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性競爭
姑娘長得貌不驚人，無論從穿著打扮還是身材各個方面都是土到掉渣的那種，腳上還穿著一雙連如今五六十歲的老太太都不會穿的黑色方口粗跟皮鞋，走在街上可能會被人錯認為是個大媽。
鴻疇給姑娘倒了一杯水。
姑娘對著鴻疇的美膩冰渣子臉，打了個哆嗦：「謝……謝謝。」然後趕緊低下頭喝了一口水，立刻就被嗆到了。
安文昊瞪了鴻疇一眼，都怪這貨長得太嚇人了。
鴻疇繼續冰渣子臉，進屋搬了一把椅子拉了正在檢視的安文昊坐下。
姑娘專心致志地看著安文昊。她的筆記本電腦本來就是上大學之後買的二手貨，現在四年讀下來除了滑鼠都沒有換過，可謂是真正的古董機。她這些天拿著筆記本到電腦城去維修，那些人都跟她說讓她不要修了，直接換新的，聽到她堅持要修，鄙視兩個字簡直和寫在臉上沒區別。好不容易找到同學說的技術高超並且願意維修的店家，卻得出要等零件的消息……
安文昊這時候已經把電腦拆開了：「咦？怎麼這裡會壞？」
安文昊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維修鋪總共就沒多大，姑娘輕易就聽到了，心口不由得提了起來：「怎麼樣，能修嗎？」她實在是沒辦法了。如果這邊的消息和電腦城那邊得出來的一樣的話，那電腦修沒修好對她來說結果是差不多的。
安文昊動手把那個損壞的零件拆了出來：「能修，你大概要稍微等一下了。」筆記本電腦相對台式機確實是比較嬌慣一點，但是自然的零件損壞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姑娘問：「要等多久？」
這回是鴻疇發話：「你住在這邊吧？」
「是。」
鴻疇說道：「那晚上來拿就行了。」
「啊？今天晚上就能好？」她沒想到那麼快。
安文昊這會兒已經開始找材料製作起零件來了：「其實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在這裡等一個小時也可以。」
姑娘確實下午還有事情。她租住在這一片的原因是為了方便打工。這段時間她不怎麼需要去學校，但是導師給她介紹了工作……當下她趕緊道謝：「我晚上回來大概要八點，這邊還開門嗎？」
安文昊一笑：「沒關係，你回來了直接敲門就行了，大家都是鄰居嘛。」
少年的笑容軟軟的暖暖的，讓姑娘焦慮了好幾天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
等姑娘走了，安文昊臉上的笑容才變成了陰險：「這姑娘看著人不錯啊，到底得罪誰了這是？」說話間，他已經把姑娘的那台古董機大卸八塊，如果姑娘還在肯定會叫出來。
安文昊看著一堆的零件一樣樣細心檢視，鴻疇看了一會問：「你喜歡剛才那姑娘？」
安文昊從零件堆里抬起頭來，莫名其妙：「啊？」然後在鴻疇快凍成北冰洋的眼神下，「哦，那個啊。這姑娘看著挺可憐的。我就是比較好奇，到底是誰幹了這種事情。」加上那姑娘剛才說的話，再加上計算機的狀況，不難看出這是出於惡性競爭的結果。
這種事情看著好像沒什麼技術含量，但是要買通電腦城的人之類的，也真的是下了功夫的。這功夫不值得表揚就是了。他就搞不明白了，有心思有時間搞這些事情，自己在學業上面多下幾分功夫不行？
「嗯。」鴻疇拉過椅子在安文昊身邊坐下，看著他更換掉一些破舊和明顯老化的零件，時不時出言指點力量的運用。
隨著動作的熟練，安文昊逐漸陷入到某種奇怪的狀態中，好像周圍的一切全都遠離，世界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手邊的這些零件。零件上的各種不協調的地方，只要上手一摸就能清楚知道，然後手上自然就會有相應的動作，將這些不協調的地方一一去除。
「嘭！」
一聲輕微的炸響，將他從這種狀態中炸了出來。他一臉懵懂地看著手上的飛灰掉落下來，在剛才那還是一個小零件：「啊？」
鴻疇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又捏了一把，引來他不滿地瞪視：「怎麼了？」
安文昊顯然還在狀況外，瞪了一眼鴻疇之後，又低頭看自己黑漆漆的手，再抬頭看鴻疇，表情無辜極了。
鴻疇揮手一個清潔術把黑爪子給洗白白，又過去捏他的臉：「嗯？」少年很瘦，但是臉上還帶著一點嬰兒肥，捏著太順手。
安文昊這下連嘴都扁了，顯得十分委屈：「我不知道……剛才……那個……怎麼這樣了？」
鴻疇笑了笑。其實他剛才也被安文昊驚到了。這小傢伙剛才竟然打了一個手訣過去，那絕對是一個標準的煉器手訣，作用是提煉雜質。這種手訣在修真界非常通用，幾乎任何等級的煉丹師和煉器師都會使用，效果如果只不過看使用的人。
安文昊第一次使用，顯然很失敗。這其中材料的等級過低，也是原因之一。問題的關鍵不是安文昊才剛開始學功法，而是他根本就還沒教過他手訣。
鴻疇顯然沒有回答他的打算，只是指了指外面堆得山高的破損電器：「快一點，這些晚飯之前都要弄好，不然……」
「不然怎麼樣？」
「不然沒晚飯吃。」
這簡直是對吃貨最大的威脅和挑釁！現在是下午一點十六分，距離晚飯時間六點還有四小時四十四分，這絕逼不是他死定了的預示。
安文昊一擼袖子，拼了！從剛才的狀態中醒過來了之後，他就再也沒進入，不過那樣的狀態對他還是很有好處的，最起碼他現在也能和鴻疇一樣……好吧，比鴻疇要差上很多，但也能迅速把損壞的地方找出來，壞掉的零件哪怕鴻顧問不出手，大部分情況下，他也能自己搞定。
三點的時候，維修店的兩個助手回來了。顧老大看著一地修好的電器，目瞪口呆，和邁佧一起盡量先把修好的大件給送回去，好清理出地方。
每個電器上都貼著小條，寫著是哪家的，壞了什麼地方，耗費了什麼材料，需要多少錢。其中耗材基本都是鴻疇瞎掰的，具體收費標準也是鴻疇上網找的。價格不貴，最便宜的五塊，最貴的也不超過一百。
這價格比起別的地方可要便宜太多太多了。關鍵是這速度太快。
當天晚上都不用顧成業再去宣傳，很多人就找上了門。鴻疇做的那個燈箱起到了作用，讓顧成業一頓晚飯都沒吃安穩。沒辦法，店裡總共就四個人，其他三個都是技術工，就他一個是跑腿小弟。
修理店的地方總共就那麼點大，晚飯當然是在小屋裡面吃。顧成業乾脆夾了點菜，端著飯碗去店裡面吃。
顧成業這傢伙姑且不說，邁佧現在可是身無分文，出於老闆對員工的照顧，安文昊預支了一點錢給邁佧，不過邁佧沒要。在邁佧的世界里，當學徒的人是沒有薪水可以拿的，甚至還需要向指導的老師和師兄師姐時常送禮。如果想自己做更多的實驗，耗材全部都需要自己準備。像他這樣的魔法師，幾乎每一個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煉金是比魔法更加耗錢的職業！
偉大的煉金師安文昊一塊排骨啃了半天，啃完還有話說：「這排骨有點膩味。」等會兒算算今天賺了多少錢，也不知道這個月的收入夠不夠發薪水。電磁爐這樣的奢侈品……或者可以自己做？自己開伙的話，家用還能再省一點吧？
「嗯，你們誰會做飯？」
顧成業進來放碗聽到，積極響應：「我會！」然後在安文昊的注視下，放低聲音，「呃，我只會做飯……用電飯煲。」
安文昊扭頭，沮喪地往鴻疇肩膀上一趴，看著底下薄薄的布料，心裏面哀怨他幹嘛要給鴻疇買衣服穿呢？辣么一個美膩的美男子，就算吃不到也能看看啊！
鴻疇只是象徵性地吃了兩口，早就已經放下了碗筷，看到安文昊靠過來趴著不動，乾脆就把人抱到身邊坐下，順手摸了摸頭：「我去學。」接著安文昊就要正式修鍊了，這些凡間的食物已經不能為安文昊提供多少能量，確實得精心準備。
安文昊頓時就嗷了一嗓子，伸手用力抱住鴻疇，還湊過去用油光光的嘴巴在冰渣子臉上吧嗒了一口。
顧成業端著飯碗迅速退出門口。
邁佧也低頭迅速把飯扒完。
鴻疇此刻的心情卻跟被小寶寶親了滿臉口水的感覺差不多，擦了擦臉，把軟乎乎的「寶寶」抱在懷裡：「吃不下了？」
「嗯。」
「那好，我們出去遛個彎消食。」鴻疇就這麼單手抱著安文昊準備出門，還吩咐，「顧成業先回去吧，邁佧在店裡留一會兒。大概八點會有個姑娘來取電腦，工具架三層上面的那台銀色的。」
邁佧沒有二話。
安文昊推著鴻疇的肩膀掙扎了一下：「放我下來。」上次一時不查，街上人也少也就算了；現在這副樣子出去，那不是遛彎，而是遊街啊！他活了兩輩子的老臉那也是很嫩的好不好？
鴻疇停下腳步：「要下來自己走？」
安文昊堅定點頭：「當然。」被抱著走算什麼遛彎，還怎麼個消食？
結果等兩人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半夜了，安文昊還是被鴻疇抱回來的。店裡面的燈還亮著，邁佧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腦。
鴻疇看到架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已經拿走了，讓邁佧早點休息，就抱著死狗一樣的安文昊走進屋裡。
結果第二天，就有一個一頭油汗的胖紙耀武揚威地找上門來：「你們這是壞了規矩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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