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野男人
被黑這種事情,在趙若晴身上算得上是習以為常。她連出門的時候和陌生人並肩走,都能被小報歪曲出一條緋聞來。
至於整容?年輕的時候,她自戀,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完美百分百,根本就不屑於整容。現在的話,要不是她自己的親身經歷,她也會以為自己整過了,像是打針拉皮之類的。畢竟她一下子年輕了那麼多歲,甚至於比她真正二十來歲的時候,樣貌都要精緻上不少。並且這種改變不僅僅體現在外表,就連各種身體狀態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她皺著眉頭看了看鏡子里自己的臉,突然想到安文昊那張精緻到了極點的面孔。片刻后,因為某種可能性,她的眼睛微瞠:「不可能的吧?」
當年,表哥在a國意外身亡。她是親眼看著表哥的遺體火化,然後被帶回祖墳落葬的。但是和這個安文昊相識以來那種自然而然,根本沒法解釋。她以往認為那叫做一見如故,叫血緣親情,但實際上呢?這個安文昊對她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影迷,更類似於對自家人那種護短。
她這一想就想到了第二天。關於代言人簽約的會議上,她仔細打量趴在會議桌上,無聊地玩著手指的少年,還是搖了搖頭。這性格差得也太多了。在她記憶中的表哥,無論在什麼年紀,都是一副威嚴陰沉大哥的形象;跟眼前這個一副熊孩子性格的臭小孩有一毛錢的相像?!
會議桌上,主要談判的人是邁佧和霍英。鴻疇盯著安文昊,適當的時候把自己的手遞過去給他玩。
趙若晴就顧著觀察鴻疇和安文昊,根本就沒聽霍英他們在講什麼。等拿到霍英遞給她的合同時,她看都沒看就要簽字。
安文昊大怒:「你自己長眼睛幹嘛?連看都不看一眼!」那麼相信一個野男人好嗎?霍英給她什麼都簽,啥時候被賣了也不奇怪。
趙若晴奇怪:「他是我經紀人。」經紀人和藝人的利益是保持一致的。雖然業內確實有越來越多的不良經紀人,但她本來就是霍英一手帶起來的,兩個人合作已經長達十幾年。在她青春貌美背景空白的時候,霍英都能一手把她帶成影后;現在她都三十好幾人老……咳,依舊青春貌美,背景也露了一角。如果這時候霍英才來給她下藥……那霍英得智商不正常到什麼樣的地步?
哥哥吃醋了是一種很微妙的情緒。尤其現在安文昊並不算是名正言順的哥哥,甚至還被趙若晴當做是外甥。
趙若晴完全不理解哥哥的苦心,視線在鴻疇和安文昊之間來回掃了一圈。那雙被諸多人稱為會說話的眼睛中,明明白白寫了一句話——鴻疇才是野男人。
野男人鴻疇不為所動。他也不需要動,在場所有人包括安文昊在內,都怕他。
在牽扯到鴻疇的一瞬間之後,會議室內出現短暫的靜默。然後邁佧打斷,向霍英伸出手:「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霍英慢了一拍,才伸手握住:「合作愉快。」
安文昊決定停止內鬥:「為了慶祝,我們去吃大餐。我知道一家新開的私房菜館,剛好離這裡不遠。」
鴻疇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已經訂好了位置。他在心中暗暗嘆氣,為什麼這麼久了,他的小火苗還認為自己是個人,需要吃飯睡覺呢?普通的食物不僅不能給他提供靈氣,反倒需要他消耗靈氣來排除食物中的雜質。
安文昊不知道他男人正在想什麼,高高興興地帶著人往私房菜館走。
距離確實不遠,走路過去也就十分鐘。市中心的路如果開車的話,二十分鐘未必能搞定。
「菜館在前面小巷子里,車子開不進去。從最近的停車場過去,走路也要五分鐘。」安文昊轉頭對趙若晴呲牙,「反正趙阿姨這樣,別人也認不出來。」
伴隨著臉嫩,趙若晴最近的打扮是越來越往學生裝靠攏了,出門也經常素顏。因為違約金的問題,她最近連車都很少開。好幾次在路上被人認出來,還說假裝自己是大學生,厚顏無恥地說自己跟趙影后長得像。
趙若晴:懶得跟臭小鬼計較。
「若晴?」陌生男人的一聲,直接把各有所思的幾個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安文昊眼睛一眯:「趙阿姨,這老……哦,是土生……伯啊。」
影帝聶永新感覺到滿滿的惡意,看了一眼那張嫩到沒邊,關鍵是和趙若晴有五分相似的臉:「其實你可以叫我聶叔。」反正這小孩叫趙若晴阿姨。
安文昊的視線在聶永新和趙若晴的臉上轉悠了一圈,嚴肅:「不,我覺得還是叫你伯伯比較合適。」
聶永新再看了一眼趙若晴,簡單的針織衫牛仔褲雪地靴,外面罩了一件碎花羽絨服,頭上戴了一頂兔兒帽子。以他的眼光當然知道她現在是素顏,而不是裸妝。用小孩子的話來說,那叫一個可萌可萌啦~
插在口袋裡的手指卷了卷,還是忍不住摸了摸兔耳朵:「若晴,以後我們再搭檔的話,我只能演你爸爸了。」難道他們不是最佳熒幕情侶嗎?以後會變成最佳熒幕父女嗎?好虐,求不要qaq
作為趙若晴的忠實影迷,安文昊當然對聶永新不陌生。在趙若晴的成名路上,其實少不了聶永新的身影。大屏幕上,兩個人合作的影片屢見不鮮,就連一些廣告和雜誌拍攝,兩個人都是成雙成對,更別說是一些節目採訪之類的了。
但那都是工作。兩個人在私底下其實只能算是普通朋友。現在都不工作了,還摸什麼摸?爪子放哪裡呢!還摸!
安文昊揮爪子,pia!昨天他通過水晶球都知道聶永新乾的好事了!臭小子能幫著趙若晴和黑粉撕逼,這點倒是不壞。但這貨電腦里有多少趙若晴的各種影片、照片、採訪等等等等,簡直就是一個超猥瑣流的痴漢好嘛!任何一個哥哥,看到對妹妹有想法的痴漢都不會有好臉色。
聶永新有一瞬間的靜默,默默看著自己的爪子瞬間就腫了,有點理解不能。
霍英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就後退一步,渾身冰涼。不怕小孩子犯熊,就怕熊孩子的殺傷力也熊。他跟趙若晴隨便慣了,會不會被滅口?
趙若晴目瞪口呆:「你……不疼么?」
聶永新瞬間兩行眼淚就下來了,真真切切的真情流露,小貓嗚咽似的哼唧一聲:「……疼……」不就是被個小破孩子打了一下么,為啥他的手跟被*切片剁肉醬的趕腳?
霍英看著聶永新的爪子那詭異的形狀,臉上的冷汗都結霜了,趕緊再往後退,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才堪堪扶住門框穩住。還好這時候沒人關心他的失態。
趙若晴轉頭一手就捏上安文昊的臉,那動作熟練得很:「看你乾的好事!」
安文昊瞬間就委屈了,轉頭往鴻疇懷裡一撲,也不吭聲。妹妹長大了,不聽哥哥的話,還為了個痴漢凶哥哥。太讓人桑心了。
對於自家小火苗闖的禍,鴻疇是十分樂意擦屁股的。修真界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以凡人為主導的世界,修士一般都會削弱自身的存在感。對於修士來說,凡人就像是一個個胚胎,哪怕其中的極少數才能夠成長為嬰兒,他們做不到儘力去愛護,也不會刻意去影響。
道法自然,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安文昊對聶永新看不順眼,但是鴻疇對他並沒有惡感,甚至還因為聶永新能夠分散掉趙若晴的注意力,而對聶永新略有一分維護。
在其他人還沒有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鴻疇只是拿了一個玉瓶出來,倒出一滴液體在聶永新的手背上。那隻已經腫成熊掌的爪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並且「新生」的爪子怎麼看都不和諧。
聶永新看著那隻白皙修長、肌膚細膩白嫩如少年的「新手」,在看看另外一隻原裝的「舊手」。這種帶了一隻手套的彆扭感該咋整?
他今天是碰上啥高人,還是啥變戲法的騙子了?聶永新有些恍惚。
趙若晴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新手:「還疼么?」
聶永新還沒回答,安文昊就在鴻疇懷裡扭過半邊臉,冷哼:「你還關心一個會對著你清涼照擼啊擼的痴漢?!你造他電腦里有多少個g的你的資料嗎?」
今天的天氣很冷,但是這會兒是大中午的,是冬日難得的好天氣。聶永新卻只感覺到一大波寒流急速降臨:「若晴……我……」
卧槽,這小鬼是腫么知道他電腦里的東西的?
卧槽,他的電腦肯定被這小鬼黑了!
卧槽,這小鬼幹嘛來黑他的電腦!
卧槽,他該怎麼跟若晴解釋!
卧槽,他這時候是該坦誠還是……
趙若晴不是沒見過自己的腦殘粉,電腦里幾個g的內存對她來說很正常,但是套在聶永新身上就很不可思議:「你對著我的照片……」
聶永新借口:「擼啊擼。」要坦誠……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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