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我的木頭人生個孩子吧
能夠在關鍵時刻保護到路西,已經讓言以莫耗費了太大的精力和體力了。
路西忙坐起來,想要扶起言以莫:「莫少莫少你沒事吧?」
還好路西沒有受傷,因為全部是言以莫護住她,她個子嬌小,言以莫將她整個放在懷裡了,自己承擔了所有的力道。
言以莫撐著想要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掌被磕破了,連撐了兩下,才坐起來。
現在這樣的情況,真的是離死不遠了。
路西竭盡全力扶他起來,言以莫沒有辦法,只好撐著她一起,兩個人艱難地上樓,打開門,等到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兩個人都累得沒有力氣了。
路西先緩過來,忙著找藥箱,倒水,她對房間里的一切都熟悉,做起這些事情來,得心應手,言以莫只看到她的身影在房間里忙忙碌碌地穿過來走過去,像是一隻忙碌的小蜜蜂。
他的唇角上,不知不覺挑起一抹笑意,心底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竟然有一絲溫暖滑過。
路西找來紗布,將他受傷的手掌包住。
又給他臉上的擦傷塗了一些紫藥水,然後才問道:「好些了嗎?」
「嗯。」言以莫應道。
「真是對不起,害你跌下去。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沒有回來,有些擔心,才在這裡守著。」路西低聲道歉。
言以莫不置可否,慢慢地閉上眼睛。
路西輕聲問道:「莫少,葯吃過了嗎?」
「嗯。」言以莫依然是輕聲應答。
聽到路西在窸窸窣窣地翻動什麼,良久,言以莫感覺到一陣低氣壓,抬眸來,見路西叉腰站在自己面前,滿臉的惱怒地看著他。
言以莫不耐:「又怎麼了?」
「你說吃過葯了,可是數目明明不對!這裡多出了兩道葯!說明你有兩次沒有吃!」路西將葯擺出來,一五一十地數數給言以莫看。
言以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葯到底有多少顆。
今天中午和晚上,他確實沒有吃。
言家大宅被拍賣了,他也沒有心情吃。
何況他的心,也並不只能全部放在藥物上。言家公司里的很多事情,他也需要協助言蓉和沈木,一起解決。
看著言以莫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路西簡直氣死了,問道:「晚上到底吃沒有?」
「忘了。」言以莫滿不在乎地答道。
「你!」路西氣得不行,他說沒吃,她就會逼著他吃。他說忘了,她也不能再給他吃一次,萬一他記錯了呢,那不是一次吃了兩次的份量?
言以莫站起身來,說道:「我要去洗澡了。你滾吧。」
「言以莫!」路西在他背後喊道。
言以莫頓住腳步,她說道:「你要怎樣才會聽我的話,照顧好我自己?」
言以莫好笑地回身:「你是誰啊?你是我媽嗎?我媽都沒有這麼煩,我也沒有那麼聽我媽的話……」
「那誰的話你才肯聽?」路西捏住葯,狠狠地問道。
誰?好像已經沒有誰了。
只有妹妹還是他唯一的牽挂。不過言蓉現在也管不到他這裡來了,她的事情也太多了。
言以莫沒有回答。也顯然對路西的問題,沒有任何回答的興趣。
路西就那樣捏著葯,站在原地。
言以莫說了一聲無聊,自己去浴室洗澡,也不再管她,洗完之後*就睡了。
這些天有些累,他本來睡眠就不太好,容易被咳嗽弄醒。不過吃了雲舒的葯,先是不咳血了,繼而是晚上不會被咳嗽弄醒了,所以這一晚,睡得竟然無比的踏實。
早晨醒來的時候,他睜開明亮的雙眸,正要摸衣服,卻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言以莫一下子坐起來,才發現身旁睡著一個人。
認真一看,才看清那是路西。
她平時都是扎著馬尾,現在頭髮全部放開,攤開在枕頭上,正睡得香甜。
言以莫心裡好似萬馬奔騰一般,氣得都笑了。
他上前去揪著路西的耳朵,將她弄醒,路西醒來,大叫一聲,拿被子將自己圍住:「你幹嘛?」
「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在我*上!」言以莫習慣裸睡,現在便什麼都沒穿的站在路西面前。
路西臉唰地一聲紅了,說道:「你……反正睡都睡了,我也不追究什麼了,你說吧,你選你對我負責,還是選我對你負責?」
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昨晚想真的把他辦了,但是奈何心理那關過不了,體力當然也沒有辦法支撐她做這樣的事情,就靠在他身邊睡著了。
誰知道一睡就是一整晚。
言以莫被她的話氣得笑得搖頭,說道:「你到底是有多*?」
「反正我不管,你選吧。」路西紅著臉,依然直視著他的雙眸。
「想男人想瘋了?」言以莫真是拿不要臉的女人沒有辦法,拿起衣服,隨手套在身上。
他雖然身體羸弱,但是身材也算得上非常好的,只是不能經常鍛煉,沒有腹肌而已。
路西上前去,緊緊地抓著他的袖子:「言以莫,我不許你走!你再走,我就喊人了!我就說你故意欺負我……」
「那你喊吧。最好把醫生和警察都喊來檢查一下。還有,醫生說我身體弱,要安心靜養,我到現在都……」言以莫說到這裡,便停住了,要承認自己這麼大一把年紀還沒有碰過女人,男人的臉面下不來,「你去喊吧。」
路西被他弄得傻眼了,他們確實什麼都沒有發生,喊來警察和醫生,不就是一場鬧劇么。
她委屈兮兮地放下手,低下頭:「那你……我……那你留我下來,我照顧你吧。」
她的聲音,非常輕柔,但是非常堅定,言以莫多看了她一眼:「路北,說說為什麼。」
「我……那我說了,你要留我下來,還要按照我的話,認真吃藥和吃飯,行不行?」
言以莫說道:「看你說的理由是什麼。」
路西也很堅決:「你先答應我。」
「先說。」言以莫不動搖。
「先答應。」路西咬著唇。
「……」言以莫無語。
「……」路西就用那種又可憐又堅決的神情迎視著他的目光。
言以莫終於投降了:「嗯。那你說吧。」
「因為,因為……因為我……」路西臉又紅了,緊緊地抓著被子,「因為我喜歡你,言以莫!」
言以莫的手停留在紐扣上,僵滯了片刻,然後伸手撫額,將最後一粒紐扣扣好,說道:「我走了,隨你便。」
「喂喂喂……」路西抓住葯跟上他。
言以莫走得很大步,很快到了大門口,打開門,路西一手拿著葯,一手拿著水,說道:「吃藥啊,言以莫!」
言以莫回身來,見她一手舉著一樣東西,就沒有空拿東西遮擋身體了,青春美好的感覺暴露無遺。
他感覺到有一種什麼東西在自己心裡和體內衝撞,門口有腳步聲,有鄰居快要路過。
他伸手脫下自己的外套,將路西包裹住,才接過葯和水,兩口吞了,冷硬著臉說道:「滾回去換衣服。我走了。」
「那你晚上記得回來,我給你煲湯!」路西大聲喊道。
言以莫沒有應話,將門重重關上,唇角卻不由一彎,心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過了。
言以莫去公司了轉了一趟,幫沈木和言蓉處理了一點事情。
沒多久,便聽到有人過來對沈木彙報說道:「大表哥昨晚被抓起來了。」
原來大表哥接手了言家的海岸邊境線的生意,沒有多久也開始做起非法運營來。
現在俞家在青陽的安排下,已經完全不做這種事情了,所以海岸線上的非法生意,市場非常巨大。
大表哥哪裡禁得起這樣的*,很快便陷入泥潭裡。
他和衛昊狗咬狗,當然不會傻到互相去捅破這層窗戶紙,不敢將對方交由法律去處置。
但是大表哥既然惹到了沈木,沈木可不會對他這樣好心,暗中查探到他昨夜有一批非法貨物要運送進來,便將所有證件交給了警方。
警方也不敢怠慢,馬上帶人去邊境線上將大表哥一舉擒獲。
因為大表哥沒有了子爵這層保護罩罩著,所以什麼後台都沒有了,警方處理起來也很容易。
子爵一聽大表哥非法運營被抓了,深知再和大表哥攪在一處,自己也會沒有什麼好下場的,馬上和大表哥以及大表哥的妹妹斷絕了關係,揚言和大表哥一家從此以後,再無往來,永無瓜葛。
這一下,輪到大表哥和大舅媽一家人全部都傻眼了,在家裡呼天搶地地哭呢。
這件事情,外界還沒有得到消息,是沈木先派人打聽回來的。
言蓉聽了,不由鬆了一口氣:「真是善惡-有報。大表哥一家不僅人品有問題,而且在海岸線上做非法運營,真的是一件十分違反法律和道德的事情,活該被抓。」
言蓉之前對於自己家中的父兄做這種事情,就多有意見,認為做生意應該老老實實賺錢,哪怕一次賺得少點,但是能夠走得長遠,而且心裡也安心。
對於其他人,她自然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每個人都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的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要妄圖走捷徑,以傷害公眾、社會和國家的利益來謀取自己的利益,人人才會收穫自己的幸福。
大表哥被抓,她自然是開心的。
她的理念和沈家、沈木的十分相同,所以兩個人在一起,算是見解、意見都合拍的。
言以莫也深知言蓉和沈木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他視法律道德為身外物,不過內心裡,還是有些被妹妹的觀念感染。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因為公司里有很多事情要請教言以莫,言以莫便和沈木、言蓉一起呆到下班時分。
在公司一些事情上,言以莫的提點真的十分有用,因為言蓉經驗少,而沈木是一個非常非常正直的人,不喜歡用其他的方法,但是言以莫的一些方法提點一下沈木,讓沈木能從另外一個方面想問題,確實對沈木的觸動和激發很大。
下班了,言蓉笑著說道:「大哥和我們一起回家吃飯吧。」
言以莫本想答應,不過想起路西叮囑的那句話,便搖頭說道:「我這個燈泡的亮度,未免太大了點。你們自己去吃吧。」
言蓉只好攙著大哥的胳膊,說道:「對了,我和木頭人明天要開個簡單的宴會,宣告我們結婚的事情,大哥記得要來哦。」
「我一定會來的。」言以莫承諾道。
「大哥記得帶路西來哦。」言蓉也是聰明的姑娘,哪裡不知道路西對於大哥的意思。只是知道大哥從來不動男女之情,所以這條道路還有得走呢。
說起來,在感情的事情上,大哥比木頭人還要木一些呢。
言以莫淡淡說道:「你自己給她打電話,我和她沒有交集。」
言蓉吐了吐舌頭。
言以莫離開后,言蓉抱著沈木的胳膊問道:「木頭人,晚上想吃什麼啊?」
「你呢?」沈木伸手攬著她,疼愛地笑問道。
「我啊,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言蓉知道沈木不挑食,什麼東西都能吃。她現在也想改改自己以前千金大小姐的脾氣了,以前什麼都挑好的吃還經常覺得厭煩,以後要跟著沈木一起過日子,可千萬不能再奢侈浪費了。
沈木的聲音有點暗啞,在她耳畔低語道:「那你什麼都別吃,就啃木頭吧。」
「喂……我又不是老鼠。」言蓉嘟著嘴不高興了。
「可是木頭只願意被你啃。」他抓住她的手,「尤其是小木頭。」
言蓉臉紅紅地,亮出白生生的兩排牙齒,說道:「那啃斷了別怪我。」
「你要是捨得,儘管。」沈木想起她的溫暖美好和濕潤,一把抱起她說道,「先啃木頭,再說別的。」
言以莫的車開到自己樓下,抬頭望著萬家燈火。
屬於他的那套小房子,亮著燈,看得到那個纖細的身影在窗戶邊,廚房的玻璃上印著她的倒影,她拿著勺子,好似在試湯,然後用手拚命地扇著舌頭,好像被燙到了。
言以莫低頭,唇角噙著一抹笑意,再抬頭,窗戶旁已經沒有路西的身影。
他停好車,回到自己的房子,打開門,見路西束著頭髮,正在跳健美操,見到他回來,她一身是汗的跑過來接過他的公文包,殷切地說道:「你回來啦。快坐下,我去端湯。」
她接過他的公文包,好似一個勤勞的妻子,跑去擦了把汗,換了一身衣服,端著湯放在餐桌上。
餐桌上擺放著簡單的三菜一湯,看上去都十分有營養的樣子,色香味俱全。
「先洗手。」她推著言以莫去衛生間,然後推著他坐下,盛了湯,遞給他,說道,「我熬了一下午了,你嘗嘗看。」
湯的香味非常濃郁,言以莫沒有喝湯的習慣,不過還是喝了幾口。
路西見他聽話,笑得十分開心,將筷子遞給他,說道:「快趁熱吃吧。」
言以莫沒有怎麼講話,但是顯然,菜的味道十分合他的胃口。
他從小吃的菜,都是家中的僕人或者廚師煮的,還很少吃到這樣既家常,又清新可口的飯菜,路西見他吃得多,不由放下筷子,撐著臉看著他吃。
直到言以莫放下筷子,她才自己端著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笑,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喜事一樣。
言以莫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看上去很年輕,可能跟言蓉差不多大,身材苗條,全身都張揚著青春活力。
說話的時候,總是叉著腰,像及了嚴格的老師。不過她對他的教育,僅限於讓他按時吃藥,按時吃飯。
這無疑是言以莫冰冷的內心裡,出現的一絲溫暖。
他派人查過她了,鐘點工阿姨是她的母親,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外語老師,專門教那些移民或者定居在蘇格蘭的s國家庭的孩子。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已經很多年了。
她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卻已經越來越吸引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路西吃著飯,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由回頭來,回頭的時候,才發現言以莫在認真地看著別處,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錯覺地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路西有些挫敗地咬著筷子出神,言以莫的目光又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想起她那句:「因為我喜歡你。」
言以莫搖頭笑了笑,他喜歡不起任何人,也被任何人喜歡不起。
他也許只能再活一年了,就算還能活很久,也只是一副羸弱之軀,沒有權,也沒有錢。
甚至連祖宅都被人拍賣了。
他現在唯一有的,就是這套房子了。
「路南,你過來。」言以莫叫了路西一聲。
路西忙放下筷子,小狗一般地坐在他的身旁,等待他的命令。
看著她這個樣子,言以莫想說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吃藥。」她見他不說話,便先開口,幫助他按時吃藥。
言以莫接過來吃了,路西臉上露出如花的笑容,說道:「好棒。」
站起身來,在言以莫臉上親了一口,一蹦一跳地跑過去吃飯了。
言以莫的手伸到臉上,失笑。
晚上睡覺的時候,路西偷偷摸摸又摸了過來,到了言以莫的*上,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喜歡他,不管他是什麼樣子,不管他還能活多久。
言以莫推開她,她又摸過來。
言以莫再次推開,她還是繼續過來。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相聞,隔得很近很近。
言以莫知道,自己對她,終究還是動心了。
不是不想要他,雖然他身體弱,可終歸是正常的男人。
曾經只是對任何女人都提不起興趣,所以要用修身養性來做借口。
但是現在……
可是他真的也不確定,自己能活多久。
很多東西,他都給不起。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始終要去另外一個世界,那麼他就絕對不能耽擱她。
黑暗裡,傳來路西帶著鼻音的哭腔:「言以莫,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言以莫整個人都僵滯住了,聽到她壓抑的聲音,心頭竟然有一絲疼意閃過。
「你……」他剛開口,她便撲入他的懷抱里,主動吻住了他。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吻,也是第一次接吻。
她的唇甜甜的,軟軟的,和她做的食物一樣,有一種清淡而甜美的香味。
言以莫並不想抗拒,可是終究,他還是伸手,推開了她,淡淡說道:「睡吧。我累了。」
「嗯。」這一次,路西很聽話,雖然什麼都沒做,但是她還是一直緊緊地抱著他。
其實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睡著。
良久,言以莫才開口說道:「路西,你知道我今年多少歲了嗎?」
這一次,言以莫沒有叫錯她的名字,是第一次沒有叫錯。
「我知道,三十四歲零一個月又五天。」路西脫口而出。
言以莫沒有想到,她會精確到天來計算,不由又是一怔。
「你知道我……」言以莫開口,對於路西,他承認自己是心動了,她和他曾經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而且在每一個冰冷的時刻,她都給過他溫暖。薄情總裁,請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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