來的一把刀,冷冽地可以把人心凍住。
秦承澤僵硬地凝視著顧菡菡,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絕情。
他像是瘋了一樣:「顧菡菡,你怎麼可以這樣……在別的男人懷裡是那副樣子,在我面前……卻是……」秦承澤突然哽咽,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想問的是,為何你在我面前,卻用的是連仇人都算不上的冷漠。
這樣的落差,他不能接受。以前……以前她可是完完整整的,全都是屬於他的啊……秦承澤痛苦地呻/吟著,眼底的怒意和巨大的痛意相互混淆,相互融合,演變成現在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而最先看不下去的竟然是仿若置身事外的陳母。
她開始並未出聲對顧菡菡情感上的事多做干預,覺得那是小兩口的事情,她作為母親最好應該做的是旁觀而不是上去插一腳。
但是秦承澤這狼狽且懦弱的姿態,她實在看不下眼了。這樣的秦承澤已經不是在丟他自己的臉了,而是在丟秦家已故長輩的臉。
特別是他還敢用還用那種眼神看著她的女兒……
單單最後一點,陳母便氣得發抖,一眼瞥見茶几上的水果刀,推手便把水果刀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哐當。」
那畫著細紋的水果刀,就慢慢滾落到了秦承澤的面前。
陳母冷冷地說道:「承澤,我看你現在這樣子,是不想活了吧。你的氣度呢?你的涵養呢?!啊?難道被狗吃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話畢,陳母便嗤笑一聲,顯然是在笑秦承澤的狼狽。
被陳母訓斥一番后,秦承澤也意識到他的不冷靜。他不斷地深呼吸,胸腔起起伏伏數十秒后,才漸漸平緩了情緒。
秦承澤雙手握拳,語氣抱歉卻很是硬氣:「伯母,剛剛是我的錯,是我太衝動了。」可是沒有辦法……他實在太怕顧菡菡還會再次從她身邊離開。她對待那個薄斯年的態度親密得讓他心慌。
可是,他還不敢得罪陳母。
顧菡菡就像是水中的魚,他稍一不注意,就會讓她從他手中溜走。
而陳母就是他的魚餌,如果得罪了陳母,便丟失了魚餌,那麼他連最終的籌碼都丟失了。如果陳母都不站在他這一邊,他真的不知道要靠什麼手段來贏回顧菡菡了。
那樣的他,就是走到了盡頭。
在陳母的注目下,秦承澤最終怏怏地、放開了顧菡菡的手腕,沉著俊臉站在原地。
「呵。」陳母再次瞥了眼秦承澤,見他那副隱忍到僵硬的可悲模樣,像是她用長輩的權力壓制住他似的……陳母心裡不痛快,便不再去理會秦承澤。這樣懦弱的人,讓他自生自滅就行。
現在還是親近她的寶貝女兒比較重要。
陳母優雅地從皮質沙發上起身,緩緩踱步走到離顧菡菡一步遠的地方,她牽住顧菡菡的手,笑語晏晏:「來,我來帶你去你的房間。」
顧菡菡用餘光瞟了幾眼秦承澤,心下便有些不忍。但她知道,這種不忍最是大忌,最容易讓別人心存希望和僥倖。這不是顧菡菡願意看到的,也不是顧菡菡希望的。
想到這裡,顧菡菡在心底嘆了口氣,輕聲應了聲好,便打算和陳母一起上樓,去看她的卧室。
陳母見顧菡菡這麼順從,心中喜悅,便想拉著顧菡菡的手馬上到樓上去,讓顧菡菡見見她為她精心布置的房間。
那卧室原本就是空出來的給顧菡菡留著的,這些年布滿了灰塵也堆了些雜物。她聽秦承澤說找到了她的親女,就親自清掃和打理了卧室,還特意找工人重新裝修了一番。
思及秦承澤,陳母便又想起秦承澤對她女兒的蠻力和壓制……她的視線在顧菡菡被掐得青紫的手腕上停留了一會兒……那麼細嫩的手腕,被硬生生掐出那樣慘烈的痕迹,這得多用力啊。
陳母又想到自己年輕時候的經歷,對秦承澤這種霸道蠻橫的人更加忍無可忍。
陳母黑著臉從茶几背後的抽屜里,找出一瓶藥丸,這回倒沒丟在秦承澤身上,而是輕輕地放置在桌上。
「承澤,我看你剛剛那個瘋癲的模樣,也有點郁躁症的趨勢,我把我常吃的這藥丸留給你。我和菡菡啊,就先上樓了。」不用別的,單單是給秦承澤藥瓶這點,就夠嘲諷的了。
說著陳母便再也不看秦承澤一眼,執著顧菡菡的手走向台階。
而顧菡菡除了驚訝於陳母對她的偏袒……偏得那麼厲害以外,她更驚訝的是陳母口中的郁躁症。
顧菡菡驚鴻一瞥,已經看清楚陳母為了諷刺秦承澤,特意給他留的葯,就是她以前常吃的那種藥丸。當年連生給她配的,後來她病情減輕,乃至全好,她才慢慢停止服用此葯。
顧菡菡一邊上台階,一邊凝視著陳母的側臉,心想以前連生說她這病是遺傳,那遺傳的肯定就是陳母了。
胎記,遺傳病,這兩點也許其中一點是巧合。但放在一起是巧合的幾率就變得很小。
顧菡菡已經基本確定,她眼前這位美貌且生活精緻的富太太,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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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上樓。
徒留下秦承澤一人立在偌大的客廳處,背脊挺拔,像是一棵孤零零的樹。
他的目光投向陳母放置在茶几桌上的藥瓶,它就像是時刻在對著他發出冷笑。
說實話,當陳母把那藥瓶放在桌子上嘲諷他的時候,他想過憤怒、想過驕傲。但最終,他的那些情緒都敗給了想要得到顧菡菡的渴望。
他真的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
沉默片刻,秦承澤靜靜地蹲下身,雙手捂住臉頰。這麼多年了,這是他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顧菡菡,卻還是時刻擔心著她從他手中溜走。
而且無力阻止,無能得像是滑稽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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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母和顧菡菡兩人,立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望著秦承澤的一舉一動。
陳母神情淡漠地望著這一幕:「以前我還很看好你和承澤在一起,今天看來,倒是個懦弱的。」
顧菡菡面上劃過不忍,不贊同地對上陳母冷漠的雙眼:「他是你養育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你怎麼能……」冷清冷意到這種地步。
顧菡菡能理解陳母失而復得的喜悅,卻不能理解她對秦承澤刻薄至此。秦承澤帶她來的時候,還說很敬佩陳母,兩人感情也不錯。陳母是看著秦承澤從小長大的。
現在看來,兩人不是感情不錯,而是常年因為利益牽扯著,一涉及到意見不同的時候,他們的矛盾就會暴露得一覽無餘。
面對顧菡菡的質問,陳母倒有些疑惑:「難道這樣不好嗎?我這是為你出氣啊。」
顧菡菡緊抿著雙唇沒有言語。她不知道怎麼說,陳母的三觀大概是早就養成的,現在年紀大了更不可能改掉。
顧菡菡她也不是聖母,特意為秦承澤說話,而是……今天,秦承澤除了火氣大一點之外,真的沒做錯什麼。更何況,她還沒忘記他的救命之恩。
不說感情方面的事,單純靠著這救命之恩。顧菡菡就沒有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所謂的批判或者懲罰。
陳母的視線在顧菡菡的臉上掃過,見她一臉糾結的樣子,陳母心裡一緊,怕顧菡菡嫌棄她這多年養成的冷淡性子。
陳母便連忙轉移話題:「不說他了,快去看看媽媽精心為你準備的房間。」
說著,陳母便領著顧菡菡快速地離開了樓梯口,也離秦承澤的身影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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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菡菡見到了陳母為她布置的卧室。
她環顧整個卧室,發現陳母的品味貌似不是一般的好。床的正對麵食用青磚鋪成的電視牆,其餘三面採用波浪暗紋的米色糙感壁紙,整個房間的色調清淡卻不乏味,很有格調。
這些只是硬裝修,更值得稱道的是卧室的軟包裝。橢圓形的木質軟床、富有藝術感的沙畫框、墜著水晶掛墜的窗帘……極盡奢華、卻又絲毫不顯得土氣。
「這就是媽媽為你準備的房間,你看好不好看?」陳母臉上寫滿自豪。
精緻到了這種份上,顧菡菡怎麼可能挑出錯處,而且的確很對她的審美。於是顧菡菡便誠實地回答說:「嗯,很好看。」
陳母見顧菡菡喜歡她布置的房間,心裡便更加喜悅。
她歡喜地從床頭櫃的窗戶里掏出精緻的木質小盒子,盒子的底部鋪著一層絳紅色的軟綢帶。
而盒子的裡頭則安靜地躺著一串銀制的腳鐲子,隨便比較了一下鐲子和手腕的尺寸,便可以看出這是孩童才能駕馭的尺寸。
陳母好久沒那麼開心過了,她從木盒裡舀出銀鐲子,指著它追憶說,「這是你小時候戴的,現在……恐怕是戴不進了。不過沒事,媽媽日後就給你換個大一點的。」
她笑著用手指比劃了一下之後要買給她的銀鐲子的大小,期待地等待著顧菡菡的反應。
顧菡菡眉眼帶笑:「好。」
這樣給她展示鐲子的陳母沒了之前的戾氣,單純的像個小孩子,顧菡菡不忍心拒絕,也不會拒絕。
顧菡菡和陳母相視而笑,兩人的相處總算融洽了起來。
就在這時,大廳里隱隱約約地傳來了男女爭執的聲音。
顧菡菡蹙著眉想,大廳里只有秦承澤一人,遭到陳母的羞辱后也應該回去了。那麼在大廳里的到底是誰呢?
相較起顧菡菡的疑惑,陳母臉上的表情倒是難看得很。她討厭在她的家中,出現這樣的動靜。
伴隨著「砰」的一聲,樓下除了爭執還多了碰撞的聲音,陳母的涵養再也忍不住這種嘈雜。她從卧室頭也不回地出去,怒氣沖沖。
顧菡菡無法,只得跟著一起下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