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公孫鉞
柳慎自席紅袖一處,才盡興的玩了一個晌午,周苑就打發婆子來催促她,竟要提前回府去了。如此,二人只得惜惜作別。
也不知雲不凡在周苑的面前承諾了什麼,周苑母女心情都甚好,所以再也沒那心思尋柳慎的晦氣,一路上總歸來說是相安無事的。
日子就這麼不咸不淡的過了幾日,戰南王的就凱旋歸來了,城中的熱鬧場景自不必多說,聽聞皇帝還率百卿在城門口迎接。
柳慎沒有去,就跟在屋裡給柳絮兒學做小衣裳。聽謝三媳婦傳來的信說,玫香現在整日心思都在孩子的身上,而且也沒有要回來打算,還托謝三媳婦給她在城外的莊上打聽,想要買幾畝薄田帶孩子下鄉去度日子。
其實她能這樣想的開,柳慎還算是放心的,只是玫香手裡左右就是柳國公給的那些銀子,想要在這京城外置地,只怕買不來幾畝地的。不過這是玫香的打算,也不管她究竟有沒有存其他的心思,柳慎還是讓謝三媳婦在給她添了一百兩紋銀。至於落戶的問題,只怕一時半會的辦不妥的,只是這個也不著急,等買了田地在打算。
良珠在旁邊幫忙,一面喋喋不休的說著在丫頭婆子們那裡聽來的閑話,竟能說上兩三個時辰也不嫌累。還提前些日子有賊人在天子腳下犯案子,劫走官家小姐什麼的。不過眼下戰南王回來了,只怕那些賊人是不敢在來了。
京城的夏日,晌午從來都很是炎熱的,所以下午柳慎就有些無精打採的,不想傍晚的時候就下起來傾盆大雨,嘩嘩啦啦的拍打在房檐屋角,好不叫人煩躁。
一下起雨,大伙兒都歇得早,柳慎不喜歡丫頭在屋裡伺候,所以她一歇下來,良珠就回了自己的小屋。
屋中有些悶熱,柳慎翻來覆去的總算有了些困意,卻聽到後面的窗戶傳來輕微的翻響聲。她以為是白天良珠沒關好,所以便披起衣裳,想摸黑過去給關好,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柳慎頓時只覺得一股嗆鼻的煙熏躥入鼻間,便失去了意識,不醒人事。
柳慎忽然醒來,有些驚慌的爬起身,卻見自己此刻正躺在一間小木屋的稻草床上,而身上所蓋著的,竟然是一件男子外衫,她驚了一下,急忙將外衫拿開,正欲下來,木屋的房門卻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面容俊魅冷峻的少年走進來。
「你醒了,正好有考好的兔子肉。」此人正是那原本在玉家關的公孫鉞,他說著揚起手中木叉上的烤肉。
「你怎麼在這裡?」柳慎自然是認得他的,防備頓時卸下,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公孫鉞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為何不能是我?」說罷,嘴角擒過一絲幸災落禍的笑意:「聽說你妹妹與你未婚夫情投意合啊。」
柳慎秀眉一豎,忽想起那日的溫俊男人所做的一切,那人言談間提起過公孫鉞,而且也是因為這公孫鉞的關係,大約才把雲不凡塞進柳婉兒的屋子,雖然這樣柳慎很高興,但是只要想到與這公孫鉞有關,她就不禁有些惱怒道:「如果你的嘴不這麼賤,我們還能做朋友。」說罷,別過頭去,不想在理會他。
那公孫鉞卻是拿著香香的兔肉走到她的跟前,開懷的笑道:「做不成朋友可以做夫妻啊。」這種口氣明明是很輕佻的,又是這般的輕狂年少,可是他眸中的情意,似乎又那樣的真切。
柳慎頓時又羞又怒,但是轉而想到公孫鉞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自己到底是兩世為人,什麼人沒見過,何必與他一個小孩子較勁。因此也不搭他的話,而是問道:「這是何地?」
公孫鉞不是那種不長眼的,聽到她主動問,也沒在繼續方才的話,「這是城西外的一座小山上,我追到你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你又睡了一個多時辰,只怕一會兒就要天亮了。」
柳慎嗖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急忙走到那小窗旁朝外望去,外頭果然有些亮白了。這時卻只聽公孫鉞說道:「你也不必擔心,你家裡那頭,只會道你去南山,不會傳出其他的風聲。」他是絕對不會告訴柳慎,他找到柳慎安頓好之後,又回了一趟城,把長劍架在柳國公的脖子上,讓他開口承認柳慎去了南山的庵里。
見柳慎不語,又道:「劫你的人都是死士,也是他們的福氣,竟讓本世子親自動手把他們埋了。」
這一切太突然,柳慎的腦子裡還有些亂糟糟的,比如這公孫鉞怎麼知道她被劫走?還知道南山??至於誰找人劫自己的,柳慎心中還是有數的,不過現在她倒不怎麼在乎這事情,而是先想想怎麼回城。聽到公孫鉞後面那句話,不禁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果真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
不想正好對上公孫鉞的眼神,他竟然朝自己溫柔一笑。柳慎只覺得心中竟有些慌張起來,不過也就是片刻間而已。
別開臉,柳慎問道:「這裡離城有多遠的路程?」
公孫鉞又走過來挨著她,「下山的話估計都一個時辰,上了官道去回城,也要兩個時辰。」說罷,又添一句:「不過這是我背你下山的前提。」
柳慎有些氣結,只覺得這公孫鉞真真是可惡,可是偏又是他一次二次的救了自己,對他又不得不客氣。
公孫鉞幾乎是無視了柳慎臉上的神情變化,而是自顧安排道:「山下左走有一個小鎮子,正逢趕集,我帶你去玩,等到中午,我們騎快馬繞道去南山,你可以在那裡歇上幾日,在考慮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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